第56節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倏忽聽見外頭大雁飛過一點聲響, 沙發上坐著的兩個相視一眼, 趙齊便接起了老唐的電話。 老唐是傅澤以和趙齊公司里的骨干,職位是趙齊特助。老唐情商高,社交能力強, 認識的人多不勝數, 手上有著錯綜復雜的消息網。 查囡囡信息的事情, 自然就被交到了他的手上。 囡囡的事雖然算是私事, 但是公司處在特殊階段, 她的事情沒查出眉目之前, 誰也說不清會不會與公司有什么關系。 畢竟趙齊和傅澤以都清楚,傅煜涵的人已經查過來了。 傅澤以不管在媒體那邊兒,還是只單單在傅家人眼里, 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平日里吃喝玩樂, 荒唐事做下一籮筐那種紈绔子弟。 幾乎沒有人察覺到他和趙齊在私下里處理的事業問題。 只是他大哥是個疑心病重的,不知尋到了哪方線索,竟已經摸到了他們公司。所幸公司明面上一開始就做的干干凈凈,看起來與傅澤以連一毛錢關系也沒有。 老唐的電話被接起來,電話那頭,略顯蒼老的男人說: “趙總,您提供的電話號碼, 是前幾天讓我查的那個姑娘的嗎?” 趙齊想都沒想便回答: “是啊?!?/br> 老唐遲疑片刻,說道: “我查了電話號碼的號主信息,是一個中年男人?!?/br> “???是不是弄錯了,老唐你等等啊, ” 趙齊說完,轉頭對身邊的傅澤以說道, “以哥你快看看,是不是號碼提供錯了,老唐說查出來號主是個中年男人?!?/br> 傅澤以看他一眼,眉頭皺起來: “不可能,我直接復制過去的?!?/br> 這么重要的事情,想來以哥也不會掉以輕心,哪有那么容易出錯。 趙齊干脆把免提打開,直接說: “以哥你跟老唐說?!?/br> 傅澤以直接開口問: “那這個人會不會是囡囡爸爸,或者家里的親戚?” 老唐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要說的正是這一點,便開口說: “不是的,我仔細查了一下,發現這個電話號碼只是非實名制號碼。這種號碼出于灰色地帶,現在還是很容易買到?!?/br> 沙發上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 若有所思。 趙齊開口道: “難怪嫂子那么容易就把電話告訴你了,看來還是嫂子精明啊?!?/br> 傅澤以就沒有調侃的心情了,他直接抓住重點,問老唐: “她這個號碼還有其他聯系人嗎?” 老唐也沒掩飾,直說: “沒有了。傅總,這條線斷了,這個號碼激活以來,就只和您一個人聯系過。用這個號碼注冊的微信號也只有您一個好友?!?/br> 這話一說出來,不管是電話這頭還是電話那頭,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最后還是趙齊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沉默,他對電話那頭的老唐說道: “行,老唐你先忙著,我們這邊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br> 老唐也應下來: “沒問題,趙總有需要的時候隨時給我打電話?!?/br> “ok,辛苦你了?!?/br> 掛斷了電話以后,趙齊才轉過身問身邊看起來有些發怔的傅澤以: “以哥?你跟嫂子在一起這么久,就沒有看過她身份證嗎?你倆之前不還去旅游,那坐飛機,開.房不都得用身份證么?你就沒多留個心眼看一眼?” “用身份證的時候,她會避著我?!?/br> 一旁的男人沒有抬頭,只是面無表情地回應了這么一句。 趙齊恨鐵不成鋼: “她避著你你怎么不找機會看看???” 傅澤以這才抬起頭來,看著趙齊,頗有一些認真,輕聲說: “我不想強迫她?!?/br> “行吧行吧,” 趙齊不知道他以哥什么時候拿錯了傻白甜戀愛腦劇本,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說道, “那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反正現在能肯定這嫂子是有問題,不然怎么把身份捂得嚴嚴實實,連手機號微.信號都是為你量身定制的?!?/br> 傅澤以微微皺起眉頭,沉默良久,半晌才開口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囡囡沒有惡意?!?/br> *** 考試很快就在緊張的氣氛中開始了。 陸晚坐在前排,正在空調底下,冷氣吹得她隱隱頭痛。不過倒要有些好處,讓她本來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拿起試卷之前,她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意圖讓自己不那么緊張。 這張卷子分為兩部分,前半部分是理論知識,后半部分是命題設計。 陸晚雖然平時理論知識背的不認真,好在剛剛臨時抱佛腳也有些用,加上這卷子明顯偏重后半部分的成績,前面的理論知識占分數比很低,是以,緊張地結束考試之后,她覺得心里頗為輕松,甚至隱隱有了幾分把握。 一出了考場的門,就見到門外的梁媛等的直轉圈圈。樓道里沒有空調,一從考場出來,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氣。 梁媛在這個環境中等了她兩個多小時,眼看著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陸晚心疼的不得了。 幾乎是在她一出門的時候,梁媛就看見了她,趕忙就問: “晚晚,怎么樣怎么樣?” 問起來,竟像是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緊張。 陸晚笑著點點頭,給了她一個甜甜的wink,張開雙臂就要抱梁媛。 誰料卻被對方退了半步給躲了過去,只聽梁媛說: “別,別碰我,我身上都是汗,臟死了?!?/br> 陸晚卻渾不在意,徑直抱上去,笑意滿滿地說道: “謝謝我媛姐陪我來考試,今天考的不錯,晚上帶你吃大餐?!?/br> 倆人從來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會一起分享喜悅。陸晚這時也是因為跟自己小姐妹在一起,有些喜形于色,這才沒注意自己在哪兒就隨口說了這么一句。 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聲音雖不大,卻也足夠旁邊的人聽到了。 還沒等陸晚和梁媛下樓,就聽后面有女聲不屑地說: “瞧瞧,人家有后臺的有自信自己直接考過了被選上,這學校也真是的,明明已經選好了人,還非得大暑假的都把人叫過來陪跑。你還在這兒愁眉苦臉擔心個什么勁兒呢,人家都高高興興吃大餐去了,也就你還在這擔心?!?/br> 這話說的太過明顯,并且聲音也不小。 明擺著就是說給走在前頭的梁媛和陸晚聽得,想讓她們不多想都難。 不過這聲音聽起來還有點熟悉,陸晚沒多想,因為聲音耳熟,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原來是隔壁班,一直與她不對盤兒的林詩。 她沒多看,直接轉回頭,像是多一眼都懶得看對方的。 不過說來陸晚跟這個林詩其實也沒什么過節,至少陸晚是這么覺得的。 只不過是林詩喜歡的一個大她們一屆的師兄,明確表示對陸晚的好感,陸晚對這人沒什么興趣,只是直直白白給拒了。沒想到林詩卻把這件事情給記在了心上,每每看見陸晚都要翻個白眼,逮著個機會都要冷嘲熱諷一番。 陸晚原本對她這些無聊的挑釁也并不在意,頂多就在林詩翻白眼的時候大勾著唇沖她冷笑一下,在林詩冷嘲熱諷的時候大咧咧毫不顧忌地懟回去。 只是今天她剛剛考完試,有點身心俱疲的感覺,好不容易見著梁媛才稍微心情好點,可不想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林詩破壞了自己的心情。 誰知道對方卻沒有她這么好心,見她回頭,上來就翻個白眼,說道: “呦,真狂,還敢回頭看呢。不愧是有后臺的人,惹不起惹不起?!?/br> 走在林詩身邊的是學院里出了名非常努力且成績拔尖年年因為成績優異拿獎學金的一個姑娘,叫薛瑩。 林詩剛才說的那些話,就是對薛瑩說的。 陸晚聽了林詩這話,也只是無奈地在心里笑笑,并不準備搭理她。 沒想到倒是身邊的梁媛沒忍住,雖然沒有回頭但也是霸氣地直接開口道: “有些人說白了就是嫉妒,只是不肯承認,只能在那兒酸,酸有個卵用,不是不服么,不服就憋著!” 梁媛和陸晚是室友又是好友,在學校里幾乎時時膩在一起,對林詩和陸晚之間的不對盤自然有些了解。她是直來直往的性子,也不待見林詩這種陰陽怪氣,動不動冒酸話的人。 陸晚一聽好友這么說,想著周圍天干氣燥,還真怕梁媛這暴脾氣,真跟林詩吵起來再出個什么事兒。便安撫地對身邊的梁媛輕聲說道: “行了,不值得計較,咱倆趕緊抓緊時間玩去?!?/br> 說完,便拉著梁媛就想快走。 她現在算是想開了,那些讓她不愉快的人,趁早有多遠躲多遠,省了惹自己不開心。 走在后頭的林詩大約是心里早就憋了火沒處發,這時便正好借題發揮想找陸晚麻煩,竟然一步邁上來,一把抓住陸晚的肩膀,手上一使力,給陸晚推了個趔趄。 幸好梁媛在邊兒上,堪堪拉住,才沒讓陸晚摔出去。 陸晚站穩了以后,還沒等她自己發火,身邊的梁媛已經先一步回過身去,抬手就把這推的一下還回去。順帶還怒氣滿滿地放了句狠話: “林詩,你他媽再推她一下你試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