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打開衣柜的一瞬間,他便敏銳地嗅到她慣有的發香。 男人滯了一滯。 就是因為這么一滯,才在衣柜被他翻亂之前,發現了不同。 這衣柜原本是他一個人的。 因為她的到來,不得不分了一半給她,甚至她的那一半還占的位置更多些。 可今天一看,她的衣服少了好幾件,連衣柜都空出來不少。 他皺著眉,驀地一低頭,倏然在衣柜上下的隔斷板上,發現了他的車鑰匙。 就是今天出門前給她的那一串。 男人站在衣柜前,眉頭緊皺,正在思忖著她突然不見了人,收拾了行李離開,會去了哪里。 他甚至開始暗恨,恨自己前些日子為什么擔心查出來的結果讓他接受不了,不肯拿出她的手機號碼讓人去查。 正自己生著氣,突然,屋子里的靜寂被一陣突兀的敲門聲打斷——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陣又一陣。 傅澤以第一想法就以為是囡囡回來了,還沒等大腦作出進一步思考,人已然跑到了門口去。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了。 男人還沒看清來人,開口就已經出了一個音: “囡……” 站在門外的趙齊頗為無奈,又十分擔憂。 他和以哥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現在這般模樣。 他忍不住開口說道: “以哥,是我?!?/br> 傅澤以雖然著急,但還是有理智,邏輯清晰的,看到趙齊,眉頭皺的更深了些,說道: “你怎么過來了?ba那邊還辦著生日會呢?!?/br> 他還記得今天是趙齊的生日,他把送他的車借出來,已經覺得是極致了。哪里還肯再麻煩趙齊? 雖是至交好友,也斷斷沒有讓人家拋下一大堆的客人不理,過來管他的事情的。 沒想到他這樣一問,趙齊倒是急了,直說: “少他媽廢話了,老子讓他們散了,你剛在電話里說怎么著了,嫂子不見了?” 陡然聽見這樣的話,說不感動是假的。 傅澤以深深看了站在面前的趙齊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對方卻不耐煩地說: “你倒是快點說,也好快點找啊?!?/br> 傅澤以這才讓開位置,讓趙齊進門,邊解釋: “是,囡囡不見了。她剛剛從ba把我車開回來了,然后連人帶行李都不見了?!?/br> 趙齊一聽,下意識問: “家里東西少了沒?” 傅澤以聽懂了他的意思,想也沒想就搖頭否認: “不可能,囡囡不是那么俗的女人?!?/br> 對方一聽,恨鐵不成鋼地: “你就那么肯定?” “你自己看?!?/br> 傅澤以說著,便指了指身后餐桌上放著的厚厚一沓現金。 他是從不用現金的,只是粗略一看厚度,就遠要比他這幾天花在她身上的錢多。 這回倒是趙齊愣住,頓了一頓才說: “嫂子教養這么好,是我小人之心了?!?/br> “沒事?!?/br> 聽到趙齊言語上對囡囡的認可,傅澤以竟覺得心中有一絲絲微不可查的寬慰。 趙齊繼續問他: “嫂子走之前有什么異常嗎?你倆天天待在一起,你就沒有察覺到嫂子有什么不一樣嗎?” 聽了這話,傅澤以認真地想了想,半晌才說: “她最近好像一直憂心忡忡,還跟我說讓我省著花錢?!?/br> “……” 兩個男人討論了半天,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陸晚為什么突然離開,只能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著急。 傅澤以的煙沒多久就點了小半盒,抽到第七根的時候,倏然把手里的煙掐滅,“騰”地站起身,說了句: “這么晚了,她一個人在外面,恐怕有什么危險。我得去找她?!?/br> 類似的話已經說了好幾遍,每次都被趙齊按下來。 向來處事沉穩有條理的男人,這次難得地亂了陣腳。 趙齊一把給他按下,說: “你現在這么找有什么用?跟個無頭蒼蠅似的,電話已經給了老唐,就等著他給結果吧?!?/br> 傅澤以舔了舔后槽牙,始終淡定不來,便說: “那萬一老唐查不到呢?我就永遠見不到囡囡了?” “……” 趙齊懶得跟他解釋,徑自沉浸在為什么嫂子會突然走。沒一會,突然靈光一閃,主動開口,說道: “臥槽,以哥我好像知道了,你看啊,嫂子讓你省著花錢。這是干什么呢?你懂不?” 傅澤以不知道他想出什么了,只問: “不懂,干什么?” 趙齊“啪”的一把拍上以哥的大腿: “我說你沒有生活常識吧,這么明顯,只想跟你談戀愛的女人才牟著勁讓你給買包買鞋,讓你省著花錢的,那是想跟你過日子啊?!?/br> 聽到寫個“過日子”,男人眸光微震,但還是沒鬧明白這和囡囡突然離開有什么關系。便問: “那又怎么?” 趙齊懶得鄙視他以哥這個鋼鐵直男,便直接給他解釋: “嫂子想跟你過日子本來是好事,可是問題是,你他媽家里還有個嫂子?!?/br> 他自然是知道以哥這樣都是不得已,他在傅家舉步維艱,上坳不過老爺子,下還得跟后媽那邊斗智斗勇,就連他大哥,也是表面上對他好,背地里各種算計。 強行給他結了婚也是他暫時一己之力不可逆轉的。 傅澤以大約懂了他的話,試探著問: “你是說,囡囡因為我結婚了,所以,走了?” “對啊,” 趙齊見他終于說到了點子上,才勉強點點頭開口道: “哥你總算說得差不多了,平時那么明白的人,怎么一到嫂子這兒就這么糊涂了。你說,嫂子這么一個烈女子,連花你點錢都給你留下,能忍受自己當第三者么?” 趙齊在自己腦子里將前因后果全都給串了起來,忍不住覺得自己特厲害,竟然連女人的心思都給摸透了,便將自己的推理過程講給傅澤以聽: “你看,嫂子原本只是跟你萍水相逢,可是以哥你雖然人不怎么樣,卻生了張最能騙女孩的皮囊,人都說男女之間容易日久生情,就你跟嫂子那平時眉來眼去的樣,你肯定沒把持住沒少rou體出軌吧?這不就一來二去生了情?!?/br> 傅澤以知道趙齊平時沒事就愛將葷段子,果然這個“日久生情”有歧義,他抬手給對方一記爆栗: “滾蛋,你別污蔑囡囡?!?/br> “行行行,就你家囡囡清清白白行了吧?!?/br> 趙齊主動退一步。 卻不料對方又一記爆栗上來,冷聲說: “囡囡也是你叫的?” “……” 趙齊突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雖然嫂子喜歡你這事已經石錘了,但是有一個疑點,她為什么連真名也不告訴你?” …… 這話題沒法聊了。 總之最后這兩個人一個敢說,一個敢聽,最后竟然一致覺得分析地很有道理。 傅澤以給陸晚打了一大堆電話,對方一個沒接,起先還是不接,后面甚至干脆給掛了。 他本著趙齊的分析,給又給陸晚發了一條微.信—— “如果你肯回來,我會離婚的?!?/br> *** 彼時陸晚已經坐上了直達首都的飛機。 她坐在機艙里,知道飛機正在飛離地面,離a市越來越遠,離傅澤以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