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謝凌秋撐著臉，“這種話可以隨隨便便在這種場合說的嗎？”

    少校露出個保守的微笑來：“謝大校說笑了，這件事已經不算秘密了?！?/br>
    “這樣啊?！敝x凌秋點了點頭，“沒錯哦?！?/br>
    少將聞言，點點頭，不再多問，而是說道：“那先提前恭喜大校即將升銜了，顧中將真是帶出了個不得了的優秀學生?！?/br>
    顧楊雖然已經習慣了被奉承，但仍舊十分認真的糾正道：“是他自己天賦好?！?/br>
    少將笑了笑，不再說話。

    正如江樂所說的那樣，今年的過年氛圍沒有以前好。

    雖然早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但江樂所牽扯出來的那個大案，多多少少還是對各方造成了一定的沖擊。

    真要說樂呵呵的，恐怕只有趁機給各方勢力洗了一次牌的皇室了。

    臺上的老皇帝紅光滿面，在例行宣講之后，又放出了一個大新聞。

    他準備退位啦！

    帝國的未來就交給年輕人了！

    在場的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面對這個大消息也沒有什么失態。

    倒是顧楊，偏頭看了一眼謝凌秋。

    謝凌秋嬉笑著點了點頭。

    晚會解散之后，謝凌秋跟在顧楊后邊上了車。

    “你跟幾個皇儲有聯系？”顧楊問。

    “也沒有那么親密啦，就是找了個腦子比較清醒的，達成了合作?！敝x凌秋說道。

    顧楊點點頭，不再問，仰頭看著帝都星河之下綻放著火樹銀花的夜幕。

    往年只能透過視訊看一看的謝凌秋干脆打開了天窗，臉隨著煙花的光亮明明滅滅。

    “還是實物好看?！彼f。

    顧楊先是點點頭，又說道：“在大氣層外看，更美?！?/br>
    “那我們去看看好了?！敝x凌秋兩眼發亮，“快把八號放出來，八號八號?！?/br>
    顧楊是唯一一個能在全境內自由使用機甲的人。

    但顧楊還從來沒有因為這種事情使用過機甲。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以后吧，時間來不及，不是要吃面嗎？”

    謝凌秋似乎在兩難之間艱難抉擇了一番，最后嘆氣，十分勉強的點了點頭：“好吧，反正未來我們還有的是機會?！?/br>
    未來。

    顧楊臉上忍不住蔓延上一絲細微的愉快。

    他喜歡這兩個字。

    充滿希望，生機勃勃。

    謝凌秋把座椅靠背放下，躺在車里看著星空和煙火，哼著歌，腳一翹一翹的，看起來心情明媚。

    江樂今天難得沒有杵在謝凌秋和顧楊中間。

    他鬧著要了兩個荷包蛋，吃完就走進了滿是戰友遺物的房間里，安靜而緩慢的將之一件件擦拭保養。

    謝凌秋洗完澡，發現江樂還沒出來。

    他探頭看了一眼那邊緊閉的房門：“他在里邊做什么？”

    “短暫的告別儀式?！鳖櫁畲鸬?，也擦著頭發，低頭挑選著今天份的影片。

    “那他今晚不出來了？”謝凌秋問。

    “應該不會出來了?！鳖櫁钫f，“他應該有很多話想跟他們說吧?！?/br>
    謝凌秋眨了眨眼。

    他伸手握住顧楊的手。

    顧楊一頓：“？”

    “電燈泡今晚滅了！”謝凌秋高興地站起身，拉著滿臉猝不及防的顧楊，一溜煙躥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五號，關掉燈和監控！”

    “好的，大校?！?/br>
    顧楊在一片黑暗中，呼吸有一瞬間的凝滯：“你……”

    “不要拒絕我了?！敝x凌秋落了鎖，按下了窗簾關閉的按鈕。

    窗外綻放的煙花一點點消失，最終只留下縫隙中閃爍的丁點輝光。

    顧楊想起那個已經逐漸模糊的夢境。

    昏暗的光亮與甜膩的氣味，浮浮沉沉的酥麻感，漸漸從夢境之中脫出，迅速的蔓延到現實中來。

    ……

    謝凌秋神清氣爽。

    江樂熬了一整個通宵，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謝凌秋在玩飛鏢盤。

    每一鏢都正中紅心。

    江樂困頓的瞥了一眼，毫不驚奇。

    江樂抻了個懶腰：“這么早就在等我？”

    “對啊?！敝x凌秋重新拿了個小飛鏢，“再跟你確認一下?！?/br>
    江樂點了點頭：“嗯?！?/br>
    “不出意外刑期會定在八年，關系我走過一遍了，你真正在里邊待的時間也許能縮短一半?！?/br>
    “好?！?/br>
    “星際聯合法庭已經受理這個案件了，到時候不會再有人特別關注你的問題?！?/br>
    “一年，皇儲上位?！?/br>
    “兩年內，他會推出第一批天賦基因解鎖的藥劑，我會被授銜成為少將?！?/br>
    “五年內，藥劑會普及，第一批受益者會成熟起來?！?/br>
    謝凌秋說到這里，整個人都變得明亮而爽朗。

    “我昨天問了哦?！敝x凌秋語氣里滿滿的都是炫耀與甜蜜，“顧楊說他夢到雷矛重建了，而你身在其中?！?/br>
    江樂呼吸一滯。

    “真的?！敝x凌秋點頭，有些不滿意江樂沒抓到重點，忍不住強調，“昨晚上我問到的！”

    江樂還沉浸在雷矛重建的喜悅之中，壓根懶得搭理謝凌秋。

    他問：“顧楊呢？”

    謝凌秋一咧嘴：“在我房間里睡著呢?！?/br>
    江樂一頓，目光詭異的看了謝凌秋好一會兒，仿佛在打量一個史前巨怪。

    “他還在睡？”江樂看了一眼時間，意識到了什么，長長地嘆了口氣，“行，讓他好好休息吧?！?/br>
    謝凌秋到底是個什么角色。

    江樂忍不住想，他竟然能搞得定顧楊。

    “你挺厲害的?！彼f。

    謝凌秋美滋滋地接受了這個夸獎。

    “也沒有啦?！彼砻嬷t虛，“是天賦覺醒得好?！?/br>
    江樂倒吸一口涼氣。

    竟然玩得這么野！

    你可當心點，別被睡醒起來的顧楊殺了。

    第四十五章

    果然不出江樂所料，謝凌秋被醒過來的顧楊拖去訓練場里，狠狠毆打了一頓。

    大概是出于心虛，謝凌秋躺平任打了。

    江樂甚至還沒來得及跟顧楊說聲新年好，就被扔了一件人形垃圾，打發去社區醫院了。

    江樂拎著謝凌秋，感嘆：“你腿折了沒？”

    裝虛弱的謝凌秋一出家門火速站直了，甚至還蹦了兩下：“好好的呢?！?/br>
    “我是說第三條?！苯瓨氛f。

    謝凌秋輕嘶一聲：“你是不是想多在里面待幾年？”

    江樂露出個無比燦爛的笑容來：“你試試？”

    謝凌秋敢試嗎？

    謝凌秋當然不敢。

    他要是試了，顧楊得真削了他。

    算了。

    謝凌秋想，他用不著跟江樂計較。

    ——反正顧楊是他的。

    從內到外，從身體到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