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人看著顧楊躺在休息艙里的樣子，說道：“我給您準備了薄荷糖?！?/br>
    顧楊：“……”

    科研人嘆氣：“抱歉，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樣能讓您開心一些?！?/br>
    “跟你沒關系?！鳖櫁铌H上眼，“開始吧?！?/br>
    謝凌秋掛著個勛章，從皇宮里出來就毫不猶豫的直奔科研院。

    科研院門口的接待小姑娘在等他。

    謝凌秋看著占地面積極大的白色科研基地，嗅著空氣之中四處飄著的試劑的氣味。

    他討厭白色。

    討厭這種混著著的試劑的氣味。

    “老……”謝凌秋語氣有些冷淡，“顧中將呢？”

    “在天賦科研樓4201室?！毙」媚锟s了縮脖子，乖乖答道。

    謝凌秋看她一眼：“你就這么直接告訴我？”

    小姑娘一愣：“顧中將交代的?！?/br>
    謝凌秋的冷淡一滯，小聲嘀咕了一句什么，整個人周邊就開始浮起了rou眼可見的愉快。

    謝凌秋重新掛上了蜜糖一樣的笑容：“帶我去找他吧?！?/br>
    “好的?！毙」媚锟纯催@位剛剛被授勛的年輕少校，臉上飛出幾點紅色。

    跟顧楊中將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她想，在前邊引著路。

    小姑娘忍不住有些好奇：“您跟顧中將……”

    “嗯？”謝凌秋發出一聲輕揚的鼻音，笑瞇瞇地，“什么？”

    小姑娘卻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看來他之前跟媒體說的那話，影響還挺大。

    謝凌秋忍不住活動了一下自己還隱隱作痛的手腕。

    怪不得顧楊下手這么狠。

    “您同意配合研究之后，因為大家都想要了解這種新形式的天賦，所以直接把這些可知的素材在樓里播放了?！?/br>
    小姑娘輕聲解釋，帶著些羨慕：“您的天賦很強?！?/br>
    謝凌秋看著天賦科研樓里播放著的他的視頻，臉上笑容半點不變。

    “是嗎？”他說，“我倒是也沒那么想要?！?/br>
    小姑娘輕咦了一聲，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謝凌秋，正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已經到了4201室了。

    研究所所有的研究室都是完全透明的，為了防止一些非人權的實驗發生，還會對試驗全程做完整的錄像。

    4201室外邊站滿了人。

    謝凌秋聽了一耳朵，發現這些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們，幾乎都在說同一個話題。

    他們想知道顧楊這一次的夢境。

    而謝凌秋隔著層層疊疊的人群與厚重的隔音玻璃，看到的卻是躺在休眠艙里眉頭緊皺的顧楊。

    他看起來很難受。

    看起來沒有外傷，所以可能并不是身體上的傷害。

    “顧中將看起來不太舒服?！敝x凌秋小聲說道。

    小姑娘在科研院挺久了，多少知道一些：“顧中將非常不喜歡這類記憶刺激的實驗的?！?/br>
    謝凌秋偏頭：“嗯？為什么？”

    “絕大部分實驗都不會有什么太大的不適感，但是記憶刺激是把所有的記憶都翻出來，頭腦一時會難以承受?！?/br>
    謝凌秋卻不這么覺得。

    因為顧楊幾乎沒有什么明確討厭的東西。

    疼痛這種事也早已習以為常，不至于表露得如此明顯。

    他看著休眠艙里渾身繃得死緊的顧楊，聽著周圍白大褂們對于預知夢境的熱忱，臉上笑容淡了下來。

    明明就是記憶里有什么不想再去觸碰的東西。

    謝凌秋低頭摸出終端，噼里啪啦的給江樂發了一條詢問的消息過去，問他顧楊有沒有什么心理創傷或者蒙受過什么巨大的陰影，雷矛慘烈解散這事除外。

    江樂回得很快。

    他說肯定有，但顧楊從不跟他說。

    謝凌秋面無表情的把終端揣回兜里。

    虧你還是老師少有的朋友。

    虧你在老師的宅邸里有那么自由的權限。

    廢物！

    垃圾！

    簡直毫無用處！

    作者有話要說：江樂：？？？？？？？wm？？？？？

    第二十六章

    小姑娘敏銳的察覺到謝凌秋的情緒似乎不是很好。

    她小心地問：“您……還要繼續在這里嗎？”

    “嗯？不了?！敝x凌秋收回視線，目光輕輕擦過圍在實驗室外邊的這群人，“我的負責人呢？”

    “您的負責人是我們副院長?！毙」媚锼闪丝跉?，“是顧楊中將要求的?！?/br>
    謝凌秋微怔，忍不住彎起眼來。

    “他怎么說的呀？”

    “他說別人都信不過?！毙」媚锶鐚嵒卮?。

    謝凌秋腳步輕快的跟在這姑娘背后，臉上和心上的甜意都開始發飄。

    顧楊對他的態度軟化了很多。

    謝凌秋再一次確認了這一點。

    他忍不住開始去思考這種轉變的原因。

    是不是想起他來了？

    是不是要接納他了？

    是不是對他……有所動心了？

    謝凌秋腳尖微頓，臉上的笑容比他胸前嶄新的勛章還要明亮刺眼。

    光是想想這些可能性，甜蜜的味道就像是噴泉一樣，從心尖順著鮮血流到了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像是泡進了蜜罐里。

    鼻尖嗅到的都是花與松木的清香，沁涼溫柔，讓人忍不住哼起歌來。

    小姑娘抱著記錄板，看了一眼謝凌秋，卻沒有那種羞赧的小心思了。

    她覺得這人情緒起伏這么大，一會兒冷颼颼一會兒笑嘻嘻的，有點嚇人。

    ……

    顧楊從休眠艙里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愣。

    他看著他的負責人飛快的向他遞出紙筆。

    顧楊下意識的接過，剛準備下筆卻又停住了。

    負責人微微一怔：“怎么了嗎？”

    “……不是?！鳖櫁顡u搖頭，緊抿著唇，轉頭看了一眼外邊，發現了眼熟的身影，“讓情報員進來，關掉監控?！?/br>
    情報員匆匆忙忙的沖進來：“中將！”

    顧楊點點頭，轉頭看了一眼他的負責人。

    負責人意識到這次的事他的保密等級恐怕不夠，摸了摸鼻子，轉頭走了出去。

    關閉監控和收音設備，并拉下了透明玻璃的遮擋。

    顧楊下筆開始復原起夢里看到的畫面。

    他為此特意學了繪畫，這么多年下來也算是下筆如神。

    情報員看著他筆下漸漸浮現出來的畫面。

    “工業星？”

    “嗯?！?/br>
    “研究所？”

    顧楊頓了頓：“應該是一間地下研究所?！?/br>
    “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

    顧楊沉默了好一會兒，想起夢境里那些人臉上的狂喜，一時間有些不確定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想到他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