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她也不想這么摳摳嗖嗖的，可經濟條件不允許。

    岳笑笑坐在她對面，神情看起來既悲傷又緊張。

    戚安見她這樣，心里不禁哀嘆，其實她自己也很緊張的??！

    而且她應該比岳笑笑更緊張才對，她還是個活人，李哲要是暴怒起來，她可是能被他攻擊到的！

    不過再怕也沒用，誰讓她……唉，為什么會是她呢？那個神秘人到底是在救她，還是害她？

    戚安胡思亂想著，在奶茶店坐到了雨停，又到附近的公園待了半天，直到晚上八點多鐘，才回到這個小區來。

    李哲直播的時間一般是白天，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三點，偶爾不播。戚安看過了，他現在不在線。

    舊小區的安保一向很差，比如這里，在戚安從大門進去的時候門衛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進了小區后，在偏僻地方把口罩和帽子都戴了起來，然后打開手機，找到提前下載好的直播軟件，輸入賬號密碼，打開了岳笑笑的直播間。

    兩分鐘后，一連串觀眾進入直播間的提示就刷了屏。

    【彈幕】：臥槽，開什么玩笑？！

    【彈幕】：？？？主播不是自殺了嗎？！那現在這是……

    【彈幕】：媽呀，屏幕怎么這么黑？難道是主播的鬼魂來直播了？？？

    【彈幕】：樓上別嚇人啊，我現在可一個人在家里呢！天吶，我要mama！

    【彈幕】：等等……你們看今天的直播標題了嗎？殺人兇手，在線伏法？？？

    這是岳笑笑的賬號，有她以前累積的大量粉絲。而當直播開始的時候，軟件就會自動提示粉絲們這位主播開播了，所以在很短時間里，觀眾人數就迅速竄了上去。

    戚安看著一排排彈幕密密麻麻的刷過去，有些緊張地清了清嗓子，才將按在攝像頭上的手指挪了開去。

    畫面由黑轉亮，出現了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和口罩的，扎馬尾的女孩。

    一瞬間，彈幕又是滿屏問號。

    戚安舔了下唇角，對著手機開口說道：“大家好，我不是岳笑笑，但我是來幫她抓兇手的——這位觀眾說的沒錯，她不是自殺，是被別人殺死的。那么兇手到底是誰呢？現在，我就帶著大家一起，去敲響兇手家的房門?！?/br>
    九點整，電梯在11樓停了下來。

    戚安走出電梯，站在門口看了看直播間，見網絡狀態還不錯，便放心地切換成了后置鏡頭，對準前方，壓低聲音說道：“差不多了，出來吧?！?/br>
    她話音才落，岳笑笑便瞬間出現在了面前。

    戚安低頭看看彈幕，微微皺了下眉——

    【彈幕】：主播這是在跟空氣說話？？？

    【彈幕】：woc，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

    【彈幕】：嘿嘿，說不定主播能看見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呢！

    類似的彈幕還有不少，很顯然，那些觀眾看不到岳笑笑。

    戚安沒再說話，低頭把手機掛到了脖子上，讓鏡頭對著前方，然后撕下了食指上的創可貼。

    早上想到用直播方式來逼李哲認罪的辦法之后，戚安就問過岳笑笑，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李哲也見到她。

    岳笑笑說，需要戚安的一點血——是那個神秘人告訴她的，但她也不知道效果到底如何。

    不過還有后招，如果戚安的血不管用，那就需要等到她的頭七。

    回魂夜那晚，橫死鬼魂身上的怨念將達到最強的程度，在那一夜，岳笑笑不僅能出現在李哲面前，甚至還能輕輕松松的殺掉他。

    戚安盯著手指上的傷口，心想，它最好是管用吧。

    她深呼吸了一口，接著用力按在了傷口上，伴隨著鉆心的疼痛，鮮血瞬間流了出來，戚安連忙將手指伸向岳笑笑，同時對方也伸出了一根手指。

    這個狀態下的岳笑笑，按理說戚安是碰不著的，但當一人一鬼食指相觸的那一刻，她卻明顯產生了觸碰到實體的感覺。

    隨后，從食指尖端開始，岳笑笑半透明的身體就像變魔法一樣，一點點變得如有實質。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她微微漂浮著的雙腳就落到了地上，如果不是那張臉還帶著死人特有的慘白，那么她簡直就跟活人一模一樣了！

    戚安驚訝得一時都忘了呼吸，緊緊盯著岳笑笑看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回過神來。

    而此時，直播間里也已經炸了鍋。

    【彈幕】：臥槽臥槽臥槽?。?！快來人告訴我是不是我一個人看到了？！

    【彈幕】：為什么我看到岳笑笑一點點的出現了?。。?！

    【彈幕】：鬼啊啊啊?。。?！

    【彈幕】：冷靜，冷靜，說不定是特效……個屁??！我他媽都快要嚇尿了！

    彈幕越來越多，不停飛快刷新，快得讓人連一句完整的彈幕都看不完！

    “不知道能維持多久，現在就開始吧?！逼莅矝]時間去看彈幕，一邊拿出新的創可貼貼上，一邊就走向了電梯左側的房門。

    這個小區都是一梯兩戶的戶型，左邊這戶正是李哲租住的房子。

    此時戚安心里也很害怕，連嘴唇都因緊張而干得起了皮，甚至手指還在微微發抖，好在有口罩和帽子的遮擋，才會讓岳笑笑以為她現在還很冷靜。

    沒辦法，她們總不能一起抱團害怕吧？

    戚安在門前站定，看了一眼站到墻邊的岳笑笑，才抬手敲響了房門。

    叩叩叩的三聲之后，房間里很快傳來了一道懶洋洋的問話聲：“這么晚了，是誰??？阿哲，你訂外賣了嗎？”

    聽到這聲音，戚安不由得愣住了——這是一道年輕女性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點耳熟。

    “當然沒有啦，小笨蛋，不是說好待會兒帶你出去吃大餐的嘛?！崩钫艿穆曇粢岔懥似饋?，雖然隔著房門，這道嗓音也非常好聽。

    它充滿磁性，還有一種莫名的誘惑力。

    戚安垂在身側的雙手緊張得握成了拳，她咽了咽唾沫，努力用平穩的聲音開口說：“你好，我是物業的，來查下氣表?！?/br>
    “這么晚查什么氣表？”那女聲說著，腳步聲就響了起來，似乎是她走過來開門了。

    戚安朝后退了一步，很快聽見了門把手被扳動的聲音，緊接著，房門打開了。

    當看到門里那張臉的時候，戚安驚愕得瞪大了眼，“王曉余”三個字在喉嚨口滾了滾，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岳笑笑還沒有看到王曉余，她站在墻邊，被門的夾角擋住了。

    戚安定定神，低咳了一聲，開口道：“打擾了，這里的氣表安上兩年了，這次我們先檢查一下有沒有隱患，可能過段時間會統一換新的?！?/br>
    【彈幕】：是我的錯覺嗎，怎么感覺主播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了？

    【彈幕】：你不是一個人，我覺得主播肯定是怕被她認出來。

    【彈幕】：主播這撒謊技術可是專業的！

    王曉余一只手還抓著門把，半個身體擋在門前，目光狐疑地打量著戚安，并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戚安的裝扮看起來就很讓人生疑。

    這時候，屋里傳來了李哲的聲音：“怎么了？”

    王曉余盯著戚安，緩緩說：“沒什么——你怎么這副打扮？”

    后面一句是在問戚安，她又咳了一聲，“我病了兩天了，怕傳染給業主嘛，又沒洗頭，就戴了個帽子?！?/br>
    說完，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編謊話的能力。

    王曉余從頭到腳看了她一遍，大約見她只是個弱女子，便點點頭，側身把門讓了出來：“那你進來吧，我帶你去廚房?！?/br>
    戚安應了一聲，把門拉開了些，抬腳跨進門去。

    王曉余正要探身關門，戚安卻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等等，還有一個人呢?！?/br>
    王曉余吃了一驚，心中迅速浮現起各種入室搶劫殺人案的例子來，可還沒等她開口叫李哲，就見門后有一個穿著米白色睡裙的女人緩緩走了出來。

    戚安清楚地看到，王曉余的表情在短短幾秒之內變得驚恐無比。

    緊接著，殺豬般的嚎叫聲響了起來。

    李哲一邊問著怎么回事，一邊從臥室跑出來，見到門口情形時，捏在手中的手機“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戚安朝墻邊挪了挪，讓掛在身前的手機對準李哲那邊，以便觀眾能夠看得清楚。

    【彈幕】：這不是李哲嗎？岳笑笑前男友??！難道殺人兇手是他？？？

    【彈幕】：樓上別瞎說，他都被警察帶去調查過了，要真是他警察還能放他回來嗎？

    【彈幕】：樓上可真睿智，他要真沒問題，主播和岳笑笑現在能找上門去嗎？

    半開的房門在岳笑笑進來后，砰的一聲自動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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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網紅系花6

    這動靜使嚇得呆住了的兩人稍微回過神來，王曉余尖叫著，轉身就朝臥室那邊跑去，邊跑邊大喊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笑笑，都是李哲干的，你別找我??！”

    “你不是岳笑笑！”李哲更鎮定一些，雙眼緊盯著岳笑笑，腳下不斷往后倒退著，故作冷靜的說：“她已經死了，你只不過是跟她長得很像的人而已吧？你們兩個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搞這種惡作??？！”

    【彈幕】：噗，這人是傻子吧？

    【彈幕】：你們沒聽出來嗎，他雖然嘴上這么說，可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呢，真兇無疑了！

    “我是不是岳笑笑，你真的認不出來嗎？”岳笑笑自顯現之后，第一次開了口。

    她一步步朝著李哲走過去，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也逐漸開始變化。

    她蒼白的皮膚變得發青，眼周出現了濃重的黑色，眼白迅速增多，一條條紅色血絲像蛛網一樣飛快布滿了雙眼！

    與此同時，她的皮膚上也有無數裂紋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