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爸爸mama,我想參加校辯論賽?!币恢忻恳荒赀@個時候就會舉辦辯論賽,不同隊伍進行比賽,最后決出的冠軍隊伍,可以去市里參加比賽。 去年的時候,貝疏顏就代表學校去參賽,還獲了獎。 “可是顏顏你平時學業都這么忙了,哪還有時間?”袁曼荷擔憂。 “沒事呀,我覺得我學習不會落下的,而且這是最后一次比賽了,我不想錯過,爸爸你是支持我的吧?” 貝洪放下筷子,淡淡一笑,“想去就去,爸爸支持你?!彼麑τ谂畠旱哪芰κ中湃?。 貝疏顏點頭,而后看向坐在對面的貝盈盈,輕勾起嘴角,提到她: “盈盈,要不然你也報名參加比賽吧?可以嘗試一下?!?/br> 貝盈盈愣了下,下意識搖頭,就聽到貝洪的聲音:“辯論賽讓她去,她能在臺上說得清楚話嗎?” 貝盈盈低下腦袋,握著筷子的手不斷收緊,袁曼荷摸了摸她腦袋,說道: “盈盈好好讀書,可以做適合自己的事,辯論賽這種太為難她了?!?/br> 貝疏顏點點頭,抿唇而笑。 她本來也知道貝盈盈根本不敢去。 國慶第四天,袁曼荷就帶著兩個女兒去奶奶家小住幾天,因為奶奶貝賽娥一直念叨想兩個孫女。 到了那邊,就能碰上許多親戚朋友,貝疏顏除了學習的時候待在房間里,其他時間都在陪貝賽娥。 親戚幾個看到了都說這大孫女真乖。而貝盈盈更多時候,則是一個人待著,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和那么多人溝通。 早晨,她坐在書桌前發呆。 外頭卻很安靜。 今天袁曼荷原本打算帶著貝盈盈,陪貝賽娥去醫院做個體檢,可是臨走前貝賽娥就說不用那么多人陪著,貝盈盈就留在了家,貝疏顏則出去找同學玩了。 她手肘撐著腦袋,看著桌面上的數學試卷,感到頭疼。 國慶回去之后,就要月考,也有年段排名。 想到年段排名,她就突然想到了俞寒。他應該絲毫不用擔心這樣的考試吧? 她因為來到這,這幾天她都沒見到俞寒,也沒聯系他。 她拿起水杯想要喝水,卻發現杯子里是空的,她起身去裝水,正推開了半扇房門,就聽到外面客廳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你們進來吧,今天家里沒人,先坐一會兒,我去拿個東西……” “顏顏,你說我們多久沒見了,我看你都忘了我們這群老朋友了?!?/br> “哪里呀,這不是國慶一回來就聯系你們了嗎,你們中午想吃什么?” “我記得小智上次推薦一家很好吃的小龍蝦……” 貝疏顏以為貝盈盈陪奶奶去醫院,加之她有個東西落在家里,就干脆帶著朋友一起過來。 貝盈盈在門邊聽著,很快認出來在外頭說話的人,是貝疏顏和小時候和她玩在一起的四五個發小,小智、東宇等人。 她耳朵出事之前,也和他們關系不錯。后來不知怎么,他們也漸漸不再主動聯系她。 只是沒想到,貝疏顏還和他們保持聯系。 女孩垂下頭,握著門把的手又放下。 還是等會兒再出去吧,怕尷尬。 她正要轉身回房,卻沒想到外面的人突然提到她——“顏顏,你meimei現在怎么樣了???”說話的是小智。 “就那樣啊,怎么了?!必愂桀仧o所謂道。 “她耳朵……還沒治療好嗎?”有人問。 “不清楚,估計治不好了吧?!?/br> 小智垂下腦袋,心里再次升起一股懊惱:“都怪我,那天要不是我亂扔那個鞭炮……” 在門后的聽到這句話的貝盈盈腦子咣當一下。 外頭響起東宇不滿的聲音:“好了啦,這都過去多久的時間了,你還放在心上。當時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啊,就是單純想嚇嚇她?!?/br> 小智搖頭:“可我覺得這么久以來我們欠她一句道歉……” “你瘋了吧,現在再去提這件事?”東宇說。 “我們當時不應該害怕就直接跑了!” 貝疏顏煩躁開口:“夠了,別說了!你還想著道歉干嘛?貝盈盈早就忘記這件事了,以后都別提了,要怪就只能怪她倒霉好吧!誰知道那個鞭炮會造成那么嚴重的后果。行了走吧……” 屋內,貝盈盈整個人呆站在原地。 感覺腦中一片空白。 幾秒后,她沖出去,看著空蕩蕩的客廳,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她愣了下追出門去,到樓下,卻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她繼續向前走著,失神看著旁邊的街道鄰居,腦中回蕩著貝疏顏他們剛才的對話。 “小meimei,看路一下好不啦!” 貝盈盈不小心撞到到了一個買菜回來的大媽,大媽看著懵懵的她,眼神狐疑。 貝盈盈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看到出現在眼前的貝家別墅,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回了家。 走進家里,里頭很安靜,這幾天傭人放假。 她走去后院,看著空無一人的地方,慢慢蹲下身。 原來當初耳朵發生意外,竟然和jiejie還有昔日的那一群朋友有關…… 如果她今天不是剛好在家,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他們就是罪魁禍首。 她還以為是自己耳朵聽不見了,那些朋友嫌棄她,不和她玩,原來是他們愧疚,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她!甚至從一開始討厭她。 那群人,沒有道歉,沒有彌補,只有一次次的傷害、隱瞞。 她一直以為貝疏顏是討厭她安靜柔弱的性格,哪怕嘴巴上再怎么說她,都把她當meimei。 但是剛才那一句“倒霉”,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在她頭上。 好像一切都是她活該。 她感覺鼻尖越來越酸,她緊咬著唇,沒讓一滴眼淚流下來。 過了一會兒,直到前面傳來聲響,她抬頭一看,從后院拐角處走進來一個男生。 竟然是多日不見的俞寒。 他藍色格襯衫的袖口挽起,此刻手里拿著兩個小盆栽,黑褲子上沾染上了些土灰。 他今早接到俞玲的命令,幫忙把后院整理一下,他剛去工具房準備,就聽到外頭有聲響。 于是他走出來,就看到蹲在后院門口的女孩。 兩人四目一對,貝盈盈眼底閃過一道慌張,連忙站起來。 俞寒看到她通紅的眼眶,眉頭微蹙,朝她走去:“你怎么了?” 她面露驚慌,看著他越走越近,她轉身沖進別墅。 飛奔回到房間,她把門鎖上。她咬著唇,指尖掐進掌心,全身都在顫抖。 這時,她感覺到包里的手機振動了下。 她拿出來一看,是俞寒發來的信息:【開門?!?/br> 身后響起敲門聲,她抱著頭,蜷縮著身子,不愿意回應。 她此刻不想讓任何人靠近她。 敲門聲漸漸停下,她猜著他終于走了。 她松了口氣,這是手機發出再次振動—— 這回是俞寒的電話。 她掛了,他又打,她再次掛掉,他再次打了過來。 直到第三次,她終于按下了接聽。 聽筒放到耳邊,那頭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開門?!?/br> 她沒有應答,他就繼續說:“我就在門外,聽話,先開個門?!?/br> 她掛斷了電話,半晌后,慢慢站起來,把門打開。 俞寒看到她此刻的某樣,聲音放輕了幾分:“怎么了到底,突然回來?” 她呆呆地看著他,幾秒后,一路上憋回來的眼淚瞬時決堤。 “嗚嗚嗚……” 俞寒看著她如斷了線的淚珠子一顆顆砸在地面上,他嚇了一跳,頓時慌了,想要問原因卻根本插不上話。 她哭得撕心裂肺,他又著急又心揪,整個心都被她弄亂了,想要安慰卻不知從而安慰。 簡稱一個手忙腳亂。 等她暫時停下來,他沉著臉,二話不說先把她拽去衛生間。 他打開水龍頭,拿了條掛著的毛巾,開始沖洗。 女孩停下來,懵懵然站在旁邊,看著他不發一言的舉動。 他關掉水龍頭,把毛巾遞給她,冷聲命令:“把臉擦了?!?/br> 她呆了下,聽話照做。擦完臉,他再次把她拽出了房間,讓她坐到沙發上。 他站在旁邊,垂眸看著她,發問:“哭夠了,現在可以和我說了?” 他溫柔的聲音使她眼睛再次被酸刺到,她緊抿唇,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見女孩不回答,在她面前半蹲下,輕輕撥開擋著臉的黑發,聲音溫柔無奈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