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謝三思把球拍擱在凳子邊上,一屁股坐下來,呼哧呼哧喘氣:“隨哥,你只打了一個噴嚏,這不是想你,是在罵你,兩個才是想?!?/br> 江隨走過來給他一腳:“放屁?!?/br> “真那樣,”謝三思把被踹騰空的一半屁股挪回去,“我奶奶就是那么告訴我的,元寶,你說?!?/br> “其實那種說法都是迷信?!?/br> 張金元張學霸分析道:“打噴嚏是呼吸道的一種自我保護,排除鼻炎的話,是反射性的……” “行了行了?!?/br> 江隨跟謝三思阻止他往下說,誰他媽想聽這些,滾好嗎。 張金元摘了暑假才配的黑框眼鏡,擰蓋礦泉水蓋子,咕嚕咕嚕喝幾大口水:“隨哥,晚上咱幾個約飯吧?!?/br> 江隨撈起網球包:“下次?!?/br> “還下次???” 沒等張金元炸,謝三思先原地爆炸了:“陳遇我們又不是不認識?!?/br> 江隨把球拍塞包里,拉鏈一拉:“劉珂過來了?!?/br> 謝三思想了想,沒想起來人具體長什么樣,只記得快要拖到屁股的馬尾,總是毛毛躁躁的,還有她出了車禍,中途退出了集訓,怪可惜的。 “那正好一起,都是熟人?!?/br> 張金元更沒印象,但沒什么關系,上了大學,離開家鄉來了異地,才知道老鄉淚汪汪是什么概念。 他把瓶蓋擰上,嘴咧咧:“我贊成?!?/br> “兩個小姑娘可能有安排?!?/br> 江隨另有自己的考慮,他把球包拎起來,單手攏起額前濕發往后抓抓:“我問問先?!?/br> 謝三思跟張金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復雜,兩人猶豫再三,互相鼓勵著,委婉地開了口。 “隨哥,你的底線呢,”謝三思抓耳撓腮,“會不會……放的太低?” 張金元咳兩聲:“話語權也沒了吧,是不是應該拿回來點?” “底線?話語權?他媽什么跟什么?!?/br> 江隨背上球包,把黑色運動外套穿上,棒球帽一扣,他從口袋里模出單車鑰匙,食指勾著晃動幾下,笑道:“兩位同學,你們隨哥過的很舒坦,不需要作妖?!?/br> “等電話通知?!?/br> 說完就走了,回家抱媳婦的心不要太熱切。 謝三思搖頭咂嘴:“隨哥這是掉深淵里了吧?!?/br> 張金元戴回眼鏡,推推,意味深長道:“深淵里有星星,有月亮,有桃花源?!?/br> 謝三思雞皮疙瘩掉一地:“文化人就是不一樣?!?/br> 張金元還沒開始吹,就被他潑了盆冷水:“所以開學到現在了,名校的帥哥,學霸,文化人,請問你找到媳婦了嗎?” “……” 嘲笑誰呢,誰他媽還不是光棍。 江隨出了俱樂部就打電話,步子邁得很大:“媳婦,我回去了?!?/br> 陳遇驚訝道:“這么早?球不打了嗎?” “昂啊,”江隨咕噥,“打不動,想你了?!?/br> 陳遇臉微紅:“晚上跟三思他們元聚嗎?” 江隨腳步不停,聲線懶散:“聽你的?!?/br> 陳遇沒跟他多聊就要掛電話:“不說了,回來說?!?/br> 江隨很無奈:“跟你講過多少回了,市內接電話免費,打也便宜的要死,你一個月的電話費超不出套餐?!?/br> “不是這個問題,”陳遇說,“是你走路打電話不安全,我不放心?!?/br> 江隨的身形驀然一頓,心臟一通狂跳,渾身骨頭都麻了。 小姑娘總是撩人而不自知。 這樣下去,真的不能怪他了。 陳遇見電話那頭沒動靜,她焦急的喊了聲:“喂?” “嗯,在呢?!苯S嗓音有點啞,“等我回家啊寶寶?!?/br> “……” 寶個頭,什么奇怪的叫法。 陳遇面紅耳赤的掛了電話,等身上的熱度下去了才去陽臺。 劉珂窩在搖椅里,聞著花香看太陽西斜:“阿遇,美院怎么樣,好不好?” 問完發現這是廢話。 t城美院是全國美術生們心里的理想殿堂,每年就招收六七百個學生。 尤其是好友進的造型學院。 那是美院最難進的一個學院,王牌,國內美術院校神殿一般的存在,能進的全是各畫室強者。 太牛逼。 “挺好的?!标愑鼋o了她一個意料之中的回答,又給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就是不能修雙學位?!?/br> 劉珂蹙眉:“不能修的嗎?這么不人道?!?/br> “我想修國畫跟動漫,不能雙修怎么搞,那我明年不來這了,我換個美院?!?/br> 陳遇抿起了嘴角:“換哪一個?” “看你嚴肅的,逗你的啦?!眲㈢婺笏哪?,“來肯定是要來的,這可是我的夢中情人?!?/br> 去年要是家里沒出事,她沒出事,照常報考美院,專業課問題不大,就是怕文化課過不了,綜合起來,把握頂多過六成。 今年復讀了,文化課方面稍微多了些自信。 這都是命運。 劉珂躺回搖椅里,老神在在:“至于動漫,不能雙修的話,選修總可以的吧,學個皮毛,剩下的自學?!?/br> 陳遇也是那么想的,她除了要學油畫,還想學點雕塑。 這個話題她跟江隨討論過不止一次,每次都說著說著就不知不覺親上,然后……不了了之。 只能大二再看。 江隨跟往常一樣,單獨出門,回來必買花。 基本都是玫瑰,各種顏色。 這次也不例外。 江隨買了一捧香檳玫瑰,進門就連同球包跟棒球帽一起撂鞋柜上面,整個人掛在了他家小姑娘身上。 陳遇拖著他,費力把門關上:“能不能站好?” “不能?!苯S把腦袋搭在她肩頭,手臂圈著她,左右晃了晃,“給你買了花?!?/br> 陳遇嫌沉,推推他:“花瓶里的還開得好好的,你又買?!?/br> “想給你買?!苯S歪了歪頭,鼻尖蹭著她雪白的脖頸,喉嚨里發出親昵的低語,“好累啊?!?/br> 濕熱的呼吸噴灑上來,陳遇癢的哆嗦了一下:“一身汗味,臭死了?!?/br> 江隨壓著她單薄肩背的寬闊胸膛一陣震動:“不臭啊,這是男人味兒?!?/br> 他在她泛紅發燙的耳朵上吹口氣:“你男人的味道?!?/br> 小姑娘像一顆熟透了的櫻桃,水靈靈的,散發著誘人的香甜,又軟又嫩,可口的要命。 江隨看直了眼。 這是他的,那吃一口。 剛咬住就被推開了,力道還不小。 江隨惱怒地捏住小姑娘的臉,扳向自己:“你推我?!?/br> 還敢撒嬌?!陳遇簡直想踹他了,再抽一下:“小珂在呢,一會她過來看到像什么樣子,別賴著了,趕緊起來?!?/br> 江隨不爽地皺眉:“什么樣子,還能是什么樣子,我跟我女朋友在我們家親親,有什么不行的?!?/br> 理直氣壯,霸道的不得了。 拐角處的劉珂看到這一幕,有些辣眼睛。 江隨怎么還這么黏? 不科學。 按理說,都這么長時間了,不粘了才是正常的。 畢竟就是用再黏的膠,時間長了也會自然脫落。 更何況時代不同了,這樣一個花花世界,充滿了好玩的人和事,誘惑不要太多。 劉珂辣眼睛歸辣眼睛,還是感慨。 興許謝三思說的是對的,過幾年真的該準備紅包了。 晚上得飯局還是組了,在江邊的一家餐廳吃的。 江景好得有點夢幻。 張金元拍了照片發空間,被缺席的王一帆踩了又踩,揚言下次他也要來。 “來個毛線,這家伙就知道放屁,他那離咱遠著呢?!?/br> 謝三思在窗邊喝酒賞月,迎面兜了一臉江風,打了個冷戰:“靠,怎么有點冷,怎么感覺又要過年了?” “這才幾月,過個鳥年?!?/br> 江隨沒好氣:“讓你他媽裝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