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勤知道，就是為了籃球隊，藍雨祁也會耐性子教下去的。

    ……

    柳家村。

    一個干凈整潔的院子。

    院子雖然不算新，但收拾得很利索。

    一名穿著二高校服的女生背著書包有氣無力地走了回來，“媽，我回來?！辈皇莿e人，正是柳婷婷。

    “婷婷回來啦？快坐下休息休息，媽給你做了最喜歡吃的糖醋里脊?！币幻L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從廚房探出頭。

    這人就是柳家老二柳文強的媳婦，柳婷婷的媽，許小香。

    和村子里其他婦女不同，許小香穿得很時髦，身上穿著一條黑色碎花連衣裙，因為在燒菜，外面罩了個圍裙，但也能看出來腰肢纖細。

    就算聽說有糖醋里脊，柳婷婷也沒表現出什么驚喜，如果仔細看，還能看見其臉上有一點點淤青。

    關于挨揍的原因，柳婷婷自然沒和自己mama說，怕其擔心，只說是不小心摔的。

    許小香見女兒沒什么精神，扔下手里的炒勺快步出來，壓低了聲音，“婷婷乖，你爸回來了，快回去和你爸親近親近，省的你爸把賺的錢都貼給外面的狐貍精，你能多要就多要下來點?！?/br>
    柳婷婷聽說柳文強回來了，瞬間有了精神，“我爸真回來了？”

    “那還有假？你爸愛吃豬頭rou，我特意在村口的熟食店買了半斤，家里沒酒了，你去買瓶白酒，晚上好好陪你爸吃飯?！?/br>
    “我不去，媽你去買酒，我去看看爸?！绷面蔑w也似的沖進房子。

    “你這孩子……”許小香抱怨了句，但后來想想這樣也挺好，女兒多從柳文強那弄點錢，她們日子也好過，摘了圍裙，跑去買酒了。

    柳婷婷一口氣沖進柳文強和許小香的臥室，見柳文強剛換完衣服，哇的一聲就哭了，“爸?！?/br>
    柳文強懵了，“婷婷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頓了一下，“誒不對，你臉上怎么青一塊紫一塊？”

    柳婷婷哭得更兇，“爸，柳勤那個賤人……把我欺負得好慘！”

    “柳勤？她怎么欺負你了？”

    柳婷婷哇哇大哭著，“六班有個太妹叫藍雨祁，柳勤天天巴結藍雨祁，然后我們班有個太妹叫古雪陽，藍雨祁就讓古雪陽打了我?！?/br>
    “打你？為什么打你？”

    “爸你是不是傻？剛剛我不是說了嗎？柳勤天天煽動藍雨祁，是柳勤！柳勤！”

    柳文強這才恍然大悟，一拳砸在床上，“這不知好歹的東西，老子沒動她，她敢惹我女兒！看老子不整死她！”

    柳婷婷見柳文強這么說，心情才好了一點，“爸，你上回說的大買賣還算數嗎？”

    柳文強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當然算數，但現在不能動手，現在這件事驚動派出所那邊了，如果我現在動手麻煩，再等等?！?/br>
    “得等到什么時候嘛！”柳婷婷表情猙獰，本來父女倆長得就像，瞬間更像了。

    柳文強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煙，“盡量吧，最近我把工地的活辭了，專心等機會?！?/br>
    “??？爸，你不干活了？”柳婷婷嚇了一跳。

    柳文強冷笑道，“傻孩子，爸在工地累死累活才能賺幾個錢？只要想辦法讓柳勤自殺，一口氣能拿幾百萬！幾百萬你懂嗎？到時候我們就能去縣城……”

    “不行！縣城不行！”柳婷婷大叫，“藍雨祁放狠話，說如果柳勤死了，她藍家就要我們的命?！?/br>
    一提藍家，柳文強也嚇了一跳，“你說的藍雨祁，就是縣里黑道的藍家？”

    “是啊?！?/br>
    柳文強沉默。

    柳婷婷生怕柳文強放棄，趕緊道，“不過爸別擔心，只要我們有了錢還呆縣城干什么？咱們走得遠點，也省有人看我們家的錢眼紅?！?/br>
    此時的柳婷婷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柳勤死了，不僅是仇恨，更多的是想要錢！

    第250章效率和時間

    當藍雨祁將岳峻和于均煒交到司亦瑾手里時，司亦瑾幾乎要痛哭流涕，抱著藍雨祁大腿大喊三聲姑奶奶，當然，這些都是柳勤自己腦補的。

    司亦瑾表現得很內斂，藍雨祁表現得更內斂。

    交出去后，藍雨祁只是淡淡地看了岳峻和于均煒一眼，“辛苦你們了?！?/br>
    兩人趕緊道，“不辛苦不辛苦，藍姐放心吧?！薄八{姐交代的事，我們一定辦好?！?/br>
    藍雨祁點了下頭，就拽著柳勤走了。

    司亦瑾有些懵——他已經做好犧牲色相的準備，別的不能怎樣，對藍雨祁多笑笑，說點甜言蜜語可以，然而藍雨祁的表現好像吃虧的是她而不是他。

    離開了很遠，柳勤這才嘆了口氣。

    “你……”藍雨祁猶豫，“是不是對我……失望？”

    “你知道就好?！?/br>
    藍雨祁垂下眼，“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還是算了，我不求什么，只要他高興，我就高興了?！?/br>
    “……”

    夜晚。

    上完家教課，兩人簡單吃了點面條就開始各回房間做功課起來。

    十一點半的時候，柳勤還在刻苦的奮戰中，就聽有人敲門。

    柳勤一愣，房內只有她和藍雨祁兩人，從來都是她去找藍雨祁，從沒有藍雨祁來找她，何況就算是藍雨祁來找，怎么可能規規矩矩敲門？“請進?！?/br>
    一聲清脆的鎖聲，門開了。

    藍雨祁站在門口，怯生生的感覺好像這里不是自己家一樣，“作業做完了，你要不要……看看？”

    柳勤吃驚，“做完了，真的？拿給我看看?！?/br>
    藍雨祁卻沒第一時間拿過來，“我有一個要求?！?/br>
    “你說?！?/br>
    “你不能因為我寫得快，就給我留額外的功課，最起碼最近的時間不行，我要練舞?！甭曇粼絹碓叫?。

    柳勤抬頭看了藍雨祁一眼，之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藍雨祁頓時就火了，因為羞澀而發火。

    “沒什么?！绷谑諗苛诵θ?，開始檢查她布置下的作業，竟發現作業完成的極好。

    藍雨祁忐忑。

    好一會，柳勤將練習冊還給藍雨祁，“可以了?！?/br>
    藍雨祁拿回練習冊，“你真的不給我布置其他作業了？”

    “不布置?！?/br>
    “你真的不認為，距離睡覺還有兩個小時，再布置一些，我能多完成一些，月考時得的分數就要多一些？”

    柳勤想了想，而后認真道，“藍雨祁，首先你要知道，考學拼的并不是學習時間而是效率，那些學習好的人也并不是因為比普通同學使用了更多時間，畢竟我們高中三年時間是固定的，學霸只是更有效率，或者在高效率下使用更多的時間而已。如果你作業完成得不理想，我是不會同意你練什么舞的，我本來就不贊成你參加什么狗屁啦啦隊，但現在完成度相同的情況下縮短了時間，說明你提高了效率，正是我求之不得的?！?/br>
    “效率？”藍雨祁有些懵。

    柳勤輕笑了下，而后轉身，搬來了一摞練習冊，“這些是我給自己留的作業?！?/br>
    藍雨祁吃驚，因為這些練習冊是她作業的三倍。

    她拿來其中一本，打開，發現上面字跡干凈整齊，還有紅筆在一旁標注對錯。

    “這些……都是你晚上和我一起寫的？”藍雨祁繼續翻閱別的練習冊，越來越吃驚。

    “不然呢？練習冊是和你一起買的，白天我們一起上課，晚上我比你睡得還早一些，你覺得是我什么時候寫的？”柳勤挑眉。

    藍雨祁終于知道柳勤口中的“效率”是什么意思了，苦笑道，“原本我以為，我也能輕松上月考大榜，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現在現在才知道，我只做到你的冰山一角?！?/br>
    柳勤生怕藍雨祁打退堂鼓，趕忙解釋，“不不不，你比不過現在的我，這個我承認，但你絕對能比得過當時月考的我，不說別的，當時我除了上課聽講外就沒有其他練習冊輔助，你不僅有這么多練習冊，還有家教，起點真的比我高很多了?！?/br>
    藍雨祁提著的心，這才緩緩放下，“我還有你?！?/br>
    “……”柳勤嘴角抽了抽，“為什么突然這么rou麻?！?/br>
    藍雨祁垂下眼，“你確定不用再留其他了嗎？如果你留，我就繼續做?！?/br>
    “不留了，你好好練舞，我等著看你表演呢?！绷诘?。

    藍雨祁卻沒回去，皺著眉站在原地。

    柳勤嘆了口氣，“放心，我不是放棄你，也不是姑且，你現在剛剛練習效率，就算是沒有練舞我也不會給你安排其他作業了。人腦是個有趣的東西，如果不遠的前方有一個誘惑，它便拼盡全力的完成，這就是效率；相反，如果那誘惑遙遙無期，它便懶得去積極調動。培養效率是個循序漸進的工作，目前你處在第一步，就是效率的養成，接下來再進行在同等效率的情況下延長學習時間，我這么說，你能懂嗎？”

    “不懂?！?/br>
    “……”

    “但我懂不懂不要緊，你說什么，我就去做?！?/br>
    柳勤點頭，“好，永遠記住，我不會害你?！?/br>
    藍雨祁深深看了一眼柳勤書桌上厚厚的練習冊，“總有一天，我會像你這樣高效率的長時間學習?！?/br>
    “沒問題?！绷谧隽藗€“ok”的手勢。

    藍雨祁不知道的是，她走后，柳勤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無力地趴在書桌上，嘟囔著，“說得好像我很愛學似得，天知道每天我逼迫自己學習有多痛苦，哎……”

    而柳勤不知道的是，另一個房間，藍雨祁為了不影響柳勤學習，帶著耳機練舞，那種無聲的舞蹈，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

    早自習的鈴聲打響，除了個別同學，其他都到了教室。

    教室里是鴉雀無聲的，比班主任在還安靜，原因很簡單——藍老大在看書，誰敢打擾藍老大看書？

    坐都坐在教室里了，還不能閑聊，大家也只能無聊地看書。

    不知不覺，班級里學習氣氛越來越濃厚。

    鄧倩悄悄來到教室后排，低聲和藍雨祁說了什么。

    藍雨祁聽見，微微皺眉，點了下頭。

    鄧倩這才上了講臺，而后抬聲道，“抱歉打擾大家，啦啦隊的隊員請到教室外面，我們啦啦隊要開個小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