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夏易藍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接了陶初遞過來的冰淇淋,然后又拍了拍她的肩,“只是出了一點點血,沒事的?!?/br> 兩個人回家的方向并不相同,所以夏易藍跟陶初說了再見之后,就推著自己的自行車走了。 因為是學生放學和許多成年人下班的時間段,所以公交車多多少少有點擁擠。 車上已經沒有座位了,四周都是人,混雜著各種氣味,以及嘈雜的說話聲,陶初抓著扶手,站在人群里,聽著車上過站時播報的語音。 公交車在一個站點停下來時,有個高大的男人急匆匆地從陶初身邊擠過去,被他舉起來的包包上尖銳的鉚釘在他路過的瞬間,狠狠地蹭了一下陶初的手背。 頓時,陶初的手背上就出現了三道血痕。 吃痛的瞬間,陶初皺起了眉,眼眶里微微泛起生理淚花,她只來得及抬頭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匆匆下車的背影。 血液流淌下來,順勢滴落在她手腕上的龍形手鐲上,瞬間消弭,浸潤無痕。 “呀小姑娘,你這手……”有個老大爺瞧見了,連忙從自己兜里掏了紙巾給她。 “謝謝?!?/br> 陶初接過來,禮貌地道了謝。 等到站下了車,陶初走了一小段路,回到小區。 在電梯里,她才好好擦拭了一下手上已經有點干涸的血液,然后又小心地吹了吹傷口。 火辣辣的疼并不能靠這樣的吹氣緩解多少。 回到家之后,陶初蹬掉腳上的鞋子,換上拖鞋,把書包往沙發上一丟,首先想的卻不是處理傷口,而是想跑到浴室里去,先把浴缸里的水放好。 然而她剛放下書包,她手腕上的龍形手鐲就化作了一道淡金色的光芒,脫離了她的手腕,然后那道光芒暈散,又漸漸凝成了一抹霜色身影。 少年長發烏濃,側顏如玉,雪白的衣袍下,那條龍尾鱗片黯淡,隱隱泛黑,已經不復純粹冰藍的顏色了。 陶初一見他失去光華,黯淡泛黑的龍鱗,就有有點急了,“阿致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馬上就去給你放水!很快的!” 但見陶初要往浴室里跑,少年當即抬手,雪白的衣袖微揚,淡金色的光芒如一道極細的繩索束縛住她的腰身,將她帶到自己面前。 陶初沒有防備,被拉到沈玉致面前的時候,她身形不穩,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血跡不小心蹭在了他的衣領,猶如皚皚白雪上,唯一的一抹污濁。 然而他卻好像并不在意。 只是低眼看向她揪著他衣襟的雙手時,目光落在了她右手手背的三道明顯的血痕上。 他輕輕握住她的那只手。 “我先去幫你放水……”陶初本能地想縮回手。 她還惦記著他黯淡的龍鱗。 而他扣住她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讓她掙脫不開。 陶初總覺得,這個時候的沈玉致,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或是他此刻臉上沒有半點笑意,又或是此刻他微垂的那雙眸子里,柔波不再,反而有些泛寒。 陶初抿了抿嘴唇,有點不太敢講話。 當他的指腹很輕很輕地撫過傷口的邊緣時,好像帶著幾分刻意。 在看見陶初皺起小臉,忍不住“嘶”了一聲時,他的唇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 然后,他的指間涌現出淺淡的光芒,手指遮過她手背上的三道血痕,他再松開她的手時,那三道傷口竟然已經消失無痕,只余下手背上殘存的干涸血跡。 陶初看著自己的右手手背,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真真實實地疼過,她都要懷疑,這是她做的一場夢了。 “阿致你怎么這么厲害呀!”她抱著自己的右手,抬頭望著沈玉致時,那雙眼睛亮晶晶的,流露出幾分驚喜的意味。 好像還有幾分崇拜。 面對她這樣的目光,沈玉致稍稍側過臉,耳后隱隱有些微燙。 但他藏在寬大衣袖間的手指動了動,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像是在安撫一只小動物。 在陶初看不到的地方,他垂下眼簾,那雙春茶般的眼瞳里有光芒流轉碾碎,一片晦暗。 空氣里,屬于她之前手背上傷口的血腥味已經淡到微不可聞,而他微瞇雙眼,輕輕一嗅,眼底漸漸染上隱秘的笑意。 他記得數千年前,那個以身飼龍的姑娘。 也永遠記得她血液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兇狠阿致,在線變刺猬扎人手指頭:) 我要解釋一下哦,以身飼龍并不是被龍嗷嗚一口吃掉??!這是一個千年前女孩兒想無償獻血然鵝被拒的故事!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蘇呆 6瓶;二三 2瓶;啦啦啦啦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唯一的光 夜色濃深時,被窗簾遮掩完全的窗外忽有雷聲大作,大雨傾盆而下,來得十分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