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 書名:長安 作者:啟夫微安 文案: 陳二花是個被掉包的金鳳凰,假鳳凰頂了她的身份,三歲被封沅蘿郡主,五歲定親十九皇子,十五歲成大盛第一才女,十六歲十里紅妝嫁入王府…… 因緣巧合,鄉野長大的陳二花新寡之時被家族找回,二十五歲做客王府,因勾引姐夫被沉塘…… 車禍死亡的姜長安睜開眼,成了正被養母賣給傻子的陳二花 男主:一只附身到傻子身上的王爺,追妻火葬場系列 ps:嫌節奏慢的寶寶,可以從第九章開始看。 ps:好吧,相信寶寶們的品味,我又改回來了,嗚嗚嗚…… 內容標簽:幻想空間 歡喜冤家 穿越時空 甜文 主角:姜長安┃配角:周和以(陸承禮)┃其它: ============ ☆、第一章 長安是被一瓢徹骨的冰水給潑醒的。 冰涼徹骨的水撲在臉上,將她一瞬間從混沌之中拉出來。耳朵似有人聲兒,不住地嗡嗡作響。她是死了嗎?還是沒死?車子好像撞上防護欄,她這是在哪兒?鼻間充斥著陌生的氣味,姜長安擰緊了眉頭。說話的人說得不是標準普通話,口音很重,嘰里咕嚕的。 長安動了動,額頭炸裂般地疼痛。 ……有人在扒她的衣裳! 是誰? 醫生?還是護士! 長安心中驚異,用盡氣力,勉強將眼睜開一條細縫。 入目便是一片昏暗。 這是一個逼仄潮濕的小屋子,土坯墻,沒窗,黑咕隆咚。她好像躺在草堆上,陰冷潮濕侵襲著她。 有兩個打扮古怪的婦人正蹲在她面前,一個頭上包藍布巾子,圓臉,齙牙,臉上涂了紅。另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紀,方臉,覆盆口,眼角全是褶子。兩人正死死地按著她,手上老繭厚,刮得她火辣辣地疼。 長安心里一驚,這是哪兒?她不是死了么?還是沒死遇到人販子? 意識到不對,長安立即掙扎起來。 兩個婦人本在嘀咕著什么,一見她動,立即按住她。其中一個粗糙的手在長安身上狠狠一掐,一股尖銳的疼痛沖到天靈蓋。 長安慌了,人販子?這是人販子! 她當即想抬腿踢人,大聲呵罵,可動了動,發現嘴張不開。 “二花呀,你也別鬧咱倆了,”包藍布巾子的婦人說道,“自古這姑娘家的親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娘親自給你定的親,彩禮錢都收了,反悔不得??!” 長安腦子里嗡嗡地響。 “可不是!”覆盆口的婦人扯開長安的衣帶,“雖說人家陸家公子為人是憨厚了點兒,但好歹地主家的公子。你這要是嫁過去,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比家里吃糠咽菜好?往好了想,男人憨厚才好拿捏,你啊,往后日子不曉得多舒坦呢!” “就是就是,咱們做嫂子的還能害你不成?” 包藍布巾子的婦人下了狠勁,一手攥著長安的衣領,一手猛地往下一扯,把外衣給扯下來。 正要伸手往小衣帶子去,眼一瞄,就瞄到長安脖子上掛了塊小玉牌。 心一動,她斜眼去瞥大嫂陳劉氏。 陳劉氏轉身去拿喜袍,沒瞧見,她不禁一喜。悄摸攥住小玉牌,使勁兒就往懷里拽。長安的脖子被紅繩子給勒住,嘴里發出痛苦的嚶嚀。 “你手勁兒可得小些!仔細碰壞了她這身好皮!” 陳李氏一哆嗦,手趕緊往懷里縮。 玉牌拽下來,陳李氏悄摸翹起了嘴角:“是是是,大嫂說的是,我手太重了?!?/br> 陳劉氏取了大紅的喜袍過來,斜了陳李氏一眼說:“人家陸老爺就看中了她的皮相。你給弄壞了,人家不要了,你賠那三十兩銀子給人家?” 陳李氏立即討好一笑。 “誒嫂子!”她臉上掛著笑,“瞧瞧這賤丫頭被奶給嬌養的,雪白雪白的,這外頭的雪都沒這丫頭白嫩。我這不是羨慕嘛!” 說到這個,陳劉氏嘴不禁拉下來。 陳二花這賤丫頭也不知幾輩子修的福,一個丫頭片子,愣是被陳家阿奶那老不死的當成寶貝。自小到大,屋里屋外從不伸手,可不就養得雪白.粉嫩? 瞧這花兒似的小臉蛋兒,鼓囊囊的胸脯,都是阿奶拿好東西喂出來的! 不過今兒老天也算開眼,年前死老太婆去山里摔了一跤,再隔個兩天就得咽氣。她婆母扭頭就拿這賤皮子跟陸家換了三十兩銀子,可算是干了件人事兒。 看在三十兩的份上,陳劉氏如今瞧長安可順眼了。 三十兩呢!整整三十兩!哪家的丫頭能值這么多銀兩? 鄉下人土里刨食,存一輩子都不定能存這么多。這丫頭一賣出去就三十兩,旁人家做夢都不敢這么做。陳劉氏瞅著姜長安那神仙妃子的臉蛋兒,現如今特慶幸老婆子偏心。若非老婆子把人養得好,家里頭怎會得了這么大一筆錢? “大嫂啊,你說二花這嫁過去了,要是記恨咱們家咋辦?”陳李氏心里擔心。 聽說那陸家是縣里頂頂有名望的人家,陸老爺子手里捏著萬貫的家財。若這賤皮子去當了少奶奶,回頭找她們算賬可怎么辦? “這事兒可賴不到咱!”陳劉氏道,“當親娘的要賣女兒那不是天經地義?” 陳劉氏斜了眼陳李氏,打心底瞧不上這妯娌,懦弱膽小,畏畏縮縮的,一看就經不住事兒。 “可娘拿二花配了人,怎地自個兒不露面?” 陳劉氏不以為然,“娘這是還想二花記著母女情唄!” 賤丫頭配了傻子,陳李氏自然樂見其成。只是婆母自個兒不露面,就指使她跟老大家的來,陳李氏也不傻:“娘這么干,這不是壞人叫咱倆做了嘛!” “那不然能怎么辦?你能忤逆長輩不成?” 陳李氏于是不說話了。 須臾,她嘆了口氣,又提起陳阿奶:“奶若是曉得咱們動了她心肝兒,”只要一想到陳阿奶那瘋起來能打死人的脾氣,陳李氏手就哆嗦,“唉,怕是死了也得從墓里爬起來?!?/br> “爬就爬唄,”她家鐵柱上私塾要銀子,她男人年前摔了腿又要延醫用藥,錢從哪里來?就指著這賣身錢,“家里這不是沒辦法嘛,二花也大了,是時候為家里出分力了?!?/br> “唉,二花呀,你也莫怪嫂子們心狠,家里日子太難了,”陳李氏摸著長安滑膩的臉蛋兒,大冬天的,旁人都生了凍瘡,賤皮子卻細膩得像綢緞。心里妒忌,她裝模作樣道,“家里好吃好喝養你到這么大,今兒也算你盡孝心了?!?/br> 說著,她不知是勸服長安還是安慰自個兒,“陸家有錢,有田,還有仆人伺候。你去了陸家也是享福,往后千萬別記恨咱們?!?/br> 陳劉氏麻溜地把長安給扒了個干凈,開始套喜袍。 一邊套她一邊想,她家這個小姑子,當真是不得了,這身好皮子就是她摸了都舍不得撒手,“二花啊,你也別怪娘心狠,娘是你親娘,做什么都為了你好。今兒你舍了這身給家里伸把手,往后你家里好了,嫂子跟你大哥你侄子一輩子感激你!” “二嫂跟你二哥也感激你!”陳李氏立即接腔。 …… 陳二花,也就是姜長安連蒙帶猜地,總算聽了個大概。 這兩個鬼一樣的女人,絕逼是要把她賣了! 長安心中驚怒,可身體動不了,只能任人擺布。 兩人的手已經摸到她胸口,一邊掂她胸口那塊rou一邊還酸。 陳劉氏是真嫉妒,想想自個兒也才二十八歲,生了三胎,胸口垂得跟老嫗沒差。二花的胸脯就不同了,鮮嫩得跟花苞兒似的。兩廂一比,她不由眼睛紅了,“才十四歲,這兩塊rou就這么大了,往后可還得了?” “這腰也細,跟水蛇似的……” 陳李氏聽著也瞥一眼,臉紅地呸了一口。 就這模樣這身段,天生就該在男人胯.下討生活的。陳李氏惡毒地想,不過算這賤丫頭走運,配得是個傻子,沒被賣進窯子勾欄院。 心里還是算,她手卻狠狠在上頭掐了一下,“嫂子快些吧,吉時快到了!” 冬天白日短,一天下來沒幾個時辰就黑了。陳劉氏看了眼天,想著小陳家莊離縣城好幾里路,連忙加快了動作。 這兩個婦人不是什么講究人,衣裳穿得馬虎。弄了不知打哪兒買的劣質胭脂水粉,給長安一通糊。糊完就蓋上紅蓋頭,不講究地把人拖出門。兩人合力,把長安架起來抬到了外面一個掛了紅花球的牛車上,算是完事兒。 長安直到坐在牛車上,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透過蓋頭的縫隙,她看到院子里坐滿人,男女老少都有,衣裳打扮都古怪。男的女的長發,穿得灰撲撲的,身上都是補丁。然而來不及叫她想這到底是哪個窮鄉僻壤,就聽給她穿衣裳的婦人跟駕車的人說了什么,牛車就緩緩走了起來。 非常冷,寒冬臘月,徹骨寒,長安卷縮在牛車上。衣裳特別薄,就外頭一件,抵御不了迎面而來的風。切實的冷冽讓她清晰地明白,自己并非在做夢。 ……她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 走了不知多久,長安都感覺到凍得失去知覺,牛車才慢慢地停下來。 一陣鞭炮聲響起,似乎到了街區,有人在四處散喜糖喜餅。 紅蓋頭遮著,長安靠在箱子上,昏昏沉沉的。雖然猜到怎么回事,等感覺到真有人來拉她,她還是經不住心里慌。拉她的人手勁兒特別大,拽得她身上骨頭咔咔地響。長安被人連摔帶絆的,胳膊都快被卸下來。 但即便是疼,她也叫不出聲兒。 兩個人就這樣拖著拽著,一路到喜堂。 堂屋里有不少人,耳邊吵吵嚷嚷的。長安看不到人臉,眼下卻只有幾十雙腿。嬉笑的,議論的,討要吃食的,雜得很。 迷糊中,有人在身后推了她一把,她踉蹌了兩下,又被人架住了胳膊。 拖拽著扯到屋中間,有人對著她的膝蓋踹了一腳。她本就站不住,當即腿一軟,直愣愣地就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