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蘇荷:“為什么是速食餐?” “不然是什么,原材料嗎?”計安安短促地笑了聲,“老板,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在我不在的時候,請您務必離廚房遠一點?!?/br> “…………” 計安安終于被惱羞成怒的蘇荷扔出了臥室。 然而在計安安收拾好行李,離開了半個小時后,蘇荷就得到了自己扯謊的“報應”—— “《呈鳳》的殺青宴?今晚嗎?” 蘇荷意外地問。 王青巒在電話對面歉意地說:“我本意讓助理提前通知,結果到現在確認入場名單,才發現他遺漏了你。今晚你已經有別的安排了?” “……沒有?!?/br> 只是我的“司機”剛被我準假回家了而已。 蘇荷頭疼地想。稍作思索后,她輕笑了聲。 “麻煩王導把具體的時間地點發給我,我一定準時到?!?/br> 王青巒松了口氣,“當然?!?/br> 通話結束,一并結束掉的還有蘇荷今晚本以為會悠閑自在的宅生活。 王青巒發來的宴會地址,是a市一家小有名氣的社交類私人會所。 顯然《呈鳳》劇組的所謂殺青宴,不止是坐下來吃個飯那樣簡單了。 蘇荷想了想,赤足跳下床,跑去臥室的衣柜前翻了一通。 平日她最喜歡一切穿起來舒適可體的衣物,再加上這三年脫離蘇家默默無聞,基本從未有什么正式場合需要用到的晚禮服,所以翻到最后,也只剩下年初商嫻送給她的那條墨綠色的魚尾長裙適合。 蘇荷遲疑了下,便將長裙從防塵袋里取出來,換上身后在長鏡前轉了半圈。 光下,綢緞質地給裙身釉上一層緩緩流轉的暗華,得體的剪裁勾襯得女孩兒腰肢纖細,盈盈可握。而墨綠色的裙身之外,裸露的鎖骨玉頸更顯白皙,垂在身后的小臂也如雪如玉骨rou勻停。 “頭發是沒時間做了,不過好像還缺點什么?!?/br> 蘇荷上了淡妝,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陷入沉思。 直到目光掃過空落落的鎖骨與手腕,她恍然大悟。 —— 沒有點睛用的珠寶首飾啊。 蘇荷起身,走到衣柜旁邊的玻璃展列柜里,然后犯起了難。 在蘇家時,她便素來不喜歡那些華麗又累贅的飾品,所以當初離開時身上一件未帶。近兩年或多或少參與一些品牌活動,倒也有幾件小的資助,但歸根結底都是些經不起細致打量的——若真戴著那樣劣質的飾品去,倒還不如一物不佩…… 蘇荷愁了幾秒,余光不經意掃過鏡子里的墨綠長裙。 須臾后,她眼睛一亮,轉身去衣柜里翻出來幾卷飾帶——商嫻定制這套長裙后專程送來了幾卷,粗細剪裁皆有。 蘇荷從里面挑了一條與禮裙同色的,在頸上隨意繞了一圈,扎起個精致小巧的玫瑰花結。結下還在白皙的鎖骨單側垂了長短不一的兩段剪刀尾。 跟著蘇荷垂首,指尖在抽屜里點了點,選出一塊半透明綴著點碎鉆的細紗,在纖細的左手腕上隨意一系。 “搞定?!?/br> 蘇荷看了眼手機,見約上的高檔商務車已經到樓下候命了,她沒再耽擱,拎著長裙裙角,又隨手從衣柜下取了雙銀面高跟鞋和一只禮袋,便快速跑到玄關。 女孩兒蹦跳著踩上輕巧漂亮的小跑鞋,拿起手包出門去了。 * 從門廊下車進了會所,到前臺時蘇荷才依依不舍地換下了自己的小跑鞋,換上那鞋跟細得能戳死人的銀面高跟,然后把小跑鞋裝進禮袋里。 “煩請幫我存一下,宴會結束后我來取?!?/br> 她把禮袋遞給前臺。 前臺的小姑娘和旁邊的侍者看得目瞪口呆。 蘇荷時間不充裕,見對方呆滯接過,微笑道了聲謝,便拎著裙角往直梯間走。 許久沒穿這樣的鞋子,一轉身還險些崴了腳,蘇荷頭疼地在心底嘆氣——當初在蘇家,她從不肯參加那些名流豪門的宴會,絕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討厭這樣折磨人的衣裙和鞋子。 不過幾分鐘后,她總算有驚無險地進了《呈鳳》劇組包下的晚宴廳。 晚宴廳比她想象中的規格稍小,赴宴的人也不多,除了劇組的幾位主演以及制片人和導演等重要角外,生面孔倒是有限。 蘇荷一進正門,最先捉走她眼球的不是別人,正是林菡。 林菡一身紅色長裙,在眾人間堪稱扎眼,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坐的是女主演的位置。 除了衣裙外,她妝容艷麗,發型也做得十分隆重,手腕鎖骨上佩著的更是各大奢侈品專柜的限量新款,好不奪目——只可惜五官到底偏于平淡,氣質也撐不起來,這樣過于造作的衣飾反而曝露了她的短板。 而站在她身旁,陪她與幾位面生的投資人言談的,便是一身得體西裝的祁樓。 祁樓與林菡幾乎是同時看到了進到廳內的蘇荷,兩人神情有了不相同的微妙變化。 隔著小半個宴廳,蘇荷見兩人一同盯著自己,出于禮貌還是微微頷首,算打過招呼。 她剛準備移開目光,就見祁樓歉意地和對面的兩三人說了什么,然后拿著香檳杯面帶笑容地穩步走過來。 蘇荷一怔,心里暗自叫苦—— 只求這殺青宴上沒混進來什么不懂分寸的狗仔,萬一再拍了照片傳了謠言,就真足夠她去邢天找郭如負荊請罪了。 思量間,祁樓已到眼前。 蘇荷到底是沒有裝未看見轉頭離開的臉皮,只得一笑。 “樓哥,晚上好?!?/br> 祁樓站在近處,并未急著開口,目光適度掠過蘇荷的衣著淡妝,隨后才笑了。他略一舉杯。 “得見美人,我得先陪一杯?!?/br> 說完,祁樓抬了抬手腕,還真把杯里香檳喝盡了。 蘇荷怔過,莞爾,“我才剛到,你就拿我開玩笑?” “這可不是玩笑?!?/br> 祁樓目光一掃,落在蘇荷頸間那只綠色綢帶扎起的玫瑰花結上。 祁樓眼神微動,明顯還想說點什么,只可惜話未出口,他身后插進來個笑意微冷的女聲: “樓哥這樣說,我可傷心壞了?!?/br> “……”祁樓表情不虞,最后還是壓了回去。 他笑著轉身,開口的林菡已經走到兩人身旁。 林菡在離祁樓稍近的位置停住身,捏著手里香檳杯,先是略帶敵意地壓了蘇荷一眼,跟著便“委屈”地轉回頭。 “樓哥,今晚我陪你走了半場,怎么都不見你夸我一句呢?!?/br> 祁樓:“林小姐收到的贊美數不勝數,我再多一句,也只顯得誠意不足了?!?/br> 林菡聲容嫵媚:“樓哥這是說哪里的話,聽你一句夸獎,可比旁人十句百句讓人高興多了?!?/br> 祁樓眼神一閃,最后還是笑道:“那是我考慮不周,待會兒自罰一杯?!?/br> “那我可舍不得?!绷州招χ顦桥e杯,“還是我代你喝一杯好了?!?/br> “……” 眼見兩人在自己面前聊得火熱,蘇荷正準備找個話由開溜,就聽林菡那邊還是cue到了自己身上。 “不過,蘇荷,樓哥怎么說也算前輩,剛剛我見他敬你一杯,你卻連酒都沒取……會不會不太好呀?” 林菡拿捏的是玩笑的語氣,言語用詞卻想方設法地叫蘇荷下不來臺。 蘇荷一點不意外她會找自己的茬,聞言淡淡一笑,卻是朝著祁樓。 “抱歉,樓哥,我酒量極差,香檳是不敢碰的,不然恐怕要出洋相了。待會兒遇上果酒,我一定還禮?!?/br> 因著林菡搗亂,祁樓眼底真正笑意早就散了,聞言只道:“我不介意,你別拘謹?!?/br> 他看了林菡一眼,隱約覺得林菡對蘇荷的敵意也跟自己有關,想了想,說:“那邊有我兩位朋友,我過去打個招呼,失陪了?!?/br> 兩兩頷首,祁樓轉身離開。 等祁樓走遠后,林菡面上的笑容一散。她嘴角一勾,眼神嘲弄地看向蘇荷,“我真沒想到,都到今晚這殺青宴了,竟然還要繼續看見你。這兒不是主演就是投資人,你到底憑什么臉面走進來的?” 蘇荷眼神平靜,懶懶一瞥她。 “你家開的?” “……什么??” “我說這會所,難不成你家開的?” “當、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我堂堂正正拿著邀請函進來,你又哪來的臉面在這兒指手畫腳?” “你——強詞奪理!” “唔,那就是覺得我跟你同一個宴廳,拉低了你當紅小花旦的檔次?” “……” 林菡一愣,顯然沒想到蘇荷會這樣說。思索幾秒覺得沒什么陷阱,她冷笑了聲: “原來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別以為你參加了個綜藝,就成了盤菜了,你瞧這宴廳里的投資人們,哪個拿你當回事?說到底你仍舊不過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小十八線,而我才是今天的主角——” 蘇荷輕泠泠一笑,眉眼漂亮極了。 “不就是一個綜藝,看你氣得?!?/br> “……!” 蘇荷眼神一轉,笑了:“那不如我找人買條大紅色的橫幅,越喜慶越好,你拉著橫幅去會所門口聲淚俱下地抗議如何?” 林菡眼睛都瞪大了:“你……” “其實你身上這塊就不錯啊,就地取材也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