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 “你們猜的沒錯,我身后的這座棺槨就盛放著這個古堡的主人、血族親王的身體?!?/br> “我本是來殺他報仇的,卻反被他作了血祭供養自身的祭品,如果不是你們那位朋友犧牲了自己,那我到死也逃不開這個枷鎖?!?/br> “所以無論你們想要知道什么,我一定會告訴你們,來報答你們的恩情?!?/br> 少女說完,便垂下了頭顱。 蘇荷等人對視之后,由祁樓出聲問道:“我們想知道,要怎樣才能離開這里?” 少女一頓,開口:“破除詛咒?!?/br> “……詛咒?” 蘇荷想起了之前看過的那本日記。 “是說血族親王的詛咒?” “沒錯。血族親王為了尋求新鮮的血rou來延續自己的生命,在沉睡前設下了陣法,每過一段時間,陣法就會把一隊迷途者引入古堡中。但是他在沉睡中無法醒來,就只能通過血降的方式——也就是傳聞里血族親王的詛咒?!?/br> 少女抬頭,目光掃過他們四人。 “從進入古堡的第一瞬開始,你們小隊中就會有一個人被詛咒選中。這位血族親王的靈魂會滲透進那個人的身體,借助那個人的手將他的其他同伴獻祭給自己?!?/br> “想要離開,那就破除詛咒,想要破除詛咒,那就找出那個人,殺了他,其他還存活著的人就能獲得自由?!?/br> “……” 四人神情各異。 祁樓遲疑過后,問:“你的意思是,被詛咒的人就在我們之間?” 少女垂眼,眼神憂傷。 “如果被詛咒者是你們已經失去的隊友,那你們現在就已經自由了,而不會被困在這個古堡里?!?/br> 這話一出,四人間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安靜幾秒。 夏詩意小心地開口:“所以,之前那本日記里被血污臟掉的地方,寫的應該是‘原來真正的魔鬼就在我們中間’?” “沒錯?!?/br> “那就沒有例外嗎?”夏詩意突然想起來什么,興奮地指了指蘇荷,對那少女說,“這個古堡里的莫卡維椅尊稱她是天使大人?!?/br> “天使?” 少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隨即喜悅的情緒蒙上她的臉。 “天使是神的孩子,當然不會被骯臟的血族血降——她會是黑暗里光一樣的存在。她代表著我們離開的最大希望!” “……” 蘇荷有點承不住這熾熱的目光,哭笑不得地問:“你確定沒有搞錯?進來以后我除了能和那只中二椅子交流,還沒開發出別的天使能力?!?/br> “當然不會,莫卡維椅雖然被污染而被迫隸屬于骯臟的血族,但墮落之前卻是神的造物,它絕不會認錯神的孩子。而被詛咒者甚至根本無法向你下手——你就是我們離開的希望!” “…………” 蘇荷表情尷尬。 她總覺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對,可是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通。 “無論如何,我們先從這里離開吧?;氐降孛嫔?,再談如何破除詛咒?!?/br> 祁樓提議,其余人默認,一行人便返程回古堡內。 走出隧道,他們才發現古堡內竟然又暗了下來,星點的油燈重新亮起,火光弱的可憐。 “這是怎么回事?”夏詩意問,“我感覺我早餐吃完還沒到兩個小時,別告訴我要黑天了?!?/br> 她身后,少女無奈垂眼,“血族親王的古堡原本時速便與外界大不相同。這里的黑夜格外漫長,白天格外短暫。所以此時,確實應該已經黑天了?!?/br> “黑天……要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休息?!鄙倥畤烂C地說?!耙雇硎潜辉{咒者最可能行動的時候?!?/br> 她一頓,有些羨慕地看向蘇荷。 “當然,天使可以不需要擔心。任何時候,她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光源?!?/br> 蘇荷:“……” 她覺得自己有點承不住這種吹法。 “那我們現在就各自休息——等‘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我同意?!?/br> “好?!?/br> “……” 一番商議后,此時包括少女在內的五人還是分為男女兩撥,各自一個房間準備稍作休息——至少熬過那個要命的十二聲鐘聲。 臨分別前,蘇荷打了個呵欠。 “真好……如果這里一直都是睡8個小時工作2個小時,那我愿意一輩子都不離開?!?/br> 夏詩意笑了。 她和蘇荷現在比剛開始熟絡得多,蘇荷也就跟她玩笑:“怎么,你難道不想?” 夏詩意笑道:“我不是你這樣有免死金牌的天使,我可不想把小命丟在古堡里?!?/br> 說完,她話頭又一轉: “不過,工作2小時睡覺8小時,這真是天使一樣的生活吧?!?/br> “……” 兩撥人玩笑著分開了。 可惜這輕松沒能持續多久。 大約二十分鐘后,男生房間的房門被重重地敲開了,門外站著那少女和夏詩意,夏詩意一臉焦急: “我們剛剛迷糊了一會兒,蘇荷就不見了!什么都沒留下!” “……!” 商驍瞳孔驀地一縮。 陌生的暴躁無法壓抑地從他心頭騰起,幾乎把其余所有情緒都要燒個干凈。 他修長的指節緩緩捏緊,冷白的指背上繃起淡青色的血管,眼神更是沉郁。 祁樓臉色同樣不好看。 “離十二聲鐘聲還有時間,我們分開找!我先去密室看看有沒有動靜?!?/br> 夏詩意顯然有些膽怯,“那我……我去一樓?!?/br> 少女似乎看穿了她的膽怯,無奈一笑,“我陪你吧。二樓就交給……” 話未說完,商驍已經快步走向女生們之前的睡房。 原地站著的少女和夏詩意被忽略得徹底,只能一起快步往一樓走去。 * 商驍找遍房間,卻沒尋到半點蛛絲馬跡。 心頭那種愈演愈烈、難以克制的躁郁情緒逼得他快瘋了,素來冷淡漆黑的眸子只更加冰涼,下頜至唇線繃起凌厲如刃的弧度。 走向門時,他已經準備直接去找吳頌算賬。 只是剛到門外,他的身影就驀地一停。 “……蘇、荷?!?/br> 正在思考的蘇荷被這冷不丁出現的低沉微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連忙抬頭。 “嗯?怎么了?” “你去哪兒了?!?/br> 男人的眼像是冰冷的沉鐵。 蘇荷被盯得心肝脾肺都哆嗦了下,下意識地拿出以前的乖巧來: “衛、衛生間啊?!?/br> 商驍一怔。 須臾后,他低垂下眼,冷白清雋的面孔上那些冰冷慢慢消散。 又過兩秒,蘇荷竟然見他退了半步,斜倚到墻上,啞聲笑了起來。 那笑聲釋然,無奈,又縱容。 蘇荷從未見商驍這樣明顯而近乎放縱的情緒外露,一時間都傻在了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直到那人的手掌輕覆上她的額頭—— “別再離開我的視線了,蘇荷?!?/br> 他指腹不知為何微涼,涼的蘇荷深思恍惚。 循著本能,蘇荷聽見自己壓抑了很久很深的那些小委屈冒了個尖兒: “……不要?!?/br> 燈火陸離。 那人啞著無奈的笑,負著光俯身。 “那我求你,好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