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蘇荷:“????” 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這是要搞死我啊朋友? 祁樓笑色淡下去。 女孩兒完全一副被嚇得要炸毛的模樣,卻不是因為他,而是…… “我家小孩兒不禁逗?!?/br> 聲音從蘇荷身旁傳來,熟悉的,低沉清冽。 蘇荷聽得一怔時,頭頂便被聲音主人安撫地輕揉了下—— “所以,祁先生慎言?!?/br> “…………!” 蘇荷剛扒回來一點的理智,瞬間被這一記溫柔耳語接摸頭殺吹到天邊兒,只差原地進入靈魂出竅狀態了。 祁樓神色陰晦。 “抱歉,商前輩,是我失言了?!?/br> 商驍目光一掃,落回還走神的蘇荷身上。 他微微勾唇,似笑而非。 再開口時嗓音壓得低且輕啞,如寒冬里一斛塵封經年的醇酒,冷淡、清冽又勾人: “入圈三年,接過吻戲么?!?/br> “…………” 蘇荷心里一哆嗦。 摸在頭頂的手,前一秒還是溫柔的安撫,這一秒已經像衙門門口威武莊嚴的石獅子了。 而蘇荷自己,感覺就像獅子爪底下按著的那顆球。 “球”很從心地乖巧搖頭:“沒、沒有?!?/br> “石獅子”抬了爪,“嗯,別亂接戲,蘇伯父會生氣?!?/br> “球”乖巧點頭。 祁樓終于看不下去了。 他把那點莫名躁郁忍成了笑意,裝作隨意地問:“之前就想問了,蘇小姐和商前輩看起來很親近,難道是……戀人關系?” 蘇荷那根“護愛豆”的警鈴頓時被拉響,響得驚天動地。她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搖頭否認: “當然不是!” 祁樓挑眉:“那是?” 蘇荷:“兄妹!我們兩家世交,等同親兄妹的那種?!?/br> 商驍:“?!?/br> 真是熟悉的說辭。 祁樓卻笑了?!霸瓉砩糖拜呍撍闶翘K小姐的長輩,難怪連吻戲的事情都要管教?!?/br> 蘇荷卻怔了下。 經祁樓這一句提醒,她才反應過來——商驍似乎還真是把他自己代入兄長位置,能做到這種程度,也算盡職盡責。 所以,這就夠了……不能再貪心了啊,蘇荷。 女孩兒垂眼笑笑。之前那些少女似的躁動轉瞬一空,心里松飄飄的,沒個著落的點。 “祁先生,我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們去導演那兒試一遍吧?!?/br> “好。我隨時可以?!?/br> “……” 蘇荷回頭看向商驍。 “去吧?!鄙舔攲⒑谏谡执骰??!拔蚁茸吡??!?/br> 蘇荷眼神一顫,最后萬般情緒都壓住了。她眼角微彎,笑意柔軟。 “那,驍神再見?!?/br> “……” 商驍未言。 蘇荷跟上已經起身的祁樓,走向導演的休息處。 幾分鐘后。 “不行,這里還是不對!” 導演指著蘇荷的劇本。 “比上午好些了,但不夠!思慕的感覺有了,但那種復雜的情感沒有表現出來!顧亭柔此時已經知道凌霄深愛的人是顧亭素、自己只是替代——那種失去所愛又另一種意義上得到所愛的復雜情緒,你要把它用眼神和表情表達出來!” “……” 蘇荷緊蹙著眉,腦海里復盤剛剛對戲的場景。 祁樓無奈地看了導演一眼。 趁蘇荷聚精會神地揣摩劇本,祁樓微微傾身,“王導,您是不是太苛責蘇荷了——她進組以來的戲每一場都足夠碾壓女主。就算您惜才,不怕過猶不及么?” 導演板著臉,余光瞄了一圈,確定蘇荷沒往這兒看才壓低聲音回:“你跟她對手戲你應該清楚,這個角她拿捏的很好——用這種角色出彩可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是啊,那您還為難她?” “就因為她能做到更好,我就更得要求她了啊——前面幾場都沒問題,就這一段,感覺上總差了那么兩三分!” “……您這么看我干嘛???” “我在想是不是你小子對人家做了什么壞事兒,才讓她跟你完全進不了感情戲?” “…………” 祁樓噎得不輕。過了半晌,回過神,他沒好氣地哼笑了聲。 “我倒是想?!?/br> 王導眉毛一豎:“想個屁!全組就這么一個好苗子,你要是敢下黑手我就替你爸收拾你!” 祁樓:“……” 王導說完之后,還不放心地看了祁樓好幾眼,最后清了清嗓子拍板—— “你倆分開排!祁樓,別耽誤她。蘇荷,你自己找個人少的地方好好琢磨!” 蘇荷心不在焉地應下,一邊對著劇本揣度,一邊起身走向片場的儲物室。 前路的小場務低聲議論: “好可憐?!?/br> “是啊,王導真兇?!?/br> “之前聽林菡說她風聞不好,可從片場看,演得好,比林菡也敬業多了。挨這么多訓還不卑不亢的,一點脾氣都沒發?!?/br> “就是。換了我遇上這么吹毛求疵的,估計都被訓哭三百回了?!?/br> “……” 蘇荷走近,兩人自動收聲。 蘇荷無意識抬起的視線在空中與兩人撞上。蘇家教養出身的禮節習性深入骨髓,她幾乎是無意識地沖兩人淡淡一笑,點頭。 兩個小場務怔了怔。 其中一個莫名紅了臉,抬一下手里的外送防燙杯:“謝謝蘇小姐的咖啡?!?/br> ……咖啡? 蘇荷一愣。 只是等她回神,兩人已經禮貌地走開了。而蘇荷回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劇組里好像人手一只咖啡杯。 聽意思……還是以她的名義送的? 難道是計安安? 蘇荷猶自不解,心里嘀咕著走進儲物室。這里白日是劇組最安靜的地方,蘇荷幾次卡了戲都是來這里琢磨的。 她剛想關門,門外便壓上四根修長指節。 蘇荷一嚇,退了半步,驚惶抬眼。 視線里進了一張被黑帽黑口罩遮掩的面孔,還有漆黑的眼。 “……驍神?”蘇荷茫然看著男人進來,“你沒走嗎?” “要走了?!?/br> 商驍關上門,聲音淡淡的。 “那你這是——” “然后聽到有人要被訓哭了?!?/br> “……” 蘇荷憋氣,臉頰泛起嫣色。 本來挨訓沒什么的,但是如果被商驍看到,好像就有點丟人了。 她支支吾吾辯解:“沒,沒有哭?!?/br> “還是那段戲?” “嗯?!?/br> “跟祁樓不熟悉的話,我陪你過一遍吧?!?/br>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