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節
當年？ 哪個當年？ 那葉傾嫣當時... 才多大？！ 誰知千悒寒開口說道：“九年前，血洗凌祁之后，回谷路上...” “千悒寒！” 慕容無月大叫出聲，滿臉的驚訝和... 嫌惡！ 盯著千悒寒，大為驚訝說道：“那當年的葉傾嫣豈不是才...” “七歲！”千悒寒直接答道。 慕容無月搖著頭，許久，他抬起手中的折扇上上下下的指著千悒寒，眸中滿是玩味和戲謔，說道：“阿寒啊阿寒，想不到啊想不到，你這些年來從不讓女子近身，原來...是因為你有這等癖好！” 他撇嘴說道：“七歲的孩子你竟也下得去手！” 而后，只見千悒寒一道內力震過來，慕容無月只得躍起閃躲，又是落在了后面一點的地方，哈哈大笑出聲。 千悒寒倒是也未再出手，在慕容無月這般爽朗的笑聲之下，舉起拿酒壇子飲下，唇角緩緩勾起。 無月，一切都要結束了。 多謝你當年的救命之恩。 多謝你這些年來在凌祁朝堂為我做的一切！ 若是沒有慕容無月，或許，在他回來之前，冥照祌就已經死了，琬貴妃的那個孩子也已經登基了。 雖然他并不在意，雖然他無論何時歸來，都可以將凌祁和景琰毀成地獄。 可... 不親自動手弒父報仇，如何能慰藉母后的在天之靈！ 不將那琬貴妃折磨的生不如死，如何對得起他當年的恐懼和絕望！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離人斷腸引。 第二日一早。 慕容無月是帶著怒氣上的朝。 一路上，幾乎將千悒寒罵了個慘無人道。 這位沒心沒肺的攝政王大人在自家屋頂上呆了半宿，回去便在王府酩酊大睡。 可自己... 卻還要爬起來上朝！ 他算準了千悒寒今日不會出現在早朝之上，想來這個時辰，還未起身呢！ 可是苦了自己，分明是他的救命恩人，要陪他守夜不說，還要給他應付這些大臣們！ 當真是沒有天理了！ 下朝，慕容無月便冷著一張臉大步離開了奉天殿，自然是回去... 補覺了！ 御花園。 冥碧麒剛剛走到御花園，那眉眼間的慌張也總算是褪去了一些。 剛才在奉天殿，他仍是從頭到尾的垂著頭，無論下首說什么，彈劾也好，舉薦也罷，這些事情都是與他無關的。 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在龍椅上坐立不安，心下忐忑。 唯一好在... 這些日子，攝政王一直沒有出現過！ 自從上次，惠靈公主抓住了那名刺客，攝政王就再未出現過了。 對于冥碧麒來講，千悒寒不出現在早朝上，他至少便沒有那般誠惶誠恐了。 也難得的，今日路過御花園之時，竟是放慢了腳步。 冥碧麒說道：“其實這后宮安寧，倒是件好事...” 他兒時的事情大多不太記得了，卻也記得母妃并不受寵，后宮的嬪妃實在是太多了，父皇一日一人都寵不過來，更何況，還有一個得寵的琬貴妃呢。 而現在，這偌大的御花園內，抬眼不見一名女子，在冥碧麒看來，的確是件好事。 若... 冥碧麒那有些稚嫩的面容掛上苦笑。 若自己不是皇帝該有多好啊。 縱使沒有自由，被禁錮在這皇宮之中，可不理世事，整日逛逛花園，或是將自己圈在房里，倒也是不錯的。 可惜... 他終究是擺脫不得，這傀儡皇帝的身份。 冥碧麒不由自主的一聲長嘆，那神色間也盡是黯然無力。 一旁的辛公公見了，心里也難免有些心疼。 陛下才十三歲啊... 四歲便被攝政王推上了龍椅，整整九年了，每日都過的膽戰心驚，謹小慎微，生怕做錯了什么惹怒了王爺，或是哪一日沒了用處... 下場可想而知。 他看了看冥碧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本想勸慰幾句的，可左思右想，實在不知，冥碧麒眼下這處境，是有什么好安慰的話。 可謂是如履薄冰啊。 正在這時，幾聲‘渣渣’的聲音傳來，辛公公抬頭便看見了那假山之上，幾只黃雀正落在上面。 辛公公說道：“陛下，麻雀雖小，可五臟俱全，畜類尚且昂鳴歡叫，陛下何苦將那些不開心之事，放在心頭呢...” 冥碧麒雖然年紀小，可這些年來在千悒寒的權勢之下，為了保全性命，為了免受折磨，多少還是知道察言觀色，聽得出話中深意的。 又怎會不知，辛公公是在安慰他呢。 冥碧麒苦笑道：“公公，你無需安慰朕的，這就是朕的命，其實，若不是攝政王，若是九皇兄登基的話，也許朕早就死了...” 冥碧麒說的不錯，若不是千悒寒掌控了凌祁，若是九皇子，那琬貴妃的兒子登基，自然更是要將他們這些皇子斬殺殆盡的。 千悒寒雖然也殺了所有人，卻到底是留下了他的性命。 可... 冥碧麒自己清楚，他如今這模樣，當真還不如當年死了，來的痛快。 辛公公說道：“陛下，您...” 話是這么說，可冥碧麒言語間的酸澀，辛公公又怎能聽不出來呢。 可再想安慰，已然是無從下口了。 冥碧麒，的確是活的太過艱難了，這不該是一個孩子承受的。 而后他看了看那黃雀，定了定心神，笑道：“陛下，不若奴才將那黃雀給你捉來？日后養在宣德殿，想來也是個樂趣...” 冥碧麒也是抬頭，看向了那幾只還在假山上‘嘰嘰喳喳’叫個沒完沒了的黃雀，心里的憂煩倒是當真散去了不少。 他笑了笑，說道：“朕去吧，在這皇宮之中，抓鳥倒也是種樂趣呢...” “哎！哎！那陛下您小心著一些”，辛公公笑道。 含笑看著爬上假山的冥碧麒，神色間染上些許安慰。 到底，還只是個孩子啊。 童心未泯，卻要承擔的這般多，真是生不逢時啊。 哎。 正當辛公公想著，只見冥碧麒已經靠近了那幾只黃雀，距離中間那只較為接近，就是不知，能不能抓得住了。 冥碧麒小心翼翼的靠近，可誰知... 還沒等他動，那幾只黃雀就已經察覺到了危險，有些慌亂的突然飛起，全部離開了。 而這一起飛，撲騰著翅膀的聲音傳來，幾只黃雀竟是都從冥碧麒的頭上飛過，擋住了他的視線。 本就站的高，冥碧麒只感覺這些鳥兒撲騰著翅膀沖向了自己，猛然防衛的閉眼，卻是霎時失了平衡，身子不穩，一個晃動從假山上直直的掉落下來。 “陛下！” 辛公公大驚，哪里想到冥碧麒竟然會掉下來??！ 這假山并不算太高，可冥碧麒才十幾歲的年紀，這掉落在地上，非是要摔壞了不可！ 辛公公想都未想的跑了過去，可畢竟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太監，又并非習武之人，哪里能有冥碧麒下墜的速度快呢。 別說接住冥碧麒了，怕是當墊背都來不及的。 冥碧麒更是嚇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完全控制不了身子，迅速的向下掉落。 他緊閉著眼睛，等待著劇痛的傳來。 可誰知... 疼感并未傳來，卻是感覺... 被人抱住了！ 下墜的身子竟是也慢了下來，冥碧麒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 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