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節
哪有刺客會這般不小心,能不驚動禁衛軍就闖進奉天殿的身手,卻‘不下心’的打碎了花瓶? 且好巧不巧,還沒到遮面錦布? 葉傾嫣冷聲道:“蕭統領認為,本公主這般蠢鈍?” 蕭郁這才聽出了問題! 的確! 葉傾嫣所言的確不無道理! 若說蠢笨,這位惠靈公主可是精著呢! 且,若他是葉傾嫣,也是不可能未遮面就闖進奉天殿的,更何況,還那般高強的身手,怎么會如此笨拙的打碎花瓶呢。 可... 借著月光,他當時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葉傾嫣的臉??! 又怎么會有錯呢? 卻是聽葉傾嫣說道:“蕭統領可有注意到其他地方?例如那人是否出過聲音?身上是否有什么味道,或是...” “等等!”蕭郁厲聲道。 他想起來了! “香味!” 蕭郁說道:“當時,我在奉天殿聞到了一股子胭脂的香氣,那味道十分特別,我從未聞到過,想來十分稀有”。 葉傾嫣這才瞇著眸子回過身來,問道:“什么味道?” 蕭郁想了想,說道:“似乎是合歡花的味道!” 葉傾嫣勾唇,笑了。 “惠靈公主,我...” 可這話還沒說完,蕭郁只感覺身后有異動,剛準備回頭,就感覺后頸一疼,竟是直接倒了下去! 暈倒前,他似乎看到了默溟含笑著收回了手掌。 而當他再次醒來之時,禁衛軍便告訴他,葉傾嫣,失蹤了! 現在想來,的確是他的錯! 技不如人,還敢放松警惕,當真是罪不可恕,也不怪王爺會生氣。 千悒寒見此,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蕭郁,倒是并未降罪,卻也一直沒讓他起身。 許久,才冷聲道:“夜幽,派人去查葉傾嫣的下落”。 眨眼睛夜幽便現身出來,一聲“屬下領命”之后,便直接離開了大殿。 而后聽見千悒寒繼續說道:“即日起嚴查城門,閑雜人等不得隨意出入!尤其馬車和物品!” 眾人聽后暗暗心驚,看來王爺這是怒極了,竟是準備控制百姓出城了。 而后,千悒寒睥睨著下首眾人,冷聲道:“諸位可有什么想說的”。 眾人聽后,垂下的眸子四下看看,皆是不敢做聲,生怕說錯了什么惹怒了攝政王,招來橫禍。 謝青見此,緩緩上前恭敬道:“王爺,臣以為,惠靈公主千方百計的逃跑,定然是因為心虛,這等景琰皇宮的余孽,萬萬是留不得的!” 眾人聽后紛紛看向了上首,見千悒寒的神色一如既往,并未見明顯的怒色,便也放心了下來。 而后,又是有人上前說道:“回王爺,臣認為侯爺所言有理,惠靈公主先是夜闖奉天殿,又是逃出萋情宮,定然是有問題的!” 曲廉義更是上前道:“王爺,自從這惠靈公主來了凌祁,陛下中毒在先,奉天殿被撞見在后,現在又是畏罪潛逃,恕臣直言...” 他看了看千悒寒的神色,繼續說道:“景琰是被凌祁吞并的,而葉傾嫣又是被那穆玄歷派來的,難保這葉傾嫣沒有企圖??!” 曲廉義說完之后,許多人皆是互相看看,心下微驚。 莫非... 這惠靈公主還與那景琰帝有什么干系不成! 若是如此,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只是... 據說這葉傾嫣只是個臣女,因要和親才被封為了公主,而誰不知道凌祁的皇后是個什么模樣,那么... 這怎么看,都應是穆玄歷舍不得自己的公主,才將葉傾嫣推了過來??! 難道說,這只是個假象,當真是那穆玄歷老謀深算,對凌祁有所企圖,才刻意派葉傾嫣來,名為和親,實則是... 細作?! 而眼下看來,這葉傾嫣的確太過詭異了,尤其是她身邊那名宮女,竟是連王爺的暗衛都追不上! 且這葉傾嫣哪一意思來做‘玩物’的樣子? 膽大妄為不說,遇事不慌不忙,那一身氣勢,哪里像一個臣女該有的模樣?! 只怕真正的皇室公主,也不及她一分吧! 這般想著之后,眾人更是心有余悸,莫非葉傾嫣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身份? 莫非她當真是穆玄歷的人? 那么眼下,她自然是要為穆玄歷報仇的! 眾人霎時一驚。 翰林院院首名叫藺晨一,乃慕容竹一手教出來的得意門生,可謂是一心為國,忠心耿耿。 此時,他聽到曲廉義的話簡直是大驚! 立刻上前說道:“王爺!曲大人所言有理,若當真是這樣,惠靈公主可是留不得了!” 凡事,皆要以凌祁的安穩為先! 曲廉義垂下眸子冷笑,這個葉傾嫣,上一次在大殿上就處處與自己作對,污蔑自己對攝政王不敬,險些惹惱了王爺。 又是借王爺之勢打了妍兒,讓自己顏面盡失,今日,他自然不會放過葉傾嫣! 而后,許多朝中老臣皆是擔憂道:“王爺,惠靈公主所作所為的確蹊蹺,若她當真與景琰有關,蟄伏報仇,伺機而動,那留著她的姓名,豈不是養虎為患!” 這些多是朝中的清流砥柱,心下都是暗道,也幸好還未冊封,否則,凌祁的皇后是景琰的細作,豈非是讓天下的百姓都笑掉大牙么! 唐顯見此附議道:“王爺,惠靈公主詭計多端,聰慧近妖,且狡詐jian猾,善于謀略,凌祁必須要防患于未然??!” 慕容無月抬眸,目光從眾人的臉上一道而過。 暗道,這些人... 似乎是給葉傾嫣扣上了景琰反賊,意圖謀害凌祁江山的罪名了! 他看向千悒寒若有所思。 只是不知,那葉傾嫣的蹤跡,阿寒知不知道了。 同一時間。 朝堂上一派腥風血雨,可鏡濘湖可謂是歲月靜好。 此時,距離岸邊較遠,一葉方舟之上,只見一男一女立于船板,正眉開眼笑的說著話,那模樣顯然是十分開懷。 正是薛錦卓和曲妍! 這些日子,薛錦卓時常邀曲妍游湖,且這湖上船只頗少,也不大會被人發現,無人打擾,倒是愜意。 此時,曲妍一身粉色長裙,頭上鎏金鳥棲簪插于發髻,一臉含羞的低著頭,說道:“薛公子,還有幾日便要會試,我卻還與你游湖,豈非是...” 曲妍自責道:“是浪費薛公子的時間么”。 那一副委屈愧疚的模樣,頓時看的薛錦卓心有不忍。 “妍兒,你怎能這樣想呢!” 他感動的看著曲妍道:“會試我早已準備好了,哪里是這幾日著急的事情,且總悶在屋子里讀書,豈非更是頭疼!與你出來游游湖,倒是讓我清醒不少,我還應謝你的!” 曲妍聽后面上一喜,說道:“真的?” 而后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般太過直白露骨,有失禮數。 便慌張的用手捂住了唇瓣,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情的嬌羞模樣。 更是看得薛錦卓感動不已! 心下暗道,同樣是曲府教養出來的女兒,曲妍就這般懂事體貼,知道自己快要會試,竟是連與自己游湖都要自責一番... 而那個曲采馨,滿心都是自己的門第,滿眼都是飛上枝頭變鳳凰! 當真是存著天壤之別??! 看著曲妍這含羞待波的模樣,薛錦卓竟是有些心養難耐,他突然抬手扶住了曲妍的肩頭,注視著曲妍的眸子認真道:“妍兒,我一定會高中的!你可信我?” 曲妍似是嚇了一跳,趕緊后退一步,掙脫了薛錦卓的手,背過身去低著頭,羞澀道:“薛...薛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薛公子是否高中,與小女信不信后和干系...” 薛錦卓見曲妍這般模樣更是心下喜歡,這女子知禮懂事,雖然時常與自己見面,卻是十分自愛,從不越矩。 哪怕眼下,自己僅僅是隔了衣衫碰了她的肩頭,她也是這般慌亂的閃躲,如一只受驚的麋鹿,讓人心疼的想要護在懷中。 可見,曲妍并非那種隨意的女子! 薛錦卓想的很好,感動的一塌糊涂,卻是不知,曲妍之所以轉過身去,完全是為了掩飾住那她那厭惡的神色。 薛錦卓倒也不是樣貌丑陋不堪入目,只是這門第實在是太低了! 卑微的讓曲妍厭惡! 她堂堂的一品臣女,如何愿意自降身價,與一個四品的大臣之子出游? 可這幾次她多次暗示薛錦卓,這薛家都一直沒有來曲府退親,真當是急死她了! 一旦薛府退了親,曲采馨的親事化為泡影,成了京城的笑柄再難嫁出去以后,她便是理都不會再理會這個薛錦卓的! 眼下她竟然還敢碰自己,惡心死了! 薛錦卓卻是不知曲妍心中所想,滿心滿眼都是曲妍的好,他急道:“如何沒有干系!妍兒,我想知道,你信不信我”。 曲妍聽后心中作嘔,卻只好故作羞澀的點了點頭,仍是背著身子說道:“自然...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