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葉傾嫣并未動作,甚至連驚訝也無,卻是心中暗道,這兩日她這欣澤院,倒是熱鬧! 對默溟微微搖了搖頭,便低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嘆道:“秦三皇子來此,又是為了什么?” 默溟見此,便飛身隱匿了起來。 倒不是相信秦然,只是秦然那武功,想傷她家少主,簡直是天方夜譚。 秦然緩緩走到葉傾嫣身邊,見她并無受傷,便放下心來。 也幸好葉傾嫣身上的大氅寬大,葉傾嫣坐在石凳之上,便是將脖頸也蓋在里面。 否則... 這一身的紅印子,當真是要找個地方鉆進去不可。 秦然看著葉傾嫣,見她眸中還有未退去的復雜,不明葉傾嫣的心緒因何而亂,卻是試探著問道:“王爺來過”。 是肯定的語氣。 不得不說,千悒寒會去見葉傾嫣,但凡有腦子的人都想到了。 葉傾嫣不置可否。 只聽秦然卻是再次開口道:“他...可信你?” 那語氣中帶著的點點擔憂,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葉傾嫣抬眸,看向秦然,便是微微頷首。 秦然見此松了一口氣,卻是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千悒寒... 相信葉傾嫣! 他該高興吧! 畢竟,葉傾嫣安全了! 王爺既然相信了她,自然是不會傷害她的。 自然... 也證明了,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有機會! 說葉傾嫣與溟幽谷的護法茍且,秦然是說什么都不信的! 其一,他相信葉傾嫣的為人不說,其二,即便此事是真的,溟幽谷的一個護法而已,敢與千悒寒為敵? 豈非是置整個溟幽谷與險境?! 那谷主君斬也不是個傻的,當真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護法,便與千悒寒,與整個凌祁為敵么? 即便是,也不會如此草率的直接刺殺千悒寒吧! 若說那護法派人來殺了葉傾嫣倒還有些可信度,可僅派二十余名暗衛來殺千悒寒? 千悒寒如何是那般好刺殺的! 二十多人定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與其一擊不成,還讓千悒寒發現了是溟幽谷所為,倒不如傾谷而出,一擊即中! 這個道理,君斬不傻,怎能不知! 所以,秦然以為,刺殺之事絕非溟幽谷所為,同樣的,這謠言,也絕對是假的! 秦然看向葉傾嫣,提醒道:“葉小姐,此事突然在京城傳開,且未用上幾個時辰便人盡皆是,絕非偶然!依我之見,許是有人要利用你,挑起溟幽谷和凌祁的不睦,甚至是...” 秦然擔憂道:“引起凌祁和溟幽谷的斗爭!” 一針見血! 秦然分析的絲毫不差。 葉傾嫣看著秦然,他一襲白衣站在月光之下,本就煦暖如玉的容顏越顯明澤溫潤,只是眉心之間一番愁容,眸中點點擔憂,有些讓人心疼。 葉傾嫣垂下眸子。 秦然... 當真是在設身處地的為自己考慮。 從送來那假死之藥時,葉傾嫣便對他心存感激。 若她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那么到了凌祁以后,唯一能救她的,的確是秦然送來的那些東西。 比起那些送來貴重賀禮,給千悒寒做樣子看的人,秦然,是唯一一個,雪中送炭之人! 眼下,京城之中流言四起,哪個不是在看她笑話,而這般如實相告,擔憂提醒的,便只有秦然一人。 這般恩情... 她記下了! 秦然見葉傾嫣毫無反應,一副不知擔憂的模樣,便提醒道:“此人膽敢挑起溟幽谷與凌祁之爭,便是說明他勢力頗大,且敵暗我明,依我之見,葉小姐最好與攝政王商議一下,護你周全為其一,王爺準備應對之策為其二!” 秦然覺得,以千悒寒那般天資,應并非想不到這人是在利用葉傾嫣,而到底是針對千悒寒,還是針對溟幽谷,他猜不到,可也許千悒寒能猜到。 早做打算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千悒寒應當要護好葉傾嫣。 葉傾嫣聽后,又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莞爾一笑,淡聲道:“三皇子設身處地為小女打算,小女銘記于心,這幕后之人無論是何目的,小女和王爺皆不會讓他順心,所以三皇子無需擔心”。 她看向秦然,柔聲笑道:“至于小女的安全,三皇子大可放心!” 秦然一怔。 那一句‘小女和王爺皆不會讓他順心’... 是不是足以說明,在葉傾嫣的心里... 是有千悒寒的! 秦然苦笑。 是啊,千悒寒那般風姿,縱使放眼天下,誰與比之? 葉傾嫣心悅與他,自然是情理之中,無可厚非... 秦然苦笑道:“如此便好”。 他有些尷尬道:“倒是秦然欠缺考慮了”。 是啊,千悒寒如何會不護著葉傾嫣呢! 自己不是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了么,千悒寒... 是那般的在意葉傾嫣??! 葉傾嫣見秦然那神色越發落寞,也是心有不忍,畢竟,這人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而來的。 她抬眸含笑道:“不知秦公主眼下,可是已到青原了?” 提起秦若瑜,秦然眼中便浮現出深深的擔憂和自責。 “若瑜...她并未回到青原,途中遇到刺客,眼下...” 秦然無力的嘆息道:“不知所蹤”。 “哦?” 葉傾嫣驚訝道:“有這等事?” 秦然微微頷首:“榮貴妃一直圖謀斬去太子皇兄的羽翼,而若瑜無論嫁入哪里,日后都會是皇兄的助力,自然會被視為眼中釘,rou中刺,她自然是不會放棄這等大好的機會”。 葉傾嫣頷首,立刻便懂了。 可皇室之中就是這般,享受公主尊榮的同時,也勢必要付出相同,甚至于更大的代價。 “可派人去找了?”葉傾嫣問道。 秦然擔憂道:“在景琰外找到了若瑜出城的儀仗,卻是并未尋到若瑜的尸首,眼下,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榮貴妃不可能活抓秦若瑜的,因為那根本是毫無用處,榮貴妃唯一的目的,定是殺了秦若瑜,所以眼下沒找到秦若瑜的尸首,便是好事。 葉傾嫣心知秦然與秦若瑜感情甚篤,便只好嘆道:“秦公主吉人天相,定會安然無恙的”。 秦然看向葉傾嫣,秦若瑜當時那般對待葉傾嫣... 怕是也只有葉傾嫣這等女子不記仇吧。 因為無懼,因為秦若瑜在她眼中... 不足為患! 所以無謂! 溫潤一笑,眉心倒也疏解不少,說道:“借葉小姐吉言吧”。 葉傾嫣垂眸,但笑不語。 而院子內的一切,都被遠處隱匿的千悒寒盡收眼底。 一如既往的清冷神色,眸中如死海般深不見底,神秘莫測。 嫣兒... 你還能這般談笑風生,是不是說明,你并未恨我入骨。 可... 你這般與其他男子月下談笑,可知... 我是會疼的... 第二日。 眼下穆司賢禁足皇子府,最得意的莫屬穆紹傳了,之前因著皇長孫的原因,許多中立的大臣明顯是偏向穆司賢的。 可如今... 眾人雖對陛下的態度疑惑不已,可歷屆皇帝,哪會有... 禁養欒童這癖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