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反正現在冷漠,以后不會冷漠就夠了。 這小婦人總是他的,日后好生把人照顧起來,總有她溫柔的時候。 說是這么說,可看著小婦人不給他好臉色,康邪也有那么兩份無奈,他松開了握著央央的手,一撩衣擺坐在了央央的身側位置,把酒壇拍開,倒了兩杯酒出來。 “娘子,今日難得叫我,可是有什么要給為夫說的?” “我且問你一件事,你需如是回答我才是?!?/br> 央央攥著拳頭,那粉嫩的臉頰上是一種薄怒。 康邪看了有些心疼,又有些有趣,這樣子的央央瞧著,也是格外的好看呢。有趣,喜歡,他喜歡得緊。 “你直說就是,我沒有什么會瞞著你的?!?/br> 央央慢條斯理道:“我這些日子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昔日你在槐花縣對我屢次輕薄,不知道是不是將我當做了什么人,那般輕慢,使人只想提把刀子捅死你!” 康邪摸了摸鼻子。 沒料到,這小婦人居然還有這個心思。 當初倒是沒有表現出來,他卻以為小婦人是從了他的。 咳。 “是我輕慢了娘子,為夫這里給娘子道歉可好?” “不必了?!?/br> 央央依舊是板著臉,不給康邪一個好臉色。 “你這次又將我從槐花縣擄來,這種行徑,和強盜有何區別?” “強盜劫財劫色,我都不要,我只要一個媳婦兒罷了?!?/br> 康邪說話的模樣,倒是沒有多少書生氣息,滿身都是一種匪氣。 這就是了,康邪從來都不是什么老老實實的書生,他讀書,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在此之前,他康邪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只有當年的京城中人知道。 這一身的匪氣,只有在央央的面前才會釋放出來,明明白白告訴小婦人,面前的這個男人,表里不一。 什么最溫和的秀才,不過是個騙人的假象罷了。 他康邪,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按照他自己的意愿,自然是要怎么土匪怎么來,怎么把人弄到手,怎么來。 旁的,也就是因為心疼了小婦人才這么一直僵持著罷了。 央央聽了那話,心中倒是一點蕩漾。 這人還真是,說的讓人心中有了些旁的想法。 若是他當真轉進了那土匪窩,她豈不是可以去充當一次被土匪劫進山寨的小女子?想盡辦法把那土匪頭兒,弄得生死不能,只能求著她,請她送他鈴鐺以解相思。 這倒是簡單的多了,比起書生的這個身份來,央央莫名確實喜歡山匪身份了。 這可不行。 央央趕緊把自己擴散出去的想法收了回來。 如今不是面對一個山匪,而是面對一個書生。一個無賴的書生。 “聽聽你說了什么,這種話你怎么好意思說得出口!”央央故作惱怒,“你書院的先生如果聽了,都要替你難為情?!?/br> “這有什么?!笨敌暗故谴蟠蠓椒揭槐嫳M了杯中酒,轉著杯子笑道,“我說的可是有哪里不對?別說我那書院的先生,就是我爹娘,也說不得我做的不對?!?/br> 這個爹娘自然指的不是康家的爹娘,而是他的親爹娘。 他們家的人,也是一門文臣,但是骨子里,還有些武將的氣息,總是那么的耿直,直的讓君王不喜,讓朝臣不愛。 最終導致了那一場滅頂之災。 之后康邪就知道了,單純耿直如何,心懷深意又如何。 只要能活下去,能給自己滿門的冤案平反,那些都是次要的。 不重要。 他做一次真的自己就夠了。 央央說不過他,只咬著唇。 “你肆無忌憚!” “過獎,我這個人在別處都是克己復禮,唯獨在娘子面前,忍耐不得啊?!?/br> 康邪嘴角的那抹笑,壞得很。 央央倒是想著,若是把這個人和當初的那個道士放在一起,她是敢確認是同一個人嗎? 完全不敢。 根本不會想到半點。 那道士是個什么人,她最清楚不過。 當初不過是刻意引逗了一番,那道士居然自己跑去受罰,看都不看她一眼,恨不得把自己弄死在外面,不回來面對她了。 可惜不行啊。 她們兩個人,勢必要在一起一輩子,分都分不開的那種。 央央的嘴角也帶上了一抹淺笑。 這一抹笑意,落在康邪的眼中有些礙眼。 這笑,分明不是對著他的。 “娘子?!?/br> 康邪輕輕喚著央央:“你想到了什么?” 央央立即收斂了那一抹笑,垂下眸:“想到了過去罷了?!?/br> “過去?” 康邪轉著酒杯:“莫不是想到了你的兄長?或者你的父母?” 那安家的人,安家老太爺老夫人都是很不錯的好人,養了一個好兒子,也養出來了一個好養女。 如果不是那家人養得好,安家小娘子不會在安家的那種情況下,義無反顧留下來。 這安家,比起槐花縣大多數的家庭倒是好出了不知多少。 康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嘲笑道:“娘子,以后成親,你可要記得,你的娘家是個好家,你的婆家,也是好人家?!?/br> 只可惜,好人家的前宰相滿門,都被不是好人的那些人陷害導致滅門。 安家也是如此。 明明是一家子好人,為什么就沒有一個人能好好的活下去,撐著這個家?留下一個小姑娘帶著一個小崽子,過得多艱難。 康邪吐出一口濁氣。 央央眸光一閃。 她想了想。 “我且問你,你可是想要娶我為妻?” 康邪沒想到,央央居然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 “自然是的?!?/br> 她都問了,康邪也沒有藏著掖著。 他大大方方說道:“我心儀你,想要娶你回家。以后幾十年,我們相守白頭就是?!?/br> 這倒是毫無遮掩的大方。 央央嘴角一翹。 她這算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種話。 有些高興。 央央垂著眸。 “你既然說了,要娶我,為何私下又搶我走?莫不是不知道聘為妻奔為妾嗎?” 央央還故意說道:“莫不是康秀才也要學槐花縣那幾戶人家,說我回去做妾?” “又或者,帶了我來京城,就是為了伺候你,改明兒你娶了妻,讓我去給人家敬茶?” “渾說什么呢!” 康邪聽到這話就不樂意,虎著臉:“你是我正兒八經的妻,沒有你給別人敬茶的。我帶著你,不過是心疼你,想著你,離不開你,旁人怎么說是旁人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我說要娶你為妻,那就是婚書聘禮入籍走一套正經的,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妻?!?/br> 央央聽到這話,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你都說了要娶我為妻,為何不辦呢?將我無名無分藏在這里,成何體統?” 康邪不說話了。 他是怕連累了自己這個心尖尖,離不開,把人帶來,不敢成親,怕事情敗露。 可是的確不能把人家一個好人家的女兒藏在自己的房里這么久。 “等我?!?/br> 康邪慢慢說道:“十天后殿試,揭榜之后,我許你婚書?!?/br> 央央眸中似乎有些水光。 “……我信你?!?/br> 她低著頭有些哽咽:“你聽好了,我豁出去了,我一個寡婦,又給人擄走,不嫁給你也沒有別的路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哄我,但是我…信你這一次?!?/br> “我信你是要娶我?!?/br> 央央主動握住了康邪的手。 “你既然說要我等你,那我就等你?!?/br> “但是我們既然定下了婚約,沒有一個東西可不行?!?/br> 央央聲音柔柔地:“我送你一個信物,作為你我婚盟的見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