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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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斥奴卻仿佛受到了什么驚嚇般,頭也不回地跑著。 這樣蠢笨的舉動全不是平素那個滑不溜手的老胡兒所能做得出來的,他但凡用腳趾頭一想都能知道,鎮北都護府地盤之內,他要往哪里跑? 他幾乎是一頭撞進了才進府門的石頭懷中,連帶將石頭身旁的姬瀾滄撂了個趔趄,若不是一旁的劉靖宇扶著,姬瀾滄怕得摔上一跤。 宿耕星一臉憤怒疑惑地喘息高叫:“快抓、抓住他!” 在宿耕星與這老胡兒之間,石頭自然毫不猶豫站宿耕星,更何況他方才太過無禮,差點令姬瀾滄摔倒,石頭將罕斥奴牢牢抓住,不令他繼續奔逃。 宿耕星好半天喘勻了氣,才憤怒吼道:“好你個老燕子!你跑??!你怎么不接著跑!” 罕斥奴一臉漠然地站在原地,仿佛剛才瘋狂奔跑的不是他一般。 姬瀾滄才自魏京折返便遇上這場變故,看著罕斥奴那張看不出原本模樣的臉,疑惑地看向宿耕星:“老燕子?” 宿耕星卻顧不上向他解釋,只盯著罕斥奴怒吼道:“你他娘的到底在耍什么把戲!當年一聲不吭辭官,叫蔣亦華那北狄間子趁機而入!這么多年了,你蹤跡全無!現在回來,又頂著個胡人的身份,你他娘的到底在干什么!” 這一幕莫說是姬瀾滄,就是從頭看到尾的岳欣然也疑惑不解,樂姬素來不愛猜謎,她看著宿耕星與罕斥奴:“你們在說什么???” 她想了想宿耕星方才所說,罕斥奴是故意變成胡人的話,偏了偏頭看向罕斥奴,按住了一根琵琶弦,語氣冷凝:“你是北狄的探子?” 樂姬的殺氣不容錯辨,罕斥奴看著她美麗容顏,眼中卻有無盡痛苦與掙扎;宿耕星卻被她的殺意唬了好大一跳,連忙解釋:“不不不,他不是北狄探子,他是昔年亭州的治工從事晏清,應該……還是你的親人,你的模樣幾乎與他年輕時候一模一樣?!?/br> 看著這兩張對比鮮明的面容,姬瀾滄隨方晴赴任時,那位晏大才子早已經辭官遠走,只留下許多翩若驚鴻的傳說,如今見到樂姬這張面容,依稀可以想像當年的才子風采,可是,再看向現今的罕斥奴,卻是誰也不知道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樂姬眼中流露迷茫:“親人?” 她自幼在教坊司長大,若非莫重云將她接到北疆,她或許一生都將困在那個地方,她原來……是有親人的嗎? 樂姬心中所想幾乎明明白白全寫在面上,罕斥奴面現痛苦之色,他幾乎是虛弱地向一旁被這劇情走向弄懵的薛豐道:“我隨你去作坊?!?/br> 薛豐:“???哦,哦哦?!?/br>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樂姬,又看向罕斥奴,這個老胡兒,他觀察了許久,除了杯中酒與樂姬,幾乎再沒有別的喜好了。如果他真是樂姬的父輩,凝望了她如此之久,卻到此時都不敢與她相認,這中間到底有多少沉重的造化弄人?又或者,這位罕斥奴身后,是不是還有許多不可告人? 薛豐不敢擅自應下,只是看向岳欣然。 罕斥奴卻冷笑道:“放心吧,我如今雖非大魏之人,還不屑弄假,再說,這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要不了一日便可說個清楚明白?!?/br> 如今雖非大魏之人……這句話的信息含量令所有人都不由怔了怔,尤其以宿耕星的神情最為怔愣,岳欣然略一思忖,卻點頭道:“薛二東家,有勞你多多擔待?!?/br> 晏清的名頭,在數十年后還這般響亮,流落大漠,領著一群雜胡“投靠”陸膺,還能令黃金騎裝備絲毫不落后,足見他的本事,背后雖有許多不明隱情,但岳欣然用人用長處,晏清對樂姬的牽絆作不得假,人有感情便有軟肋,來日方長,岳欣然并不著急,更何況,確如晏清自己所說,指點兵甲之術,不過是些小道,晏清自己都不放在眼中,岳欣然難道還會去斤斤計較? 這番小小變故令姬瀾滄入內密談之后,這才得空與岳欣然見禮:“司州大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這才離開亭州幾日,亭州消息已經滿朝堂都知道了?!?/br> 岳欣然知道他的好心提點,只無奈道:“秋季已近,如軍需再無著落,我怕戰事一起,勝負難料,才行此非常手段……多賴先生在魏京代為洗涮周旋?!?/br> 這一句話足見對姬瀾滄的信重,她根本就沒有過問此事在魏京引起的波瀾,充分相信姬瀾滄能全部擺平。 姬瀾滄哈哈一笑:“司州手段通神,我不過螢火之光,略盡綿薄罷了?!?/br> 岳欣然道:“既然先生歸來,便放心將諸事托付,府城北遷之事已然可以開始,此次,我會命王登往西北,將西域商道的關卡諸事早早布置起來?!?/br> 氐羌與鎮北都護府的西北疆域相接,現下已經有不少商戶借西域商路做起買賣了,正應著手將邊關商貿之事統籌起來。 姬瀾滄點頭贊同,卻問道:“那位晏先生,你待如何?” 宿耕星在旁道:“晏清此人,于營造之術上舉世難尋,都護大人既是要修徑關,還是應將此人帶上,我雖不知當年發生了什么,但晏清此人,光明磊落,這三年中,他雖隱藏身份,卻是盡心竭力輔佐都護大人,如今所說之話未嘗沒有負氣的緣故,唉……司州大人便人盡其用罷?!?/br> 岳欣然默然一陣,卻將另一件事說來:“我命王登往西域,卻是去清查了另一件事,當年徑關大火,始終疑點重重。莫重遠將軍身為成國公安插于北狄的內探之首,被識破身故之前,卻給都護大人留下了一個‘荼’字,彼時我只以為他是在提點我們不可輕易與北狄進行這茶磚交易,現下想來,成國公籌謀北疆三十載,莫將軍身負重望,內情只怕并不簡單,那個字恐怕是他留下的最后線索,指向某些人或者事,只可惜,王登卻沒有尋到頭緒,此番,我會命他再去追查。樂姬,畢竟是莫將軍帶到北疆的,世上之事,沒有這般巧法。這位晏先生是不是也知道當年的事情,只是我看他情形,是絕計不肯說的了?!?/br> 姬瀾滄亦是默然:“既然憫民說到樂娘子與他或有親故,這些年晏先生蹤跡或許不好尋,但樂娘子在魏京過往卻或許有跡可許,我亦會托人打探?!?/br> 宿耕星正色道:“那老燕子,現下司州大人只管使喚,使喚不動了我去收拾他,”思及今日情形,宿耕星頓了頓道:“縱我收拾不了他,還有樂姬呢!若待二位查明當年原委,徑關大火確有這老小子的過錯,我就先饒不了他!” 不管今日晏清看起來再如何冷情絕意,宿耕星心中,始終當他是昔日同僚至交。 岳欣然寬慰道:“宿先生大不可必將事情往壞處想,以晏先生身份隱瞞之緊,這些年中,若他真想對大魏不利,有千萬次機會可對都護大人動手,甚至只向北狄遞遞消息也夠了。我們現下追查,不過是想弄清當年之事?!?/br> 宿耕星點頭道:“既是我向司州大人力薦的他,此番北上,我亦隨行,多盯著他些罷?!?/br> 見他執意如此,岳欣然便也不再推拒。 因為新關尚未建好,舊日徑關又毀于大火,雖說牲畜衍育之時,北狄此時不太可能集結大軍南下,但在陸膺的部署中,第一線關卡新舊交替的脆弱之時,亭州城畢竟城池堅固,作為整個帝國北疆的第二道防線,是必須要留一員大將防守,以備不測的。所以,石頭便與劉靖宇對調,由石頭與姬瀾滄暫留亭州城,劉靖宇護送岳欣然北上,姬瀾滄在主持日常工作之余,會將許多衙門事宜交予北向的岳欣然,待新關落成,整個衙門便整體北遷,以完成事實上的府城北遷之事。 而岳欣然此番北上,除卻為北遷之事開頭之外 ,還須親自將王氏商會籌集的糧草、第一批制造出來的軍需運到邊關,另還有一件十分緊要的物事要交予陸膺。 ———————————————— 鎮北都護府那樣大的動作,在整個大魏都引起了軒然大波,縱然亭州境內的探子都倒了大楣,要么被連根拔起,要么不敢再遞消息,但透過亭州之外的層層渠道,亭州如今的行事自然不可能完全瞞過北狄。 先時的諜戰之中,忽楚鎩羽而歸,這一輪的消息傳來,直叫他恨得牙癢癢,這阿孛都日當真與他犯沖,分明是那樣好的計策,偏偏在最后關頭功敗垂成!現在自己敗退,阿孛都日卻將亭州經營得越發風生水起,倒顯得像是自己成就了他一般,叫人如何不氣! 在忽楚的接連失敗、亭州蒸蒸日上的消息傳來的這當口,拖勿亞卻主動向赤那顏請纓道:“父汗,當初咱們大狄馬上得來的天下,可不是靠耍那些陰謀詭計,那是南人的玩意兒,怎么能是黃金大汗的子孫所為?聽聞如今阿孛都日駐扎在漠河與阿爾山左近,那處地形乃是我幼時玩耍之地,爛熟于心。 他們南人,打仗不行,全憑城池支持,他如今連個像樣的防御工事都沒有,我愿率兩萬精騎前往,必要拿下這阿孛都日,叫整個大漠知曉我大狄子孫的厲害!” 闡于看了拖勿亞一眼,那句陰謀詭計的指責,實在是意味深長,畢竟,上一輪諜戰,忽楚一敗涂地乃是事實,便是闡于都因為亭州百姓的警覺而損失不小,只能暫避其纓,暫時放棄從亭州收集信息。 陰謀詭計四個字,連闡于和忽楚一道踩了,如果他只是踩人倒也罷了,他竟還提議要領兵擾襲,兩相對比,倒襯出他的勇武不凡來。 以這位二王子平素智計,闡于絕不相信這樣厲害的一番話會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只怕是背后那位左賢王見機行事,可是,此時此刻,不論是闡于還是忽楚,才吃過一輪憋,在拖勿亞這番堂皇進言面前都是百口難辯,越辯倒越顯得是他們不能成事只會狡辯,徒惹父汗不喜。 果然,聽聞拖勿亞這番話,北狄可汗大喜過望:“哈哈哈哈,拖勿亞好志氣!你便去,代為父好好教訓阿孛都日那小子!” 雖說草原上正值衍育之季,北狄大軍中的騎士,平素皆是草原牧民,在這樣的季節里大軍難以集結,但以北狄的實力,召集兩萬精騎卻不在話下的。 諸王子散去之后,拖勿亞自去領兵,躊躇滿志只待施展,拖勿亞與忽楚自去尋各自的幕僚商討計策,總不能叫拖勿亞一直占著上風。 唯有大王子術突,回到自己的帳中,一個年邁的女奴正在帳外吃力地擠著羊奶,他見狀立時上前道:“阿媽,我來吧!” 堂堂王子,非但沒有任何權謀施展,反倒連一般牧民也不如,自挽了袖子開始忙活起來。 那年邁的女奴轉過臉來,笑意溫柔,卻沒有聲響,眼睛也沒有焦距,竟是個又啞又瞎的。 ———————————————— 要說拖勿亞一片雄心壯志地自龍臺山出發,卻是十分不巧,遇上岳欣然初抵漠河,她將那枚小巧的黃銅圓筒交給陸膺試用之時,就是以陸膺的見多識廣,都失神了半晌。 然后他立時傳令,沿漠河廣筑高臺,轉身一把抱住岳欣然朗聲大笑:“有司州大人相助,要是北狄敢不長眼睛……必叫他們有來無回!” 第177章 終戰(二) 在北狄與亭州之間, 是一片連綿山脈,其間有一條大河自西往東穿行流過, 但不似大魏的許多河流東行入海, 這條名叫漠河的大水卻是河如其名,直直奔入大漠之中, 越來越細,直至被那片大漠完全吞噬。 這條季節性的河流橫亙在北狄與亭州之間,給兩邊對峙的戰事帶來了許多變數, 每逢春季,山上雪水融化,漠河水流充沛湍急,便難前行;而到秋冬,隨著溫度下降, 水流漸少, 漠河下游便漸漸露出河床, 既保證了大軍飲馬,又能叫馬兒輕易涉水而過,給北狄南下以可乘之機。 漠河的另一側是荒漠, 再強壯的馬兒也極難行,另一側卻是夾著連綿山脈, 舊有的徑關便在漠河之南, 依著山脈間的地形而建,選擇最狹長的一處修建,以防御漠河水位下降時的北狄突襲。 陸膺所擇的那處新址, 卻在舊關之前,更為寬闊的一處,實是因為鐵礦采點便在左近,為了將這處重要的兵工廠一并防護起來,不得不如此。這也是陸膺為何親自督造工事的原因,如今離秋季、北狄大軍的集結巔峰沒有多少日子,并沒有太多時日留給他們揮霍,必須要在秋季到來之前修好關卡,防范可能出現的北狄大軍,保護好豐安新郡。 岳欣然動員那許多商人參與工事的營建,確是令關卡的修建進度快了許多,如今地基已經建好,地面隱約可見輪廓。 岳欣然此番前來,除了將整個西域商道所有商人們的工作成果與智慧結晶帶來,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晏清。 得知晏清原本竟是整個大魏有名的營造高手,思及原先黃金騎那些基地的選址與建設,無一不巧妙,甚至叫北狄數次追擊到眼皮底下都無法入內、功敗而返的情形,重建徑關這樣大的事情,陸膺當然要請晏清過目。 誰知晏清一見如今修到一半的關卡,直接冷笑道:“拆了重修吧?!?/br> 陸膺登時色變,宿耕星立時喝道:“我看你在外流浪太久,不會說人話了是不是!” 岳欣然不由皺眉,自從晏清的身份被拆穿之后,他全然撕掉了那副屬于罕斥奴的油滑無賴,平素多是沉默寡言,偶有開口便是字字如刀,可即使如此,晏清卻也從來不屑說謊。 樂姬與岳欣然交好,想她所想,立時問道:“辛辛苦苦修了這么久,為什么要拆?” 晏清對她態度極好,見她素來不問俗務,卻開口相詢,他才低垂了眉頭,不知是陷入了什么思緒之中,久久才道:“舊日徑關不就在眼前么?你們為什么不拆了它?” 陸膺的面色極不好看,若非他與晏清相識微末,早有交情,換個人說今日這兩句話,他早就翻臉了。 岳欣然知道他的心思,便低聲道:“不若我同晏先生好好說說罷?” 陸膺卻搖了搖頭,北望殘敗徑關遺址一字一句道:“我不拆它,乃是因為我父兄亡故在那里,我留著它,就是提醒我自己,國仇家恨,一刻莫忘?!?/br> 他這番話令晏清一怔,他緩緩抬頭去看陸膺,半晌才道:“拆不拆隨你,反正答案就在里頭?!?/br> 說罷,他竟拍拍屁股,不理旁人徑自走了。 宿耕星簡直恨得牙癢癢:“他年輕時候雖也討厭,這上了年紀,卻是病得越發厲害了!” 說著,他跺了跺腳追了上去——與其說他是去收拾晏清,倒不如是他見晏清神情不對,怕生出意外。 陸膺卻是北望舊址,忽然抄了把鐵鍬在手:“來人,拆舊關!” 這是父兄亡故之后,陸膺第一次踏上這寸土地,斷壁殘垣隨處可見,尸骸雖然早已經被話嘮命人收殮,但隱約的血跡還是叫人隱約可以想見當日的慘烈。 陸膺一言不發地拆除那些斷壁,他親自動手,旁人如何敢閑著,不過半日的功夫,這殘存的舊關也不剩下什么了,忽然有人驚呼出聲。 陸膺驀然抬頭,他有預感,晏清所謂的答案,定然不止是給到新徑關的答案,還有舊關當日那場熊熊大火的。 他幾乎是推開了所有人,走到驚呼之處,岳欣然面色凝重,卻見移開了所有斷壁之后,光禿禿的地面之上,忽然出現了一處地洞,陸膺神情有一瞬的恍惚:“這里……是舊日關中的帥帳所在?!?/br> 他幾乎是情不自禁掩住了面容,早該想到的,蔣亦華作為北狄間子,身居治工從事之職,經手的最大工事不就是這昔日的徑關嗎!北狄要不在他經手的關卡中挖一條地道,簡直都天理難容。 原來這就是當日所謂的真相,如此慘烈,又如此真實。 他與二兄、四兄出關迎戰,一場滔天大火便自此處而起……叫阿父尸骨無存。 這場景令所有人幾乎忍不住紅了眼眶,話嘮吸了吸鼻子,昂起頭道:“都護大人!咱們平了北狄,給國公爺報仇!” 陸膺站在這里,想到了很多,在岳欣然握住他的手時,他的腦海中浮現最多的,卻是陸平最后訓斥他的那番話:“男兒大丈夫,身上這許多責任,怎可只憑自己的脾性行事!” 他壓下若彼時他不出關、是否能夠救回阿父的瘋狂念頭,只遙望山河北向,平靜地道:“繼續挖吧,這些挖出來的石料、木料都運往新關,莫要浪費了,商隊從南面運材料過來不易?!?/br> 岳欣然知曉他心中雖有傷,此時情緒卻已經平復,便低聲道:“晏先生叫你拆舊關,怕不只是為了這些材料與這個舊日答案罷?他為什么叫你把新建的工事也拆了?” 陸膺一怔,立時恍然:“地道!” 他苦笑道:“此處地料松軟,這北狄又是屬鼠的,若是他們鐵了心再掘一條地道,以現下新關的地基,恐怕還真不知道后果……好在地面所修不多,拆吧拆吧?!?/br> 聽著他孩子氣般自暴自棄的口吻,岳欣然不由好笑:“晏先生說話雖不中聽,確是好意?!?/br> 陸膺沉默,許久才嗯了一聲。 只是岳欣然心中,卻有了一個更大的疑問,北狄挖掘這條地道之事,連陸膺這當年的幸存者都不知道,晏清……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若說晏清為北狄效力,岳欣然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的,若真是為北狄效力,他不該提點陸膺,甚至該幫著北狄再挖一條關中秘道才是。 這位先生身上,真是處處謎團。 然而不論這些謎團有沒有揭開,眼下之事卻是免不了了,因為這位先生三句話,整個新徑關的修建工程全部停了下來,拆,然后深挖地基,填進石料,北狄此番想再挖地道,除非有穿墻術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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