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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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安北接亭安、南下雍州,鎮北都護府那條災民新修的大官道正過雍安,岳欣然自然希望握在她手中,林鏞還天真地以為會劃給林氏?呵!他孫家都慘敗之人,林家竟以為能從對方手上不勞而獲,這等政治素養簡直讓孫之銘不屑與談。 就孫之銘本人來看,讓利于岳欣然是迫不得已,若是讓給林家,那不只是損失,更是不能忍受的愚蠢。 只見岳欣然沒有回應林鏞的話,而是向孫之銘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笑著贊同道:“孫大人所慮甚是,這個人選確需斟酌?!?/br> 孫之銘忽然眉頭一皺,不對,先時岳欣然提過林家提議……現下竟又贊同自己,孫之銘想不到岳欣然還能委派什么更好的人選,既能處置雍安因孫林相爭造成之事,又能落實都護府她的意圖。 岳欣然不再兜圈子:“孫大人,令媳孫林氏我曾一面之緣,思慮得當,謀略周全,可堪此任,大人以為如何?” 林鏞一臉震驚,周遭文官亦是一般。 孫之銘只吃驚了一瞬間,簡直不得不嘆服岳欣然這看似離奇卻一石數鳥的提議,腦中只權衡了短短一瞬間,有無數掉落一地的眼珠子中,這位老謀深算的孫大人痛快地應了下來:“我這長媳素來聰慧,必不負司州大人厚望,我立時修書,叫長子收拾家中陪她赴任交割!” 林鏞,林鏞站在一旁,已經徹底傻了。 第155章 我是林紹云 三亭諸事在一片擾攘中, 終是漸漸塵埃落定。 亭安、亭豐、亭貸的郡守因為這番擾嚷,郡守的頭銜前頭多了一個“權”字, 原本的正官變成了臨時委任的郡守, 司州衙門這意思明確得緊,只看文華采這三人的表現, 若表現得好,摘掉權字重新成為堂堂正正的郡守不是沒有機會,若是表現不好, 直接免去官職,因為這一個權字的存在都不必經任期考核就可就地免職。 說來也真是奇怪,好好的正官當著變成了權郡守,換了官場中任何一處,大家都是奔著升官發財, 要是官職不升反降, 必定是極憋屈之事, 但這一次,文華采三人心中沒有憋屈,反倒多了長久以來都從未有過的干勁。 是因為整個衙署忽然間的高效與上下一心么?可能。那日檢閱武演之后, 回來的三亭官員們個個都一改往日一推二脫只要錢的架勢,紛紛挽起袖子不避煩雜, 上令下行之通暢順達, 直叫文華采三人有種以前他娘的這幫家伙到底有沒有在辦事的錯覺?實是政令通達、如臂使指的感覺太美妙。 自然,這當中也少不得文華采三人的努力,他們腦袋頂上的官帽都變作臨時的了, 對底下的副官、縣令等人自然更是不吝惜辣手,總之,現在三亭官場的風氣要說煥然一新簡直毫不夸張。 也許,其中也是因為新到的都官緣故?這些人俱是亭州城調派而來,目光老辣,行事利落,作風清明。原本那些查案過程中的利益牽扯、曖昧不清,悉數消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證據口供清清楚楚,對待百姓亦是愛護有加,不必上頭的官員多加督導,實是省心省力。 原本文華采揣測中的恃司州而驕的情形更是沒有出現,用起來得心應手,十分意外。私下一問,卻原來這些遣來的都官們早早受了黃大人的訓誡,必要全力配合三亭官員工作,按司州大人的意思,是直接向都護府的都官黃大人與當地郡守雙線匯報。只要當地郡守并無失德背法之事,這些都官便與先前治下的都官并無二致。倒叫文華采等人心中好生感慨司州大人的手段。 或許……還是隨著一樁樁田地清查明白,那些冤屈、眼淚、遭受過的不公得到清洗之時,百姓伏地泣零之時呼喊的那句“青天在上!”那是為官以來,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的真正感激,來自百姓的內心深處,不夾雜任何利益、任何權衡、任何計較,只是以心換心得到的報償。叫人坐在高堂,卻內心常懷謙卑與悲閔,再不敢或忘。 田地清查之事帶來的震撼效果遠比三亭之地所有官員的想像還要大,隨著一樁樁案件清查,訴狀與登門的百姓幾乎絡繹不絕,按照司州衙門的指示,整個三亭的官場幾乎人人連軸轉。 而隨著許多田地所有權的澄清,更多的影響不只是民間前所未有的衙門聲望,還有十萬邊軍之中。 十萬邊軍已經收到都護帥令,不日就要開撥往豐安新郡,以都護大人的話來說,戰場在哪里,他們的練兵之地就該在哪里。 這一次的調令,卻破天荒地在軍中贏得一致擁護,不只因為三亭地方的政令清明,令兵士對家園格外放心,更因為隨著這調令而來的,還有軍中各類功勛嘉獎的具體措施,白紙黑字寫作了軍中的鐵令,除了平日大大小小的榮譽、糧票獎勵,斬狄寇一千可換疏勒天馬亦赫然列于其上,足見統帥令出如山。 家中一旦無可擔憂,全軍上下又忽然一心,前程有了指望,便再沒有什么能夠阻擋。 ———————————————— 亭州,孫府。 孫洵原本以為在鎮北都護府那一役,自己滿盤皆輸、顏面盡失,更被家中這惡婦算計,已經是人生低得不能再低的低谷,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還是太天真。 孫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那幕僚板著臉,一字一句地道:“太爺的書信上就是這么寫的,夫人已然升任雍安郡守,請老爺收拾好家中,不日便準備陪夫人赴任?!?/br> 雍安郡守,那是正五品的官職,與孫洵身上這簿曹從事的官職相當。 孫洵當即勃然大怒:“本官自己身有司職!什么陪她赴任!” 即使是對三亭那頭可能起波瀾密切關注的林紹云都有些目瞪口呆,這位司州大人……到底是何等手段,竟連孫之銘那樣的人物都被她說服?!自己這出嫁的林氏女,說讓自己出任郡守,竟當真成功了。 以林紹云的聰明,她原本對岳欣然的提議猶豫,是有多方權衡,她是出嫁女,看似姓林,其實微妙,再者,彼時岳欣然提議之時,在她看來,以陸膺夫婦年紀輕輕,確已經算得上是手段了不起,但也只是手握亭州城與豐安新郡,一旦她答應,難免有站隊之嫌,她夾在孫林二氏之間,若鎮北都護府不能給予援奧,真遇上什么事必定粉身碎骨。當時,岳欣然只叫她等等再看。 如今……如今,竟是孫之銘寫信來,林紹云坐在原地,忽然就那年紀小上她許多的司州生出許多真正的敬佩來。 幕僚的嘴角卻是掀起一個微妙的波瀾,重復道:“請老爺收拾好家中,準備陪夫人赴任?!?/br> 一個已經失卻了權勢、有名無實的簿曹從事,也好拿出來說事?你自己多久沒有碰過錢糧簿籍了,心里沒點x數嗎?那位岳司州現在沒將你撤職,一來,不過是看在老爺的面子;二來……恐怕岳司州早對今日拔擢夫人之事胸有成竹,夫人正五品,其夫卻只是白丁,只怕你面兒上更不好看! 幕僚只差沒將這話說在明面上了,但那眼神中的暗示也已經非常明確。 以孫洵的能耐,若能完全讀懂這暗示,也不至今日結局;但有一點,他是看得明白了,這幕僚是孫之銘的心腹,這封書信、這個口信都在傳遞一個明確的信號——他的父親 ,前任工部尚書,在他與他從未放在眼中的正室間,竟明確地舍棄了他,而選擇了一個女人!一個女人?。?! 如此奇恥大辱,更在任何政治失敗帶來的挫折之上,孫洵一把奪過那信紙,怒吼道:“阿父人老糊涂,已經失心瘋了!” 然后,他竟刷刷將那紙書信扯得粉碎。 林紹云卻是一臉冷靜看向幕僚:“阿翁可還有什么交待?” 這幕僚此時冷眼看這對夫妻,孫銘只顧氣怒,林紹云卻能冷靜相詢,高下立現,心中原本對家主這番決斷的些許微詞亦悉數抹消,他向林紹云行了一禮:“家主交待,岳大人不日歸城,請您務必前往拜會,探聽雍安之地對方的計議……屆時雍安任上,夫人不必擔憂,自會上下配合?!?/br> 雍安現任郡守,乃是孫之銘的門生,更兼孫氏經營多年,這話自有分量。 林紹云頷首,隨即垂目沉思,然后一個身影在門外匆匆閃過,卻是林紹云的貼身侍婢。 林紹云正自詫異,便借機退到房內,卻見侍婢領來一個林家的嬤嬤,她看到林紹云便焦急地道:“三娘!太夫人聽得此事,急得不成,連夜遣我來問,這到底是怎生回事!那岳司州失心瘋了不成!三娘你已經是尊貴的官家夫人,怎可再去什么任上拋頭露面!那司州自己有失婦德便罷了,怎還拉上了你……再者,孫家太爺叫姑爺同你赴任……將來你在孫家可怎么做人,此事可怎生收場是好!” 林紹云袖中的拳漸漸松開,她坐下來,視線在這嬤嬤面上一掠而過,對方口口聲聲為自己著想,一副焦急模樣,可目光卻始終不離自己,時刻不忘觀望自己的反應,又哪里有多焦急? 依稀仿佛又回到初出嫁的幾年里,才知道堂堂孫家大公子竟是這樣一個志大才疏的廢物,所謂芝蘭玉樹不過全靠家世父親的榮光撐著,莫說與自己心意相通,成親不過數月,房中便開始不得消停,那些心灰意冷的日子里,家中沒有撫慰,卻只有催促她早日養下一個孩兒。 恍惚間,忽然又想起那位坐在前堂揮斥方遒的司州大人,內心的不甘從來沒有這樣強烈過。 林紹云卻只垂下頭道:“嬤嬤說的是?!?/br> 嬤嬤面上一絲順遂之色閃過:“要老奴說,三娘你雖聰慧,卻終是婦道人家,當個富貴夫人有何不好,為何非要去勞心勞力,還壞了名聲。唉,這些年,你在姑爺那里受的委屈,太夫人盡皆知道,你這正室膝下空虛,卻叫那些沒臉沒皮的一個一個的……” 嬤嬤坐到林紹云身旁,仿佛她年幼時一般,愛憐地撫過她發絲:“那些民間愚婦都說,女人一生命苦,要么看父兄,要么靠男人,話糙理不糙,姑爺敢這般慢待你,不就是仗著孫氏這些年勢大么,這一次太爺說了,都護府與孫家交惡,只要三娘你從中轉寰一二,必能將家中興旺起來,到時,保準叫姑爺乖乖伏在你面前,你叫他往東,他必不敢往西……” 嬤嬤嘴角噙著一縷遐想的微笑,林紹云卻站了起來,神色平靜:“嬤嬤連夜趕路,怕也困乏 ,小蠻,安排嬤嬤安置吧?!?/br> 嬤嬤心中有些詫異,正想再說什么,卻在林紹云平靜的神情中一個字也不敢再說,終是懷著一肚子的忐忑不安退了下去。 林紹云卻是看著窗外晴日,心神忽然飛往與岳欣然相談的那個午后……那時,她是怎么想的?她以為,她與岳欣然的差別,不過只是在彼此的夫婿而已。 如今看來,她當真錯得離譜。 忽然,她才真正明白,那位岳欣然要她等等看,到底看的是什么。 她是孫林氏,林也罷,孫也罷,那皆是別人給她的,只能似今日這般,木偶般叫人提來扯去受著,唯有一日,不是孫林氏,而是林紹云三個字堂堂正正喚出去時,她才是她自己,才有資格不受任何擺布。 “來人,去問問,岳司州可有回來?!?/br> ———————————————— 十萬邊軍再過亭州城之時,再次引發一輪轟動,整個亭州城徹底沸騰了,原本那些只是司州衙門喊在口中、寫在紙上的政令,忽然就有了更深的含義與威信——豐安新郡,不叫狄馬踏上一寸,鎮北都護府的北遷…… 而司州衙門,看到第一時間遞上來的帖子,娟秀的字跡卻別有種挺拔絕決,上面“林紹云”三個字叫岳欣然不禁笑了:“請林大人吧?!?/br> 第156章 雍安在望 再見這位司州大人, 林紹云竟有種恍然隔世之感,上一次相見, 還是因為孫洵那上不得臺面的臭手, 自己身為林氏女,受不住家中的再三催促, 出手遏制了孫洵脅迫佃農弄假之事;而彼時,鎮北都護府才解決流民之患,成立豐安新郡, 宣布免稅三載,亭州城將將安定,邊軍并未歸心,三亭三雍皆在都護府掌控之外。 如今再見面,十萬邊軍開撥往北, 足見將士歸心, 阿翁前往亭安不問可知, 必是一敗涂地;三亭聽聞風氣整肅,田地歸民,百姓皆贊, 官場之上,定也全向都護府。 放眼看去, 不過數月, 由初春至盛夏,整個亭州那樣一個四分五裂、遍地焦土的大爛攤子,到如今所有田地黍苗青青, 大半歸于鎮北都護府治下之功。 而這位岳大人身后,除了上一次的瞻陵先生,竟還站著一位琵琶女郎,雖不知對方來歷,但那張清絕艷絕的面容,亦非凡俗中人,聽聞三亭官場此時也已俯首帖耳,足見這位岳大人麾下英才云集…… 這一切又豈是僅靠陸都護能得來的? 一番思量,比照自身,如何叫人不感慨。 林紹云收斂心思,認真恭敬行了一禮:“岳大人?!?/br> 岳欣然一笑:“林大人不必多禮?!?/br> 出乎林紹云的預料,岳欣然并未不行什么敲打之事,反倒開門見山:“雍安地域,北接亭安、南下雍州漢中,實是整個亭州的南向門戶,如今亭州百廢待興,今 歲應對北狄,一應供給,大多需賴南上之資……林大人可知肩上重責否?” 林紹云難掩訝然,不是因為岳欣然所說的事實,而是……這位岳大人并不是不知道她的出身,就這么相信她么?如此坦然相告。 姬瀾滄笑道:“林大人未應雍安之職時,司州大人便已經寄予厚望?!笨刹⒉皇且粫r起意。 林紹云面色一肅,抬頭道:“司州大人,實不相瞞,此職乃是夫家阿翁力主勸我應下,我身為林氏出嫁之女,阿父屆時定也會多有交待……司州大人因何信我?您就不怕,我倒向孫林二氏,與都護府為難?” 岳欣然失笑,索性起身反問道:“倒向孫林二氏?然后呢?三載、五載、十載后,再做那個尊榮富貴、連姓名也不配擁有的孫林氏?” 林紹云抿緊了嘴唇,袖中緊緊握起,但她的雙眼只看向岳欣然,仿佛在期盼她接下來的話,又仿佛在畏懼她接下來的話。 岳欣然看著窗外閑云樹影,淡淡道:“這世上,總有人不停對你說,男女有別,男外女內,你要三從四德,做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外頭那些俱是男子之事,女兒家你要賢淑貞靜……林大人,你是讀過圣賢書的,上古圣賢,誰說過這樣的話?” 林紹云呆在原地,只覺得腦中轟隆隆一片,那些幼時熟讀的經子史集一句句在腦海中浮現……真的,上古圣賢,誰說過這一切? 岳欣然看著她:“不過是,后世那些解讀圣賢的男子,歪曲圣人之意罷了?!?/br> 林紹云不由喃喃問道:“……可是,他們為什么……” 解讀圣人書的,悉數亦是當世大才,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何要刻意歪曲圣人之意。 岳欣然笑了:“為什么?林大人,你說為什么?若沒有這番三從四德的自幼洗腦,你現在會是什么模樣?還會甘做嫁給小孫大人的‘孫林氏’至今嗎?” 驚雷炸現,原來是這樣。 林紹云站在原地,呆呆出神。 若是拋卻那些三從四德的教導,她現在又會是什么模樣呢?仿佛又想起當日與兄弟一起讀書的日子,父親眼中的贊賞與惋惜……原來,終不過是那些大才字里行間刻意曲解的小小注腳。 林紹云忽然垂首一笑,那是昔日那個才學聰慧的小女孩兒深深的憐惜與……悲憫。 岳欣然看著她,卻是笑得灑脫磊落,一如窗外明光:“林大人,何必太過介懷,往事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最重要的是,自今而后,你,到底想做一個什么樣的林紹云?” 是,她的韶華已過大半,可是,還有剩下的……猶可追! 什么樣的林紹云呢?那個流連經史、滔滔雄辯常將父兄噎得無話可答的小女孩兒,那個明辨利弊、出謀劃策只將孫洵比得一無是處的深閨婦人…… 林紹云垂頭,努力眨掉眼中的濕意,唇角卻帶著許久再沒有過的飛揚笑意。 從來沒有人同她說過這樣的話,幼時愿意教導像兄弟一般讀書識字的父親將她嫁給了孫洵,自小愛憐她的母親說的最多是有了娘家才有她在夫家的地位,年少結親的孫洵卻無任何夫妻情義…… 再抬起頭來,這張柔美優雅的面孔上已經波瀾不驚,將一切驚濤駭浪深深掩藏,她移步上前,只再次深深行了一禮:“岳大人?!?/br> 再起身時,樂姬只覺得深深驚訝,這位孫夫人,不,應該叫她林大人,還是一樣的眉眼,神采卻已經截然不同;樂姬轉頭去看岳欣然,她已經跟在她身邊不短的時日,卻依舊再度感到驚奇,每一次,總能在她身上,看到世界不一樣的一面。 若說一開始她跟在岳欣然身邊,只是對她與陸膺的關系感興趣,現在,她是對岳欣然的整個世界越來越感興趣了! 林紹云聲音是低柔的:“雍安之地,官場中,只有兩家人,或孫或林,孫氏得勢已久,林氏蟄伏多年,我到任,他們初時,定會驚駭于我女兒之身;不論是阿翁,還是阿父,必有書信示我,我將以之分別以示當地孫林二氏黨魁,取信于彼。此次上任,還請司州大人允許黃大人三日之后到雍安一游,以效三亭之事?!?/br> 若說先前,姬瀾滄只將林紹云看成岳欣然釘進孫林之間的一枚楔子,現在,他是真的大吃一驚,對林紹云的能耐刮目相看。 三亭之事,便是要求岳欣然清洗雍安都官上下,在林紹云取得兩派信任之時,必是整個官場最無防備之時,有林紹云配合,這番清洗的效果,自不必說,還有比這更好的投名狀嗎?此乃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