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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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伯道:“所有牲畜俱要加鐵掌、車廂俱要加固,部曲們也要換了芒履才好,又,此地驛卒提及這兩日米銀道上恐有雨,還要再緩緩,怕不得要五六日?” 陸老夫人沉吟一陣,道:“既是如此,此地可有什么佛堂道觀,不拘哪家,我們辦場法事吧?!?/br> 離開魏京之時,因為匆忙,也因為諸多不便,確實沒有顧上。 肅伯立時便去安排打探,岳欣然想了想,向陸老夫人道了安,便也跟著出去,喚了阿鄭來:“今日有位吳先生來拜訪,你可知曉?” 阿鄭道:“六夫人但請吩咐?!?/br> 岳欣然:“咱們的人里,有沒有擅長喬裝、隱藏、埋伏、刺探的?” 阿鄭一臉古怪:“六夫人你要……‘間子’?” 這些技能都是那種需要隱藏到敵人內部打聽消息的間諜才會需要的技能,據阿鄭所知,用得上這種人的往往都是兩國交戰,譬如大魏與北狄、大梁、南吳等。 現下,六夫人不只是將他們這些部曲按行伍規矩來使喚,連間子也要用起來了嗎? 岳欣然微微一笑:“有嗎?” 還真有。 阿鄭點了點頭。 岳欣然滿意地點頭,便將任務交待了下去,阿鄭領了命令,岳欣然又道:“除此之外,部曲們行事之時,你這里俱有記錄吧?行非常事,記非常功,論功行賞;反之,若有違紀,譬如當值時飲酒生事之類的,軍營中本應有罰的吧?” 阿鄭神情更古怪了,卻還是道:“有的,國公爺還在時,賞罰俱是嚴明?!敝皇撬麄兒髞磉M了府中,便不能按軍營中的規矩來走了。 岳欣然道:“那便同部曲們說,一切還是照舊。我自會去同老夫人說?!?/br> 阿鄭神情越發恭敬地應了是,見岳欣然沒有其他吩咐才退了下去。 是夜無話。 次日晨,肅伯回稟:“豐城縣只一座道觀略微規整些,畢竟地方不大?!?/br> 陸老夫人聞言便將道場法事的事兒吩咐下去,靈車自是要跟著過去的,至于其余那些家什,便暫且都存于驛館中。 部曲便團團護了陸老夫人以下所有人往那道觀而去。 法事道場這種事,岳欣然素來是不贊成也不反對,如果能令陸府的女人們內心平靜些,那倒也是一樁好事。 因為都是女眷,她們車馬直駛入內院才停了下來,岳欣然率先下了車,卻與一個少女的視線直直對上。 她見這士族少女衣飾不俗、模樣標致,便不由多看了幾眼,然后微微一笑要開口打個招呼,哪知對方卻仿佛見了鬼一般,掉頭就走,甚至顧不得禮儀形象,跑了起來。 岳欣然:??? 沈氏正好瞧見這幕,忍不住笑出了聲,轉頭便當笑話與陸老夫人說了,妯娌們登時又笑起來:“定是我們家阿六太過端肅,才把人家好好的小娘子嚇跑了?!?/br> 岳欣然只得無奈一笑。 然后只聽一聲玉磬清音,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緩步而出,他仿佛餐風宿露不著俗世煙火,眉宇間卻矛盾擁有慈和寧定的氣息,這股超然風采只叫人發自內心地相信,這確是一位高人。 原來,這便是這道觀的觀主。 陸府上下皆不由自主思忖,藏身在這小小道觀之中,可真是位隱世不出的奇人呀。 然后,再看這小小道觀,連那些破敗傾頹都解讀出了不同的意義,真真不愧是高人,于此處定是天人交泰,自然棲息。 待聽完國公夫人說了來意,這位觀主先是一嘆:“星辰終是要回到天上的,老夫人不必太過傷心?!?/br> 然后,觀主才講解起法事來,因為是父子四人,遺孀盡在,又自不同,最好誠心齋戒數個時辰,使身心潔凈才能心音直達上天云云。 法事對虔誠的要求是這般,陸府女人自無不應,或者說,越是虔誠的要求越好,如果自己一點虔誠能換得亡靈安息,吃齋持戒算得了什么。 跟隨而來的部曲們,因要護衛,必須跟在身旁,自也要跟著持戒。 岳欣然對封建迷信活動興趣有限,但見陸府的女人們頻頻點頭,她只有無奈跟隨。 一番折騰下來,日已西斜。 再打開觀門時,門外等著的奴仆已經快火燒眉毛:“老夫人!大事不好了!咱們在驛館中的車物全都不見了!” 肅伯一聽,登時大吃一驚:“不是留了你們守在驛館,車物怎會不見?!” 陸府家當俱都留在驛館中,部曲們要保護陸老夫人安全,自然是跟隨在側,那頭想到是驛館,十分安全,故而只留了幾個奴仆守著,沒想到居然會出了這種事! 奴仆也是一臉憤怒:“我等原本守在驛館,卻突然旁邊起了把火,我等擔心會燒到咱們的物什,便一道幫著滅火,誰知道轉過頭來車物便都不見了,連屋內的行囊都被搬空了!” 不只是肅伯,便連陸老夫人都出離了吃驚:“驛館之內,那些驛丞驛卒難道全無所覺?” 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就是去救火,可驛館那么一點地方,總有驛卒看到車馬被拉走吧?! 這奴仆氣得嘴皮都在發顫:“那驛丞居然說是我們的人自己把車駕走的!” 事情離奇至此,陸老夫人眉毛一沉,便道:“走!回去看看他們到底是怎生說法!” 他們好端端在此做著法事,居然這樣歪曲事實,簡直是豈有此理!縱使奪爵除府,陸府也不是這么好欺負的! 岳欣然卻突然道:“驛館那頭且不急?!?/br> 然后她對阿鄭道:“先將他給我捆起來!” 她手一指,竟直直指向那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觀主! 第17章 岳欣然的反套路 這觀主此時身著法事時的大法袍頭戴七星冠,自有一股仙風道骨的超然神采。 岳欣然竟叫把他拿下,所有部曲齊齊一怔,便是國公夫人都不由看向觀主,想聽他辯解。 卻見這位觀主面上笑容優雅閑適,仿佛根本不以岳欣然命令為忤,他不疾不徐地一甩拂塵,眾人心中慚愧,方才差點便聽六夫人話直接沖上去得罪高人了…… 卻聽“砰”地一聲炸響,眼前驀地騰起劇烈白煙,所有人唬得驚叫起來,然后嗆得連連咳嗽,阿鄭一邊咳一邊大聲道:“保護、保護幾位夫人和小公子!” 這一出別說是陸府其他人,就是岳欣然都完全在意料之外。誰能想到呢,豐城這地界真xx地邪了門兒,好好地扶柩回鄉,竟走出了武俠風! 眾人退出屋中,遠遠看到一道狼狽身影躥出道觀后門,哪還有什么仙風道骨! 阿鄭怒極:“老夫人!屬下這就去把他抓回來!” 岳欣然:“小心些,這家伙身上定還有不少古怪道具,不要聽他任何話,不要看他任何動靜,只管死死撲到他身上,將他里外衣服扒了干凈,換身衣裳再捆起來,頭發鞋子牙齒私密處俱不可放過?!?/br> 這樣古怪的命令……阿鄭卻立時應了下來,吃過這樣一個虧,他再次確信,聽六夫人一準兒沒錯!若非六夫人眼光犀利,他們肯定還將這廝當成世外高人捧著呢! 待那觀主披頭散發赤著腳塞著布團被提溜來時,他的內心深處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他第一次遇到這么狠的,居然連他褲衩都給扒了個干凈,連牙縫都被查得清清楚楚……竟真的一個機關都沒給他留下?。?! 待阿鄭將那一兜子衣物連同亂七八糟的機關小心翼翼捧出來,才向岳欣然道:“六夫人,虧得您提點,這家伙,居然連牙縫中都藏了細細的鐵絲!” 那觀主一臉的難以置信終于找到了正主,他死死瞪著岳欣然,這小娘才多大,十五有沒有!他不敢相信,識破他、將他扒光的命令居然是這么個小娘下的! 岳欣然看到那一堆衣服里的道具,也是嘆為觀止,這就是現代雜技牛人們的祖師爺哪! “老夫人,我們先回驛館吧?” 國公夫人看著這觀主,只覺得這一遭離奇之事也生平僅見,最后只苦笑:“回吧?!?/br> 一家人的財貨俱在其中,若是真沒了,陸府可是難以為繼了,便是國公夫人也不能不在意的。 沈氏焦急道:“是,現下趕緊回去把東西找回來吧?”別的東西也就罷了,那把刀可還在車上! 岳欣然心中搖頭,她提議回驛館可不是為了找東西,因為現在基本已經可以斷定,找回東西的關鍵不在驛館,回去,只是為了晚些行動的時候,陸老夫人她們的安全能夠有保障。 待回了驛館,驛丞少不得來喊冤:“起了把火,驛館里的上上下下皆在撲火,我們只看到你們的人拉了車馬要走,也顧不上別的?!?/br> 沈氏柳眉倒豎:“彼時是什么時辰?正午時分!哪個趕路的會選在這個時辰出發!再者,我們的人皆在道觀做法事,一個也未回來,你們上哪兒看到我們的人!貪沒了我們的東西還敢倒打一耙,不如報官,我倒要看看你們縣令怎么說!” 驛丞面色難看地緊,對方品階極高,若是纏起來確實為難,可他們冤枉哪,真不是他們的人干的!以防萬一,驛丞自己已經先查了一遭了! 他道:“你們的人說,老夫人看那道觀清幽,想搬到那邊小住幾日,為亡靈祈福,我們怎么好攔哪!再說了,領頭那位老先生,我們看得明明白白,就是同你們一起的呀!” 沈氏驚得呆住了:“什么?!” 什么老先生?! 驛丞道:“就是那位吳先生呀,不是你們家的教書先生嗎?” 陸老夫人以下,所有人齊齊震驚了:“那不是你們驛館里住著的益州官員嗎?!” 驛丞傻眼:“沒有??!他自稱是你們家的教書先生,教幾位公子讀書識字的呀!” 陸府這么上下近百號人呼啦涌進來,驛館上下手忙腳亂,怎么可能認得清每一個人,這姓吳的跟著混進來,竟是兩頭說謊未被拆穿!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騙子,這樣膽大包天的騙子,別說遇到,便是聽也沒有聽說過! 陸老夫人沉聲道:“拿我的帖子,請此處縣令協助搜查!絕不能叫這樣的騙子繼續危禍百姓!” 岳欣然攔了攔:“倒不必縣令相助?!倍喟胍矌筒簧鲜裁疵?,還會瞎添亂。 沈氏急忙道:“阿岳你說怎生辦!” 岳欣然向那位驛丞微微一禮:“皆是一場誤會,還請您不要介意?!?/br> 驛丞見他們不追究,連聲道:“我等也有過失,若有什么用得上小的的,盡管吩咐?!?/br> 送走這驛丞,岳欣然才一指那觀主:“松開他嘴里的布團吧?!?/br> 阿鄭取下布團,對方猛地劇烈喘息。 岳欣然才道:“你們約好的接頭地點在哪里?” 這觀主鼻青臉腫,根本沒有半分仙風道骨,可此時坐在地上,眼神睥睨,卻真有種蔑視世俗的叼炸天。 阿鄭怒從心中起,便要教訓于他。 岳欣然搖頭:“塞回去吧,把他單獨關到房里?!比缓笏D了頓又道:“今日就不必喂什么食水,清靜幾日吧,對了,他身上繩索再加幾重,特別是兩只手,一定要牢牢捆住到手腕不能活動為止,不要給他解索逃跑的機會?!?/br> 觀主眼神中的仇恨簡直要炸裂,這小娘到底是哪里來的啊啊啊啊?。。?!竟連他會解索逃脫都知道! 待人關下去之后,苗氏:“他們難道是勾結起來的?” 岳欣然點頭:“正是,那姓吳的混入驛館中,一是贏得行動的身份,叫驛館內的人誤以為他是我們的人;二是誘我們到道觀去,他們調虎離山才好行動。怕是阿信伯出去打探到消息的人,都是他們派來的。而道觀這邊,這觀主只負責拖延時間,叫我們一時不知道驛館這邊的變故,時間久了也再難追溯?!?/br> 如果不是岳欣然及時拆穿那觀主,她們怕第一時間就要趕回驛館,待發現一切太過巧合,那觀主有問題時,對方這么滑不溜手,怕是早就跑掉了。 沈氏恨恨道:“可現下他不肯說接頭的地點,我們怎么找得到呢?要不,阿鄭你用用刑訊的法子?” 岳欣然搖頭:“暫且還用不著?!?/br> 岳欣然不太喜歡私刑,更何況此事有其他途徑。 阿鄭撓了撓頭,看了一眼岳欣然,才道:“老夫人,那個,屬下應該知道那姓吳的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