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周導:“林先生你可以閉嘴了!” 幾個人沒轍,在一起商量一下,按照套路,只能扎木筏了? 果然,沿著湖邊走了一圈,他們就在一叢灌木后找到了一排排整齊劃一的圓木頭,連繩索都一用俱全。 幾個人拖了木頭出來,研究了一下,倒也不難,繩索都是上好的,又結實,三個男嘉賓出體力,阮晨幫手系繩結,一會兒工夫,一個像模像樣的簡易木筏就做好了。 四個人默默把木筏推下了水。 “那就上去?”林烈凱英俊臉上有絲戲謔。 幾個人卻都沒有動,一種詭異又防備的暗流流轉著:船頭兩個人,船尾兩個,怎么坐? 成焰心里也在急速思索:每一邊有一個臥底,剛剛童彤一波流殺了兩個,而這出局的兩個人,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他這邊剩下的阮晨,到底是忠是jian? 林烈凱是魔宗師尊,按理說,大boss不可能是臥底,問題是,童彤呢? 童彤會不會是自己這邊的人,剛剛他會不會是發現了亞亦倫不對,明著是向敵方下手,其實是暗中鏟除jian細? 正心里輾轉,林烈凱忽然開口:“我和成焰坐船頭吧,我有話要和他單獨說?!?/br> 童彤和阮晨都是一驚,疑惑不定地看著他倆。 當所有人都以為成焰會拒絕時,他卻微微一笑,眸中光芒一閃:“好啊,我奉陪?!?/br> 監控室里,亞亦倫正百無聊賴地跟著一起看監控呢,訝然一拍大腿:“艾瑪,原來我們這邊的jian細是小成??!” 李斯斯不服氣:“為什么?” “因為我是好人啊。你瞧林烈凱這樣邀請他,還有話要說,擺明了是事先知道身份的,要在一起結盟了!” 李斯斯皺眉:“可是暗中結盟不好嗎?為什么這么公開,不是叫阮姐和童彤提防?” 亞亦倫也啞巴了:也對啊,真是奇怪。 澄澈碧水中,山間清風徐來,簡易木筏在青綠水面緩緩前行。 成焰和林烈凱雙雙坐在前面,并肩劃動手中的簡易木漿,身后,童彤和阮晨在船尾劃著。 人在湖上,攝影的皮劃艇距離有點遠。 兩個人目光一接,心有靈犀地悄悄動手,將領口邊別的收音耳麥移開了點。 湖光山色中,這樣并肩劃槳,就像是難得的忙里偷閑,身邊再沒了跟拍,沒了粉絲,更沒了諸多紛擾和顧忌。 “我是魔宗boss,你是正是邪?”林烈凱悄悄問。 成焰嘴角噙笑:“節目組好煩,總是給我好人角色?!?/br> 林烈凱斜睨他一眼,眼中全是笑意:“誰叫你長這副模樣?你的臉,怎么看也不像個小壞蛋?!?/br> 兩個人從沒想過要彼此隱瞞,這時候知道彼此終究不在一個陣營,倒也沒有什么遺憾——不外是一場游戲,誰輸誰贏,哪里有這一刻光明正大、并肩而坐重要? “你猜,我們倆這樣不嚴常理出牌,后面兩個人會不會想破腦袋?”成焰想著就好笑,扭過頭笑吟吟看了身后一眼,正遇上童彤緊盯著他的目光。 童彤狐疑地皺著眉,破釜沉舟地開了口。 “阮姐,我們結盟吧?!彼孟掳忘c了點前面,“已經很明顯了,成焰是魔宗的人,我一進山洞就發現他倆不對?!?。 阮晨揚起秀眉:“怎么不對?” “火把亮起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他們牽手。我懷疑他們在對什么暗號?!蓖嵵氐氐?。 阮晨:“……” 什么對暗號,那就是在談戀愛啊傻子! 童彤哪里看得懂她復雜眼神,繼續道:“哼,恐怕下船之時,就是他們對我們動手的時候了?!?/br> 阮晨看著他,清冷臉上有絲奇怪的表情:“你是說,你是我們仙門的人?” 童彤點頭:“當然了。既然成焰是壞人,你就一定是好的,我身為臥底,自然要和你站在一邊?!?/br> 阮晨冷笑:“既然成焰是jian人,那么我和亞亦倫就都是仙門正派。你是我們的人,那為什么一上來就殺了亞亦倫?” 童彤:“……” 還真說不清了。 他就是看著那一男一女你儂我儂的心煩,又不好意思對女生下手,就想毒死那個不知廉恥的家伙而已! 他瞪著阮晨半天,惱羞成怒:“你是不是傻?我要是他們一伙的,我們三個大男人伸伸手也碾死你了,還用得著我專門來騙你?” 阮晨沉默半晌,終于似有所動。 “這話倒是有理,行,我信你?!?/br> 童彤的臉上露出了點高興的神色:“放心,我會保護你的?!?/br> 木筏終于接近了前面的小島,成焰和林烈凱先上岸,后面,阮晨拔出了腰間的佩劍,猶豫道:“我們倆要上去嗎?他們的武力值,可是明顯高于我們倆的?!?/br> 童彤得意地笑了,伸手拍了拍腰間的寬腰帶:“他們倆一個傻大個,一個軟萌甜,放心吧。這些毒粉無色無味,趁他們不備,一旦沾身,就是他們的死期?!?/br> 阮晨松了一口氣,笑盈盈走到他身邊:“好,那我們也不怕他們了?!?/br> 隨著她笑靨如花,手中長劍已經猛然刺出,在夕陽余光中,一劍狠狠刺中了童彤的胸前! 血包炸裂,童彤胸口瞬間就有血跡洇開,他又驚又怒,腰間的毒粉瓶已經拿在手中,瓶蓋打開,劈頭蓋臉向著阮晨揚去! 阮晨一擊得手,身形急退,可是行動畢竟比不上飛塵,那些詭異的雪白藥粉順風而至,紛紛揚揚沾滿了她的臉和身上。 監控室里,亞亦倫猛然跳起來,叫得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劇痛當胸的人一樣:“啊啊??!她干嗎?!” 成焰和林烈凱愕然回頭,都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成焰小聲驚呼:“師姐?!” 童彤驚怒交加,捂住胸口:“你干什么?!” 阮晨一身白衣,站在剛及足踝的水中,冷笑:“干什么?我在殺你,為我喜歡的人報仇啊?!?/br> 童彤又氣又急:“你神經病??!” 阮晨低低一笑,慢慢靠在插在地上的長劍上:“你怎么這么蠢,到了現在,還不知道我和你一樣,都是臥底嗎?” 她神情復雜地望了望岸邊的方向,神情悲愴:“可是我沒想到,我終究還是喜歡上了一個人……所以,你去給他陪葬吧!” 監控室里,李斯斯只覺得牙齒根兒都酸了起來,輕輕一噘嘴,看向亞亦倫:“哎呦,原來她的感情線在你這里呢?!?/br> 氣死了,自己明明身上也有一條劇情線的,原先的設定是她暗戀自己的邪魅師尊,要不是被童彤這個瘋子提前弄出局了,現在在那里表演、搶鏡頭的就該是她才對??! 沖鋒舟開了過去,把同時出局的童彤和阮晨接了回來。 監控室里,副導演在喇叭里叫:“注意,注意,幸存的兩位,潮汐將起,你們所在的小島即將被淹沒,露出水面的方寸之地,只能站立一個人!” 其實就是類似撕名牌了,武力定勝負,決定誰是最后的玩家。 夕陽西下,人工的小島上四周一片嶙峋金光,天邊晚霞余暉映,照在兩個相對而立的身影上。 一個高大英武,一個長身玉立,靜靜地面對面站著,雪白衣衫和一身玄色勁裝在獵獵春風中飛揚。 在攝影機各個角度的監控畫面上,都宛如一幅絕美的古風畫面。 “來吧,兩個只能活一個?!毕﹃栂?,林烈凱微笑,抽出了一直藏在腰間的軟劍,輕輕一抖,冷芒閃爍。 成焰點點頭,手中秋水劍虛虛一點,冰藍色劍穗在他瑩白腕邊輕晃。 “好啊,誰也不許讓?!彼琼?,身姿挺立,“各憑本事,我們玩個痛快?!?/br> 劍光乍起,一觸即分。翩若游龍驚鳳,兩道身影交錯在一起! 小島之上,勁風猛烈,從四面八方刮來,兩人一身古裝,衣袂紛飛,獵獵飄揚,竟是說不出的好看,肆意張揚。 監控器里,整個導演組都圍了過來:“哎啊,怎么像是被武指教過一樣,勢均力敵??!” 一個工作人員盯著畫面:“嘖嘖,林總這身手,是練過西式擊劍的,招式很正啊?!?/br> 眾人都恍然:對對,難怪覺得動作有點眼熟,竟然是把道具軟劍使出了西洋劍術的范兒。 “小成就是單純的反應快、身體條件好了,畢竟跳舞擔當,閃避和進攻都是依靠本能,但是沒練過?!蹦侨擞址治鲋?。 剪輯師心花怒放:“哈哈哈,打得好,到時候素材多,剪出來跟大片一樣,絕對好看!” 童彤在邊上,無聊地托著腮,小聲嘀咕著:“怎么打半天都死不了?” 亞亦倫湊過來:“有準備的時候,就不那么容易擊中吧,畢竟胸前的血包還蠻小的!” 童彤冷哼一聲:“所以你沒準備就被我陰死,很不服氣嗎?” 亞亦倫嘿嘿一樂,小聲央求:“咱們商量一下行嗎?下次最后一期,你能不能別逮住我殺了?都害了我兩次了,我經紀人簡哥說,節目播出的時候,他能把你黑上熱搜哎?!?/br> 童彤小臉一片輕怒:“不保證!你自己不會長點心眼嗎?!” 還有臉說呢,自己和女嘉賓卿卿我我的,難道#亞亦倫李斯斯重現泰坦尼克經典場景#上熱搜才好嗎? …… 他們在這邊互懟,可是導演組里,還是越來越多的人覺出了點不對。 這打地,也太久了點吧? 一群人盯著那小小的監控屏幕,嘴巴越張越大:怎么覺得他們好像玩得很開心? 這樣剪出來,倒像是惺惺相惜,哪里像是生死絕斗呢? 跟拍的pd隔著水,兩個人的打斗又快,畫面拍攝就有點應接不暇,難以捕捉全貌。 兩個人的動作明明越來越純熟,可刺向對方胸前的那一劍,每次都堪堪距離血包差了那么一點點,總是無法命中目標。 夕陽漸漸將落,天邊晚霞燦爛,輝光映照在兩人身上,林烈凱的動作迅疾精準,成焰的招式優美靈動,一黑一白,游走翩然,進退有據,竟像是默契十足,練劍拆招多年一樣。 忽然地,場記姑娘就笑出了聲來:“哎呀呀,我知道哪里不對了?!缎Π两防镉袀€名場面,令狐沖和小師妹在封禪臺上對決,都想起了年少時青梅竹馬,心中甜蜜,一招一式拆解得熟稔無比,不就是這樣嗎?” “哈哈哈哈!”一大堆人都哄笑起來,“可不是,還真像呢!人家是當著全天下英雄的面,師兄妹公然舞劍弄槍,咱們這兒,剪個魔尊和正派弟子惺惺相惜,都不忍痛下殺手?” 湖心小島上,嶙峋礁石邊,天色越來越暗。 林烈凱看了一眼對面,落日在湖面上半浸半落,一抹金紅色映著成焰的臉,半天打斗下,少年鼻尖已經有了細細的汗,跳躍騰挪中,更顯得英姿颯爽,身姿風流。 可是太陽終究要沉了。 林烈凱心中又甜又不舍:“你打不過我的,還是乖乖放棄吧?!?/br> 成焰也不理他,只是依然遞招。 林烈凱隨口編著臺詞:“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們仙門中有叛徒,到時候門派全滅,只有你一個人回去,必然千夫所指,將你看成是大jian大惡,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