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恐女(重生) 第15節
太子在山上的事情,劉春蘭怎么會知道?! 昭娘又很快意識到,她在這母女面前絕對不能落了下風,否則劉春蘭一定會像水蛭一樣纏上她。 昭娘緊了緊衣擺,強行讓怦怦亂跳的心平穩下來,狀似不甚在意的說道:“大伯母,我道你今日來是做什么?沒想到又跑到我面前來潑臟水,現在可沒有人聽你在這瞎掰扯?!?/br> 昭娘絲毫沒有露怯的表現頓時讓劉春蘭心里沒底。 她原本就沒見到昭娘在山上養了野男人,一切不過都是聽沈秀所說,現在昭娘硬氣起來,她當然就成了沒底氣的那個。 沈秀察覺到劉春蘭正在瞪她,知道這會兒要是不能逼得昭娘說了實話,回頭倒霉的只會是她。 沈秀狠狠地瞪了昭娘一眼,“我昨日可全都瞧見了,你現在就算是否認也沒用,你不僅養了野男人,還撲到那人懷里,真真的不知檢點!” 昭娘一聽這話,頓時知道了劉春蘭是怎么知道太子在山上的事,在心中暗罵自己太過大意,又不知道被這母女倆逮著了,又會生出什么事端來? 昭娘緩緩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紅著眼睛,道:“大伯母你們實在欺人太甚!昨日污蔑了我,不夠今日竟然還要來壞我名聲!你們是當真想要我的性命!” 昭娘太過理直氣壯,劉春蘭本因為沈秀發話而堅定下來的心,頓時又動搖起來。 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平時便支使著昭娘做這做那,要說她污蔑昭娘……那還真不是不可能。 沈秀一看親娘狐疑的眼神掃到自己身上,立刻氣得跳腳,這可是她的親娘啊,怎么昭娘說什么她親娘就信什么?! 沈秀指著昭娘肯定道:“娘!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我昨日真的瞧見了,昭娘還直接撲到那男人懷里,兩個人都抱在一起了!” 劉春蘭最后還是選擇相信沈秀,要真是沒憑沒據的話,沈秀經她這么懷疑,早就露怯了,如今確實咬著不松口,可見就是真的。 “昭娘,你現在不止翅膀硬了,不把長輩放在眼里,什么話都敢說出口。你犟著死不承認,那我就只好告訴父老鄉親們,讓他們看看你究竟是個什么貨色?!” 昭娘眼有一瞬間的慌亂,經歷了這兩天的事,她可太清楚劉春蘭的為人了。 莫須有的話她都能說出口,如今真被她抓到了把柄,她要是沒用這把柄得到好處,鐵定會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太子現在還在山上養傷,十來天了,行走移動都不成問題,太子卻沒有主動提起要離開,想必這里還不安全。 如果把太子的鎖在暴露出去,那便是將他置于危險之中。 劉春蘭清楚的捕捉到昭娘眼中的那一抹猶豫,頓時更加肯定沈秀沒有看錯,昭娘現在不過是在抵死不承認。 也是,養情郎這樣的事情哪里能輕易承認了?被人知道了,那可就只有浸豬籠這一條路。 劉春蘭得意洋洋的逼迫道:“昭娘,大伯母可是很想保住你的名聲,只要你把你爹釀造的那些藥酒全都交出來,我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你愛怎么養野男人都可以?!?/br> 昭娘聽她這么說,反倒笑了一下。 她說呢,劉春蘭怎么會在這里跟他廢話這么久,原來是別有目的。 …… 方騰帶著人趕到沈家村,下了馬匆匆往山上去。 林景意帶著人遠遠的跟在他身后,見到偏僻的山村,又看到深山老林,眉頭鎖得死死的。 太子殿下……這些日子難不成躲在山里? 那可是養尊處優,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能受得了這份罪嗎? 宗政瑜正奇怪著小姑娘今日怎么又不上山,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方騰果然在蘇怡說的地方找到了一處小木屋,頓時大喜過望,他對著身后的下屬比了幾個手勢,便悄悄靠近小木屋。 方騰沒有立刻敲門,而是整了整衣冠,這才上前輕輕叩響了木門。 叩叩叩的敲門聲在安靜的林間慢慢回蕩,“請問,有人在嗎?” 第20章 放肆 方騰聲音溫雅,詢問了一遍沒人回答,又詢問一遍,發現小木屋的門沒關,便輕輕推門進去。 他來這里可不是為了殺人滅口,他……是正兒八經的來迎太子殿下的,至于迎到的太子殿下是生是死,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方騰緩緩地推開門,心中的那根弦也緊繃者,把門徹底推開的那一刻,卻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屋子里空蕩蕩,不僅沒有人,就連擺設都少的可憐,方騰大步跨到里面,認真找了一圈,確定木屋里沒有人,又來到灶臺邊,看到近期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一把將拳頭握緊了。 看來,太子極有可能在受傷之后居住在這間小木屋里,只不過,后來離開罷了。 方騰抬手招來一個人,“去附近的村落打聽打聽這個小木屋是誰家的?” 方騰吩咐完之后,便轉身離開,而在他原本駐留的地方,一個小碗里裝著的是藥渣。 太子若是獨自一人在這養傷,就絕對不可能出現藥渣。 想必是有人救了他,并且還跑到城里為他抓藥。 林景意帶著人悄悄尾隨在方騰之后,見到他仔細的整理了自己衣袍之后才去敲門,眉頭動了一下,這位方公子落魄到如今這模樣,倒是整那一套虛的。 不過,他這樣做也沒什么不對,見太子殿下自該正衣冠。 林景意揮手讓手底下的人散開,準備隨時接應屋里的人。 可他沒等多久,方騰就出來了,看起來沒有半點收獲。 林景意眉頭再次鎖了起來,如果不是方騰得到了準確的消息,他又怎么可能會給江州太守去那樣一封信? 林景意見方騰出來了,也怕打草驚蛇,正想悄悄退開,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肩上。 林景意猛得拔劍轉身,又在看清身后那人之時,強行控制住了手中的劍。 林景意瞧著面不改色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險些翻出一個白眼來,狠狠地吐出一口氣,單膝跪下,“殿下!” 太子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點,知道他全心戒備,還敢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后,要是他剛才沒有把劍勢收住,豈不是要犯下大錯? 林景意喘了一口氣之后,才緊趕慢趕的請罪,“請殿下恕罪,屬下救駕來遲?!?/br> 原以為自己如此鄭重,太子該會禮賢下士的把他扶起來才對,豈料太子只是輕輕瞥了他一眼,“一個小姑娘都能把你糊弄過去,景意啊景意,鎮北將軍要是知道了,一頓打你是跑不了了?!?/br> 林景意頓時覺得內心被猛戳了一刀,又準又狠。 他失了分寸那都是因為誰?! 要不是面前的這位太子殿下非得微服私訪,又哪里會不小心泄露的消息之后遭人刺殺? 還來了個下落不明,真真是要人急死。 林景意這些日子可算得上是過的煎熬。 他出來這一趟也有保護太子的職責,可他不過離開太子身邊一刻鐘,太子就被人刺殺失蹤,他都險些暴走了! 好不容易尋著太子留下的蛛絲馬跡找了過來,查到了當鋪里的玉佩。 說實話,如果不是他那天稍稍注意了一下太子的穿著,還真就忽略過去。 結果……結果就是他現在在這里被太子嘲笑。 他在昭娘跑了之后,費盡心思打聽她的消息,也打聽到昭娘在藥鋪里抓了些補氣血的藥材。 林景意知道這一點的時候險些嘔死,他可就是在藥鋪外頭抓的昭娘。 偏生當鋪掌柜的告訴他,當那塊玉佩的人是因為家里的父親生了重病才把這塊玉佩當了。 林景意在藥鋪門口抓到昭娘之后,以為這是昭娘為了當玉佩找的借口,壓根沒想到她極其有可能救了太子,并且去藥鋪里抓藥。 后來,證實玉佩根本就不是昭娘的傳家寶,她到藥鋪里抓藥,為父親治病的謊言自然也不攻自破,可他卻沒有發現這一點,反而是讓人輕而易舉跑了。 林景意決定換個讓他愉快的話題,“殿下,您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傷勢如何?” 宗政瑜瞥了林景意一眼,沒理會他的小心思,而是問道:“他們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宗政瑜摩挲了一下食指和拇指,突然想到本該在這時候上山的小姑娘,到現在還沒上來,心里忽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測。 昭娘能被林景意抓一次,自然也能被別人抓一次…… 還好林景意接下來的話打破了他的猜測。 “方騰是進了一處茶樓之后,才急匆匆給江州太守寫了一封信,我之前瞧他——”不順眼…… 林景意果斷咽下了后頭三個字,補充道:“我只他們一家恐怕對殿下您心懷怨恨,便派人盯著他,截了信?!?/br> 宗政瑜不動聲色松了口氣,不是那小姑娘被抓就好。 可很快,他眉頭又擰了起來。 方騰沒找到他的人,肯定也能根據小木屋里的蛛絲馬跡猜測有人在里頭養傷,而他又是得到了確切消息,知道他在這里。 方騰一定會去找這小木屋的主人! 宗政瑜望著被密林森森掩蓋著的小木屋,心中被一層又一層的陰霾覆蓋。 “下山!” …… 昭娘咬著唇瓣,直到嘗到了血腥味,才反應過來,她不小心把唇瓣咬破了。 她在片刻之間便做出決斷,現在必須把劉春蘭給穩住了,然后再想辦法通知太子離開,只要太子離開,劉春蘭又有誣陷她的前科在先,別人找不到人,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 至于名聲,昭娘早已沒想過要嫁人,名聲不名聲的又有何重要? 昭娘將口中的血腥咽下,說道:“大伯母這是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昭娘慘笑了一下,原本白皙的臉龐此刻變得蒼白無比,而陽光透過她的臉龐的時候,甚至在一瞬間出現了透明的質感。 劉春蘭被她的面孔閃了一下,暗啐一聲小妖精。 只當昭娘默認了,得意的笑了笑,“昭娘,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大伯母怎么就要把你往死路上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伯家窮的揭不開鍋,又還要供著你大堂哥讀書?!?/br> “我們可是一家人,你把藥酒拿出來,我們拿了去賣錢,大伯母的日子好過了,你的日子自然也好過起來了?!?/br> “好!”昭娘干脆利落的應道。 劉春蘭頓時笑成了一朵菊花,“這才對嘛,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br> 沈秀眼看著劉春蘭要了藥酒,就要放過昭娘,頓時眼急。 她來這里可就是為了看昭娘身敗名裂。 她是讓村子的人都瞧瞧昭娘是怎樣一個不要臉的人,小小年紀便敢養情郎,看村子里的小子們知道了誰還敢喜歡她? 眼看著昭娘妥協了,沈秀眼珠子一轉,往外跑了出去直接大聲嚷嚷,“昭娘養情郎了!昭娘養情郎了!” 等劉春蘭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沈秀這一嗓門完全不比她平時罵人的時候的嗓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