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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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喝口參湯吧,何必氣壞了身子?”簡桃說著,將參湯擱在榻幾上,又攙扶慶妃過去坐。 慶妃卻仍有些憤憤:“此次避暑,太后帶了所有人,偏偏把本宮和大皇子留在宮里,這是存心跟本宮過不去呢!” 簡桃卻道:“娘娘何苦這么想,陛下不也沒去嗎,咱們跟陛下在宮里才正好呢,皇后不在,娘娘可不就寵冠后宮了嗎?” 簡桃一席話說到了慶妃的心坎兒里,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也對,皇后沒在宮中,她趁此時機籠絡住陛下的心,倒也是不吃虧的。 。 皇家莊園建在山上,是去年才建造完成的,因而眾人還是頭一次去,但見期內建造的崢嶸軒峻,鳥語花香,綠樹成蔭,別具匠心。 當日,所有人都選了自己的住處,漪寧選了明月軒,與太后的寧韻堂離得最近,也方便時時過去探望。 晚上的時候,膳房做了十分豐盛的晚宴,大家一起在太后的寧韻堂宮用了。膳后岑玥、岑楊、岑栩、岑靈雪等小孩子們在金嬤嬤和銀嬤嬤的帶領下在后堂玩耍,其余人則陪著太后說話。 “近日里總覺得皇后與陛下生分,哀家知道,陛下做事不顧他人,只憑自己個兒的意愿,也著實令人傷心。只是這江山社稷要穩,帝后之間的和諧也尤為重要,否則被有心之人鉆了空子,只怕對誰都不利?!?/br> 太后在主位上坐著,低頭撥弄著茶盞中飄著的消食茶葉,緩緩抬眸對著左手邊的皇后道。 穆妧心上一驚,微微頷首,低聲應了聲“是”。 太后看她不情不愿的,也知道是自己兒子讓她傷透了心,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喟嘆一聲,聲音不覺間飄得遠了: “深宮之中,想守住帝王的情愛哪兒那么容易,總要有人先低頭的,他是皇帝,高高在上,抹不開面子,皇后身為中宮母儀天下,要拿出自己的氣度來。哀家知道你心里委屈,可為著阿楊和阿栩著想,你便不能失了圣寵,陛下的寵愛若是沒了,你的皇后之位日后也會岌岌可危?!?/br> 。 從寧韻堂出來,穆妧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句話也不說。 漪寧和邵稀伴在她身邊,面面相覷,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這時,邵稀撞了撞漪寧的胳膊,給她遞了個眼色。 漪寧猶豫著還是開了口:“皇后娘娘,太后雖言語之間讓你向陛下低頭,可終究也是為了你考慮。太子和肅王年幼,你若就此失寵了,待他們長大之后也未必保得住自己的位置。這深墻宮苑之內,素來便是如此的?!?/br> 月色溶溶,穆妧略微仰著頭,面色略顯蒼白。 漸漸地,她回眸看著一旁乳母帶著的岑楊和岑栩,擰眉思索著什么。 —————————— 莊園里清涼舒爽,一掃夏日的沉悶燥熱,日子也過得極快。 不覺間大家便在這里住了半個月,上午在寧韻堂陪伴太后,下午便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倒也安逸。 穆妧總是有些心不在焉,時常一個人坐在軟榻上,手里拿著一本書冊,卻是一個字也未曾看在眼里,只是一味發呆。 這日晚膳過后,岑楊和岑栩被乳娘帶到后面去玩兒,她便獨自一人低頭做些針線來消磨時光。 這時,朱文簾子被人從外面挑開,進來的是她的貼身宮女弗蘭。 弗蘭上前對她福了福身子,低聲稟著:“娘娘,陛下來莊子了,這會兒在外面呢?!?/br> 弗蘭這話使得穆妧略一怔愣,手里的繡花針倏然刺破指腹,她下意識縮手,然到底在那雪白的帕子上落下一滴血珠來。 垂首看那滴血珠在淡粉色的桃花上暈染開來,越發刺目,她的面上卻不見什么表情:“我有些乏了,請陛下回吧?!?/br> 看她家主子這般,弗蘭也有些心疼,禁不住多嘴道:“娘娘,前段日子太后和安福長公主勸您為著太子和肅王考慮,向陛下服軟,可如今陛下自己都上門了,您,您當真不見嗎?” 穆妧只盯著手里的帕子,并不言語,心里其實是在煎熬著的。她在想,這會兒如若讓他進來,他們二人該說些什么。 這么幾個月下來,夫妻之間早已疏遠,留下的僅有那份尷尬罷了。 弗蘭無奈,只得出去回稟。 院子里的岑璋,一襲墨色符文的簡易袍子,雙手負立于青松之下,面容俊雅,神色清雋。 待聽到弗蘭的回稟,他眸中一閃而逝的失望,隨后淡漠看向那垂下來竹簾,話卻是給弗蘭說的:“告訴你家主子,她若愿意一輩子都這么待著,朕會成全她的?!?/br> 他字字清冷,威嚴十足,隱隱透著慍怒。 穆妧怔怔坐在屋內,仍舊沒什么反應。 直到岑璋決然而去,弗蘭進來時卻見自家主子兀自落下兩行清淚來。 她款款走過去,俯身半跪在她跟前:“皇后娘娘,他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如今都親自來見您了,您有什么樣的結不能放下呢?” 穆妧抬眸看她:“弗蘭,你愛過一個人嗎?你恨過一個人嗎?” 弗蘭垂首:“奴婢沒有?!?/br> 穆妧笑笑:“愛之深,恨之切,可如果現在連恨都沒了,還能重新來過嗎?這個后位我是怎么坐上去的,你應該知道?!?/br> “可娘娘真的心死了嗎?如若心死了,此時怎會流淚呢?” —— 岑璋離開后,心里莫名煩躁,便在院子里命元壽拿了酒過來,一個人自斟自飲。 無邊的蒼穹之上,月色皎潔,繁星點點,頭頂蟬鳴之聲不絕于耳,有時甚至伴著幾聲烏鴉啼鳴。 元壽在亭子里靜靜守著,望著一代帝王的身影,竟也覺得分外落寞與寂寥。 不覺間酒水飲了三壇,元壽禁不住勸慰:“陛下,您再喝怕要醉倒了?!?/br> 岑璋眼前早已虛浮,搖晃著站起身,元壽要扶他,卻被他隨手甩開。 這亭子建的高,能看到莊園里各處院落的情況。 他陡然指了指前方那燈火通明的院落,隨口問:“這是誰的院子,這么晚了還亮著燈?”他喝酒喝了這么久,周遭人早睡了,單這處院子卻燈火璀璨。 元壽道:“回稟圣上,這是安福長公主的住處?!?/br> “阿寧……”岑璋呢喃了一句,腦海中不覺間想到了初見時,她用一雙霧蒙蒙的杏目望著她,怯生生又嬌軟糯糯地喊他“太子哥哥?!?/br> 還記得當時他第一次帶她去御花園里蕩秋千…… ——“太子哥哥,這秋千真好玩?!?/br> ——“阿寧若是喜歡,以后我每天都帶你來這兒蕩秋千可好?” ——“好啊,咱們一言為定?!?/br> ——“太子哥哥,你坐下來,該我推你了。娘親說要懂得分享大家才會愿意永遠跟我玩兒?!?/br> ——“阿寧好乖哦,不過太子哥哥不喜歡坐上面,太子哥哥就喜歡推著阿寧蕩秋千?!?/br> ——“可是……你看,太子哥哥你都流汗了?!?/br> 笑意漸漸漾開,岑璋眸中隱現出一抹溫柔,低聲自言自語道:“當初那個小丫頭,長大了?!?/br> 曾經他以為那是他未來的妻,是要與他攜手余生的人,滿心歡喜地盼著彼此快快長大,可如今長大了,卻早物是人非。 想到她馬上就要出嫁,而他們兩個卻再沒好好說過話,猶豫著,他步履搖晃著向那處院子走去。 元壽正要跟著,卻被岑璋攔下:“誰都不用過來,朕自己去?!?/br> 。 明月軒 佟迎在鏡前為漪寧整理著一件青綠色的窄袖束身便裝,漪寧兀自低喃:“邵哥哥怎么這個時候過來見我,也沒提前吱個聲,我差點就要睡了呢?!?/br> 方才邵稀來告訴她,邵恪之在莊園西面的空地上等她,如今天色這么晚了,亦不知他怎么會選擇這時候過來。 佟迎道:“長公主和邵大人的婚期快到了,邵大人必然是很忙的,興許是只有晚上才有時間吧?!?/br> 漪寧想想也有幾分道理,點點頭,又對著鏡子照了照,打算出去。 臨出門前對著佟迎吩咐:“你在這兒守著吧,我帶狄青出去就行,這么晚興許也沒人過來,如若真有人來了,便說我去找邵稀了?!?/br> 佟迎應著,目送漪寧離開。 誰知,她家主子才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見陛下從外面進來了。 佟迎彼時正在剪著燭花,瞧見他忙上前行禮:“陛下?!?/br> “朕見明月軒的燈敞亮著,便過來看看,長公主呢?”岑璋言語淡淡,目光渙散,周身散發著一股酒氣。 佟迎小心回稟著:“長公主去找濮陽王妃說話了,還,還未回來?!?/br> 岑璋神色黯了黯,靜默須臾打算搖搖晃晃著離開,佟迎見狀忙道:“陛下喝多了,不如喝碗醒酒湯再走吧?!?/br> 岑璋回眸看著她,隨后去一旁的案幾前坐下,卻道:“有酒嗎?” “這……”佟迎有些猶豫,陛下明顯是喝多了,這時候還能再喝嗎? 岑璋卻不由分說地吩咐道:“去拿酒來?!?/br> —— 漪寧避開下人出了莊園一路向西,果真看到了一片空地,雜草叢生,蛙蟲低唱,四周寂靜非常,卻并無一人。 她心下不解,只當是被邵稀擺了一道兒,心中不免有些慍惱,本想就此離開,卻又不大甘心,索性便在此處等著。 這時,有悠揚的蕭聲自前方傳來,纏綿繾綣,如淺吟低訴,勾起人無限情思。 是邵哥哥的蕭聲! 漪寧心上一喜,循著蕭聲往前方走去。 素雅的繡鞋踩在草叢上,驚起了無數的螢火蟲,它們在她周邊盤旋,隨蕭聲起舞,像一只只美好的幽靈一般。 她每走一步,螢火蟲就會多出些許,環繞在夜幕之下,宛若璀璨星辰,妙不可言。 伸出纖纖素手,幾只螢火蟲飛舞著落在它的掌心,小小的一只,輕輕顫動著,那灼灼熒光越發顯得奪目。 她駐足望著周遭的景象,唇角溢出淺淺的笑意,如春花綻放枝頭,婀娜多彩,明媚可人。 蕭聲漸漸近了,她眺目而望,便見那萬千熒光之下,他吹著蕭青衣翩然向她走來,婉轉的蕭聲伴著四周蛙啼蟬鳴,周遭似乎熱鬧了起來。 隨著那一曲作罷,他人已經到了她跟前,清雋秀雅,飄逸寧人,灼灼目光透過來時,帶著情意綿綿,令人神往。 “邵哥哥……”她嬌聲低喚,言語間夾雜幾分驚喜,幾分嬌羞。 第156章 臨幸 。。。 自陛下離開之后, 穆妧一直心事重重的,徘徊在是否為了兩個兒子與陛下重修舊好之間,左右為難, 弗蘭則是一直在勸她。 漸漸地, 她也越發心中徘徊, 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找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