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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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熙帝望她一眼,搖頭:“你還是莫要去那里了,沒得給皇后和阿寧兩人添堵?!?/br> 他說罷,沉吟片刻,側目對她道:“去取藥丸來?!?/br> 喬德妃面上一驚,詫異地抬頭:“楚子謙說過的,此藥丸只可在陛下毒發時服用,陛下若在發作前服下,雖可抑制一時,卻對身體大有損耗。陛下,您本就時日無多了……” “與其這樣,倒不如把一切都告訴皇后娘娘,陛下也便不必費心隱瞞了?!?/br> 順熙帝抬手攔了她的話,只是又道:“你不必多言,去取藥丸來?!?/br> 喬德妃不敢多說,只得取了藥丸給他服下。 順熙帝整理好衣裝去往椒房殿。 皇后原已經洗漱過準備睡下了,不料銀嬤嬤突然欣喜地跑進來:“娘娘,陛下來了!” 皇后神情微滯,坐在妝奩前沒動。 金嬤嬤原本在幫她梳發,見此又輕聲提醒了一句:“皇后娘娘,陛下來了,咱們得出去迎接呢?!?/br> 皇后回過神來,臉上倒無多少波瀾,徑自站起身,款款走出寢殿。 剛跨進院子,順熙帝的御攆已經在椒房殿門口停下,他下了御攆急匆匆地向著這邊趕來。 “臣妾恭迎陛下圣駕?!被屎笤谠褐醒胗享樜醯?,屈膝行禮。 “起來吧?!表樜醯壅f著伸手欲攙扶,皇后卻錯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多謝陛下?!?/br> “夜已深了,不知陛下因何至此?”她的話音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柔婉,似乎與以前沒什么差別。但順熙帝感受得到,這軟語溫聲中透著些許疏離。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收回停頓在半空的手,淡淡道:“朕聽方才有宮女稟報說阿寧突然腹痛不止,所以過來瞧瞧?,F今如何了,請御醫了不曾?” 皇后眸中有驚詫一閃而逝,阿寧這丫頭腹痛她怎么不知道? 看到皇后的表情,順熙帝便也放心了??磥砉嫒绲洛?,那丫頭是裝的。 他倒是也沒再往下問,只是道:“朕過去看看她?!闭f罷闊步望著漪寧所在的落櫻閣而去。 皇后驟然聽阿寧腹痛,心中也狐疑著怕是這丫頭在搞鬼,可到底有些不放心,也隨之跟了上去。 順熙帝和皇后進去時,漪寧著了件白色中衣在榻上躺著,臉色倒是還好,只額間濕漉漉的,倒像是方才疼出汗來的樣子。 看見兩人進來,漪寧強撐著要坐起來。順熙帝過去床沿坐下,按住了她:“怎么了,好端端怎就腹痛起來?御醫瞧了不曾?” 漪寧沖順熙帝笑笑,一臉的虛弱:“岑伯父不必擔心,沒什么大礙的,許是今日不小心吃壞了肚子,方才疼得厲害,我嚇壞了才讓佟迎去稟報你的。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不覺得疼了,索性便不請御醫了?!?/br> 順熙帝卻道:“那怎么成,既然不舒服,還是得著御醫瞧瞧的好。剛好,朕過來時帶了御醫,讓他給你診診脈?!闭f著,瞥了眼方德宣,后者立馬會意地出去叫了位御醫進來。 漪寧只好由著御醫為自己診脈。 她根本無病,御醫自然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既然郡主都說腹痛了,御醫也沒膽兒說郡主安然無恙,便只說應是吃壞了肚子,開了些調理身子的藥膳。藥膳皆為滋補之物,喝些對身體無害,卻也大有裨益。 確定了漪寧當真無事,順熙帝也就放心了,屏退了御醫又對著她噓寒問暖。 皇后在一旁站在,自是將這丫頭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只溫聲道:“阿寧腹痛怎的不讓岑伯母知道,反倒去煩擾陛下。陛下日理萬機,總是忙的?!?/br> 順熙帝聽到這話身形略微一僵,竟沒好意思去看她,莫名心虛。 漪寧可憐巴巴道:“自打阿寧回宮都很少看到岑伯父了,只是有些想念而已?!?/br> 順熙帝道:“是朕的不是,這幾日忙于政務,的確是忽略了你?!?/br> 漪寧笑著搖頭:“倒也沒什么,如今阿寧瞧見岑伯父,心情都跟著好了呢?!闭f著捂嘴打了個哈欠,“感覺好困啊,岑伯父,我想睡覺了?!?/br> 順熙帝寵溺望著她:“困了就睡吧?!?/br> 漪寧應著,重新躺下,閉了眼睛睡覺。 順熙帝起身,看了眼皇后,走了出去。 皇后神色如常,跟隨其后。 出了落櫻閣,皇后對著順熙帝行禮:“陛下,夜深露重,請早些回去安歇吧?!?/br> 順熙帝望向她,今夜月光皎潔,銀色的月華流瀉而下,映在她的側臉上,泛著溶溶的光澤。她眼簾低垂,并不抬眸看自己,一時竟讓人捉摸不透她此時的情緒。 他沉默半晌,緩聲道:“天色已晚,朕歇在椒房殿便好?!闭f罷,自己大步往著寢殿的方向而去。 第66章 隱忍 。。。 椒房殿寢殿內, 因為順熙帝的突然到來,金嬤嬤和銀嬤嬤又重新整理了床鋪,加了枕頭, 一切收拾妥當, 兩人便雙雙退了下去, 并輕柔地關上門。 寢殿內靜悄悄的,皇后在妝奩前坐著,拿梳子一下又一下梳理著垂落在胸前的一縷墨發。 她的頭發自幼便保養得極好,后來嫁給順熙帝,在宮外時因為家境的原因, 倒是不怎么保養了。不過后來入了宮, 又一直護理滋養著, 至今發絲柔順, 如墨色的錦緞一般光澤綿長。 她靜靜地梳理著,目光幽遠迷離,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看上去淡淡的, 不喜不悲。 順熙帝就在他身后的鳳榻邊緣坐著, 視線落在她的背影上,神色復雜, 眉心微微蹙起著。 安靜了好一會兒, 他起身走過來,單手放在她的肩上:“時辰不早了,去睡吧?!?/br> 皇后沒說話, 將玉梳擱置起來,兀自起身走向床榻,掀開被子躺下后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她在人前素來便是寬和溫婉的性子,也唯有在此刻,夜靜無人之時,她突然不想再偽裝自己,對他討好奉承什么。 只默默閉了眼睛。 燭光之下,順熙帝眉眼溫潤地盯著她裊娜的身背影,唇角揚了幾分,雙目中有寵溺一閃而逝,旋即滅了燈燭,自己隨之躺下去,抬手拉下床幔。 —— 落櫻閣,漪寧聽聞今夜陛下歇在了椒房殿,心里自然是歡喜的。如若陛下和皇后能夠和好如初,皇后想必也能開心幾分。 她在榻上翻來覆去地想著,亦不知岑伯父和岑伯母此時在做什么。 喬國公自太。祖皇帝建國之后被封為國公,世代襲爵,足有數百年的根基,在朝中威望自不必說。若非喬國公為官剛正,從不拉幫結派,也就沒有陳丞相一人獨大的事了。 如今岑伯父寵幸喬德妃,重用喬國公一系官員,漪寧總覺得這其中必有原委。其實岑伯母那樣聰慧的一個人,她怎么會想不到這一茬。岑伯母在意的,是岑伯父不跟他解釋吧。 只盼望著,他和岑伯母兩人能說開才好。 她閉著眼睛好一會兒,卻有些心事重重的睡不著,索性起身下了榻,小心翼翼披上外衣出去。 外室守夜的宮女睡眠淺,被她開門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嗓音里帶著點惺忪睡意:“郡主怎么了?” 漪寧回頭看她一眼:“無事,我出去走走,你睡吧?!?/br> 椒房殿的宮女都是守規矩的,主子要出去走走,她哪能睡得香甜。索性披了衣裳起來:“那奴婢陪著郡主走走吧,夜里外面黑,奴婢幫郡主掌燈?!?/br> 漪寧看她動作麻利,卻只笑道:“不必了,我想一個人待會兒?!?/br> 那宮女穿衣服的動作一僵,旋即應了聲是,目送漪寧離開。 隨后,她困乏地打了個哈欠,因為得了郡主的話,她也就放下心來,繼續躺下睡覺。 外面夜色皎潔,又因為有宮燈矗立,縱然不使燈籠,倒也瞧得清楚。漪寧披了外衣隨意地走著,瞧見椒房殿的方向,一時耐不住好奇,悄悄走了過去。 今夜陛下過來,金嬤嬤和銀嬤嬤特意將守在近處的下人們都遣散遠了些,只門口有兩個值夜的小太監歪坐在角落里酣睡。 漪寧望著里面黯淡的燭光,心中狐疑著亦不知岑伯父和岑伯母此時會干什么。會不會是岑伯父在跟岑伯母坦白寵愛德妃娘娘另有隱情? 她越想越好奇,便小心翼翼湊了過去,趴在門縫邊偷聽。 其實那兩個小太監睡眠還算淺的,漪寧走來時兩人自然都瞧見了,如今又見郡主趴在門縫里聽墻角,兩人哪里敢說什么,只能裝作睡著了。 但兩人此時的內心卻是復雜的,這深更半夜的,陛下和皇后同榻而眠,免不了做些什么非禮勿聽之事,偏巧郡主還趴在門縫聽得起勁兒。這,這實在很難讓人把郡主想得太單純了…… 漪寧一時間倒還沒想那么多,只拼了命的想聽里面有沒有說話聲。 然而,里面靜悄悄的,什么也沒有。 她不免有些泄氣,心中狐疑著,莫不是岑伯父和岑伯母就這么不言不語地睡上一夜吧? 那自己今日把岑伯父引過來,豈不是一點用也沒有? 她還在為里面的兩人著急著,寢殿的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出來的是順熙帝。 他披了件墨色繡著龍紋的斗篷,開門的瞬間瞧見呆愣在那里有些手足無措的漪寧,眉頭擰了擰:“阿寧怎么在這兒?” 偷聽墻角被抓了個現行,漪寧如今是又尷尬又心虛,下意識揉了揉鼻子,低著頭沒敢看順熙帝:“……我,我睡不著,所以過來看看你們睡了不曾。剛,剛到?!?/br> 順熙帝望她一眼,倒也沒細問,只自己在青石階上坐下:“怎么睡不著了,有心事?” 漪寧也跟著坐下,抬眸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帝王。三年不見,他似乎清減了不少,眼窩有些塌陷,眉心中央似乎總有一條舒展不開的紋路。 她靜靜望著,不覺便開了口:“岑伯父,阿寧這次回來發現你不一樣了?!?/br> 順熙帝眼底斂去一抹微芒,淡淡笑著,倒是一如既往的慈愛:“是嗎,哪里不一樣了?!?/br> “心?!?/br> 順熙帝神色淡了淡,沉默下來。 漪寧既然話已出口,此時也就壯了膽子,繼續道:“還記得有一次,岑伯父因為岑伯母沒有看好我,致使我鉆進邵侍郎的轎子,險些失蹤。你對岑伯母生了埋怨,岑伯母傷心之余去了南苑。岑伯父知道后第一時間帶著阿寧去南苑相尋。那一日,我看到岑伯父和岑伯母是那樣情深,那樣幸福?!?/br> “那時候我還小,尚且不懂,可后來大了再回想起來,不免為岑伯父身為帝王卻對岑伯母用情深厚而感動。都道無情帝王家,可阿寧一直堅信,岑伯父跟其他的帝王不一樣?!?/br> 說到這兒,她眼睛里不覺間涌現出淚花,心里莫名酸澀:“岑伯父,你不喜歡岑伯母了嗎?” 順熙帝定定地望著她,想抬手為她擦干眼淚,手抬起幾分,又收了回去,只神色復雜地望著她。 等了許久不曾等到回答,漪寧干笑著擦了擦眼淚:“可能,岑伯父覺得阿寧逾越了吧,我不該多問的?!?/br> 順熙帝拍了拍她的肩膀:“岑伯父知道,阿寧是個孝順的孩子,因為心疼你岑伯母才會這般,算不得逾越。阿寧,自你阿寶jiejie走后,你岑伯母一直膝下無女,她是拿你當親生女兒來疼愛的,你將來長大了,必要孝順她才是?!?/br> 漪寧點頭應話:“阿寧自是會孝順岑伯母的?!?/br> 順熙帝笑著撫了撫她的肩膀:“外面寒氣重,時候也不早了,快去睡吧?!?/br> 見自己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漪寧此刻也不好久留,只能應著起身對順熙帝行了禮,轉身離開。 見她走了,順熙帝在院內站了會兒,復又回了房中。 椒房殿內遠處昏黃的燭光還在搖曳,為了方便夜里安眠,那燭火離床榻的方向很遠,只隱隱映照出些亮光來。整個寢殿之內,仿若披了絹,透著夢幻般的美。 他脫下斗篷躺下時,皇后依然背對自己躺著,一頭莫發隨意散著,鋪在枕邊,鼻端傳來她發間的清雅香味,繚繞在心頭,好容易出去一趟壓下來的火再次躥了上來,下部灼燒的難受。 這么久以來,他因為身體的原因每夜都宿在承乾殿,不曾召見任何人侍寢。在眾人看來他對喬晗章癡迷,夜夜纏綿,實則卻是連她一個手指都沒碰的。 無數個難熬的夜里,他總會想到她,最后獨自跑進凈室將整個人浸在冰涼刺骨的水池里,強自壓下那股yuhuo。 如今佳人在側,還是他這輩子唯一放在心上之人,一時間有些難以自持,心跳突突突地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