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互粉那些年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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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背卟贿^好友的請求,“那……好罷?!?/br> “好兄弟,夠意思!”杜文彬笑得爽朗,“我跟你講,保管你去了不后悔?!?/br> 楚御確實沒有后悔。哪怕從今往后,他撞進那一輪風花雪月中,柔腸百轉,萬劫不復,雖死尤未悔。 虞棠是他攀附不肯放手的風雅,是他一己不愿分享的私欲。 在那里,他遇上了他一生的摯友。 與摯愛。 - “卡!”徐導喊了聲。 其余人紛紛鼓掌。 姜珩的戲份是一遍過,表演毫無瑕疵。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微表情,每一句臺詞的語氣,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沈浮白真心實意地鼓掌。 正式開拍與臨場發揮又是不同的。鏡頭前的走位,機位前的角度,都需要演員自己注意。沈浮白的實拍經驗為零,看了姜珩這一遭,就摸索出些許來。 “小姜發揮一如既往地好?!毙鞂мD頭看衣衫襤褸蹲在地上跟要飯似的沈浮白,“小沈,準備一下,接下來到你了?!?/br> 第15章 你不一樣 沈浮白聞言起身,也沒撣褲子上的灰塵。他演的這場戲,要的就是越臟兮兮越好,不臟怎么顯出虞棠年少時的慘況。 姜珩剛才演的那段,是楚御十九歲從英國回來,正要初遇十六歲的虞棠。那會兒虞棠已經登臺唱了幾場,小有名氣,只是還不到名角的地步。 現在的時間線卻還要在三年前。楚御剛出國,十三歲的虞棠便在院子里吃了三年的苦。 這場戲是攝影棚拍攝,場景搭的很簡陋。幾塊木板,一堆稻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是牢房。 對虞棠而言,這兒也確實跟牢房沒差,橫豎都是煎熬。 徐導坐攝像機前,一指揮:“a!” - 虞棠伏在床板上,艱難地去夠桌子上的茶壺。 纖瘦的手腕極細,破爛的袖子遮不住,露出胳膊上道道紅色痕跡。 都是他唱不好,叫人給打的。 他不愛唱戲,哪怕他天賦在那兒,也不愿唱,不愿被人這么指著當牛做馬??蛇@里沒人慣著他那點可笑的尊嚴。顏面是什么?踩碎了丟地上,一文不名。 昨兒另一名學徒紅蓮偷了班主五文錢,臨了誣陷是他偷的。虞棠百口莫辯。他一身傲骨清高倔強,卻抵不過這世道滄桑人心薄涼。班主不信他,將他打了個半死,今天也沒能起身。 虞棠想了一夜,想明白了。班主是見慣了風雨的老油條,紅蓮那點段數哪里瞞得過他。班主未必就不知道那五文錢是紅蓮偷的,只是選擇了袒護紅蓮。 或者說,是警告他。 虞棠生的比紅蓮好,唱的比紅蓮好,只是不如紅蓮聽話,會討班主開心。 他常在惹班主生氣。 若非虞棠的臉實在是美,天賦又確實高,他早就被班主趕出去自生自滅。 虞棠也清楚,班主還指著他當搖錢樹,不會真拿他怎樣。便是昨日用馬鞭將他往死里打,卻也注意著不碰他的臉,更在晚間送了藥讓他仔細著不要留疤。只是他沒用。 戲子這一張臉,一身皮相,可值錢著。 虞棠若能狠下心,用石頭毀了自己這張臉,保準能如愿以償地離開棠梨班。只不過是被丟出去,然后身無分文地死在外頭。 這么多年,虞棠看清現實了。 他不愿死得那樣輕賤。 縱然他生來命如草莽,被人踩在泥里,他也得掙扎著爬出來,做最金貴的那一根。面子沒人給他,他就得自己撿起來。他要唱成角兒,要那大排場,要所有人都為他癡為他笑,再無法欺負他。 在那之前,他得活著。 喉嚨干啞得厲害,虞棠想去拿那壺茶。他現在想開了,就得保護好自己這副嗓子。 虞棠牽動身上的傷口,疼得眉頭蹙起,漂亮的臉蛋上我見猶憐的姿態。就快夠到茶壺時,門被人一腳踹開,班主進門便喝:“你小子還躺著挺舒服?不唱就起來干活,我棠梨班可不養吃白飯的!” 班主一把砸了茶壺,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流了一地。虞棠唇色微白,覺得嗓子更啞了。 班主半點也不在意虞棠病懨懨的模樣,他對虞棠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隨手抄起笤帚就往虞棠身上抽:“起不起來?你唱不唱?” 笤帚落在虞棠手上,背上,烙下一道道青色的印子。 - 見到這一幕,一旁觀看的姜珩不由眉頭微皺,差點就想替導演喊“卡”。但見沈浮白猶在狀態,忍著沒發話。 - 虞棠咬唇沒吭聲,片刻后才從唇縫里極低地漏出幾個字:“……我唱?!?/br> 氣若游絲。 “你說什么?”班主停了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虞棠聲音沙啞,細聽卻還是能聽出幾分圓潤動聽:“我以后……好好唱曲兒。再不鬧了。以往……是虞棠不懂事?!?/br> 班主喜得把笤帚一扔:“我的個祖宗誒,你可算想明白了。你早這樣,何至于吃這種苦?你這樣的苗子,要不是這么倔,那肯定得放手心里捧著的。疼不疼?” - 沈浮白:疼疼疼疼疼疼疼死了! 兄弟你沒打在海綿墊上?。。?! 拍攝這種挨打的戲份都會為演員綁上幾層海綿墊保護身體。只是沈浮白現在這一身很破,為了拍攝起來不臃腫穿幫,他只有背部墊了薄薄一層海綿墊,胳膊上壓根沒墊。 演班主的演員演得用力過猛,下手失了分寸,好幾下都貨真價實打在了沈浮白身上。 說實話,沈浮白很想爬起來奪了笤帚咆哮:“兄弟你清醒一點!看清楚你打的是哪里!你他媽完美避過海綿墊,招招要我命??!” 但是不行。 他是有職業素養的人。 - 虞棠低聲道:“我想要些水,潤潤嗓?!?/br> “啊,潤嗓?對,潤嗓。你這副嗓子可金貴著呢?!卑嘀鲬B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甚至帶上幾分殷切,“我去給你倒?!?/br> 班主見茶壺已經摔得粉碎,忙道:“我出去給你倒!給你換個好茶壺。哎,要不你也別住這兒了,這地方能住人么?就我那屋兒住著罷?!?/br> 他早看出虞棠的潛力,這才遲遲不肯放棄。換做其他人那樣作天作地,他可沒那么多耐性。 也就虞棠有這個待遇。 班主歡歡喜喜地出去,虞棠低下眸,極諷地勾了下唇角。 這地方不能住人,那他這幾年住在這兒,算什么?連個人都不是。 他倔了幾年,頭一回服軟,班主就對他好起來。 美貌是原罪,是傷他至此的利器,讓他落入這般境地。他自然也可以靠這一張臉混的風生水起,成為美麗的毒藥令人窒息。 “虞棠?!庇萏妮p笑,“你懂的還不算晚?!?/br> - “卡?!毙鞂九竟恼?,“完美?!?/br> 沈浮白從床板上坐起身,抽出背后的海綿墊,輕嘶了一聲。 演班主的演員生怕自己是失手了,表情有些惶恐:“您沒事吧?” 他這種群演,好不容易能成為有幾句臺詞的群演頭頭,可人家大明星一句話,他就得徹底涼涼。 沈浮白:“……沒事?!?/br> 班主演員這才松了口氣,鞠了一躬,跑去領盒飯了。 上午的戲份算是拍完,劇組忙著分發盒飯。沈浮白形單影只地盤腿坐在木板上,覺得人生好凄涼。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嘆了口氣,把袖子給拉下去一點。 不說沒事還能咋辦呢?他只是有點淤青,人家爬到這地步不容易,又不是故意的。他稍微說句有事,那名群演能被人rou搜索罵到死。 沈浮白正打算下去,手腕忽然被一個人輕輕攥住。他一愣,抬首就見姜珩望著他帶著青痕的胳膊,神色有些暗沉。 沈浮白身體一激靈,想把手抽回來,姜珩卻牢牢攥著他的手沒動。 這會兒工作人員都去吃飯了,沒多少人看這邊。沈浮白看著姜珩,眼睛眨了眨:“我沒事的,別聲張?!?/br> 青年一身襤褸,姿態隨意地盤坐在木板上,背后是老舊布景。帶著傷痕的纖瘦手腕被他攥在手中,青年微微仰頭,眸色清亮,臉上抹著灰都掩不住的容色明艷。 姜珩低眸:“我化妝間里有藥膏,下午還有戲,你這痕跡要盡快消下去?!?/br> - 沈浮白也不知道事情發展怎么就會變成這樣。 他怎么就被珩珩一路拉進了化妝間。 他怎么就被珩珩一把按在了化妝椅上。 他怎么就伸出胳膊乖乖讓珩珩給他上藥。 姜珩用棉簽了藥水,低下頭仔細給沈浮白上藥。沈浮白傷的其實也不重,演戲不可能真往死里打,只是他皮膚白,那一點淤青就格外觸目驚心。 姜珩動作輕柔,沈浮白安靜如雞。 他其實很想問“珩珩你為什么上藥都還要畫個心形,還一連畫了9個”。 他沒敢問,怕自作多情。也許人家習慣的上藥手法就是這樣呢。 姜珩突然道:“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可以直接喊卡?!?/br> 他看出那演員打偏了,差點沒忍住??煽吹缴蚋“讏猿盅萘讼氯?,便沒有自作主張打斷。 沈浮白訥訥道:“做演員的這點苦算什么?你不也是很多打戲都親自上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