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小姐 第128節
…… 因為懷孕期間沒有大吃大喝,所以宋嘉月胖得不厲害。 等到出月子,她基本上便瘦回來了。 女兒阿好出生之后比尚且在肚子里時要乖巧許多,再則又有奶娘幫忙,夜里女兒不和他們一起睡覺,宋嘉月基本休息得很好,多了個孩子便也不怎么覺得辛苦。 局勢剛剛穩定的那段時間,那么多官員入獄,俞景行是大理寺的人,自然有太多事情亟待處理。他每天早出晚歸,沒有個休息的時候,眼瞧著人清減不少。 朱氏惦記著宋嘉月生完孩子需要補一補。 宋嘉月便如當初懷孕的時候一樣,也干脆拉上俞景行一起享受優待。 小嬰兒出生以后長得很快,恨不得一個月換一個模樣。出生時候,一張皺巴巴小臉的崽崽,日漸擁有白白胖胖、藕節那般的四肢和胖嘟嘟、rou乎乎的臉頰。 最初不敢伸手去抱女兒、怕會弄傷她的俞景行,也動作越來越熟練。 他如今已經能輕松抱著女兒到庭院里散步了。 阿好開始說話的時候,錢敬信忽然登門拜訪宋嘉月和俞景行。 蘇家翻案之后,他不再只是待在暗處為新帝做事,轉而被安排進了兵部。 那個官職雖然品階不高,但來日方長,不是什么問題。 大家清楚,將來他自會有一番前途。 錢敬信不僅登門,且叫人抬了許多的東西來。 他是特地上門來提親的。 沒有了滿臉絡腮胡子的錢敬信看起來不似以前那樣的粗獷。 他臉上的傷疤仍舊惹眼,氣質仍舊凌厲。 當錢敬信說出想求娶夏露的話時,宋嘉月只呆愣一瞬便反應過來了。 這件事確實出乎她的意料,不過…… “是不是夏露讓你來的?” 宋嘉月想一想,直接問錢敬信道。 錢敬信直爽點頭承認。 “那就是夏露沒有不愿意?!彼渭卧伦龀雠袛?,又笑,“我不會有意見?!?/br> 那個越來越能干的小娘子卻堅持認她這個“小姐”。 連成親這種人生大事,到現在還非要著聽她意見,要她做主…… “只要你們心意相通,我肯定是祝福你們?!?/br> 宋嘉月認認真真和錢敬信表明自己對于這件事的態度。 盡管如此,在之后見到夏露的時候,她依然當面問了一遍夏露的心意。確認夏露沒有勉強自己,她還可以做的,便是送上祝福并為夏露準備一份嫁妝。 既然夏露沒有親人,也沒有人可以為她送嫁。 那么,宋嘉月不介意做夏露的親人也不介意送她出嫁。 夏露和錢敬信的親事定下來不久,劉煜陪俞舒寧回宣平侯府,卻帶來他們即將離開鄴京的消息——現今可謂萬事皆休,被封為睿王的劉煜也該去往封地了。 永平帝退位后,靜心休養,宮里也新修一座道觀。 他身體不如從前康健,不過肩上少了擔子,不必日夜cao勞,精氣神要好很多。 起初,眾人都多少擔心永平帝熬不住。 只是從這半年的時間來看,情況不至于那么糟糕,也無須時時揪心。 嫁給劉煜的這些年,俞舒寧可以和親人相處的時間已經很少了。 此一去,相見恐怕會更加艱難。 俞舒寧心里有千萬個不舍。 但越長大越是明白聚散終有時,爹娘依舊是她的爹娘,可遲早有人喊她娘親。 不是她已經出嫁便算不上這個家的人。 然而,不得不承認,她和劉煜已然組成一個新的家,她不能總想著回頭。 “大嫂,以后爹娘都得你和大哥還有二哥多多照顧了?!?/br> 俞舒寧和宋嘉月說著這些,不由嘆氣,“不知道下一次回來鄴京是什么時候?!?/br> “我們都等你回來?!?/br> 宋嘉月微笑勸道,“舒寧,別泄氣,我聽說你們準備一路走一路玩的?” “大齊多少湖光山色、山川美景,有機會見一見不是很好么?我即使想去,估摸十幾二十幾年都不會有這個可能性……只能待在鄴京,也沒有多好的啊?!?/br> “就是舍不得你們……” 俞舒寧垂眼,小聲說,“在宮里覺得想見便能見,去了外地……” 她想起自己的二哥,一去兩年。 那兩年時間,即便到年節,她二哥也回不來,是自己在外面過。 “想我們就多給我們寫信吧?!?/br> 宋嘉月安撫般摸一摸俞舒寧的鬢發,“等你回來,阿好定能到處撒歡了?!?/br> 說起侄女兒,俞舒寧臉上終于有了點點笑意。 她恍然間記起什么事:“我給阿好帶了禮物,看我這記性……” 俞舒寧讓人把東西取過來。 鎏金紫檀木匣子里是一對小巧精致的金鑲玉手鐲。 “漂亮吧?” 俞舒寧拿起鐲子在宋嘉月面前晃一晃,“我讓他們特地做的,給我侄女兒?!?/br> “你送她的禮物已經夠多了?!?/br> 宋嘉月無奈,“我瞧著你們也趕緊要孩子,才不會總惦記對她好?!?/br> “我們還早呢?!?/br> 俞舒寧嬉皮笑臉,“何況你和大哥也很遲才有阿好啊,說我我也不聽?!?/br> 正說著,睡醒一覺的小阿好被奶娘抱過來。 阿好已經會說話也會喊人,見到俞舒寧,軟軟糯糯喊“姑姑”。 俞舒寧喜歡她,覺得她可愛至極,瞧一眼便心里歡喜。 被一聲姑姑喊得眉歡眼笑,俞舒寧立刻伸出手:“來,給姑姑抱一抱?!?/br> 奶娘把阿好送到俞舒寧的懷里。 小阿好乖乖巧巧坐著,俞舒寧又把那對鐲子給她戴上:“喜歡嗎?” 小姑娘點一點頭。 見自己娘親正在望向自己,她越是滿臉的乖巧,笑得眉眼彎彎。 “娘,存!存!” 阿好沖自己娘親揮一揮手腕上的漂亮鐲子,興奮嚷嚷。 …… 俞舒寧和劉煜離開鄴京那一天,恰巧是個月圓日。 女兒早已睡下,宋嘉月沐浴之后獨自站在廊下,欣賞無邊月色。 她其實在想事。 在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日子自然會繼續,這一點她心里非常清楚,但到得今日,他們去往封地,按照她所知的那些,一切便將要落下帷幕了。不知不覺中,又已經晃過這么多的時光。 這么多年經歷的這么多事,不盡然都是她知道的。 能夠走到今天,有太多不容易,可即使重來一次,她大約也不會做其他選擇。 無論如何,終究是過去了。 宋嘉月回想起自己初初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天。 那是她和俞景行的第一次見面。 床榻上的人雙眼緊閉,面容蒼白如紙,卻是生得極好看的。 宋嘉月也是第一次這么近見到生得那樣好看的人。 當俞景行忽然睜開眼回望她時,在那個剎那,她心跳近乎漏掉一拍。 是因為驚嚇,也是因為那一雙如同藏著盛夏星光的眼。 或許有些事情在最開始便已經注定了。 宋嘉月恍惚生出這種想法,又笑自己根本在犯傻。 他們哪會有什么注定? “夫人一個人偷偷在這兒想什么?” 被俞景行從身后抱住的同時,他的聲音響在宋嘉月的耳邊。 宋嘉月臉上笑容越深,兀自轉身面對俞景行。 她歪歪腦袋,正兒八經說:“在想我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你是什么模樣?!?/br> 俞景行輕輕挑眉,看不出來信還是不信。 宋嘉月偏偏繼續說道:“我那時候覺得你可憐,病成那個樣子……” “不知道還能活幾天?” 俞景行幫她接上后半句話,嘴角微翹,“所以你那時努力為自己準備退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