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小姐 第43節
紫檀木雕花小匣子里躺著一枚嵌寶石赤金手鐲。 手鐲有一個可以開合的花瓣形環扣,花瓣處鑲嵌紅色的寶石。 俞景行將手鐲戴在宋嘉月手上。 玉指纖纖,皓腕如雪,倒又仿佛什么玩意兒戴上去,都不會不好看。 “大婚之前,我爹將這鐲子交給我,說是我娘留給兒媳婦的?!庇峋靶刑嫠砗靡滦?,微笑道,“原本是早該給你了,卻拖到今天,不要見怪?!?/br> 宋嘉月腦海里蹦出“傳家寶”之類的詞。 曉得推餒不掉,她老實收下,并且向俞景行保證:“我會好好保管它的?!?/br> 好好保管,方便將來還給他么? 俞景行笑得云淡風輕:“那你一定保管好了?!?/br> …… 朱嘉蕓是在給朱氏請安的時候無意看到宋嘉月手腕上的金鐲子的。 這枚手鐲她認得,是俞景行親娘留下的東西。 第一次知道這鐲子的存在,是她有一回到俞景行書房找東西,偶爾間發現的。她起初以為是哪個女子和俞景行兩個人的信物,后來才得知其實是他親娘的東西。 但,俞景行沒有把這鐲子給她。 她伸手要過,俞景行不答應,反而將東西鎖進柜子里。 如今倒是愿意拿出來了? 說到底,她永遠不明白俞景行有什么可傲的。 一個病秧子,既不能上戰場立功,也不能靠科考蟾宮折桂。 終生只能縮在這侯府,能有什么出息? 朱嘉蕓心里冷笑。 無非一個鐲子罷了,她可不會稀罕,她遲早會有更多比這更好的。 …… 春末夏初,正是踏青好時節。 俞舒寧見宋嘉月整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索性趁機拉上她一起騎馬放風箏。 倒不止她們兩個人,俞景行和俞景榮也是同去的。 原本俞舒寧還邀請了朱嘉蕓,不過朱嘉蕓說自己不想去,便未強求。 這一日,艷陽高照,清風徐徐。 外面天氣很好,大約是天氣好,來城郊踏青的人非常多。 宋嘉月悠閑坐在馬背上,和俞舒寧、俞景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之前一直在忙,確實有些日子沒有像這樣放松過。今天出來玩,她便什么都不想。 荼蘼開盡,春光漸散。 枝頭嫩綠的葉芽兒早已經變了顏色,青青草地卻愈顯出蓬蓬勃勃的氣息。 舉目遠眺便是萬里青山,層巒疊翠,綿延起伏。日光照射在山林間,光影浮動,景致如畫,千巖萬壑于肅穆沉寂之中,流露出生機無限。 宋嘉月被目光所及的景象感染,一時心思松散,嘴邊笑意淺淺。 他們騎馬又走得一陣,迎面碰上熟人。 朱倩正巧亦隨她二哥朱康來城郊踏青。 她和宋嘉月他們幾個一一問好,朱康也騎著馬過來,和他們打招呼。 趕巧碰到他們,朱康和朱倩同他們一道走。 朱康忙著和俞景榮聊天,而朱倩則和俞舒寧聊起胭脂鋪子新上的胭脂水粉。 宋嘉月是無所謂朱倩理不理她的。 然而,她很快覺察到朱康對于俞景行的忽視。 俞景行和他們談不上正兒八經的表親,他們對俞景行不熱情不難理解。理解歸理解,宋嘉月卻不想作陪,她扭頭問俞景行:“累不累?我們去那邊歇會兒吧?!?/br> “確實有點兒累了?!?/br> 俞景行眸光微閃,含笑順著宋嘉月的話說得一句。 宋嘉月知會過俞舒寧、俞景榮一聲,同俞景行離開大部隊,騎馬走向不遠處的幾株大柳樹。待到得近大柳樹前,他們兩個人先后翻身下馬。 仆從立刻上前將馬牽到一旁去。 丫鬟在樹下清理碎石子,而后在地上鋪上一層氈毯。 提前準備好的茶水、點心一一被丫鬟擺出來。 柳枝依依,涼風陣陣,宋嘉月和俞景行在柳樹下席地而坐。 想起俞景行說過,梁紅梁玉是他托朋友幫忙物色的,宋嘉月道:“我記得你以前提過你的一個朋友,你那個朋友好像是在邊關嗎,那他什么時候才能回鄴京?” “你是說衛瑯?” 俞景行一笑,“今年是他駐守邊關的第三年,到年節差不多該回了?!?/br> 宋嘉月聽到俞景行口中這個名字,卻是一愣。 實不相瞞……她明明記得,衛瑯是原著里正兒八經的男配? 衛瑯和俞景行竟然是朋友。 這樣一件事,宋嘉月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宋嘉月問:“你們平時通書信嗎?” “偶爾?!庇峋靶械?,“山長水遠,本就不怎么方便,何況也無什么事?!?/br> 宋嘉月點一點頭。 照這個形勢推算起來,原著里衛瑯回鄴京,多半是在俞景行吐血而亡之后了。 另一邊。 看到別人在賽馬的俞舒寧起了興致,要和朱倩比一比。 有侯府護衛跟著,沒什么好不放心的俞景榮,稍微叮囑過兩句,便由著她們兩個人去。俞舒寧比朱倩更有勝負心,牟足勁策馬疾馳,輕輕松松將朱倩甩在身后。 率先到得約定好的目的地,俞舒寧喜上眉梢。 調轉馬頭、勒停馬匹,準備去看一看朱倩在哪,卻注意到有人騎馬靠近她。 俞舒寧下意識朝馬背上的人看過去。 隨后,她因為贏過朱倩這一局而綻放在臉上的笑剎那間凝滯。 俞舒寧笑意收斂,表情隨之冷了下來。 她將自己手中的馬鞭一甩,便重新驅使著身下大馬朝著別處狂奔。 六皇子劉煜見狀拍馬追上。 兩個人你追我趕一陣,最終,俞舒寧依然被劉煜攔下來了。 “俞二小姐,為何見了在下調頭便走?” 劉煜滿含著誠懇的一雙眼睛,直直望住俞舒寧。 “既知我見你調頭便走,又何必特地追上來?”掃一圈將她團團圍住、明顯屬于劉煜的人,俞舒寧禁不住連連冷笑,“還如此興師動眾?” “因為想同你說話?!?/br> 劉煜道,“而且,我不明白,為什么要見我就走?” “同我說話?” 俞舒寧抬一抬眼,嘴上更不客氣,“我還以為,你是要告訴我你的姓名?!?/br> 劉煜聞言怔一怔。 他暗暗思忖,對比俞舒寧不同上次見面的反應,恍惚有所悟:“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是六皇子殿下?還是知道你在選皇子妃?” 劉煜見俞舒寧氣鼓鼓的一張臉,心下想笑,面上不得不忍耐。 他說:“我五哥也沒大婚,姑且輪不到我?!?/br> “母后先時辦的那一場賞花宴,我曉得你也被邀請入宮。但即便知道,我也不能去同你說話,否則別人要以為我們是私底下有什么,這對你的名聲不好?!?/br> “你若因此遷怒我,我也是委屈的?!?/br> 俞舒寧冷哼一聲。 “我是說真的?!眲㈧嫌终f,“倘若事先知道母后會辦那場賞花宴,且而在此之前我們沒有機會再見面,那么在燈會上,我定然什么都告訴你了?!?/br> 俞舒寧撇嘴:“馬后炮誰不會呢?” 劉煜作為一個皇子,哪怕不如大皇子和三皇子受重視,但一樣被捧著長大。 俞舒寧的話讓劉煜陷入沉默。 小娘子似乎生氣了,這讓他有些無措,不知如何應對。 “我是來同你解釋的,不是馬后炮?!?/br> 半晌,劉煜重又出聲,“我也沒有騙你,可是,你為什么生氣?” 俞舒寧矢口否認:“我才沒有生氣?!?/br> 劉煜皺眉:“那剛剛為什么要一見到我就走開?” “不想見你不可以嗎?” 劉煜看起來有一點受傷,說:“可我挺想見你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br> 俞舒寧垂下眼:“你是六皇子殿下,我高攀不起?!?/br> 一句話令劉煜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