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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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二爺的臉變冷了,指著她的鼻子說道:“我給你機會了,讓你自己交代,但你若冥頑不靈,真當我查不出來?你們魅族一門在眾妙之門都有內紋身,一查便知,需要我豁出老臉來動手驗證?黑蛟在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吧,你是怎么暗算的寒兒?為什么要害他?到底是誰,在背后指使你的?” 這老頭子的話語又急又快,就好像是連珠箭,一箭又一箭,扎在了靈犀的心頭。 那個女子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鎮定,表情慌亂,雙目微凸,開始慌不擇言起來:“不,不,我不能說……” 廖二爺問:“為什么?” 靈犀坐在地上,神經質地左右打量,然后說道:“我若是說了,必死無疑……啊,他來了,他知道了,我,我……” 她突然間伸手,兩只手宛如鐵鉗一般,死死抓住了自己細嫩修長的脖子。 那一對手,仿佛不再是她的,而如同索命惡鬼一般,沒有一點兒留情,就沖著要掐死她去一般。 靈犀翻著白眼,喉嚨里發出了“嚯、嚯”的聲音,雙眸之中滿是恐懼。 小木匠瞧見她柔軟的嘴唇在張合,仔細一聽,好像是在說:“救我,救我……” 敢情她也不想死。 廖二爺瞧見靈犀這狀態,知曉不太對,當下也是猛然一喝:“何方神圣,在此作法,給我滾!” 他一聲令下,那黑色蛟靈翻騰,朝著靈犀撲去,想要阻止她被人謀害,卻不曾想那蛟靈就要靠近,被掐得快要昏死過去的靈犀,突然間發出了一聲尖利如鬼的叫聲來。 緊接著,“轟”的一聲,她整個人開始燃燒起來,火光沖天。 鬼火連城? 瞧見這個,小木匠終于曉得了,有人想要對靈犀殺人滅口,故而才在她身上下了邪術,讓她自燃而死,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 這一招,魯班書中曾有記載,雖然并不是上冊四十八法咒之一,但解法,下冊仍然是有的。 怎么辦? 他僅僅猶豫了一秒鐘,終究還是動了。 他到底是心善之輩,即便那靈犀很有可能就是殺害程寒的兇手,但他終究不忍一名花季女子被人用邪法活活燒死去。 那黑色蛟靈被火焰嚇得陡然游開,而小木匠則沖上前去,手掐滅火訣,口吐解退咒:“靈霄寶殿妙中玄、兩條金龍顛倒顛,奉請三霄祖師速速降臨,金霄云霄碧霄祖師,今日把令交與弟子整人,禍害速速來奶解,一退釋迦佛、二退李老君、三退吾師傳真語、四退四體四甲兵、五退五湖波浪起、六退六甲六丙丁、七退目連游地府、八退董永自賣身、九退九天并玄女、十退十化并雷神整人法,奉請仙家祖師速速降臨來解退,天地無忌,年月無忌,日時無忌,姜太公在此,諸神回避,魎來解退,千年不逢,萬年不遇,遠走他方推出外界,休在此地侵害良民,謹請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道律令,兩百來字,小木匠機關槍一般地吐完,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化作劍指,陡然一定,那火球一般的靈犀癱軟在地。 她渾身漆黑,卻再無半點兒火星子。 成了。 小木匠破了靈犀身上邪法,感覺全身酸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去,而立刻有人過來,脫了衣服,將靈犀給蓋上。 廖二爺伸手過去,在靈犀鼻翼間停頓一下,又摸了一下她的脖子,卻是松了一口氣。 還活著。 人活著,就能夠追查下去,廖二爺確定這事兒,居然站起身來,朝著小木匠躬身說道:“多謝小友仗義出手?!?/br> 小木匠勉強爬起來,趕忙回禮,說客氣了。 此事已然明了,至于最終的結果,得昏迷過去的靈犀告知,廖二爺讓程五爺張羅此事,將人給帶走,隨后又草草問了剩下幾人,皆無問題,隨后廖二爺向場中眾人道謝,然后離開。 眾人離場,小木匠出了祠堂,沒走幾步,便聽到有人喊他名字,回過頭來,瞧見蘇三爺帶著蘇家小姐走了過來。 他站定,問:“大老板找我何事?” 蘇三爺望著這個曾經在自己家宅干過木工的年輕后生,心情無比復雜,不過還是放下,說了感謝的話語。 蘇慈文也對舍身攔住梅山教史艾倫的小木匠表示了感激之情。 畢竟當初史艾倫自知逃無門路,是準備拿沒什么反抗能力的蘇慈文來當人質,準備抽身離開的,如果沒有小木匠的那一攔,蘇慈文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小木匠揮了揮手,說他只是適逢其會,無心之舉,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蘇三爺瞧出了小木匠本事,說起讓他去主持湖州會館的修建工作,但小木匠無心逗留,婉拒了去。 正準備離開,蘇三爺卻拉住了他,認真說道:“甘兄弟,我還有一事,想要求你?!?/br> 第十八章 蘇慈文的麻煩 小木匠回過頭來,問道:“什么事?” 他婉拒了蘇三爺的聘用,本以為無事了,沒想到蘇三爺還拉著他,顯然是真的有事兒。 蘇三爺放下了手,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比較復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不過我先問你一句,先前廖二爺所說之事,就是你師祖是荷葉張,你師父是鬼斧大匠的事情,可是真的?” 話都說出去了,小木匠也沒有打算隱瞞,點頭說道:“對,沒錯?!?/br> 蘇三爺松了一口氣,說道:“這樣,你若是無事,跟我走,咱們去找個茶樓,喝點熱茶,吃些糕點,邊吃邊聊,如何?” 這兒是袍哥會的地盤,顯然不是談事情的地方,所以蘇三爺才會這么安排。 小木匠想了想,自己還真的沒什么事情,而這位蘇三爺雖然因為那洋人岡格羅將他給解雇了,但人家事情也并沒有做絕,不但發足了工錢,事后還屢次找過自己,讓他復工。 自己此刻如果拒人于千里之外,著實有些過了。 他師父曾經教導過他,出門在外,冤家宜解不宜結,講究的是一個和氣生財,朋友遍天下。 所以他點了點頭,說也好。 蘇三爺瞧見小木匠并不拒絕,松了口氣,招呼女兒與保鏢準備走,這時袍哥會的執法老幺姜大走了過來。 這個蓄著胡須、臉色有些冷的男子朝著小木匠拱手說道:“甘小兄弟,五爺說了,請你留步,稍等片刻?!?/br> 這位魯班傳人雖然身手算不得厲害,但魯班術卻是獨樹一幟,而且絕佳,先前在講義堂中,屢次出手,表現很是驚人,所以姜大即便是身手超卓,對小木匠也是十分客氣。 小木匠本以為對方是來找麻煩的,但一看這態度,就松了一口氣,點頭說好。 待了沒一會兒,程五爺走了過來。 他先前忙著去處理窯姐兒靈犀之事,這會兒才得了空過來。 他找到小木匠,開口說道:“今日之事,還得多謝你?!?/br> 小木匠客氣幾句,而程五爺則說道:“小兄弟你宛如深山璞玉,一身本事,只可惜我兒雖有識人之明,但命卻太薄,沒辦法與你多作交往,一世兄弟?!?/br> 說到這里,他難免有幾分傷感,小木匠安慰他幾句,而隨后,程五爺向小木匠提出了邀請,想請他加入渝城的雙喜袍哥會。 這事兒讓小木匠有些驚詫,因為別看袍哥到處是,但這個是看輩分的。 如果由程五爺當領路人,地位想必是極高的。 對于尋常的渝城百姓來說,這幾乎可以說是一步登天。 不過小木匠想著與屈孟虎之約,以及師父魯大的期盼,終究沒有答應,婉拒了去。 程五爺也沒有惱,而是對小木匠說道:“雖說我兒無福,但你與他的這份情誼,我這個當老子的,還是認的,以后你在渝城若是碰到麻煩,托人帶個口信給我,必然相幫?!?/br> 小木匠聽到,拱手說道:“多謝?!?/br> 場面話說完,小木匠想了想,問程五爺道:“五爺,那女子情況如何?” 程五爺說道:“燒得不成模樣,不過留了一口氣,找人吊著,不讓死去,至于殺害我兒的幕后兇手到底是誰,這個還得等她蘇醒了,再加盤問?!?/br> 小木匠拱手,說:“我與程寒雖然相識不算久,但意氣相投,后面若是有用得著我的,盡管言語?!?/br> 與程五爺這邊聊過之后,小木匠再離開,蘇三爺父女在不遠處等待著。 他們碰面之后,上了馬車離開。 車行不多時,來到了一處看上去挺貴的茶樓,大堂熱鬧,后院卻很是清凈,掌柜的與蘇三爺很熟,開口都是吳儂軟語,跑前跑后,安排好之后,這才小心翼翼地關門離開。 后院包廂里,兩個保鏢在門口把守,房間里只有小木匠、蘇三爺和蘇慈文三人。 這會兒沏了茶,還上了四碗四碟八樣糕點,都是小木匠沒有見過的玩意兒,什么巧果、松花餅、盤香餅,還有那蜂糕、百果蜜糕、脂油糕、云片糕,聽起來都透著新鮮。 蘇三爺完全沒有大商人的架子,不斷給小木匠勸菜。 小木匠與蘇三爺已經沒有了雇傭關系,并不拘謹,每樣都嘗了下味道,感覺極為美味,很是新鮮。 唯一不足的,就是這糕點著實太少了,一口下去,還沒有琢磨出啥滋味來,就沒了。 他嘗過一遍,又飲了茶,然后開口說道:“蘇老板,有什么事,還請直說,不必如此客氣?!?/br> 蘇老板聽到,放下漆箸,長嘆了一聲,然后對小木匠說道:“非是我繞圈子,而是因為這事兒,實在是有點難以啟齒啊?!?/br> 小木匠瞧見蘇老板說話的時候,旁邊的蘇慈文蘇小姐臉色有些不自然,雙頰飛紅,眼神往旁邊晃去,便問道:“可是與蘇小姐有關?” 蘇老板深吸一口氣,然后說道:“話說到這兒,我也不避諱了?!?/br> 他下定了決心,對小木匠說道:“甘小兄弟,你可知道,我在湖州的生意做得好好的,為什么千里迢迢,跑到這渝城來?” 小木匠搖頭,說不知。 蘇老板說道:“說起來,都是因為小女慈文啊?!?/br> 他長嘆了一聲,然后說起了事情的原委來。 原來,蘇老板在湖州經商,又跟著鄉黨去了滬上,這十里洋場,到處都是金錢,原本并不想跑到西南這窮鄉僻壤來的,一來是不賺錢,二來也是因為戰禍之事。 但他到底還是來了,卻是因為聽人說,渝城這邊有高人,懂得驅邪的手段。 那么,是何人中邪呢? 正是這位蘇慈文蘇小姐。 原本這位蘇小姐,她自小便在滬上女校讀書,那是教會辦的,水平很高,按照蘇三爺的規劃,基本上到了年紀,就會送出去留洋的。 那個年代,女孩子別說能出去留洋,就算是讀書,都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蘇三爺到底是新派商人,見過國父,以及宋家的三姐妹,見過太多的世面,知曉“女子無才便是德”這道理,在當今之世已經用不上了,而且他雖有兩個兒子,但對自己這個小女兒,卻更是疼愛,故而一直期盼甚高。 蘇小姐也挺爭氣的,不但學科考評門門都是優等,而且還學會了英、法兩國語言,所有老師都贊不絕口,稱贊有加。 然而就在蘇三爺準備籌辦留洋之事時,蘇慈文卻突然出事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還頗為奇怪,大抵就是一次郊游,回來之后蘇小姐就一病不起了,中醫西醫看了一個月,都不管用。 眼看著蘇小姐奄奄一息,魂歸于天,沒曾想突然一日,久病不起的她突然就活泛起來,精神抖擻,毫無問題,去西醫檢查,洋醫生一臉錯愕,說偶買噶,簡直就是奇跡。 洋醫生說是上帝的榮光,但蘇慈文卻欲言又止。 蘇三爺人老成精,感覺不對,問了兩回,蘇慈文非常羞澀,難以啟齒。 蘇三爺沒辦法,又叫了太太去詢問。 結果這一問,才得知蘇慈文之所以變好了,卻是頭天晚上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