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馳一銘說馳厭一直暗戀自己,小時候沒有姜穗的襯托,梁芊兒一直是大院兒里最好看的女孩子。這幾年梁芊兒幾乎恨死姜穗,沒曾想如今的馳厭先生,年少心里竟全是她的模樣。 梁芊兒好幾年沒有升起這種羞澀欣喜的情緒,上一次又這種情緒還是初中早戀的時候。 男人氣息灼熱,他的汗水幾乎打濕了額前黑發。他蹲在她身邊,當真是對女神的姿態。 梁芊兒心中的虛榮和愛憐一瞬間爆棚,她大著膽子,摸了摸男人的發。 馳厭沒動。 梁芊兒心跳越發快,她微微彎下腰,觸碰到了他的臉頰。 guntang的溫度,讓她心神搖曳。 他猛然握住她的手腕,男人掌心溫度似烙鐵,馳厭喘著氣,猛然起身,將她推到墻邊,梁芊兒驚呼一聲,被他困在臂彎。男人荷爾蒙讓她有些腿軟,她含羞帶怯看著馳厭,他眼里全是血絲,喘息重得嚇人。 “穗穗?!彼椴蛔越麊÷暫?,“穗穗……” 梁芊兒愣了好半晌。 她見他眼里愛欲漸濃,方反應過來他到底在喊誰。梁芊兒臉上的紅變成了白,姜穗! 梁芊兒目光一厲,伸手去脫男人衣服。 姜穗就姜穗,縱然反應過來了,然而剛剛馳厭那副甘為她裙下臣的模樣,讓她至今心率都是亂的,馳厭驕傲慣了,何曾會有這種癡迷和卑微。 她的手指解他領帶,他沒動,輕輕皺了皺眉,似乎十分難受。 梁芊兒大著膽子,脫他西裝。 馳厭清醒了些,身前模模糊糊的人影,看不真切模樣,然而她連味道都是姜穗身上的味道。但他心里一冷,姜穗不會脫他衣服。 他渾濁的眼里冷了一分,剛要推開梁芊兒,身后一個聲音喊:“馳厭!” 馳厭徹底回過神,一把推開梁芊兒,回頭看姜穗。 姜穗瞪大眼睛。 馳厭衣衫凌亂,眼里布滿血絲,帶著駭人的愛欲直勾勾看著她。 年少時,風輕云淡的、毫不顯眼的感情,在這一刻發揮到了極致,全部被攤開展露在她面前。以往無數次不確定,可是這次,她完完全全確定了。 姜穗幾乎嚇得后退了一步,可是轉眼她想起來自己是來幫忙的。 她咬牙,盯著馳厭那讓人頭皮發麻眼神走過去,她伸手拉他:“你快點走吧,你弟弟不懷好意,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人了?!?/br> 姜穗猜得沒錯,段玲怨毒的眼遠遠看著他們,更遠一些的地方,有人“熱情”地邀賓客們上樓來看看畢加索的畫作。 姜穗才觸碰到馳厭,他反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姜穗一疼,她拍拍他手背:“松手馳厭,還不走你想完蛋嗎?” 他漆黑的眸看著她,半晌喘著氣靠近她頸窩:“嗯?!?/br> 姜穗氣得不輕,樓上一個看好戲的神經病,樓下一個神志不清的瘋子,她說:“你車在哪里?” 這種豪宅,樓上也有個電梯,馳一銘剛剛就是帶著她坐電梯上去的,姜穗扶著馳厭,好不容易上了電梯。 馳一銘跑下來,他這種情景和他預料的不太一樣,明明是應該姜穗怕了他哥,失望離開,然后陳老一行人會看見馳厭和梁芊兒“亂搞”,陳老這群人介不介意不說,至少那位三爺,眼里揉不得沙子。 馳一銘撒氣似的踹了一腳梁芊兒,陰沉地說:“廢物東西!” 梁芊兒尖叫了一聲,倒在地上。 馳一銘深吸了口氣,沒有管地上的梁芊兒,他知道這次失敗在哪里。 不是因為他狂妄自大,而是因為他心慈手軟。 對馳一銘來說,馳厭但凡做過一天他哥,他就不太想用這種腌臜手段對付馳厭。所以他把段玲也 叫過來了,有段玲在,至少馳厭和梁芊兒不會發生什么。 馳一銘需要馳厭的敗績,但他還記得自己從小的想法。 他矛盾地恨著馳厭,看他為自己這個壞心眼的弟弟打拼吃不飽飯,卑微到沒有尊嚴,又希望馳厭能站起來,堂堂正正干干凈凈活著。 姜穗小心翼翼開口:“你車呢?”從后門出來,姜穗自然找不到馳厭的車,她現在的狀態簡直“如坐針氈”,看都不敢看馳厭什么表情。 馳厭沒開口,然而附近很快有人迎上來:“老板,你沒事吧?!?/br> 姜穗松了口氣,好在馳厭的人到處都是,沒一會兒她就看見有人開車過來了。 車上坐著水陽。 水陽第一眼沒看見自己老板,而是看見嬌小的少女,姜穗還穿著校服,馬尾亂糟糟的,倒是有種羞惱般的呆萌。 水陽看得忍不住一笑,然后看見了他老板。 馳厭滿額頭的汗,握住姜穗手腕不松手。 姜穗尷尬道:“你快點松手,上車!” 馳厭像是魔怔了,死死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一個洞。 水陽皺眉看了眼馳厭:“老板好像不太對勁,姜小姐,你也要離開這里,一起上車吧?!敝饕菦]人敢去強硬拉開馳厭。 姜穗沒有選擇,只好上了車。 她坐得端端正正,頭也不敢偏一下,下一刻,馳厭捏住她臉,把她臉轉過去。 她眸中不其然看見車窗外傾泄而下的霓虹,還有他眼里鋪天蓋地的感情。 這感情明明捂得那樣好,像是洪水,一直被堤壩關著,可一朝開了閘,讓人感到害怕窒息。 他氣息濃烈,唇瓣抿得死緊。 姜穗慌張伸出手指抵住他額頭:“你不清醒,別再靠近了?!?/br> 他眼里黯淡了一分,退開了一些。 水陽從后視鏡里看到,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姜穗和馳厭坐在一起,就覺得馳厭真的蠻可憐。 水陽開車到了馳厭在這邊買的房子,他也不說話,等姜穗和馳厭下車,他一腳猛踩油門,車子離弦的箭一樣開走。留下馳厭和姜穗在路燈下面。 水陽看見姜穗茫然呆愣看著車子的表情,心里升起淺淺的罪惡感。 然而沒辦法,誰讓他老板不是岳三,是馳厭。 夜色涼如水。 姜穗看了眼身邊的男人,他別開目光,不再看她,好像她剛剛那個拒絕的動作讓他極為難堪,他連緊握著姜穗手腕的手指都松開了。 姜穗曾經并不想管馳家兩兄弟的任何事。 然而眼前這個憤怒又難堪的男人,前不久在冬雪夜跳下蛇窟。 她拉拉他袖子,輕聲說:“別生氣,我向你道歉,我被嚇到了?!?/br> 他咬牙。 姜穗又說:“是我不好,先回家,我給你請個醫生好不好?”她不確定,這種哄孫小威的語氣對馳厭有沒有作用。 馳厭轉身就走,沒管她,徑自朝一棟房子走過去。 姜穗跟上去,發現沒關門,她一個高中生,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手機更是沒有,只好走了進去。 馳厭狼狽地倒在浴室門口,他衣服亂糟糟的,整個人看上去狀態一點都不好。 姜穗連忙跑過去扶他:“你沒事吧?” “不是很討厭我嗎?你還管我做什么?” “……”姜穗發現,馳厭火氣太大了,他原本的冷漠人設,如今像秘密敗露無處躲藏的暴君。 她直視著他冰冷沉郁的眼睛,許久才慢吞吞說:“不討厭你,”她聲音很小,“我崇拜過你?!倍际呛芫煤芫弥暗氖铝?。 馳厭猛然僵住。 第44章 選誰 他扯了扯嘴角, 半晌也扯不出一個笑。比起相信這是實話,馳厭更覺得姜穗在騙他。確實,這話就像是騙人的, 畢竟他如今還不是后來的馳厭,許多后來做過的事情, 如今都沒有做。 地板冰冰涼涼, 勉力驅散這身體里的藥性。 藥性一開始猛烈, 后來就沒那多厲害, 只是這會兒沒有力氣,他閉了閉眼:“出去?!鄙硐逻€昂揚著, 要多狼狽多狼狽。 三月春天,還帶著料峭的春意, 馳厭出了身汗以后, 被風一吹有些冷,身體里火在燒,皮膚卻冰冷一片。 姜穗看他一眼,轉身出去。 他見她真的走了, 一拳砸在地板上。 浴室有些鈴蘭香氣, 沒一會兒, 離開的姜穗又拿著毛巾回來了。 她在馳厭身邊蹲下,馳厭抬眼看她:“還沒走?” 姜穗懶得和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掰扯,她看了眼他被梁芊兒扯得鄒巴巴的襯衫, 外套不知道丟哪兒了。反正這樣的春夜, 她看他一眼都覺得冷。 她伸出手, 給他解襯衫扣子,從胸膛往下解。 馳厭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她,仿佛懷疑這藥還有迷幻的作用。 姜穗死死盯著扣子,不看馳厭。 馳厭突然握住她的手,一言不發。 兩個人都不說話,姜穗實在受不住他眼神,只能說:“你配合一點?!庇植皇窃谕嬗螒?。 馳厭抿唇松了手,他任那雙柔軟的小手解扣子。 姜穗安慰自己,就當是給寵物換衣服。把襯衫解開,又把馳厭扶起來。 馳厭靠著她稚弱的肩膀,姜穗把他往浴缸扶。 雖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是電視劇看了那么多,往水里一泡準沒錯。 他眼神一開始很煩躁,現在安安靜靜看著她,透著一股奇異。 姜穗把他放進浴缸,功成身退。她走前把溫水調試好:“你自己脫褲子?!?/br> 馳厭低聲道:“嗯?!?/br> 說完姜穗走出浴室,到客廳看電視去。 姜穗松了口氣,她眼睛的焦點透過電視屏幕,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