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那一刻姜穗恨不得捂住臉,可惜她反應慢,愣是和他呆呆對望了兩秒。 馳一銘手指把懷里的女生推開。 女生被他吻得暈乎乎的,眼尾都是水光,他推開女生,女生不解地看著他。 他偏了偏頭,冷睨著姜穗,眸中沒有半點情潮。 女生便也隨他目光看過去,姜穗已經收回腳,躲回教學樓。姜穗又尷尬又忐忑,馳一銘可真是會玩,這個女生不是呂青,他竟然又換了女朋友。姜穗心跳飛快,恨不得他們趕緊走。 女生疑惑地問:“你在看什么?” 馳一銘手插進兜里,他眸中的笑沒了,說話語氣也不善:“沒看什么,有東西落在教室了,你先走?!?/br> 女生說:“我等著你呀馳一銘?!?/br> 馳一銘勾了勾唇:“我讓你走,沒聽見么!” 他態度這樣惡劣,那女生也有些傷心,最后卻還是一步三回頭走了。 等她離開,馳一銘才慢條斯理上樓,他眼前浮現那張美麗呆愣的小臉。嘖,還真他媽是她。 他走到轉角處,一看空空蕩蕩,哪來的人影? 馳一銘眸中浮現些許怒色,他真被氣笑了。 從小就不待見他是吧!以前不管他怎么欺負她,她都悶著不吭聲,把他當空氣。 而現在么,他就不信他們那么沒緣在一個學校里念到初三了,人人都知道七班有個嬌滴滴要命漂亮的女生。就他連人都沒見過,害他還以為沒和別人活在同一個世界。 他長高了許多,現在可算一米七了。 他走上樓,一間間找。 好,讓你躲。 = 姜穗緊張死了,如果說上次馳一銘整呂青他們之間離得遠看不真切,那這次這么近她確定他看見自己了。 為了避免萬一,她心跳飛快躲進了二樓女廁所。 這一年陽光中學的廁所是蹲坑,隔間的門不高,她低頭看手表,再等個十來分鐘再出去。她撞見人家接吻多尷尬啊,一定得等他們走了她再出去。 女廁所好啊,這里最安全了。 腳步聲拍打著地面。 他走到她在的隔間,居高臨下看她。 姜穗一抬頭,就看見一雙淺灰色的眼,像是落進世界塵埃,他眸中沒有剛剛接吻時的譏誚,里面只映出她仰頭看他的模樣。 馳一銘面無表情。 姜穗愣了好半晌,終于憋了出來:“這是女廁所!”這個小變態! 馳一銘:“哦?!?/br> “你進女廁所做什么!” 馳一銘嗤了一聲:“你告我啊,誰信?”他揚了揚下巴,“出來,我們來算個賬??次矣H嘴看得shuangma?” 姜穗臉通紅。 她拉緊書包帶子,死活不肯出去。馳一銘當她傻嗎!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最后沒忍住,終于笑了:“姜穗?!?/br> “嗯?” “姜穗?!?/br> 姜穗不回答她了,他喊得她心里發毛,叫魂嗎? 他嘴角笑意蔓延開:“姜穗?!?/br> 姜穗毛骨悚然:“你早戀!還腳踏兩只船,還進女廁所,你完了!” 馳一銘笑得不可自抑:“哦?!彼S手搭在隔板上,“有沒有人說過你……” 姜穗打死也不接他的話。 “雖然還是丑?!彼粗Τ磷?,又猛然笑開,說,“但真他媽可愛?!?/br> 姜穗瞬間絕望,她話都不想和他說。 馳一銘突然問:“為什么討厭我?” 姜穗可以列舉出一萬個理由,但是馳一銘這種人,冷暴力才有用。 馳一銘嘴角的笑果然淡了,他輕飄飄說:“行吧,那我也討厭你?!?/br> 他似乎是覺得沒意思,手插回兜里,又走了出去。 姜穗吃過他的虧,真怕他殺個回馬槍,她耐心等了許久,這才小心出去。 小雨淅淅瀝瀝,校園里空無一人,她像打了一場仗一樣,無比心累。 太可怕了,馳一銘還不是未來的馳少呢,就猖狂成這樣,再過幾年怎么得了? = 姜穗心驚膽戰等了好幾天,馳一銘竟然沒有絲毫動靜。姜穗不敢掉以輕心,十一月初,學校公告欄貼了一封情書。 陳淑珺氣喘吁吁跑回教室,眼睛都氣紅了:“姜穗,公告欄那里有你寫給馳一銘的情書!” 姜穗握筆的手都不穩了,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 陳淑珺說:“你不會真給馳一銘寫了情書吧?” 姜穗心里憋了一口氣,等她去公告欄前,那里已經擠了一堆人。 一封情書被粘在公告欄上,上書—— “馳一銘,我仰慕你的才華,也喜歡你笑起來的模樣,可是我一見到你就很緊張,希望你也喜歡我?!跞?)班,姜穗” 周圍的人說:“姜穗是你們說那個姜穗嗎?” “對,比以前林雯雯還好看那個?!?/br> “假的吧?!?/br> “天啊她竟然給年級第一名寫這種情書,我就說,她長得就跟個妖精似的,完全不像林雯雯學姐那么清純?!?/br> 姜穗一把將情書扯下來,周圍的同學紛紛看著她。 說“假的吧”那個男人尤其呆滯,等姜穗拿著情書走遠了,他才滿臉通紅,恨不得咬掉舌頭。 但是確實長得……不清純,很勾人啊。 姜穗拿著那封情書,心情非常糟糕。陳淑珺擔憂地說:“這會是誰的惡作劇???” 姜穗一聲不吭,又垂下眼睛寫作業了。 她知道,馳一銘躲是躲不掉了。 這小變態猶如跗骨之蛆。 她得想想辦法。 = 馳一銘等著姜穗來找自己,他們班在發月考成績,同學們紛紛擠在前排去看,只有馳一銘沒有動。 不用看,他也知道第一是誰。 他難得有些走神。 一支筆在指尖轉來轉去。 姜穗,他心里念了幾遍,有些煩躁,別他媽躲起來哭了吧? 他想那雙濕軟清透的眼睛,覺得還真有可能。 一直到周五放學,姜穗也沒來找他。學校里傳得沸沸揚揚,他現在的女朋友屈潔倒是忍不住了,放學堵住他:“馳一銘,你和姜穗怎么回事?” 馳一銘心里煩死了,語氣也沖:“你說呢?” 屈潔說:“你是我男朋友,她還貼那種情書,她簡直不要臉?!?/br> 馳一銘偏了偏頭:“不要臉?” 屈潔見他沒笑,也不知道他什么心情,她有些慌:“你不會看上她對吧?!?/br> 馳一銘扯了扯嘴角:“是啊?!?/br> 屈潔不放心地看他一眼,她問:“你喜歡我,對吧?” 馳一銘笑笑不說話,眼里卻冷冷的。屈潔突然什么也不敢問了。 到了周一,馳一銘終于知道了姜穗做什么去了。 他眸光沉沉,聽著升旗儀式教導主任唾沫橫飛批評:“有些同學惡作劇,以別人的名義在公告欄貼情書!這種行為極其惡劣,要是被我們逮到,一定會重重處罰,舉報也有獎勵?!?/br> 好得很,馳一銘聽著聽著笑了。 她還真是,極度討厭他了。 = 姜穗明白,謠言雖然澄清了,她也不用去找馳一銘,可是這樣根本治標不治本。 她也許是最冤的人了,別人好歹惹過馳一銘,可是她什么都沒做,馳一銘一見到她就像瘋狗見到rou一樣。還特別莫名其妙。 現在還是他偶爾惡毒一把,要是未來成長起來的馳少,霸王硬上弓都干得出來。 比起馳一銘,什么段玲、梁芊兒,根本排不上號。 十一月清秋,校園里銀杏黃了一片。 姜穗有些焦急,她悶悶不樂踢了一腳路上的石子,最近去練平衡cao都沒有精神了。 山林的小藥鋪郁郁蔥蔥,眼看著他們家日子也越來越好,也自己努力攢下了些許積蓄。等她上高中,就該年年拉著姜水生去檢查、預防肝硬化了。 可是這種平靜的日子,突然被這么個變故攪亂。 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