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業火的灼燒依然將她的神識封閉了起來,但是這次江玉瑤事先放出一絲神識,讓它可以看到自己身外的樣子。 只是看得朦朦朧朧。 夜色之中,那個身影站在江玉瑤的身前,一只手貼在對方的面頰上,大概是很舒服的緣故,江玉瑤沒有躲開,甚至向那手掌蹭了蹭。 顧云瑯彎了彎唇角,揮手熄滅了洞中的夜明珠。 尋常閉關入定之人本應無知無覺,但是江玉瑤入定后的神識被業火封在了某處,她的身體便遵從著最基本的本能,在顧云瑯面前做出了相應的反應。 顧云瑯脫下自己的外袍,后背上的五道鞭痕已經快要愈合,這是上次月圓之夜夜不歸宿的懲罰。不過他并不在意,哪怕這次回去之后還要承受五道雷鞭,他也不太在意。 畢竟上一世他被捏碎靈根剖了金丹,這點小小的雷鞭,有算得了什么呢? 他輕輕拉開江玉瑤的衣襟。 其實他也說不出來,自己為什么會連續三次主動幫她解除業火。 以前,顧云瑯最討厭月圓之夜,師父江玉瑤每次業火發作后的模樣都比平日里更加可怖。 業火對身體和魂魄的灼燒并非只有“欲”,而是七情六欲。于是每次月圓之后,顧云瑯都會新增一身傷,體內被灌入了各種催生他情與欲的靈藥。 對他來說,每次被迫為江玉瑤解除業火的時候都不是清醒的,是被靈藥激發的癲狂狀態,是被師父虐待的痛苦狀態。 所以靈泉邊那次,他以為自己會冷眼旁觀,以為自己會看著對方死去然后心生快感。 結果卻,沒有。 衣襟敞開,江玉瑤依然雙目緊閉,只是眉心微微皺了皺,圓潤雪白的肩頭輕輕發抖。 顧云瑯想起自己以前被灌入催情的靈藥時,似乎也會這樣發抖,不,比她抖得更厲害些。 原來她也會怕?顧云瑯在心中輕笑。 不過也對,她已經不是她了,她說自己是江城的瑤瑤。 顧云瑯的手指劃過她的耳畔,她皺著眉偏了偏頭,似乎并不喜歡他動那里。 顧云瑯卻沒有收手,他想起以前,那個江玉瑤最喜歡做的,都是他最不喜歡做的事情。 說到底,她是喜歡看他痛苦,仿佛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自己便能得到一些快意,一些解脫。 顧云瑯終于收回手,俯身下去,輕輕銜住那精巧的耳垂。他能感覺到對方身體僵了一下,然后本能的想要躲開。 只是她的身體卻被他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按住,讓她繼續承受這份撩撥。 這是為了她好。顧云瑯想,至于自己是不是有些報復的心思在里面,他不愿意去深究,只要知道自己現在樂意幫她消解業火,并且再也沒有當初的那些痛苦感,這便夠了。 主導與被動,他還是更喜歡前者。 唇齒從耳畔,移開落在了嬌嫩的唇瓣上。 顧云瑯身體一僵,鞭傷的痛楚傳來,突然的痛感讓他心中生出幾分戾氣。 漸漸的,黑暗的山洞中逐漸響起細碎的聲響,那個神識被封住的身體與之前的那個人大不相同,顧云瑯越來越肯定這一點。 大概也是因此,身下的這位“瑤瑤”在業火發作時并沒有之前那位江玉瑤承受的灼燒更猛烈,也沒有呈現出那么復雜的痛苦。七情六欲的放大和反噬,對于經歷越多的人越是灼燒兇狠,但是對于一個見識與經歷相對單純的人來說,卻是輕微得許多了。 洞口的水簾依然“嘩嘩”地飛流直下,遮掩住了山洞中激烈的氣息起伏與變化。 天光再次放亮時,洞中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只留下未著寸縷的江玉瑤在玉床上悠悠醒轉,那道被她留在體外的神識也在這一瞬間,飛入了她的眉心之間。 這縷神識帶回的畫面讓江玉瑤十分震驚,甚至有些難堪。 “原來不是我自己消解了業火啊…”她喃喃自語,“可是這個狗徒兒為什么不給我把衣服穿好呢?!” 她摸了摸有些腫痛的唇瓣,覺得心緒難平。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第四個月圓之夜,江玉瑤這次沒有入定。 可是業火灼燒的感覺越來越清晰,漸漸吞沒了她的意識,即便是她想保持清明,卻依然被業火封住了神識,身體再次進入那種順從的狀態。 第二天早上再次醒來,江玉瑤輕撫著身上的點點紅痕,拉過法袍將自己裹住,生無可戀地看著山洞的頂部。 她十分懷疑,自己那位好徒兒并不是乖巧,而是在報復。 可是他心理沒陰影嗎?面對一個曾經那么對他的人,他怎么不趁她無力時直接殺了她?! 江玉瑤十分想要問問自己這位好徒兒,是不是已經發現師父的身體里換了個人? 如果發現了,那她就痛快承認,然后商量一下對方能不能爽快點放過自己,反正自己以后不會對他如何,他也可以走自己的路去。 不過只有一點有些麻煩,就是那個血契禁制現在還沒辦法解,但是她以后一定會想辦法解除的! 然而這些話江玉瑤并沒有機會說出口,她不想打破四年之約,不想出去破壞顧云瑯難得的宗門生活,于是她便想著等到月圓之夜時自己努力清醒些,和顧云瑯說說這些話。 可是每次業火都會將她的神識封閉起來,而顧云瑯,則每次都會在她神識封閉后才會出現,又在她清醒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