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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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破舊的出租車駛進了城中村。 上了年紀的筒子樓圍在兩旁,積滿灰塵的電驢子和小面包隨意停放,硬生生把一條街擠成了單行道。 這個地方不太好布控。 普通的小車開進來都很顯眼了,更別說還要安排警力。 林現一邊在遍布小路的巷中穿梭,一邊聯系各部門準備就緒。 余光往后視鏡上瞥時,他看到艾笑兩手抱著裝錢的袋子,在走神。 掛掉了電話,林現食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敲了幾下。 “怕嗎?” 艾笑像是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在后視鏡中與他的視線交匯。 張了張口,大概是想說沒有,不知為什么又頓了片刻,老實承認道:“有一點?!?/br> 林現于是笑笑:“只是‘一點’,那還好?!?/br> “把耳機帶上吧?!?/br> 她朝他后背不安地望了一眼,依言點頭:“哦?!?/br> 耳機做得很小巧,紐扣一樣。 艾笑用臉頰旁的頭發遮蓋住,略微調整位置。 林現余光留意著她的動作,于是從副駕駛的座位上拿起一對耳麥。 才剛剛戴好,艾笑就聽見耳朵里傳來一聲低沉而明晰的嗓音:“喂?” 她先是一嚇,旋即意識到是他。 林現在前面問:“聽得見嗎?” “聽得見……你等等我調音量?!?/br> 他大概也在動麥,耳機里有一連串雜音。 “現在好了嗎?” 艾笑摸摸耳朵:“好了?!?/br> 林現不時看著后視鏡繼續開車:“有沒有好一些?” 她如實頷首回答:“聲音好多了,能聽清楚?!?/br> 他像是很輕的笑了一下,淡淡的鼻息噴在麥上,“我不是問你聲音?!?/br> “我是說你的心情?!?/br> 林現的眼睛在鏡子里不明顯地彎了彎,“剛剛不是怕么?這會兒還怕嗎?” 艾笑茫然地一愣,好一陣才后知后覺地明白了他的善意,掌心驀地騰起一點說不出的溫暖。她摁著耳邊的頭發:“是……沒那么緊張了?!?/br> 林現淡笑著收回視線:“那就好?!?/br> 他這句話的態度過于理所當然,以至于艾笑竟感到一絲被人惦記的小歡喜,她扯了扯蕩在肩上的短發,忽然靈機一動。 “誒,不如你等下幫我念小說吧?可以緩解焦慮的?!?/br> 林現被她神奇的腦回路攪得一皺眉:“念小說?什么小說?” “時下流行的文學作品,內容很有趣……我發你微信啊?!?/br> 他還沒低頭去看,前面“花椒雞”三個字已經映入眼簾。 林現踩下剎車,平穩地停在了路邊。 這家店面大概荒廢很久了,招牌在風吹雨打下褪了色,卷簾門上貼著“門市出租”幾個大字。 艾笑拎著包走出來,舉目四顧。 現不到六點,大清早的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旁邊的空地塞滿了各種灰撲撲的舊車輛,街面橫七豎八地散落著爛菜葉子,充滿了舊時代的氣息…… 她能夠想象綁匪把地點約在這里的原因—— 狹小、雜亂、人口密集。 一眼就可以認出外來者,復雜的地形也便于躲藏,同樣的,如果要處理個把尸體自然神不知鬼不覺。 林現的出租車無法久留,很快開走了。 他在外面兜了一圈,將車扔在路邊,又徒步折返回那條雞零狗碎的后街,動作敏捷而警惕地鉆進了另一輛提前準備的大眾內。 從此處只需稍稍探頭往前看,現場的情況幾乎一覽無余。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多分鐘。 艾笑左右望不見人,心里一瞬間又緊張起來,雞皮疙瘩爭先恐后地往外冒,連頭皮都開始發麻,集體唱顫歌。 像知道她這會兒心緒不寧似的,沉默許久的林現忽然開麥了:“艾笑?!?/br> 他安撫說:“我在你后面?!?/br> 緊接著又補上一句:“不要轉頭?!?/br> 她一顆腦袋正條件反射地要扭過去,愣是硬生生用意志將它定在了原位,一時間手足無措,只好再次去摁亮手機屏幕。 五點四十五分。 艾笑心煩意亂地做深呼吸,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這心臟跳動的速度不太正常,她一會兒就要抽過去了。 “林現,怎么辦,我開始慌了。你說他會不會也在什么地方看著我?” 耳機里的男聲從容而溫和:“沒事,你什么也不用做。周圍我都幫你盯著的?!?/br> “好……”她情緒正逐漸穩定,旋即又焦慮道,“那你說說話,你別冷場……” 林現:“……” 這下他倒是有點為難了:“我……沒太多話可說?!?/br> 艾笑:“那、那你可以念小說?!?/br> 車里的林現別無他法,只得把剛剛她找來的圖書點開。 抬頭的一行書名便令人額頭青筋一跳——《一覺睡醒之后我成了總裁的嬌妻》。 頂級總統套房內,燈光纏綿,她睜開眼睛,看著面前臉色潮紅的男人……??!這是哪里?我是誰?我…… 林現果斷地退出了閱讀器。 他摁著眉心,不由開始擔心起艾笑的日常讀物。 對著手機沉默三秒之后,林現把之前存的一篇《愛的教育》翻了出來,略清了清嗓子,聲音明朗的誦讀道:“今天開學了,鄉間的三個月,夢也似的過去,又回到了這丘林的學校里來了……” 艾笑:“???” * 臨近六點,春日的天已快大亮,滿世界佛光普照。 譚悅心如死灰地倚在墻上發呆,幾縷日光正燦爛地抹在她額頭,防盜窗的欄桿均勻地將一張臉分成了田字格。 這是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外面有什么動靜,里邊兒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哐當”一聲,不知道是有人進來還是有人出去,門關上的時候滿屋子一顫。 傻大個弟弟從地上探出頭來,伸長脖子朝客廳張望,自告奮勇:“我去看看什么情況?!?/br> 說著,便蠕動他被捆成人棍的身體,姿勢別扭的向門口挪。 譚悅只見大個子細長的一條滾出了臥室,很快又慌里慌張的滾了回來,口中叼著一張紙,先給呸到地上。 “走了一個人!現在外面就剩倆?!?/br> 譚悅:“什么意思,他是去跟艾笑交易嗎?” 然后又奇怪:“不對啊,我們還在這兒呢,他不打算帶我們了?” 干弟弟把地上那張紙用下巴蹭到她跟前去,“你快看看這個,我在他們背包旁邊撿到的。廚房案板上還有把殺豬刀?!?/br> 那像是某種化學藥品上的標簽,字寫得龍飛鳳舞,英文和數字簡直快黏在了一起,難分彼此。 大個子磕磕巴巴地念道:“h……2……so4……是什么?” 譚悅:“……” 硫酸。 她腦子里瞬間炸開了花,心想完蛋了,這是要撕票的節奏! 譚悅病急亂投醫地上下左右環顧,然而地方就那么大一點兒,別說逃命了,她現在連站起來都難。 目光來來回回掃蕩了幾圈,最后鎖定在那扇緊閉的老式窗上。 飽經歲月摧殘的防護網銹跡斑斑,接口處有明顯的裂痕,如果力氣夠大,一腳踩下去沒準能踹個窟窿。 就是不知道這樓究竟有多高…… 不過仔細想想,老房七層頂天了,底下還有雨棚呢,摔不死的。 她把心一橫,一咬牙,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干弟弟手腕上的尼龍繩咬了下去—— * 六點整,遠處已經有居民起床了。 陽臺傳來鍋碗瓢盆碰撞出的洗漱聲音,上了年紀的大爺將噴嚏打得震天響。 天氣很好,太陽不冷不熱的漫過梢頭,如果不是因為綁匪的糟心事,這應該會是挺不錯的一天。 林現看了看腕表,終于放下手機不再折磨艾笑的耳朵。 這一片區好像沒什么人住,頭頂的筒子樓一直靜悄悄的。 “時間差不多了?!彼糁鷻C提醒,“等下人要是出現,記得離對方遠一點,保持安全距離,以防他會有什么舉動。 “別怕,如果譚悅在,用不了三分鐘就能結束,綁匪要是朝你跑過來,往我這邊躲?!?/br> 艾笑應了一聲,視線忐忑而焦慮地在四周不停打轉。 從林現的語氣中多少聽得出,歹徒放過她的可能性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