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散兵雖然表面上不耐煩地把頭扭了過去，但也沒有移動椅子的意思。

    “博士”多托雷移開了實驗桌前的遮擋物，暴露在兩人面前的是一束被籠罩在玻璃罩子里的雛菊花。

    他招手讓緹芙琳過來，仔細觀察這個玻璃罩子：“這是今天剛做的永生干花，好看嗎?！?/br>
    少女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然后“博士”讓她伸手去觸碰一下這株花朵。

    緹芙琳本來還以為是什么新型機關，小心翼翼地碰上去之后，發現確實是干燥花朵的柔軟觸感，沒什么特別之處，花瓣輕飄飄的。

    緹芙琳正想問這個永生花有什么用，為什么她需要碰一下，結果“博士”的下一句話就把他們倆都驚到了：

    “果然，這朵花在我的記憶里也被修正過了，”多托雷翻開筆記本，“我對這朵花做了20多次的觀測研究，基本可以斷定一定是真花，但是現在……”

    博士把筆記本第一頁亮出來：《水培永生花的溫度對其生長環境的影響》

    “看出來其中的矛盾點了嗎，沒有永生花是水培的?！?/br>
    “我的筆記經過了好幾層加密，所以法則沒有辦法立刻篡改得毫無痕跡?！?/br>
    多托雷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筆，開口道：“現在你意識到了嗎，親愛的緹芙琳小姐，”男人的話語帶著愉悅的笑意，

    “只要你足夠強大，你就能夠讓所有人都成為提瓦特的神明?！?/br>
    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秒，旁邊靠墻修身養性的散兵就順手給她潑了盆冷水：“或者法則嫌煩了，哪天直接把你抹殺掉?！?/br>
    緹芙琳被他們倆忽悠得瑟瑟發抖，但還是勇敢的舉手發問：“為什么……那個法則會選中我？”

    多托雷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經地告訴她：“因為它看到了你身上的潛力，估計它也很好奇，你到底能在把握住‘度’的情況下能走多遠?！?/br>
    緹芙琳無奈，心想：就算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啊。

    “博士”又站到了實驗臺前面，“既然原理已經給你們講清楚了，那我們就來說說，這兩個月，你們到底在忙些什么?！?/br>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尾調帶上了一絲威脅的意味：“你們兩個，仗著自己不會被人認出來，到底闖了多少禍?！?/br>
    緹芙琳和散兵默契轉頭，主打一個什么都不記得。

    “上個月在古玩市場差點把別人攤子砸了，說說看為什么?！?/br>
    多托雷已經坐下來調配新的藥劑了，緹芙琳十分慌張，生怕自己這次又要當改良藥劑的小白鼠。

    博士這個人的惡趣味，就是把所有的藥調配得特別難喝，會在不影響藥效的前提之下，往里面添加各種各樣的苦味。

    這種情況持續了很久。

    直到阿蕾奇諾被女皇大人托付，要喂小時候的緹芙琳喝藥。

    “仆人”阿蕾奇諾不理解：為什么平時很好帶的女孩兒一喝藥就扁扁嘴巴要哭，于是自己先嘗了一口。

    結果這一口藥下去，她的表情管理差點失效。

    酸甜苦辣，各種味道混雜著直沖天靈蓋，很難分辨這到底是藥水，還是某種失敗的黑暗料理。

    然后“仆人”差點把多托雷的實驗室和切片全部捶碎，這才換來了緹芙琳的藥全變成了小孩子愛喝的清甜味道。

    “其實我們也不是故意砸他攤子的……”緹芙琳實在不想下一秒就被塞個藥片，回憶小時候的“苦難”，趕忙試圖求饒：“是他坑蒙拐騙，被之前的老顧客認出來了，還在那狡辯，然后我們看不過眼就……”

    “就直接把攤子砸了，然后拿了塊碎片跟他證明這些全是假貨，”散兵補充道。

    少年一點兒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這種江湖騙子留著有什么必要?！?/br>
    旁邊的緹芙琳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角，懇求這位人偶大哥別說話了。

    少女瘋狂眼神示意他：他們倆要是今天跟“博士”在這里再吵起來，兩人今年的預算估計就完蛋了。

    散兵“嘖”了一聲，倒是沒再抬杠，靠在墻上隨緹芙琳怎么辯解去。

    但是人偶心里忿忿不平：事情不問前因后果，還要在這委屈求全，就是為了那所謂的虛無飄渺的預算，人類可真是脆弱又麻煩。

    緹芙琳要是聽到了肯定要反駁他：他自己是不用吃飯睡覺，但是她可是有自己熱愛的事業的。

    預算劃給她了，本來就是她的錢，現在作為懲罰才能拿回去，可就太虧了。

    而且此事的結果早就已經注定了，干嘛還非要在這種地方不肯服輸。

    “你倒是對罪行供認不諱，”多托雷一看緹芙琳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她又在擔心懲罰會不會扣預算和年終獎了。

    “放心吧，最多關你們一段時間禁閉，其實也是好好給你們倆做個體檢，免得以后出現了什么問題，都不知道從哪個時間段開始追究?！?/br>
    多托雷拿出了作為科學家的嚴謹，還特意給他們倆一人拿出了一個觀察記錄本，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看不懂的數據。

    “先從體能測試開始吧?！?/br>
    多托雷勾起唇角，不輕不重落下一句話，完全無視了緹芙琳瞬間消失的笑容。

    雖然她在這么嚴苛的訓練下也是能合格的，但是每次測完累趴了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