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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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過知府大人不少名聲,可從未有人說他質樸節儉。反而因為是世家子弟出身,知府大人對一應用品都頗為講究。這個說法應該沒錯吧?!?/br> “還有這府中門房是你們挑選的嗎?此等濫竽充數之輩,官府的人居然看上了,還好意思聘請來給致仕閣老當門房?當真是笑話?!?/br> “當然,最讓我覺得笑話的是,我從外面看陸府,覺得青磚紅瓦氣勢非凡,進了里面才發現什么叫徒有其表。知府大人是讓你們來糊弄誰呢!” 這么一番話,她就是在內涵知府不做實事。 她不想知道知府針對陸欽的原因,她只知道,陸欽陸大人是她所敬仰的,為自己挑選好的老師。 她也不屑于庸俗之輩計較,但不好意思——比起這個,她更護短。 知府可以欺她年紀小,不對她的問詰給予回應。 但不好意思,她年紀小,也可以在給皇帝舅舅、皇祖母的信上“簡單”“絲毫不添油加醋”提到這件事。 說完這一番話,衡玉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慢悠悠問那幾個已經要站不穩的官員,“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好吧,未免你們不太理解我的意思,我就直說了。不知道先生是否滿意,但我——不滿意?!?/br> 這一番話說得氣勢十足,可當衡玉抬眼看向陸欽,又是像之前一樣軟糯糯的模樣。 她束手站在陸欽旁邊,恭敬道:“先生,我都說完了,你還有什么好補充的嗎?” 陸欽心底慰貼。 這樣赤忱的維護,他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 他在朝堂上,從來都是被人步步緊逼的,從來都是步步退讓的。 陸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衡玉的頭發,溫聲道:“沒有了,你說得很好?!?/br> 衡玉勾唇,“那就好,那我就說最后一句話了?!?/br> 她眼風往那幾個官員身上一掃,“滾吧?!?/br> 陸欽啞然失笑。 衡玉又看了看一直充當背景板的陸鳴和陸鶴祖孫兩,“這兩位是——” 唐宣輕咳一聲,適時道:“世女,左邊這位是陸氏宗族族長陸鳴,右邊這位是陸氏麒麟兒陸鶴?!?/br> 衡玉頭一歪,“雖說沒聽過是何等人物,不過我記得先生剛剛并未接下陸族長的拜帖吧。官府的人過來,是等著被挑毛病多多改過自新,兩位前來,不知——” 這嘲諷開得有些微妙。 說官府的人過來是為了改過自新,那陸鳴和陸鶴你們兩個前來,是不是也是來改過自新的? 陸鳴一愣,臉上表情有些難看。 但他知道這位是個祖宗,不管在心底怎么腹誹,他都不能把不滿擺到明面上。 陸鳴看向陸欽,“我此次前來——” “其實先生也不是很好奇兩位的來因?!焙庥癫坏貌淮驍嚓戻Q的話。 不要臉的人能說出什么好話?為了對方不惡心到她,她還是直接打斷吧。 衡玉道:“兩位不要忘了,先生還未收下你們的拜帖,你們就這樣直接私闖府邸,我是可以告知本地學諭。按照律例,這樣的罪責,應該能讓陸家麒麟兒明年無法參加科舉考試吧?!?/br> 未免自己記錯,衡玉還看向陸欽,擺出一副疑惑的神色,“先生,你曾任過刑部尚書,你說說,我有沒有把律例說錯?” “沒說錯?!标憵J神色又溫和了些。 他忍不住再次抬手,摸了摸衡玉的頭發。 衡玉點頭,“既如此,兩位也和官府的人一樣,那句話應該不用我再說第二遍。否則就等著我上報本地學諭吧?!?/br> 陸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連一直端著形象的陸鶴也都有些慌亂起來。 衡玉重新爬回椅子上坐好,端起花茶抿了一口。 這些人真是不堪一擊。 —— 喝完茶杯里的花茶,已經快到用午膳的時間。 陸欽自然不會讓衡玉餓著肚子離開,不過他上了年紀,飲食頗為清淡,廚房的菜色是按照他的口味來做的。 “會不會吃不習慣?” 衡玉搖頭,“不會不會,山珍海味我吃得下,粗茶淡飯我也吃得下?!?/br> 陸欽失笑。 他講究食不言,拿起筷子后就沒再說話。 吃完午膳,陸欽要去午憩一陣,衡玉適時告辭離開。 她回到住宅,就把知府針對陸欽的事情都告訴了她祖父。 末了一問:“那知府與先生可是有舊怨?” 傅岑輕嘆,“怎么說呢,陸欽他——這滿朝文武,也許只有寥寥少數人和他沒有舊怨?!?/br> 衡玉眼睛微亮,贊道:“老師一個人得罪了滿朝大半人,居然還能在內閣三進三出,如今致仕看著落魄,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全身而退,已經是非常厲害了吧?!?/br> 傅岑:“……” 這小崽子的邏輯總是比較清奇。 最關鍵是,她的邏輯說服了他,聽著挺有那么一番道理。 如果不是陸欽能力出眾,他怕是早就要折戟于官場算計之中。官場里啊,多的是吃人的豺狼虎豹。 現在陸欽看著失意落魄,至少還保留有性命。誰知道他日陸欽還有沒有再次東山再起的機會,畢竟陛下極為信任倚仗他。 傅岑勉強把話題扯回來,“不過你提到這件事我倒是想起來了,這甘城知府是禮部尚書的得意門生,禮部尚書和陸欽的恩怨極深,他這樣做應該是想為他老師出口氣?!?/br> 衡玉撇撇嘴,“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br> 她放心了,傅岑心提了起來,“你放什么心?不對,你cao過什么心?!” 衡玉攤手,“是這樣的,我原本還想著,只要甘城知府好好彌補這次錯誤,我就不把這件事告訴皇帝舅舅。但誰想,這甘城知府居然是為了給他老師出口氣,那我也不能輸啊,我也得好好給先生出口氣!” “……所以你其實就是想告甘城知府的黑狀,對吧?” 衡玉臉上浮現不滿,“祖父,話不能這么說。什么叫黑狀,難道我還會污蔑人不成。我以鎮國公府的名義寫信給皇帝舅舅,在信上絕對不會添油加醋,只會一一把我看到的寫下來?!?/br> 還以鎮國公府的名義寫信…… 傅岑真是被她氣死了,“兔崽子,你給老子我滾!” 衡玉麻利滾了——她要回去好好寫信。 —— 衡玉剛回到自己院子不久,夏冬也從陸府回來了。 她向衡玉行了一禮,“世女,我們已經幫陸府挑好下人,全都是身家清白且可靠的?!?/br> 春秋和夏冬是衡玉身邊最得力的兩個婢女,衡玉對夏冬的辦事能力自然是放心的。 又聽夏冬道:“還有一事,奴婢離開陸府時,瞧見知府大人的馬車了??茨欠较?,他應當是去拜訪陸大人?!?/br> 衡玉淡淡道:“現在才去拜訪,什么都晚了?!?/br> 走進書房,讓春秋幫她代筆,給她皇帝舅舅和皇祖母各自寫了一封信。 因為知道皇帝舅舅對陸欽觀感極好,而且一直掛念著陸欽,衡玉在給他的信里,不僅提到甘城知府的事情,還提到她打算拜陸欽為師的事情。 原因衡玉也寫了。 什么“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什么“有孔圣之風”,什么“仁人君子,令人心向往之”,什么“我身份貴重,吃喝用度都是特別好的,遇到了像陸大人這樣的人,絕對不允許自己將就,只認定陸大人一人當我的老師”…… 好話像是不要錢一樣,瘋狂往信紙上寫。 反正她得把自己想拜師陸欽的事情,在她皇帝舅舅那里過了明路,也免得到時候朝堂上有人說陸欽和鎮國公府勾結上。 若不是春秋一向繃得住,怕是寫著寫著,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家世女,當真坦率得叫人歡喜。 但就算沒笑出聲,春秋的字跡也比平時丑了一些。 好不容易寫完兩封信,等晾干后,衡玉親自將它們都封裝好,又去找了她祖父一趟,讓她祖父明天就把信送上京城。 傅岑服了,“也不用這么急吧?!?/br> 衡玉道:“告狀的事當然不是最急的,急的是我得盡快告訴皇帝舅舅,我對先生敬仰萬分,心中認定的老師只有先生一人?!?/br> 傅岑一時間沒理解,“你急什么?” 衡玉翻了個白眼,“先和皇帝舅舅打好招呼啊,萬一朝堂上有人說先生和你勾結起來怎么辦?” 以朝堂上那些人的性子,衡玉的猜測估計出不了錯。那些人很有可能會為了詆毀陸欽和他,而瘋狂在陛下面前添油加醋。 但問題是,這個小崽子是怎么猜出來朝堂那些人的反應? 傅岑琢磨著琢磨著,冷哂一聲,“傅衡玉,你真是聰明得過分啊,居然連朝堂局勢都能猜得出來?!?/br> 衡玉抿唇,笑得無辜又羞澀,“也不看看我是誰家孩子,也不看看我從小被誰一手帶大?!?/br> 吹捧一番之后,傅岑果然就把那點兒違和拋到了腦后。 也是,他傅家的小崽子怎么可能不聰明! 當年駒兒不也是聰慧過人,聰慧到他時時擔心慧極必傷嗎? 全都是隨他的。 第208章 為往圣繼絕學11 甘城知府親自露面拜訪陸欽,第二天,官府的人再次上門。 他們不僅帶來一系列品質高的家具和日常用品,還帶來了很多能工巧匠,讓這些人重新規劃陸府的景致布局。 陸府現在正忙亂,陸欽回到甘城不久也要待客和休息,衡玉接下來幾天都沒有沒上門拜訪,而是四處游歷甘城。 這天,馬車穩穩行駛在道路上。 衡玉微掀起車窗簾,往外眺望街道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