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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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辦公室待了會兒,因為鄧謙文下午還有課,衡玉自己過去鄧家尋關奶奶,陪她吃了頓飯后才回家。 她到家時,季復禮還沒回來,倒是衡玉聽季曼玉說她也收到了上海文壇那邊寄來的邀請函。 季曼玉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真沒覺得自己取得了些什么成就,“主要還是那本《黃粱一夢》在上海的反響很好,我的筆名在上海有了一定名氣,《新公報》報社就幫忙把我的另外兩本小說也都在上海出版了,所以這一回才會收到邀請函?!?/br> “大姐你太謙遜了,整個北方文壇收到邀請函的人肯定不多吧?!?/br> 這事季曼玉就不知道了,“莊先生應該也收到了邀請函,我明天問一問他,如果他去的話我也去,有個人照應會比較安全?!?/br> 對于去上海,季曼玉還是很期待的,尤其是她的第四本小說打算以上海為背景,這一次就當作是實地考察一番上海的風土人情。 “大姐若是去,我也跟著你一塊兒去上海瞧瞧?!鼻浦韭裣乱庾R蹙起眉,衡玉連忙補充,一副委屈的模樣,“鄧先生也去,他身邊最親近的晚輩就是我,我去了還能好好照顧鄧先生。而且大姐你也去了,爹經常外出做生意,家里就我一個人在家。我從小到大都沒出過遠門……” 她覺得扮豬吃老虎太成功也有不好,比如這時候,想要出趟遠門還要找一個又一個理由。 衡玉難得和系統反省了一下自己。 系統:【……我總感覺你是在反向夸自己】 季曼玉聽衡玉分析了一大堆理由,無奈之下,低頭沉思片刻。 小妹的身體比起以前好了不少,這一趟又有她在,還有莊先生、鄧先生他們在,鄧先生還是學醫的,應該也出不了太大問題。 半晌,季曼玉低聲應下,“那好吧?!?/br> —— 第二天一大早上,衡玉就通過幾個不大不小的孩子,轉了兩三趟手,把《夢溪筆談》交給鄧謙文了。 鄧謙文看到《夢溪筆談》,眼睛微亮。他沉得住氣,拿著書一路走到辦公室,這才將書本打開。 初看書籍第一眼,鄧謙文根本沒發現書里夾有字條。他認真想了想,從頭開始翻閱,終于在書籍靠后的一頁紙張空白處,找到了一行字跡灑脫的字。 【賬戶,五萬美金,望笑納——搖光】 鄧謙文心頭巨震。 近來他組織的形勢不是很好,北平有家藥品廠的藥品療效很好,鄧謙文親自去看過,回來后就和夫子商量,想要購買大批藥品送到前線給戰士們。 戰事吃緊,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夫子和他因為這件事愁了好幾天,沒想到搖光居然這么大手筆,一口氣送來十萬美金,直接解決掉他們的燃眉之急。 這下子,鄧謙文直接坐不住了。 他上午沒課,站起身和同事說一聲自己有些不舒服,轉頭就出了辦公室,在一家公共電話亭給柳余生的辦公室打電話。 等柳余生以編輯的身份匆匆趕到鄧家,鄧謙文直接把書遞給柳余生。 一行字,掃一眼也就看完了。柳余生卻看了一遍又一遍,激動到險些失聲,“好啊,好啊,搖光先生實在是慷慨!有了這一筆錢,我們就能采購到一批傷藥,前線的戰士們受傷時也不需要總是硬熬過去了?!?/br> 勉強把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柳余生又道:“藥品廠那邊你聯系得怎么樣了?” 鄧謙文點頭,“已經聯系好了。運輸線掌握在我手里,在我南下上海之前,我會先把這一批藥品運送出北平?!?/br> “好,你小心一些?,F在特務處在北平也設了分局,我實在擔心會出什么岔子?!?/br> 第135章 民國舊影19 季復禮的假期只有七天,除去在路上花的時間,他在季家總共只待了四天。 季復禮離開后,衡玉一行人去上海的行程也提上了日子。 北平被邀請去的文人并不算多,有在學術界鼎鼎大名者,有身為報界先驅的兩位先生,還有近幾年在北平文壇風頭正盛的文人,總共接近二十人。 再加上陪同而去的,上海一行總共有三十一人。 距離火車到站還有半個小時,但已經到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些人是特意趕來送行的。 郁洛和齊珂也在里面。 他們兩人過來送一位好友。 大家湊在一塊兒聊天,沒過多久,一身得體西裝、溫文爾雅的莊子鶴就提著行李箱到了。 莊子鶴也參加過好幾次文人聚會,在場的人都認得他,紛紛打招呼,“莊先生?!?/br> 莊子鶴含笑,一一回禮。 有人問道:“莊先生,你與蘿夢先生相熟,不知道蘿夢先生有沒有被邀請前去上海?!?/br> 莊子鶴點頭,“她也會一同前去?!?/br> 郁洛和齊珂對視一眼,都有些驚喜。 郁洛揚聲笑道:“那真是巧了,我與我家夫人對蘿夢先生那本《黃粱一夢》愛不釋手,早就想與先生結識一番,只是先生一直不參加文人聚會,我們也尋不到機會與先生認識?!?/br> 齊珂點頭,附和郁洛的話。 北平文壇出眾的女作者并不多,齊珂算是其中之一。但她所取得的成績和關注,遠遠不如蘿夢,彼此結識一番對她是有好處的。 有人也道:“的確,我一定要和先生討論討論,她設想的后世規章制度有什么?” 莊子鶴失笑,心里也為季曼玉高興。 兩人聊天時,季曼玉很少提及自己的過去,只是偶爾話趕話會簡單提到兩句。 莊子鶴知道她以前一直待在家里,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再多的,其實就不打清楚了。他不是那種會特意窺探旁人隱私的人,行事落落大方、君子之風,只是不免更為心疼季曼玉,也希望她這一路上能多交些朋友。 話題很快又跳到其他人身上,莊子鶴站在一旁,目光一直落在火車站入口??吹侥堑朗煜さ鸟厚簧碛皶r,莊子鶴臉上下意識露出笑容來,“曼玉,在這里?!?/br> 又與其他人道:“蘿夢先生到了?!?/br> 在莊子鶴出聲喊“曼玉”這個名字時,郁洛身體就是一僵。 好歹也是兩年的枕邊人,郁洛不至于忘了季曼玉的名字。 熟悉的名字,《光華》里與他形象相近的常夢,兩者撞在一起,郁洛心里逐漸升起一股忐忑不安來。 齊珂對他前任妻子不是很在意,一時之間也沒多做聯想,瞧見郁洛走神,她推了推郁洛,“走什么神?” 現在是夏天,季曼玉穿著一身黃色長裙,頭發已經燙過,身上的氣質是沉淀起來的溫和。 她快步走到莊子鶴面前,正要和他打招呼,余光一掃,目光頓時落在渾身僵硬的郁洛身上。 郁洛對上她的視線,只覺得嘴角更加苦澀了。他還沒想好該用什么開場白打招呼,季曼玉已經輕飄飄將視線移開了。 時至今日,她真的沒必要為了郁洛耿耿于懷。 她過得好,就是對他最大的打擊和報復。 “久仰先生大名?!?/br> “先生的小說當真是越寫越好,你的書我都看過,第一本小說還略有不足,但靈氣逼人。后來果真越寫越好?!?/br> 季曼玉道:“諸位過獎了?!?/br> 說話間,落后一些的衡玉扶著鄧謙文進來了。鄧謙文的身份高,眾人很快又與他打招呼,場面很熱切,唯獨郁洛臉上一片蒼白,幾乎失了血色。 瞧見他這般模樣,齊珂心中擔憂,“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回事,身體這么涼?!?/br> 郁洛搖頭,心中五味雜陳。難以置信,難堪,不知所措…… 也就只有他這個當事人才能深切體會到此時的心情。 “那我們去和蘿夢先生問聲好吧?!?/br> 郁洛急聲道:“別去!” 齊珂正要問些什么,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火車鳴笛的聲音。 ——在等待的過程中,火車已經逐漸靠站。 這時候,郁洛的好友笑著朗聲道:“子授,你不是要和蘿夢先生結識一番嗎,現在怎么一直縮在后面不上前,再耽擱下去,我們可就要上火車去上海了。錯過這一次機會,下一次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才能遇到蘿夢先生?!?/br> 這一番話出來,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郁洛和齊珂身上。 但當他們看到郁洛的臉色,心里就有些納悶了,這副模樣瞧著不像歡喜的樣子啊。 其中最納悶的就是剛剛出聲的好友。 郁洛抿著唇,在眾人的注視下回過神,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季曼玉已經落落大方笑道:“我與郁先生實則認識已久,兩年婚姻結束后,已是橋歸橋路歸路,郁先生這是不知道我的筆名,才想著與我結識一番?!?/br>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那些知道郁洛事跡的,如郁洛的好友,如莊子鶴,頓時就想起了郁洛曾經在《新公報》上登報發表的離婚聲明。 莊子鶴在驚訝之后,心頭便漫上細細密密的心疼,扎得他一陣難受。 他不由自主上前一步,靠近了季曼玉。 當季曼玉詫異望向他時,莊子鶴方才回過神,耳尖泛紅。他歉意一笑,移開目光,卻沒有拉開他和季曼玉的距離。 “火車快要出發了,我們大家快些上車吧?!弊詈?,還是郁洛的好友滿頭大汗,出聲給郁洛解圍。 季曼玉一笑而過,提著行李箱,和衡玉一塊兒扶著鄧謙文先生上了火車。 —— 火車里的氣味不好,路況也很一般。到達上海時,即使衡玉一臉平靜,旁人也都能瞧出她身體不是很舒服。 上海與北平不同,這里的街頭建筑、行人穿著摩登氣息更重。 下火車時天色已經黑了,有專門的車子過來接他們,衡玉跟鄧謙文一輛車,她靠著窗,一直在注視著窗外的流光夜景,時不時與鄧謙文聊幾句。 車子駛了有半個小時,這才抵達上海大學,他們的住處就安排在學校里面。 第二天早上,季曼玉他們被邀請去參加文人宴會,衡玉獨自一人坐黃包車、坐電車,把周圍都逛了一遍,還來到了上海最有名的娛樂場所百樂門。 這個地方從建成起,就一直被上海人稱為“天上人間”“海上美夢”。名媛喜歡來這里跳舞,富家權貴子弟喜歡來這里尋樂子,談生意的人也喜歡在這種氛圍下促成大單子…… 即使是以衡玉的眼光,也得說它當得起“天上人間”四字,單是看門口的裝飾,就覺得氣派非常。 更何況這時候才是白天,百樂門最熱鬧最繁麗的場景,是在晚上才會出現。 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衡玉就轉身離開了。 她回到上海大學時,季曼玉和莊子鶴正好并肩從外面走回來,遠遠瞧去,兩人就像一對神仙眷侶一般。 衡玉沒有打擾,默默走進房間,將手上剛買的一沓報紙全部放在桌子上,從中抽出一份發行量不大的《滬市雜談》。 這份報紙在上海沒什么名氣,發行量很小,衡玉找了三家報刊亭,才成功買到這一份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