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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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就不樂意讓慕兒嫁給三皇子,偏偏那丫頭被三皇子蠱惑,死心塌地要嫁給三皇子。如果不是我一直沒在儲君一事上表現出太明顯的偏向,現在哪里還能當這個鎮西大將軍?!?/br> 喬瑾跟在喬雙身邊三年,被他收為義子,自然清楚這些事情。他默默坐在旁邊傾聽,沒有出聲。 軍營里只有輕輕的飲水聲響起。 過了一會兒,喬雙把杯子放下,“不說這個煩心事了,我找你來,是要和你交代一些事情。明日我就要返回帝都,軍營的事情就由你和陳副將一起管理了。你在這方面有天賦,我也不需要提點什么?!?/br> 至于宋朝的事情,喬雙只能壓下了。 他這個主將不在,朝堂也無心和宋朝開戰,開疆擴土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喬雙有些心灰意冷的想著。 “對了,這些天雨水不斷,你的腿可還好著?” 喬瑾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他搖搖頭,臉上的笑依舊溫和,“還是老樣子?!?/br> 四年前洪水爆發,周朝江城受災嚴重,慶朝邊境的一些城鎮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危害。 那段時間很多人無家可歸,喬瑾被救起來后忘掉了以前的所有事情,從眉骨到右臉頰上也多了一塊疤,現在留下了淡淡的印子,除此之外,他在水里泡的時間太長,每逢雨水天兩條腿都會隱隱作痛。 他被住在邊境的一個老人救下,跟著老人住了一年,口音也逐漸從周朝那邊的口音轉變為慶朝本地的口音。 照顧老人去世后,喬瑾無處可去投軍,被喬雙賞識后也尋過大夫醫治,但終究是留下了病根。 “些許隱疾,日后好好調養也不礙事?!眴惕獪芈暤?。 喬雙搖頭,神色間頗為不認同,“別仗著年輕不注意自己的身體?!?/br> —— 奔馳的馬匹緩緩停下,最前方的馬匹上坐著一人,披著黑色斗篷,戴著帽子,從側面看去只能隱約看見她線條分明的側臉。 衡玉抬起白皙的手,抓著帽沿將斗篷的帽子掀下,柔順的頭發隨著動作輕輕飄拂起來,又落回在她的肩膀上。 她仰頭看著那帶著風霜歲月之色的邊鎮城池,笑道:“趕到山城了?!?/br> 城墻之上,武威侯掐算著時間,這兩天一直前往城墻晃悠,等著衡玉一行人的到來。 他剛坐下喝了一口茶,就有守城的守衛急匆匆跑進來,將一塊特制的令牌雙手奉到武威侯面前。 武威侯接過一看,大笑起身,“這位貴人終于到了?!?/br> 蓋嵐先衡玉等人一步趕到城墻,就是為了尋人迎接衡玉,見到他爹,蓋嵐拱手一禮,“見過蓋將軍?!?/br> 直起身后才沖著武威侯嘿嘿笑了兩聲,待旁邊有士兵沖他看過來,蓋嵐又連忙肅穆神色。 武威侯沒理這蹭鼻子上眼的兒子,理了理身上的輕甲,用標準的軍姿站著,等待貴人到來。 一匹純色的汗血寶馬最先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馬匹由遠及近,眾人也逐漸看清領頭那人的面貌—— 黑色斗篷隨著縱馬而揚起,來人氣質風流肆意,明明那張臉同樣出眾,但眾人都是會先注意到她的氣質。 守城的士兵不是那種有文化的人,但也在心里贊一句“神仙中人”。他們都知道武威侯這兩天親自前來城門是為了等一位貴人,看來就是這一位了。 馬匹停下,衡玉翻身下馬,與武威侯含笑示意。 “臣,拜見皇太女?!睂④姳自谏聿恍写蠖Y,武威侯只是拱手一禮。 衡玉同樣拱手回了一禮。 跟隨在衡玉身后的沈歸等人也一一翻身下馬,雖然一路疾行而來,但他們的身體素質都很不錯,相互見禮。 他們這邊對話平靜,“皇太女”這個稱呼卻給了守城士兵們很大的沖擊。 皇太女穆衡玉在周朝很受百姓擁戴,尤其是在邊境,她的名聲一度蓋過邊境主將。 這些士兵是最能清楚的感受到周朝國力在不斷提升,國家越發強大的一批人。 以前宋朝、慶朝時不時還要襲邊,但現在誰怕誰,周朝士兵拿起武器剛,該輪到宋朝、慶朝的士兵哭爹喊娘被趕回去了。 這在以前絕對不能想。 此外,為了更好執掌軍隊,向周帝請示過后,衡玉直接以自己的名義,對待鎮守邊疆的士兵施行一系列優待安撫政策…… 守城士兵們悄悄打量著衡玉,一直到衡玉隨著武威侯進城,這些守城士兵才湊在一起。 一個說:“難怪有人說皇太女是神仙下凡,我遠遠看著皇太女騎馬過來,還以為是哪個神仙下凡來幫我們打仗了呢?!?/br> 另一個翻了個白眼,以更夸張的口吻、更夸張的肢體動作道:“我聽我們村子的讀書人說過,這皇太女啊三歲能寫詩四歲能畫畫,六歲就能百步穿楊,等到了十歲,嚯,那更不得了了,就宋朝那個什么皇太女啊,躲得像老鼠一樣,都被我們皇太女找出來,狠狠折磨了一番?,F在皇太女修煉的功力越發深厚,她一來邊境,我們肯定戰一場勝一場?!?/br> 瞧著身邊人那崇拜驚嘆的目光,他挺了挺胸膛,沒好意思說村子里那讀書人也就上過兩年學。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太女比神仙還神,能賜福給大家! “不對啊,皇太女六歲的時候就能百步穿楊了?她力氣有這么大嗎?”最先說話的那人提出質疑。 話剛說完,就被身邊幾人圍著狠狠敲了一頓頭。 “你這是在質疑皇太女?陳二狗,你想打架嗎?” “嘿,我沒有!我錯了我錯了……” 武威侯、衡玉等人早就察覺到這些守城士兵的打量目光,那些目光沒有惡意,只有純粹的好奇和崇拜,衡玉也就坦然任由他們打量了。 身后那些人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衡玉耳尖,隱約能聽到他們的夸獎聲。 武威侯有些尷尬,解釋道:“我麾下士兵皆敬仰殿下,是臣沒約束好他們讓他們在殿下面前失禮了,臣回去定會好好管教一番?!?/br> 前面先替那幾人開脫,后面才說要去管教,衡玉自然聽出了武威侯的意思,她笑了下,“不過打量幾眼罷了,士兵們大概想看看我這個神仙中人是否有三頭六臂吧?!?/br> 畢竟都能六歲百步穿楊了,沒有三頭六臂可能做不到這一點。 回到武威侯的住處后,沈歸等人先去安置休息,衡玉與幾個品級高的將軍見上一面商談出兵事宜。 局勢瞬息萬變,在衡玉趕來之前,武威侯等人早已做了萬全準備。她親自前來,最主要是為了安撫瓦解人心。 點將臺上,衡玉親自露面,一身銀色輕甲,長發束起。 “我欲待陛下巡幸宋朝,諸位將士可愿為我周朝一戰?” 所謂巡幸,是指帝王巡視各地。 談話間,已將宋朝視為自己的后花園。 偏偏沒人覺得她的話狂妄。與宋朝交戰多年,這些邊境士兵,同樣希望狠狠將宋朝踩在腳下。 “愿!” “愿!” “愿!” 震天吼聲之后,衡玉抬手。 點將臺下數萬大軍收聲。 千軍萬馬在她身側靜默無言。 “出征!”武威侯一聲令下,親自擂鼓提高士氣,隨后大軍開拔,劍指宋朝邊境。 —— 宋朝有兩道邊境。 一是與周朝接壤,一是與慶朝接壤。 如今宋朝內斗已經上升到動用軍隊,周宋邊境的守將乃孟陶心腹,一開始孟陶等人還顧及邊境安危,但當右相家族被血洗、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后,邊境安危已經被暫時拋到了腦后。 孟陶、東方正卿等人就像是最瘋狂的賭徒,為了保證自己的贏面,將所有的籌碼都搬上臺面,不再理會身后洪水滔天。 衡玉布置的人手再蒙蔽掉他們的耳朵,等孟陶等人發現邊境有異時,邊境防線已經被徹底攻破,周軍士氣大增,連下五城,兵臨寧城。 當孟陶和宋帝為情報心驚,在考慮要不要調兵遣將增援寧城時,衡玉和沈歸已經混進了寧城,正大搖大擺待在寧城知府家里用午膳。 用過午膳,三人繼續談論正事。 “這幾年來,宋帝民心盡失,寧城雖是重城,但遠在邊境,宋帝的聲望還沒有當地的世家葉家高?!?/br> 寧城知府繼續道:“百姓是最不在乎執政者身份的人,他們所求不過溫飽,只要葉家能歸順,與我們里應外合,就能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寧城?!?/br> 明明身處他國城鎮,沈歸依舊有心思開玩笑,“這葉家嫡系子弟里,是不是有個叫葉風眠的?不知道大人可曾見過他真人?” 寧城知府啞然,瞥見沈歸臉上的促狹,再想想身邊這位年輕皇太女尚未婚配,他也是個會來事的人,順著沈歸的話答道:“正是,葉風眠之才貌不遜皇太女。不似皇太女可安天下、自帶風骨的才貌,是另一種值得靜靜欣賞的驚為天人?!?/br> 對于屬下們的調侃,衡玉自然是……照單全收坦然以待了。 她笑了下,把話題重新帶回正軌,向寧城知府詢問這葉家家主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寧城知府簡潔明了總結,“是個恃才傲物之人。名聲極重,因理念與這兩任宋帝都不合便沒有出仕。能言善辯,常常能把人說得下不來臺?!?/br> 對于能把人說得下不來臺這一點,他實在深有體會。 “他擅長什么?” “擅治民生,葉家在寧城的偌大聲望,有一大部分是因他培養出來的?!?/br> 衡玉點頭,“若能用之,此人可執政一方,為一屆能臣?!?/br> 寧城知府欲言又止,實在想說那家伙的脾氣又臭又硬,誰攤上都要吐血,偏偏他自詡君子,之前只是客觀點評,現在讓他在后面吐槽,寧城知府又不好說什么。 衡玉看出他的為難,笑了下,“大人是端方君子,不必多言?!?/br> “只要他確實有才華,這天下就沒有我不能用、不敢用的人,只有我不想用、不愿用?!?/br> “就麻煩大人陪我去葉府走上一遭,我且去看看這葉家負盡盛名的兩人是何等風采?!?/br> 寧城知府的心臟激烈跳動,他一個宋人選擇效忠周皇太女,不就是為對方的風采所折服,覺得對方是能安定這天下之人嗎! 但剛激動了一會兒,寧城知府又疑惑起來。 兩人? 他們剛剛不是在提葉家家主嗎,哪里來的兩人? 恍惚一陣,寧城知府才想起來,他之前還在極力鼓吹葉風眠之才貌來著…… 寧城知府坐上馬車,衡玉和沈歸也在馬車里。 馬車一路往葉家駛去。 在寧城,葉家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但馬車到達葉家門口,衡玉掀開簾子去看時,發現葉府雖然華麗,但比起它的名聲就不夠看了,而且頗能約束下人。 這個世家的確有它的可取之處。 寧城知府遞上拜貼,在被府中管事迎進去后,衡玉并沒有掩飾,直接走在了最前面。這很容易讓人看出來,她才是一行人里主事的人。 府中管事眼里有些好奇,但打量衡玉一番,并沒有失態,繼續帶著衡玉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