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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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傳到耳朵里。 陸鶴州撣了撣袍子,看向來人。 穿著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托著腰腹從屋里走出來,一雙眼睛迷離無神,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脂粉香氣。 陸鶴州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 “大膽,見了知縣大人,還敢坐著?”跟著那知縣的另一名衙役怒喝一聲,“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br> 陸鶴州神色冷了冷,幾乎是下意識地質問,“你們就是這樣為人父母官的?吏部年年考核,就考核出這樣的官員?簡直不知所謂!” 他看見這知縣形容便已經動了怒,這天下江山,本就不安寧,他兢兢業業多年,只盼著能讓百姓安居樂業,沒想到這為人父母官的知縣,竟是這幅醉生夢死。 更遑論,這張口閉口就要打死人的衙役,一個縣衙,便是這般辦案的?不問青紅皂白,便只知道大發神威! “放肆!”那知縣聽見他的話,“你見了本官不跪,還敢質問本官,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陸鶴州嗤笑,“我大豫律法哪一條說了,百姓見到知縣要跪?我只記得,下官需跪上官,百姓需跪君王父母,學生需跪老師,不知道你一個七品官算是什么?” “你……” “我們前來報案,你不問青紅皂白,便只知道擺你知縣的威風,當真厲害的很!”陸鶴州厲聲道,“如你這般,也能混到七品?” 這知縣這般糊涂,想來也不能幫他們破案了,更不能給他們做主,所以陸鶴州并不害怕得罪他,反正按照律法,他于公堂外訓斥知縣,對方并不能治罪于他。 他很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想的太順利了,沒有考慮到,還有這樣的官員。 那個玉佩,只能在岑家多待幾天了。 可惜還有他料不到的。 那知縣看了他和岑悅一眼,竟然沒有生氣,而是和藹地問,“你們要報案?報什么案子?” 陸鶴州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淡然道,“我們村里的一家人,搶奪我的玉佩,我那玉佩價值連城,按照本朝律法,這等價錢,足以行使流刑?!?/br> “哦,哪一家這么大膽?”那知縣摸了摸自己肥膩的下巴,“不管是哪一家,我都能給你做主,只要你把這個小娘子,送給我做小妾!” 那知縣yin.笑,“這小娘子長的這般好看,跟著你一個窮小子,太可惜,給我做十八房小妾,保證她吃香的喝辣的?!?/br> 說著話,就要往岑悅臉上摸。 岑悅嚇得后退一步,躲在陸鶴州身后,只露出一雙眼睛,那知縣看著她嫵媚動人的眼,更忍不住了,伸出手就要去拉她。 “啪!” 一個碩大的物體,突然從屋內飛出去,砸到了門口的屏風上,生生將那木質的屏風砸的稀巴爛。 陸鶴州又驚又怒,一張臉都成了鐵青色,在知縣伸手的那一刻,一腳將人踹了出去。 “唉喲,嗷喲,啊……”那知縣摸著自己的腰,“啊……救命啊,來人啊……” 陸鶴州握住岑悅的手腕,“我們走?!?/br> 岑悅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小心翼翼地問,“不,不礙事嗎?” 打了知縣大人啊…… 陸鶴州抓緊了她的手,眼神都不給人家一個,“不礙事,別怕?!?/br> 雖然這件事鎩羽而歸了,但總有別的辦法,岑家人拿著那玉佩也賣不出去,只能送給他們的親家,所謂的知府大人。 那位知府,他是見過一面的,剛來的時候,在巡撫舉辦的接風宴上,本地各州府的長官都在。 這位知府倒是個清正廉明的人,只是不清楚,怎么跟岑望洋搞在一起了。 岑悅小聲說,“我們現在什么都沒有,萬一他報復我們怎么辦?” “他不敢?!标扂Q州隨口道,“他今天在這里無故抓人,明天傳出去,后天就可以丟烏紗帽了?!?/br> 這還是他修訂的律法。 為官者,沒有充足的理由抓人,一旦被人糾舉,查明之后,一律丟官。 這也是沒有辦法,歷年以來,出現了無數件事情,很多官員徇私枉法,為了自己的利益 欺壓百姓,人家不同意,就動用私刑,被發現了,就說一句誤會,也拿他們沒辦法。 為了杜絕這種現象,他便定了律法作為約束。 他打了知縣,照理說理由是充足的,但是這老男人,應該沒有臉面宣揚出去,自己差點被打死。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那知縣恨的牙齒咯咯響,卻根本不敢怎么著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惡狠狠的聲音,在背后還十分清晰,“給我記住他們,以后他們報案,咱們縣衙,一律不理會!” 陸鶴州嗤笑。 岑悅低頭不言語。 陸鶴州慢悠悠道,“害怕?” “你膽子也太大了,就這么打人,萬一……”岑悅著急上火,“萬一出事了怎么辦?他要是真的不要臉了,你怎么辦,我怎么辦?你這個人……” 她抬起頭的時候,眼角都紅了。 陸鶴州的指尖蹭過她的眼睛,“不哭,我有把握才會如此的,悅悅,我答應你,肯定不會拿自己冒險的?!?/br> 岑悅看著他,“我不信你,你都不是第一次了!” 陸鶴州一愣,“是第一次……” 岑悅眼神嗔怒,“你還騙我!” “我騙你什么了?” “鄭大家的那個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陸鶴州一愣,隨即就心虛的移開了眼睛,不敢看她控訴的神情。 第18章 這個事情就有幾分尷尬了。 陸鶴州摸了摸鼻子,“鄭大家的……怎么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拿自己冒險,去跟人打架,好讓人聽你的話,我都知道了!”岑悅氣呼呼道,“那天你教訓他們的時候,我就在你們身后,聽的一清二楚,本來想等你親自向我坦白的,沒想到現在你還想瞞著我!” 陸鶴州腦海里飄過幾個碩大的字。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不過如此了,他偷聽了岑母和人的對話,殊不知,自己的事情也被人偷聽了去,還是被悅悅。 若是旁人倒也罷了,人家怎么想跟他沒有辦法關系,只是……陸鶴州心中一跳,面上卻不顯,“我還不是怕你擔心,才不告訴你的?!?/br> 他笑瞇瞇的,“而且我有把握不會讓自己受傷的,你看,我這不就完好無損嗎?” 陸鶴州表面上云淡風輕,一副大無畏的樣子,可心里面其實已經緊張死了。 萬一悅悅真的生氣了怎么辦? 萬一悅悅因此不相信我了怎么辦?會不會不理我了?然后不要我,跟別人跑了? 陸鶴州打了個寒顫,想一想自己母親往常跟父親生氣時候的場景,只覺得萬分可怕。 岑悅不發一言。 陸鶴州無奈道,“悅悅,我如此惜命的一個人,怎么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我知道我不會有事,才敢做這些事情,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岑悅微微一愣。 陸鶴州握緊她的手臂,“我們回家,我在路上,邊走邊同你說這件事情,你看這樣可好?” 岑悅猶豫了一下,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最終只點了點頭。 陸鶴州莞爾一笑,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去。 走在無人的路上,陸鶴州輕輕嘆口氣,“這件事情,我不跟你說,一是怕你擔心我,畢竟是動手動腳的事情,我傷重初愈,你定然不放心?!?/br> “二是……”他糾結了一瞬,“其實不過是件小事情,若同你說了,我擔心會不會顯得我眼皮子淺?!?/br> 陸鶴州說的有幾分羞恥,“三則……我怕你因此對我產生什么誤解,從而不喜歡我了……” 何曾想過,他堂堂陸太傅,也有這樣患得患失的一天,若給熟悉的人看了,定然會懷疑他是不是被人附體了。 岑悅可疑的沉默了一會兒。 陸鶴州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 岑悅唇角抽了抽,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我豈會嫌棄你眼皮子淺,你不嫌棄我就已經足夠了?!?/br> “我當然不嫌棄你?!标扂Q州連忙表明心意,“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br> 他挨近了岑悅,笑瞇瞇道,“悅悅對我的心呢?” 岑悅耳邊慢慢浮上一層薄薄的紅暈,“我,我自然是一樣的?!?/br> 陸鶴州呼吸一頓,沒想到她會這般坦率,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了了,她看著岑悅耳邊的一抹紅暈,手指輕輕觸摸了一下,入手的溫度帶著淡淡的熱意,令人心旌蕩漾。 “沒想到,悅悅也這般喜歡我?!标扂Q州聲音不大,蹭在岑悅耳邊,卻如同驚雷一般,他笑起來,“悅悅,等回京城,你便嫁給我吧?!?/br> 岑悅微微一愣,抬眸對上他情深繾綣的眼神,“我……” “我可以嗎?”岑悅輕聲問,“我害怕自己做不好……” “你愿意嗎?”陸鶴州卻只問了這一句,完全忽視了她的質疑。 他已經說過了千百遍,只要他愿意,悅悅就可以做他的妻子,如今沒有必要多說。 岑悅鼓足勇氣,“我,我自然是愿意的……我也已經說過好多遍了?!?/br> 陸鶴州緩緩一笑,“我們回家吧?!?/br> 至于鄭大家的那件事情,自然只能隨風消散,這個時候,誰還記得那么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 陸鶴州笑瞇瞇地,悄悄看了眼低頭走路的岑悅。悅悅這般單純善良,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岑悅低著頭,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豈會不懂陸鶴州的心思,不過是想要她忘記了剛才的質問,既然他處心積慮轉移了話題,那么她就配合一下就好了。 反正今天說過他了,他總會收斂幾分,而且……而且也確實如他所言,他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那么別的人是好是歹,跟她也沒什么關系。 兩人回到家中的時候,同時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