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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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悅只得搖了搖頭,“你當然不是?!?/br> 陸鶴州淺淺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悅悅,你記住我今天的話,我并非什么好人,我素來睚眥必報,從無人敢得罪我,因為得罪了我,他們必然沒有什么好下場?!?/br> 似乎是害怕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陸鶴州思考一瞬,又舉了個例子。 “去年過年那會兒,因我尚未婚娶,便有人想要算計我,將他的女兒嫁到我陸家,趁我赴宴之時,給我偷偷下了暖情藥?!?/br> 陸鶴州神色淡然,“我自然沒有中招,只可惜他家女兒,不得不委身于紈绔子弟?!?/br> 那日宴會上,他便察覺了這件事情,那一家主人的態度實在奇怪。他自小長在大家族里,見過的陰毒事件數不勝數,當即就察覺了不對勁,而喝了酒之后被人帶去后花園,一切也便清楚了釵。 那一家主人,不過官居三品,就膽敢設計攀附陸氏,陸鶴州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陸鶴州這邊也不曾做過什么,不過是讓那人官位被貶,從三品大員到五品罷了 只可惜他家的女兒,如花似玉的一個姑娘,自己想不開,聽父親的飲了那加料的酒水,去花園等陸鶴州。 結果陸鶴州沒有過去,她在花園里遇上了個旁的男人,忍不住撲了上去,成就好事,不得不嫁給那個人。 偏偏出現在花園里的,是京城中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份雖然高,卻因為風流浪蕩,一直沒有大家族愿意聯姻。 如此二人,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每每念及此事,陸鶴州都唏噓不已,覺得果然天意難違,心思不正的女人因為自己的算計,碰上了花心浪蕩的男人,其實算得上是上天的懲戒。 而那個花心的男人,也只能因為自己的花心,而不得不娶一個五品官的女兒。 只因為太風流,壞了人家閨女的名節,人家家里雖是五品,到底是官宦千金,也不好做妾室。 這便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 他說的倒是淡然,岑悅卻微微怔了怔,聽著他語氣中的漠然,只覺得心里有一絲違和。 她問,“可……可那個姑娘,這一輩子都毀掉了……” 陸鶴州似笑非笑,“若是給她得手了,我的仕途,才算是到頭了?!?/br> 他從來不需要靠著聯姻升官,婚姻之事,并不重要。 哪怕一輩子不婚配,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可若是玷污了人家清白姑娘,那些政敵們,還不知道給他扣上什么樣的大帽子,他接下來的路子,想走的如此順利,便是萬分艱難。 為官者,名聲自是重于泰山的。 那家人做此事,便只想著攀附權貴,卻從未考慮,就算是成事之后,也不過是賠個女兒,還得罪了陸家。 可悅悅大概不明白這些事情,她生長于山水之間,天真爛漫,這一生能想到的最復雜的事情,也就是鄰里之間吵個架罷了。 陸鶴州淺淺一笑,手指輕輕蹭了蹭她細膩柔軟的臉頰,含笑道,“而且悅悅,我說了,我從來不是個好人?!?/br> 岑悅仰頭看著他,神情疑惑不解。 “你不必明白這些?!标扂Q州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悅悅,哪怕你什么都不懂,我也可以保護好你?!?/br> 他有這樣的自信。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認真看著岑悅的時候,眼中的光芒,似乎能令人溺斃在里面,岑悅與他對視,一時之間,便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 她似乎是受了蠱惑一般,慢慢安靜下來。 天地之間,一片寂靜無聲,樹葉落下的聲響,都清晰可聞,陸鶴州看著自己面前的姑娘。 她眼神濡慕,天真純潔,可眉眼之間的一絲嫵媚風情,似乎是引誘著他。 陸鶴州不由自主地低下頭,握住她的后腦勺,慢慢將唇印到她的唇上。 呼吸的氣息彼此交融,熱度在兩人臉上傳遞。 二人的唇即將貼在一起的那一瞬間,岑悅家的大門,突然發出嘩的一聲,響聲震耳欲聾。 岑悅伸出手,一把推開陸鶴州。 陸鶴州只覺得遺憾,就差一點點了……差一點點就親上了,下次再找到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環境,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 兩人心思各異,動作倒是一致,齊齊向外面看去。 門口站了一對老夫妻。 岑悅看見那二人,腳下微動,便往后退了一步,咬緊了自己的唇,一言不發。 陸鶴州挑了挑眉頭。 這個婦人,便是剛才在石頭后面跟人說話的人,她旁邊大約就是自己的夫君,這兩個人,便是岑悅的養父養母。 岑母唯唯諾諾站在岑父身后,抬起眼看了眼岑悅,又轉過眼到別的地方。 陸鶴州攔在岑悅身前,淡聲道,“你們是什么人?” 岑父高聲喊道:“我是岑悅她爹,你是誰,咋待在我們閨女這里,還不快讓開!” 陸鶴州聞言冷笑,這姓岑的一家人也太不要臉了,有用的時候拿悅悅當牛做馬,沒用的時候就趕出來,一床破被子就把人打發了。如今為了錢財,竟然有臉說是悅悅的父親。 這樣的厚臉皮,令人嘆為觀止。 陸鶴州忍不住搖了搖頭,以往見過的人,占便宜的程度,個個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人家都會找理由,不管干了什么,都能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令人無可指摘。 哪兒如這般直來直往,見慣了陰謀詭計的陸鶴州,甚至覺得有點可愛。 他笑著說,“我可從未聽說過悅悅還有個爹,你別想來占人便宜,我們的便宜可不是好占的?!?/br> 岑母小聲說,“我們真是她爹娘,悅兒,你連爹娘都不認了嗎?” 岑悅拉了拉陸鶴州的手臂,“他們……他們是岑望洋的父母,也是我的養父養母?!?/br> 陸鶴州笑了笑,神色淡然,“原來是這樣,悅悅的養父養母?你們今日來此,不知有何貴干?” 岑父岑母家里供出個舉人兒子,也曾經聽說過兒子和他們拽文,今天聽陸鶴州說話,自然也是懂的,“我們不貴干,跟你也沒有關系,我們來找悅兒?!?/br> 岑父滿臉不耐煩地沖上去去,撥開陸鶴州,走到岑悅跟前。 陸鶴州神色陡然一變,他拉住岑父的手臂,表情陰沉沉的仿佛黑的能滴出水來,“你敢推我?” 岑父不耐煩極了 ,一把甩開他的手臂,“推你咋了,岑悅,我聽人說你救了個唱戲的,得了不少銀錢……” “您聽誰說的,我哪兒有錢?!贬瘣傄豢诜駴Q,“都是訛傳而已,我沒有錢?!?/br> “你別想狡辯,你把錢拿出來給我,望洋要娶媳婦兒,家里面錢不夠,你把錢給我,以后我們就讓你做望洋的小妾?!?/br> 陸鶴州眉頭一跳,看著岑悅怒不可遏的神情,心里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拉住岑悅的手臂,笑瞇瞇道,“想要錢是吧,我有啊,可以給你們,全當是報答你們對悅悅的養育之恩,但是從此之后,你們跟悅悅,再無關系?!?/br> 岑父的眼里陡然升起一絲貪婪的光芒。 陸鶴州冷眼看著,在心里冷嗖嗖一笑,他從自己腰間拋出一塊玉佩扔到岑父手中,“這塊玉佩價值連城,你若是不相信,可拿去給你的知府親家看看,他是個識貨的,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虛?!?/br> 岑父不懂玉石的好壞,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只覺得那玉佩觸手生溫,定然是難得的佳品。 若是……拿去送禮,說不定可以給望洋鋪出一條黃金大道來。 他握緊了那塊玉佩,“好,我這就去問問,如果這玉佩是真的,那我們就兩清了,以后我對岑悅沒有恩情,如果是假的……” 陸鶴州打斷他,“若是假的,隨你處置.” 岑悅著急地握住陸鶴州的手臂,“你……你做什么?” 她當然知道那塊玉佩多么珍貴,這么些天以來,陸鶴州日日帶著,從不離身,一想就是很重要的物件,若是因為她,而讓他失去了這樣的東西,岑悅只怕自己良心難安。 陸鶴州反握住她的手,安撫的捏了捏,悄聲道,“沒事的?!?/br> “陸鶴州……” “悅悅,你相信我,我肯定不會吃虧的?!彼粗?,“既然如此,一言為定,只要這玉佩是真的價值連城,你們岑家和悅悅,就再無干系?!?/br> “好!”岑父十分干脆,他拉住岑母,“快走?!?/br> 似乎是害怕陸鶴州反悔。 岑家夫婦離開之后,岑悅看著陸鶴州,“你有什么辦法?” 陸鶴州笑了笑,“悅悅,我們去縣衙喊冤!” 岑悅不明白,“喊,喊什么?” “喊冤!”陸鶴州重復了一遍,“有人來我家搶劫,難道我不能報官嗎?” “可這不是你給他的嗎?”岑悅懵了,“這也能喊冤嗎?” “又沒有人證?!标扂Q州唇角抽了抽,“誰會相信,我親自把那么珍貴的玉佩給了別人,動腦子想一想就知道事情并不簡單?!?/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實習期,要帶小學的班主任。 那群小學生真的太難管了,最近真的很忙很忙很忙,所以更新會特別不穩定,希望大家能諒解一下。 過了這段時間,會恢復日更的。 第16章 岑悅呆住了。 還,還可以這樣? 他是怎么想出這么損的招數的? 岑悅懷著這樣的疑問,被陸鶴州拉著去縣城里。岑悅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看上去運籌帷幄的陸鶴州,其實連路都不認得,要靠自己給他指路。 不過她這會兒倒是想明白了,原本顧念著養育之恩,不肯跟岑家人撕破臉皮,可岑家人卻只拿她當做一個丫鬟。 如此算來,這恩情也可以大打折扣了,她做了多年苦工,又被人這般詆毀,大半都算還掉了。 而且她的事情,跟陸鶴州何干?岑家父母來找她倒是無所謂,只他們不該找陸鶴州的麻煩,畢竟陸鶴州不欠他們的。 不過…… 她看向悠然走著的陸鶴州。 陸鶴州絲毫不覺得自己不認識路有什么可羞恥的,慢悠悠走在路上拉住岑悅的手,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悅悅,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出門?!?/br> “以前你受傷了不能走路?!贬瘣傠S口道,“以后機會還有很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