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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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眼淚不受控往下淌,在白凈臉上留下兩道淚痕。 她伸手抱住丁茜,情緒徹底崩潰,“姑姑,我今天跟慕言簽離婚合同了,我要跟他分開了?!?/br> 砂鍋在爐灶上發出咕嘟嘟響聲,煙霧在屋內氤氳。 丁茜這時才發現,小侄女這副身板比出嫁時并沒有結實多少。 抱著還像風能吹走似的輕巧。 她不知此時該說些什么來安慰,思來想去也只能拍著她挺直脊背,緩慢道,“人和人各有緣法,無論怎樣,姑姑和奶奶都在呢,這永遠都是你的家?!?/br> 斷斷續續地嗚咽生在這午后顯得如此無助。 剛才在辦公室對著慕言的種種決絕,都是丁汀在自己心上放的刀子,她每說一句就痛一下,把對方傷害過后,她也體無完膚。 這種同歸于盡式的結局,看起來竟是那樣可笑。 她哭到脫力,也不能再直視曾經,丁茜就這樣抱著她在沙發待了一個多小時,即使沒有話語,這個懷抱也是此刻最需要的歸宿。 “你小時候,有一次家里來了客人,他們帶來的小女兒跟你差不多大,起初你倆還挺和氣,坐在陽光房那兒一起玩玩具,結果玩著玩著,那小孩就哭了。我們大人連忙過去問,還以為她受傷了,結果呢,那女孩就是想要你最喜歡的芭比娃娃,你不給,她便哭得撕心裂肺?!?/br> 丁汀被這個故事平撫了點心情,吸著鼻子眼眶通紅,“然后呢,我難道真的給她了?” 丁茜聞言,也露出了回憶的表情,然后笑出聲來,“你爸爸把你當眼珠子疼,自然也不會讓你受氣,當時他不開口,客人家也不好意思張口要,女孩反倒越哭越厲害,最后還是你自己說,把玩具借給她玩幾天?!?/br> “我當時這么善良?”丁汀在腦海搜索,沒記得她還有這樣真善美的時刻。 “可惜過了沒幾天,女孩父母就上門來道歉,說那個娃娃怎么都找不到了,女孩為此傷心大哭了一夜,全家上上下下翻遍了也沒找到,也是個稀罕事,所以買了套最新的賠給你,那時候,我跟你爸爸都以為你會不高興?!?/br> “結果呢?” “結果你語重心長跟那個女孩說,勉強來的緣分不會有好結果,早知道你就不該把娃娃拿走,還不如留在我們丁家,想玩時就來玩,這樣擁有的時間還可以長久些。還讓她記住這個道理,別再拿不屬于自己的東西?!?/br> 這話從小女孩的口中說出來實在老氣橫秋令人發笑。 丁汀從來不知道,她人生中還有這么一小段插曲,怪不得父親在世時總喜歡打趣她,說她自小就是講道理大王。 可惜,三五歲時就看通透的人生哲理,長大了卻給忘的一干二凈。 她苦笑,用紙巾擦干凈眼角淚光。 “現在好啦,我是那個女孩,慕言就是那個芭比娃娃,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br> 丁汀沒有留在那里吃飯,她從前包里掏出那張分紅卡。 “姑姑,這里面是公司近幾年的分紅,以前我不知道節制,因此也沒攢下多少,您先拿著用吧,往后每年還是會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分紅打進來,維持奶奶這些花費肯定夠用了?!?/br> 何止夠用,百分之五的股份分紅也有一兩百萬,老人每年護理費和醫藥費頂多花個二三十萬,丁茜連忙把卡推回去,“這怎么得了,你現在離婚了當然需要錢來傍身,姑姑沒能耐,跟你姑父每個月工資攢下來夠這一家花銷了,不能給你幫助已經很自責了,怎么還能拿你的錢?” “您就收下吧,這樣我心里也能好受點,這別墅一年物業費維護費也不是個小數目,”丁汀抿著唇,把卡塞進她手里然后緊緊攥住,“我爸爸去世了,他撐不起丁家來了,但只要我活著,就不能讓您和姑父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br> 起草協議時,丁汀本來是想把這些股份都還回去的,這些年慕言在她身上花的錢,早就跟當初股份收購的錢對沖了。 但是她還是想跟父親留下的公司保持這么一點細微關系,再就是出于私心,她至少要為家里人得到些保障,畢竟當年丁茜二話沒說,在她的建議下把手里所有股份轉給了慕言。 “未來可能有段時間我會出差,沒能好好陪您和奶奶,這些錢就當讓我安心了?!?/br> 丁茜聞言,詫異地抬起頭,“你要去哪?” 此時丁汀已經站起了身,她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便拿起了沙發上的大衣,半披在身上,然后邊往外走,邊苦笑著說——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換個環境,忘了那個芭比娃娃?!?/br> 既然小時候她能做到,那么二十六歲的她依然能做到。 渾身細胞新生的那天,就是她徹底不會為失去的感情而哭泣的時刻。 離開老宅,她在一路晚高峰下到達了學校,匆匆付過車錢,便直接去了張院長的辦公室。 這個時間正是校職工下班的時間,但是張院長勤勉,總會比這些各有各忙的小年輕們晚些走。 果然,丁汀敲了三下門后,里面傳來洪亮的聲音,“請進?!?/br> 她抱著包走進去,賊兮兮探著頭,張院長啞然失笑,“你怎么還跟大學時候似的,每次來我這都跟小雞子似的,大方點,咱們現在都是老師,你再也不是我可以隨便罵的笨學生了?!?/br> 感激地坐在張院長桌前的會客椅上,丁汀頗有些緊張,“張院,我這次來是想問問您,去夏城教育基地的人選已經決定了嗎?” 往往有這些人員調動派遣時,學校上下都會進入一種你打聽我也打聽的狀態里。 這些天基礎學院的老師們,每天都想方設法來他這里套話,無非就是揣著心思不想往苦差事上調動,還是一去半年這么長時間,那些舍不得老婆孩子的,自然是一百個不愿意。 張院也知道丁汀年輕,以為她舍不得那么俊朗的老公,所以來這求情的。 便扣下了鋼筆蓋,笑著安慰道,“你放心吧,學校已經決定派穆陽去夏城了,他年輕又是單身,而且那邊涉及很多文化產業的生意,跟他家庭背景比較符合,我上午找他溝通過,穆陽也很樂意去?!?/br> 他以為話說得如此清楚,丁汀會放心離去。 抬眼卻發現她臉色并沒有變好,反而是更加欲言又止,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怎么?你還有想法?” 丁汀抓著衣袖,小學生坐姿在椅子上糾結。 繼而痛下決心,仰著頭直視著張院長,“我想……我想去夏城做這次的交換老師,您看可以嗎?” 北風呼嘯而過,把年久的窗子吹得嗡嗡作響。 她清楚察覺,自己心里一根弦,在這瞬間迸然斷裂。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存稿用完了,多更以后只能隨緣了嗚嗚嗚,連著鬧了好幾天肚子,pp還被貓咬破了,現在坐著躺著都很痛,而且慕哥簽了字后我太難過了,一邊寫一邊痛罵自己。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22464717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2章 今年教育改革,很多學校都加入了商教合資的項目里,美院每年要向各大企業輸送許多設計師,動畫、服裝、室內室外裝修甚至還有文物修復等,這些條件最后轉化成的就業率,對于每個高校來說都萬分重要。 這次基礎教育基地牽頭人就是美院,作為初試水,上下都很重視,張院作為基礎學院的院長,最近忙的焦頭爛額。 他聽見丁汀這項要求,還以為自己忙昏了頭,摘下眼鏡捏著鼻梁。 “你要去夏城?小丁啊,我可跟你說好,這一去就是半年,中間不定有時間回來,像你這種成家了的可別因為沖動做了讓人后悔的決定?!?/br> 張院是親眼見過她丈夫的,儀表堂堂,見氣度就不是普通工作的人,學校里以前傳說丁汀是某個大集團董事的妻子,現在看來是真的。 這種條件的人單獨放在臨市,怎么可能放心呢? 丁汀放開了緊攥著衣擺的手,想努力擠出個感激的笑容,卻草草結尾。 現在,對她而言,笑容實在是太奢侈也太費力的表情。 “張院長,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今天來找您雖說很突然,但我是深思熟慮過的,”她雙手放在膝蓋上,字句分明道,“我是真的很想去夏城,說實話,這個決定不代表我多有上進心,或者對那邊的工作有多大興趣,我只是……私心里想換個地方生活段時間?!?/br> 他對丁汀是有恩情的老師,也是生活工作都一直在照顧的領導。 在已經沒有家長撐腰的現在,丁汀也沒想對他隱瞞情緒,仿佛是找到了發泄的渠道,想要一吐此刻的郁氣。 況且,這種感情糾葛本也不是說不出口的壞事,新時代了,離婚也已經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張院果然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他用那雙教書育人幾十年的眼睛在她身上巡視,最終不忍地嘆了口氣。 “既然你這么要求了,明天我會跟學校上報,如果通過了審核,周四就要動身去夏城報道,你把手頭的教學工作安排好,別遺留問題?!?/br> 這人選本來也不是多不可取代,換人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既然他這么說了,便十有八九是可行。 丁汀起身深鞠了一躬,“謝謝張院,我一定把工作都完成好,絕對不給您帶來任何麻煩?!?/br> 冬日天黑的又早又快,這么會兒功夫,外面便成了霧藍色。 張院擰開了臺燈,在藍黑色屋內彌補半塊暖色。 他叫住了正要離開的人,以老師的口吻囑咐道,“記得我以前帶你們去老胡同采風時,我就說過,這路啊,還沒走到頭的時候先別著急下結論,你眼見著是個死胡同,但其實,盡頭還有個暗道,拐了彎就是條寬闊大馬路?!?/br> “為了那條大馬路,也得給自己留下一線生機?!?/br> 丁汀脊背一僵。 然后回頭笑了笑,“老師,這條胡同實在太長了,我有點走不動了?!?/br> 從學?;氐郊?,丁汀才還以為停電了,因為客廳那盞燈怎么都打不開。 可是轉頭看看樓道里明亮的環境。 真是禍不單行,人要是倒霉了,喝口涼白開都塞牙縫。 丁汀進屋看了眼電視機,電源燈還亮著,證明自己沒有欠電費,那就是燈的問題。 雖然過幾天可能就要走了,但是人既然在這里住,就沒有湊活的道理。 她從雜物箱里找出搬家時剩下的燈泡,把手機電筒打開沖著天花板照明,估摸著大概高度找了張高腳凳來。 搖搖晃晃爬上去,高腳凳不夠寬敞的面積堪堪放下她三十七碼的腳,她仰頭把那個燈泡擰下來,到還算順利。 這是她第一次做這種事,看著沒什么難度,心里還有點自豪。 可是擰新燈泡時就沒這么好命了,也不知是哪個竅門沒掌握,她左扭右扭卻總差那么點,兩個接口就是沒辦法完美契合。 她被這困難急的滿頭大汗,胳膊酸麻,長時間仰著脖子,猛地再一低頭。 登時就天旋地轉兩眼一抹黑。 差點從高腳凳上摔了下去,她動作靈活,憑著本能蹲下身子抓住凳子邊沿,盡管眼花繚亂看不真切,但好歹穩住了身子。 可惜了那個燈泡,被她松手后跌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丁汀緩了一會兒,才慢慢落了地。 她拿來掃帚把那些危險的碎片打掃起來,可這客廳只有微弱光芒,又怎么看得清那些細碎殘渣。 最后只得蹲在地上,舉著手機,一點一點勘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