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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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后,世逸每個月都會把木材公司的分紅按時打到她卡上,丁汀不缺錢花,平時刷卡也不手軟。 只是這次打開錢包時,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慕言給的副卡,她還從來沒用過。 昨天的氣還沒消,剛才又自己腦補了離婚大戲。 丁汀鬼使神差拿出那張卡遞過去,“刷卡?!?/br> 狗男人天天不回家忙著掙錢,那就花他的,花的他沒錢娶小老婆。 作者有話要說:慕言:花就花,還要罵我? 第11章 后來,丁汀憑著那股怒氣,拽著邵卿又大戰三層樓,吃穿用度買了個遍,刷卡毫不手軟,連標簽都懶得看。 “嘖,我收回剛才那句話?!鄙矍湎癫仍诿藁ㄉ?,氣喘吁吁跟在她身后。 丁汀正在試鞋子,纖細腳踝在落地鏡前踢踏,這樣一雙腿,無論穿高跟還是平跟,魚嘴還是綁帶,都是極為漂亮的。 兩種顏色抉擇不定,她低頭細看時反問,“哪句話?” “豪門太太生活不易這句話,簡直是今年我說過最傻的話,”邵卿歪倒在柔軟沙發椅上望天,“給我這種生活,老公一輩子不回來也可以?!?/br> 低笑著搖頭,丁汀不甚贊同。 人是不會滿足的貪婪動物,總想著擁有后可以放棄什么,實際上一片葉子都舍不得。 她彎下腰把腳上這雙芭蕾綁帶鞋換掉,跟旁邊始終服務的柜姐點頭,“這兩雙都包起來吧,到時候有人來取?!?/br> 天色漸晚,邵卿必須回家看孩子,解放似的坐上出租車,興高采烈跟丁汀告別。 推推搡搡的人群里,霎時間又剩了一個人。 廣場上音樂噴泉孜孜不倦放著喜慶兒歌,燈光絢爛流轉,數不清多少小孩從她面前經過,帶起一陣陣風,留下一段段笑。 想著自己也該回去均桂園,丁汀掏出手機,準備讓趙西抽時間來商場幫她取東西。 結果另一個人的訊息卻先一步到達。 [慕言:在匯月廣場?] 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丁汀頭皮發麻,下意識四處尋找,卻也不見形跡可疑之人。 這個男人掌控了臨市的監控總站嘛? 問當然……是不敢問的。 昨天還鬧矛盾,今天又要若無其事,兩人在這點倒是重合相似,有著不言而喻的默契。 [丁?。亨?,買了很多東西,你找人來幫我拿回家吧。] [慕言:我馬上來。] 我? 惜時如金的工作狂突然要來接她? 怎么想,都像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今天下午她刷卡的短信都是發給他的。 坐在噴泉旁邊的長椅上,丁汀像只鵪鶉瑟瑟發抖,心想—— 要不待會兒把錢還給他算了。 臨市夜晚的光影格外好看,打在容貌姣好的男人臉龐,細細碎碎流光溢彩。 慕言低頭研究今天下午傳來的無數條短信。 全部都是扣款信息。 副卡是結婚第二天就給丁汀了,但是兩年多過去,始終毫無音信,就像當初的給予是場奇幻夢境,或是給他們關系劃分提供了證據。 突然它被啟用,還是高頻率使用,令人有些雀躍。 他之前坐在辦公室里,心思從工作轉移到短信上,像被一把鉤子勾住,只等著她再多刷幾次。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不斷增進他對這場婚姻的信心。 “你說,她這是不生氣了?” 趙西站在旁邊整理桌子,聞言還沒反應過來。 扭頭觀察了他幾秒鐘,立馬機靈明白所指何意。 他沉吟片刻,斟酌用詞道,“女生嘛,生氣時就會想買東西發泄,夫人本來也不是大手大腳的人,今天這樣……估計還是生氣吧?!?/br> 作為秘書,對老板的幸福負責,大概也是工作內容之一。 好聽話都會說,他跟慕言久了,眼見著他從扯線木偶有了點情感波動,還是希望他能好。 “那我該怎么辦?” 冷淡和冷漠完全是兩種意義,平時丁汀對他冷淡無所謂。 就是昨晚那種事不關己的推拒讓人難以忍受。 慕言破天荒放下工作,開始琢磨著緩和關系。 思來想去,還是要面對面說清楚的好。 于是,便是現在坐在車上來回研究扣款信息的樣子。 到達匯月廣場時,慕言才剛下車,就一眼看見了長椅上瑟縮著的丁汀。 她只穿了條長袖開衫和一條及踝長裙,露出的皮膚雖然有限,但在這種蕭瑟季節中,格外顯得單薄。 烏黑油亮的長發披在肩頭,被風吹得微微蕩漾。 慕言邁步走過去,“怎么不在里面等?” 從沉思中回神,丁汀迷茫著仰起頭,這才真心實意感覺到冷,自然而然抱住胳膊,聲音有點顫抖,“啊,忘、忘記了?!?/br> 黑夜中,陰影調和下,男人眉眼更深邃冷冽。 無論是氣質或是長相,慕言都實屬與親和力不挨邊,此時半彎著腰跟她說話,卻把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掩蓋些許。 他又問,“不冷嗎?” “嗯,有點冷?!?/br> 丁汀實話實說,卻不知該何去何從,更無從揣測慕言突然來找她的意圖。 長椅的溫度在夜里越發滲出涼意,她也想走了。 慢慢站起身,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陣溫暖包裹住。 還帶著熟悉的味道。 呆愣地側目去看他,慕言里面只穿了件黑色襯衣,精壯身材可以完美撐起來,此時正因為給她披衣服而收回手,手臂上的袖箍,在夜里有些刺眼。 她認出來,這對袖箍上被她刻了微小的玉蘭花。 還認出來,慕言的袖口上,是她隨手刻上的皮卡丘。 這人是不是瘋了? 或者工作太忙,神經出問題了。 確實有可能,像慕言這種從小就自制力極強的男人,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不會哭也不會笑的……心理指不定有問題。 丁汀用手握住西裝衣襟,以防衣服因為寬大而被甩掉。 她站在慕言身邊,毫無身高優勢可言,說話時還要高仰起頭,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 “這些都被我拿來練手了,你沒發現嗎?” 從這走到車上需要跨越整個小廣場,兩人并肩走著,反而有種歲月靜好的氣質。 慕言從這片刻和諧中低頭,看到了她說的東西。 反而眼神柔和起來,“發現了,這只貓還挺好看的?!?/br> 丁?。骸啊?/br> 算了,何必去跟他爭執這是貓還是松鼠呢。 就讓他去丟人,讓他每天指著皮卡丘說是一只貓,然后想象大家表面應和背地里吐槽嘲笑他的場景。 很好,很快樂。 上了車,趙西立馬客氣地回頭跟丁汀打招呼。 “夫人晚上好,商場各店鋪我已經聯系好了,明天會有人把您賣的東西都上到家去的?!?/br> 他辦事向來滴水不漏,丁汀深信不疑,還很不好意思地跟他道了謝。 結婚以來,她麻煩趙西的頻率比起慕言可多得多。 這人從來不怠慢她,反而越發恭敬,不像那些捧高踩低的人,人前叫她夫人,人后卻盡可能的拖延她的事情。 一路駛向均桂園,丁汀在兩廂寂靜中,實在忍不住戳了戳旁邊的男人。 慕言疑惑著睜開眼。 “你干嘛突然想到來接我,其實昨天晚上的事我真沒生氣?!?/br> 她語氣誠懇,染著不經世俗的天真,那雙眼睛永遠藏不住秘密,看人時都帶著坦蕩。 慕言從她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 而后淡淡開口道,“是嗎?你昨天那叫不生氣?” 丁汀窘迫,笑得勉強,“一開始肯定會有點失望嘛,而且昨天雨真的很大,我打到車回來時,渾身都淋透了。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世上,本來也不是都合我心意的?!?/br> 就像父親去世,母親失蹤。 或是嫁給了喜歡的人卻日漸消磨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