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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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對她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事,她更在乎《金粉世家》的結局。不知道金燕西和冷清秋會不會和好了重新在一起。 可看到最后一集,他們最終錯過了,各奔東西。 蘇起難過地哭了,心想,為什么世界上要有悲劇存在呢?寫悲劇的人真討厭,一定是心理變態。 不過還好,高考來了,他們學校要拿去做考場,能放假三天。蘇起對平白多出來的假期很開心。高考前一天上午,她去學校幫忙布置考場。 男生們忙著擺桌椅,把多余的桌椅搬出去堆在cao場上。 蘇起和林聲拿著名字條和漿糊在桌子上貼考試條兒。 林聲刷漿糊,蘇起貼紙條,兩人仿佛工廠流水線般默契。每貼一次,蘇起都拍拍紙條上的名字,對那陌生的高考生說一聲:“祝你好運?!?/br> 直到—— “咦?路子深哥哥誒?!碧K起興奮地拿起那張字條給林聲看。 林聲也很開心,摸摸那張字條,說:“沒想到他在我們教室考試?!?/br> “我要給他注入好運氣,”蘇起念咒語,“摩尼摩尼哄!” 林聲笑起來,給課桌角刷漿糊,忽說:“咦?這是我的桌子?!?/br> “哇,你們真有緣分?!?/br> 林聲聳了聳肩膀,說:“我也祝他好運?!?/br> 那天回家后,蘇起和林聲把這個奇妙的緣分告訴給了路子深。但路子深那個冷漠臉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并不在意的樣子。 到了八月,路子深的高考通知書寄來了。他高考超常發揮,被同濟大學錄取。(蘇起堅持認為,她的“摩尼摩尼哄”起了一小點作用。) 子深mama陳燕笑得一天到晚合不攏嘴,各家mama們都以路子深為榜樣,讓孩子們好好學習,爭取將來考個好大學。 那段時間,路子深成了南江巷甚至北門街區的明星人物,走到哪兒被夸到哪兒。那個年代的云西,大學生很少,名牌大學生更少,考上同濟大學是多么風光啊。 因為畢業了,考上了好大學,路子深有了很多豁免權,比如他可以去網吧打游戲,可以和同學去ktv唱歌喝酒,甚至可以外出通宵不歸。 他做什么都是被允許的。 梁水等人羨慕極了,開始打著“我和路子深哥哥去玩了”的幌子跑出去撒野。但無一不被mama們揪了回來。 那時,一部叫《加勒比海盜》的電影上映了。蘇起用梁水的電腦上網,被預告片震撼??稍莆鳑]有。 蘇起于是跟程英英說,她要坐火車去省城看《加勒比海盜》。路子深哥哥說了,那個電影特別好看,又宏大,能夠開發孩子的想象力,而且鍛煉英語。 程英英根本不信她的鬼話,剛好路子深從門口經過,程英英就問了一嘴。路子深說:“那個電影的演員我都很喜歡,約翰尼德普,還有精靈王子?!?/br> 因為考上了好大學的路子深說了他喜歡德普,mama居然就同意了。 蘇起頓時覺得考上好大學像是一把尚方寶劍!如果她考上了清華,簡直是十把尚方寶劍輪著用。 不過程英英給了個前提條件——必須有小伙伴跟她一起。 蘇起去找林聲,可暑假林聲找了路子深給她補習數學。她數學成績太差。馬上要初三,再不補就來不及了。 “七七,子深哥哥超兇的,我要是不上課跑去看電影……” 蘇起想想路子深那張冷冰冰的臉,都不忍心難為林聲了。 她去找路子灝,可路子灝家里要給路子深辦升學宴,一堆親戚,他走不開。 蘇起便去找李楓然,李楓然當下就答應了,還訂好了往返的火車票。 到了出發前的晚上,李楓然練完琴正準備睡覺,馮秀英對他說,要他準備一下,明天上午跟她去隔壁市見一個業內著名的老鋼琴家。如果有緣,或許能拜師成功。馮秀英說,在國內出名除了實力,還需要人脈。 她收拾著家里,念叨著這些話。 李楓然一句沒聽進去,他坐在鋼琴凳上,腦子里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想,鋼琴,老師,什么都沒有。 他說:“mama,我明天想去看電影?!?/br> 馮秀英正拖著地,愣了一下,立即道:“不行!”她走過來,很不可思議,這孩子一貫是她最聽話守紀的學生,怎么也叛逆起來了? “楓然,你最近有什么壓力嗎?”馮秀英問,一副解決學生心理問題的語氣。 李楓然抬頭,只問:“為什么不行?” “這還用問為什么?”馮秀英很意外,這不是應該的嗎?從小就教育的這么簡單的道理還用問為什么? “這么重要的機會你去看電影?你練了這么多年,要放棄懈怠了嗎?楓然,你記不記得mama從小跟你說過,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你現在荒廢了,長大了生活困難的時候有得你后悔的?!?/br> 李楓然手指摁在鋼琴沿上,聲音很低:“就這一次。就放一天假,行不行?” “不行!你沒聽懂我的話嗎?人家老師不會為了你調整時間,電影想看下次可以看。再說了,玩物喪志的東西,看了做什么?!瘪T秀英扭頭,“李援平你能不能說幾句,這兒子是不是我一個人的?!” 李醫生從學術文獻里抬起頭來:“楓然啊——” “我知道了?!崩顥魅淮驍嗨脑?,起身離開了。 …… 李楓然站在蘇起家門口,昏黃的燈光從窗戶里漫出來,照在梔子花樹上。夜里的梔子花花香襲人,蟲兒在草叢里叫嚷。身后,林聲家林爸爸在唱歌。巷子盡頭,路子灝家傳來電視機播放電視劇的聲響。 每家的燈都亮著,只有他獨自立在夏風微涼的夜里。 他終于敲了門。是程英英來開的門。 蘇起已經睡覺了,她想著明天要玩一整天,早睡便精神好點兒。 “楓然你有什么事嗎?” 李楓然張了張口,沒做聲,如果程英英知道他明天去不了,肯定也不會準許蘇起去了。 他幾乎能想象出她失望的樣子。 “沒事?!彼πα艘幌?,說,“我明天早上要先出去一趟,讓她在火車站等我?!?/br> “好的。你也早點休息啊??茨氵@臉色,最近又累著了吧?”程英英說,“練琴別太狠了,也要休息放松,知道嗎?” 李楓然輕輕點頭。 程英英關了門。 那道溫暖的黃色的燈光從少年臉上消失,夜幕重新將他籠罩。 李楓然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明天,明天,正對明天不知所措之際,巷子口傳來腳步聲。 梁水插著兜走過來,見他杵在那兒發呆,奇怪道:“你站這兒干嘛?曬月亮?” 第30章 生活是隨機的(3) 云西開往省城的火車每天一班,早上八點半發車。 蘇起起得有點兒遲,八點一刻才趕到火車站。她沒看見李楓然,倒是老遠看見了梁水。他一身運動服,插著兜,肩膀一高一低的,斜站在路邊。明明是搞運動的,人很挺拔,卻總愛歪歪扭扭地站著,不知哪里學來的松垮痞子樣。 正值夏天,早上的太陽也很大了,照得他瞇起眼睛,不悅地打量著四周,一副等得極度不耐煩的樣子。 蘇起走過去,奇怪:“你怎么來了?” 梁水劈頭蓋臉一頓訓:“幾點了都?火車都要開了!” 蘇起被他訓得不太高興,嘀咕:“怎么是你???我想跟風風去,你脾氣太差了?!?/br> 梁水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又灰了一度,說:“我走了?!?/br> 蘇起心里翻白眼,手卻把他拉住,往火車站拖:“哎呀,趕火車啦!” 時間果然有點兒緊,兩人檢了票跑上站臺,離發車不到五分鐘了。 蘇起把票遞給車廂門口的檢票員,回頭卻見梁水站在一旁,扭頭望著站臺的盡頭。 好幾年過去了,站臺的盡頭卻仍是當初的荒地和碎石堆,火車站的院墻破破爛爛。很小的時候,他們曾從破洞里鉆進火車站,跑到鐵軌上玩。 他看著那塊破了洞的墻壁,仿佛看見一個小男孩拼命奔跑的身影:“爸爸!” 少年神色落寞而寂靜。 火車響起的汽笛聲讓他回過神來。 蘇起剛要說什么,檢票員狐疑地說:“你們兩個干什么去?家長呢?” “我們去看《加勒比海盜》,晚上回來的返程票都買好了呢?!碧K起趕忙把回程票給檢票員看。 檢票員看她不像是要離家出走,但多打量了梁水幾眼,最后還是讓他們上了車,嘀咕:“現在的父母也是心大。讓小孩跑去省城看電影,稀奇?!?/br> 車上人不多,兩人找了靠窗相對的位置坐下。 梁水把肩上的單肩包取下來,拉鏈拉開,拎出一大袋子零食丟到小桌板上。 蘇起驚喜:“買給我吃的?” 梁水說:“嗯,夠堵上你的嘴了。多吃東西,少說話?!?/br> 蘇起:“……” 她白他一眼,戳開一杯旺仔牛奶,又拆開一包話梅和鹵雞爪:“你吃嗎?” 梁水搖頭,他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看窗外。 “水砸,你覺不覺得你特別像一個人?”她往嘴里塞著旺仔小饅頭。 梁水眼神移過來,示意她接著說。 “《沒頭腦和不高興》里邊的不高興?!?/br> 梁水面無表情盯著她看一兩秒了,倏然一笑:“我就說你蠢吧。你這是在說你自己是‘沒頭腦’了?” “才不是,”蘇起說,“我跟你又不是一對?!?/br> 梁水不在意地彎了下唇角,不講話,扭頭看窗外的大片田野。 蘇起啃著雞爪打量他,覺得他跟平時不太一樣。 他額頭上戴了一個黑色的男生束發帶,上頭印著ny的白色字母。由于發帶束著,露出飽滿的額頭,整張臉都格外立體清晰起來。 火車窗外風景流動,晨光照在他臉上,在一側打下陰影,蘇起發現他皮膚很白,睫毛很長,鼻梁也很高。 她看了他一會兒,被他發現,他皺了眉,眼神在問:“你干嘛?” 蘇起趴在小桌上,問:“水砸,你在學道明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