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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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是在夜里她的臉有多燙有多紅,他都瞧不見,她接著說道:“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不過我答應您的話不會反悔。奴才不知道夫妻之間該怎么相處,咱們都是頭一回,您見識多,往后去奴才還要指望您多多指教?!?/br> 她仰臉兒,額發蹭在他的下頜處,又道:“王爺謝謝你,倘若今兒在宮里頭,不是您那般照應我,奴才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跟宮里人相處,他們一定都是瞧在您的面子上才對奴才這樣好的。奴才不知道怎么感謝您,明兒早起我給您包餑餑兒吃吧?” 她的心性兒稚嫩又率真,這番溫言體恤的話從她口中直白的說出來,真能把人說得心尖兒顫悠。 允頎逐漸體會出了一點心得,感情是兩人共同擁有的,他做出什么樣的舉措,她便給出什么樣的回應。之前他的行為確實有些貿然激進,她就跟著吵嚷叫囂,眼下他延緩了下來,她便跟他的步調一致,更加敞開心扉了。她之前還哭著不肯嫁給他,現下居然肯為做吃的了,這就是個十分巨大的進步。 至于夫妻間臉紅心跳的那件事,允頎有諸多顧慮,一來湛湛當下的年歲經過他研究之后確實不適宜生養,若行夫妻之實,便會致她于身懷有孕的風險,如果通過藥物避免她受孕,親王福晉避孕這樣的風聲傳入宮里,必定會生造出不必要的麻煩。 再者他們的感情像新生的嫩芽,跟凜冬的枯枝比起來是個冒尖兒的突破,但也緊緊只是是浮于表層的春色,距含苞待放還差個時節,離至深至交的地步也許還隔著漫長的四季。 或許再耐心等等,等一個春暖花開,水到渠成,那種心意相通下的溫存,應該遠遠要比盲目生澀的探索有滋有味兒的多。 下定這樣的決心不容易,然而當真正把一個人放在心里的時候,或許對方的意愿要比自己的心聲更加重要。 “你不用跟我道謝,”他掖緊被角:“之前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你是我的福晉,夫妻之間相互扶持,親恭和睦方為正道,我關照你是應當的,至于餑餑兒,你能起得來才成,不早了,閉眼休息吧?!?/br> 誠親王的話語很輕,有種催眠的效果,她聽著他的心跳,還沒來得及跟他道個晚,就沉入夢境中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讓咱們家王爺真正等到22歲哈哈哈哈 等后面情節突破了就安排?。?! 第43章 小鹿亂撞 次日湛湛果然沒能趕上做餑餑兒,她坐在鏡匣前梳妝時,誠親王已經晨起步庫完畢打外頭進門來了。 親王福晉的服飾發型乃至妝容都是有一定制式的,雖然不必像昨天入宮那樣打扮隆重,卻也要比出嫁前的穿著繁復的多。從前打一根辮子戴朵絨花,臉面就齊整了,嫁人后要梳兩把頭,扎燕尾,處處都是講究。 丫鬟嬤嬤們忙活著還不夠,誠親王靠坐在案幾前也順便幫她參詳,她今天穿了件藍緞盤金繡折紙花紋的旗袍,配著點翠鳥蝶的頭花,活像青花的紋路點綴在了她瓷白的肌膚之間。 “我記得嫁奩里有一匹大紅繡彩云花蝶的納紗緞,回頭先讓衣庫照著你的那件吉福做身兒衣裳。你穿紅色的更出眾?!?/br> 桂榮聽著忙幫湛湛應下了,上完了口脂,湛湛側頭看了看鬢邊零星的裝飾道:“奴才覺得這樣就挺好,王爺你說呢?橫豎又不出家門兒,不必過分打扮了?!?/br> 他從鏡匣里挑了支朱玉花籃銀簪插進她一側的鬢發里,左右端詳了下才滿意,“之前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珠寶首飾,我就隨便挑了些,你若是不滿意,隨后再讓他們換?!?/br> 宗室娶親,嫁妝并非由女方的母家籌辦,而是由宮里承辦親王婚事的禮儀處負責?;I辦女方的嫁奩,首先要擬定具體內容,來列清單,然后將清單交給太皇太后,太后討論增減,確定下來之后才交給各個機構分頭籌辦。 鏡匣里鋪陳著鈿子,簪子,耳墜,手釧,戒指各色各樣,琳瑯滿目的飾品,這些也都來自宮里事先的籌備。 沒想到她的嫁奩是他由過目后親手挑的,湛湛收拾的差不多了,蹲腿請個安,“奴才沒什么不滿意的,只要是王爺挑的奴才都喜歡?!?/br> 他叫起,提起她的手拉她到身邊來,一個一個為她戴上金朱石累絲的指甲套,“宮里宗室各大臣給得那些賞賜禮物還在西殿里放著沒收拾,你得閑兒挑幾件喜歡的留著先用,剩下的存起來以后再說,外院那邊也找我商量過了,眼下我留京,府上也有了正經的主子奶奶,咱們王府的庶務往后就交給你主管了?!?/br> 湛湛頓感壓力倍增,“謝謝王爺您這般信任奴才,只是奴才之前在娘家學的那點本事都是皮毛,奴才怕擔不起王府上的這份重責?!?/br> 他垂著眼說沒關系,“有誰天生就是老手的,王羲之寫字不也得一筆一劃慢慢磨練?況且還有王府的管家協助你,時間長了自然就熟門熟路了,之前你不還怕進宮么,昨兒適應的不也挺好?退一萬步來講,即便出了岔子,只要不是禍亂滔天的差錯,你是主子,你的話就是章程,誰還能挑你的不是?” 周圍一眾太監丫鬟豎著耳朵聽,最后這句話引起了他們的警覺,誠親王把管家的重任委托給這位主兒,看來是真的格外看重這位福晉。茯苓跟桂榮對視一眼,心里踏實了,有主子爺親自出面示威,福晉今后在王府上的地位幾乎是無可撼動的。 誠親王當著眾人的面兒說這些話的目的,湛湛心里都明白,也由此萬分感激他,這位王爺不僅心思細膩,還有根八面玲瓏的心腸。 誠親王兩肩的緙絲彩云飄蕩在他身后的鏡子里,金龍紋在里頭來往穿梭,他的霸道轉化成了潤物細無聲的溫情,她覺得她的心里也開始慢慢的有他了,湛湛抬起頭看見了自己緋紅的臉。 他的手覆了過來跟她的指套交纏在了一起,“勞駕你再給我繡只荷包吧,帶上之前那個,我花搭著一起帶?!?/br> 誠親王說的,是她們兩人初見時她送給他,兩人頭回在宮里相遇,訂婚那時他又還給她的那只荷包。話落她抬眉,他落眼,兩人的視線交上了,王府下人們的眼色在特別的時刻總能發揮到極致,不知不覺了間殿中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他的長腿斜靠著還是要比她高出半個額頭,誠親王的肩頭斜倚了下來,目光停留在湛湛的臉上微微遲疑了下,又猛的攬過了她的腰,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載著溫淺的熱,和些微的霸蠻。 這一回沒有人強迫,也沒有人不愿,一切盡如人意,濃情蜜意雨后春筍般的泛了出來,一片連著一片,鉆心窩兒的甜。 章萊在外頭扣門板催促,誠親王這才抽身出來,他抬手撫了下她的耳腮,“我上衙去了,路程遠,中午我一般在軍機處值房應付一晌,你等我晚上回來?!?/br> 湛湛雙手撐著靠在了案幾邊緣,他香色袍服的背影走遠化成了光暈,在她眼仁兒里晃啊晃,心里的那頭小鹿被撩撥得發了瘋似的四面撞壁,久久撒不住蹄。 親王福晉的這個職缺湛湛委實不知道該怎么當,總而言之沒出嫁前那般清閑。還好誠親王府的大管家魏彥是個面面俱到的伶俐人,耐著心逐項跟她講解王府相關事宜。 收歸嫁奩的時候,魏彥在只匣子的草簽上看了眼,打開后從上層取了一小截木頭樣的物件給湛湛看,“福晉瞧瞧,這是養心殿那邊賞的迦南香,最適合做項鏈手釧,這類東西不宜長期留存,最好是盡快做成首飾盤養?!?/br> 她接下來看,上面刻著“迦南香樣”四個字,打開匣子的第二層,里頭是一整塊香。 迦南香是沉香中的極品,她們家老太太也有只迦南制成的佛珠手釧,湛湛想了想道,“迦南香貴重,我戴著壓身,四月太皇太后萬壽,我想打成佛珠送給她老人家把玩?!?/br> 一個人的格局,其實有時候通過短暫的接觸交談便能略知一二,戴彥覺得這位福晉的心界格外開闊,沒有得了名貴物品,就一味侵吞霸占的嘴臉。 “這個好說,”他提議道,“回頭奴才把這活兒仔細交待給造辦處去做?!?/br> 湛湛整理著宮里長輩贈送的紅包,“回頭您把我介紹給造辦處的諳達們認識一下吧,我跟他們學學做手釧這門手藝,送人禮物嘛,還是自己的心意最重要?!?/br> 聽她的口氣不像是說笑,不過穩妥起見,魏彥還是試探著問,“這活兒糙,福晉有什么想法,讓他們照著做就行了,您不必真刀真槍的親自上陣的?!?/br> “不耕地不澆水坐等著收莊稼我哪兒好意思呢,還是親自勞動有意思,多門手藝也多門傍身的本領……”她說到這里止住了話頭,長輩們出手闊綽,包的都是大份兒,她拿著手里的銀票推了推算盤,合在一處差不多得有五千兩銀子,又算了遍沒出錯。 見她頓住,戴彥猜出了□□成,這位福晉出身于一般的官宦人家,做姑娘那時候接觸的錢資也更有限,應該是被宮里包份兒的驚天數字給噎住了,便道:“這些銀兩福晉不妨留一些日常隨身用,剩下的存到錢莊里,還能收取部分利息?!?/br> 湛湛點頭聽取了他的建議,說回到迦南香上,戴彥道:“您若真是想自己動手,奴才等下就讓派人給造辦處言語一聲,讓他們提前預備下?!?/br> 等他說完,湛湛跟他言謝,魏彥忙躬身說不敢當,心里對這位福晉更加恭敬起來,他們家王爺不是一般人,能把家務事放心交給她管理,說明這位福晉身上一定有過人之處。就沖她不倚仗身架,態度謙和這點,他就覺得往后他們主奴之間的相處應該會很愉快。 理好嫁奩,魏彥帶她到了前院賬房,王府進出收項的賬簿還有莊園產業的地契滿滿鋪了一桌。 湛湛在魏彥的指導下,一點一點地了解王府的收入怎么來,平常的支出怎么去。 “王爺之前在藏區任職,屬于王府的門鋪自家人沒有打點,全部租賃了出去,收入來自年租的租金,莊子有部分是咱們王府旗下的包衣在管理,另外一部分是租給了佃農?!?/br> 湛湛隨著他手移動的位置,在地產的圖冊上一一辨認,“那也就是說,包衣管理的那部分土地每年的收成都是王府的收入,支出是給包衣們的工錢?而租給佃農的那部分土地的收入是每年的地租?” 這么一下把魏彥說楞了,他驚訝的點點頭,不由贊嘆道:“正是如此!您可真是位明白人?!?/br> 湛湛大方接受了他的夸獎,還不忘跟他奉承:“哪兒能啊,是大總管教得透徹?!?/br> 如此一來魏彥不得不對這位福晉刮目相看了,他興致愈發高昂起來,再加上湛湛的接受能力也快,不等他過多講解,她就能領悟那些圖冊賬簿之間的門路了。 一番學習下來,主奴兩人相談甚歡,魏彥感慨道:“不瞞福晉您說,奴才家里有個跟您一樣歲數的姑娘,跟您比起來,她就是個榆木疙瘩,她額娘說她吧,她還不服。她要是能夠的上您一半本事,眼下也不愁嫁了?!?/br> 湛湛笑道:“您可別夸我,我這也是瞎子趕路兩眼黑,往后還望您點燈多照應來著?!?/br> 之前對王府的產業沒有任何清晰明了的概念,如今一本本一冊冊一張張詳實的佐證放在眼前,湛湛不由感嘆,皇室宗親的富貴程度還是遠遠超脫了她之前的預估。她的手在圖冊間瀏覽,散布在昌平,延慶,安肅,清苑,順義,安定門外都有王府的莊園產業,沒想到她嫁了這么有錢一位王爺。 賬務上的事情從頭到尾了過了一遍之后,湛湛合上手上的一本賬簿道:“王府的這些事務我心里大致有了解,我相信大總管的主事能力,當下沒必要再去翻之前的舊帳,專注于今后的各項事務便可,往后去您還是大拿,我作為學徒,還是要虛心向您請教,您倒不必事事跟我匯報,在王府當差這么長的年日,您比我懂得多,有些事情您拿主意就好,當真遇到棘手的麻煩,你我二人再細做商量?!?/br> 這一席話湛湛是發自肺腑的說,魏彥格外佩服她的心胸肚量,這位主子話里話外透露出對他能力的肯定,對王府事務權利的劃分,拿捏得十分有分寸,既給了他極大的運作空間,又保留了自己的知情權。這樣年輕的姑娘,能有這般為人處世的尺度,著實不簡單。 聽著聽著他便把腰躬了下去,言自由衷的應聲是:“福晉這是抬舉奴才,您放心,奴才一定把咱們王府上的事務梳理明白,管理清楚?!?/br> 第44章 百花齊放 忙忙碌碌一個上午便過去了,湛湛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吃過晌午飯稍作休息便按照之前跟王府總管的約定去往造辦處。 經過魏彥的交待,造辦處的師傅們都在作坊內事先等她了,既然是干活的地方,就沒有過多的講究,只有簡單幾件家具,繞墻一圍多寶閣上頭擺放著手作的工具,地上也擺放著幾樣大件器械。 相互寒暄問候過后,便一起動作起來,茯苓幫湛湛把香取了出來,聽說是塊御賜的迦南香,匠人們的臉上都流露出興奮的神色,紛紛上前圍觀。 征得湛湛的同意之后,一位匠人拿著搓刀小心翼翼的沿著迦南香的紋理片下了一小張薄片,點燃之后用手來回扇著,以便于擴散味道。 湛湛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匠人留神她臉上出現的細微的變化,便跟她講解道:“引燃后有如此果蜜清甜之味的迦南香,確實是極為難得的上等香料了,既然福晉是選擇做手釧,不妨做成時下最流行的十八子,根據奴才的判斷,這塊香料的大小,完整做出一副手釧是沒有問題的,如果有剩余的邊料,您可以拿來熏殿用?!?/br> 這剛好與湛湛的想法不謀而合,拿定主意之后,眾人分工干活。她事先在心里把制作手串的過程捋了個通順。 十八子指的是佛教中的十八界,其中包含眼、耳、鼻、舌、身、意六界。色、聲、香、味、觸、法六塵。眼、耳、鼻、舌、身、意六識。這樣下來就是十八顆子珠,再加上一個隔離子珠用的節珠,一個母珠,佛塔,記子留等部分下來,還真是項大工程。 匠人們先用小鋸把香體均勻的裁割成長條,湛湛跟著他們一起用砂布把長條打磨成圓柱,光是這一步驟就耗費了很長時間的光景。 章萊在一旁侍立著,看著她手法從生疏到嫻熟,忙上忙下片刻不歇著,心里肅然起敬,他剛開始以為福晉是心血來潮,動動嘴皮子的功夫,不承想當真親力親為了起來,而且還做的有模有樣,大概她在動手的活計上很是有些悟性,那些打磨出來的迦南香跟匠人的手藝比起來也別無二致。 中途他打發人準備了茶水點心請她吃,福晉雙手都占著也顧不上,還得茯苓用帕子拿了點心送進她嘴里,抿了茶不當心濺到了臉上,一時混著,也分不清哪些是額頭鼻尖的汗珠,哪些是茶水了。 這么柔柔弱弱一姑娘干這些粗活兒,誰眼瞧著也心疼啊,章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打個千兒,“福晉您歇會子吧,今兒做不完明兒再接著做,別把您自個兒給累著了?!?/br> 外人瞧著她辛苦,湛湛自己是樂在其中,“沒關系諳達,我不累的,我在娘家那會兒就經常包餑餑兒,做槽子糕,跟著我額娘繡花縫靴,我喜歡做這些事兒,晌午我吃得飽休息的也好,我有力氣的?!?/br> 敢情鼓搗這些手作是出于愛好,這一腔熱情發作起來,只怕是一時半會兒還消停不了,章萊瞧著那張認真的小臉兒,突然體會到了他們家王爺的心境,漂亮的皮囊倒在其次,關鍵這位福晉享有一只有趣的靈魂吶! 一眾人的做事效率很高,忙完大半個下午,制作佛珠的初步步驟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可以把打磨好的迦南柱體放在專用的器械上打珠子了。 這時一個年輕的匠人貢獻了新的想法,“奴才之前跟著宮里造辦處的師傅們當過一段時間的學徒,見過宮里手串的樣式,不管是從裝飾還是技藝上,確實都要比普通的手串更加精巧些,既然福晉是要送給太皇太后做壽禮,不妨多花些心思?!?/br> 湛湛很感興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年輕匠人俯個身,“您跟王爺大婚的時候,給您嫁奩做頭抬的金如意是奴才們打造的,那時還余下些金料,若是能用金子打造出飾物裝飾在佛珠上,做出來的成品一定即貴重又漂亮?!?/br> “你的這個想法很好,”湛湛問:“你現在有主意么?比如做什么樣的花型?”說著說著她自己先想上了,“做壽字紋怎么樣?” 匠人續上她的思路,“壽字分圓形跟長行兩種,如果把珠子磨成六面,這樣串起來,有四個面可以雕刻出槽子,相對的兩面用同樣的壽字花型點綴,這樣一來既不會顯得重復,同時又顯得有規矩?!?/br> 湛湛大概能想象出來那樣的手串最終的模樣,一定格外匠心別致,她提出了疑問:“這樣的珠子做起來一定很耗時吧?如果時間能跟得上的話,我當然愿意嘗試?!?/br> 匠人們都有一顆匠心,作品在手中發揮出極限,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才算是對的起自己的手藝。 “您放心,”這位匠人環顧周圍得到其他匠人點頭表示肯定之后道:“雕個花兒刻個字對咱們造辦處的人來說小菜一碟,您不會,奴才們手把手教您,還有一個月的時長,肯定能趕在太皇太后萬壽之前完工?!?/br> 有了這番保證,湛湛很開心,“那么就辛苦大家伙兒了,改天請諳達們吃我做的槽子糕?!?/br> 匠人們都被她逗樂了,這位福晉是直筒子脾性兒,別看年齡不大,跟人打交道確是單純直爽的做派,善于聽從建議,對待事情認真,沒什么虛偽拿架子的心眼兒。 說到吃,湛湛問現下什么時辰了,章萊取了懷表一看,忙回話說,“回福晉,申時三刻了。王爺應該已經下值在回家的路上了?!?/br> “我答應王爺給他做餑餑兒吃的……”湛湛望著窗外小聲念叨了一句,回過身來又對匠人們說:“那今天先到這兒吧,諳達們也該準備下值了,我明兒再過來?!?/br> 交代完來不及跟他們細做告別,便從造辦處出來,匆忙趕到膳房,灶上的師傅們正在準備晚膳,湛湛讓他們接著忙,自個兒凈了手,在一旁和面、醒面、調餡兒一通忙活。 燒水打下手的婆子們忙完手頭的活兒都上前幫她包餑餑兒,一個大廚顛著勺,隔著煙火繚繞,茶油醬醋沖湛湛吆喝,“王爺說您吃不得水產花生,福晉好哪口兒給奴才們說,下頓給您做上?!?/br> 一個餑餑兒裂著肚子,封不上口了,湛湛的手頓了下來,突然間鼻子里就酸酸的,那老毛病又犯了,別人對越好,她眼睛就越潮。他在意她不單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付諸行動,從細節之處見真章。 “諳達瞧著辦,你們先緊著王爺的口味兒來?!被卮鹜晁宋亲?,接上剛才的動作,把香菇大rou餡兒包在了面皮里,心里無比自責的嘆了口氣,他專程給膳房吩咐要顧忌她的口味跟習慣,她卻沒來得及問一句,他想吃什么餡兒的餑餑兒。 章萊抱著拂塵問,“福晉在娘家的時候也這樣?” 茯苓手里捧著湛湛卸下來的金甲套,看向那抹倩影,搖搖頭道:“除了繡花縫靴,以往太太是不舍得讓姑……福晉做其他活計的,所以諳達您看,福晉這會兒多自由,捻捻轉兒似的,停都停不下來?!?/br> 主子有趣兒,奴才跟著也有意思,捻捻轉兒?虧得能想出這么新鮮的比喻,不過別說,仔細觀察還真是像,這人啊但凡心里上足了勁兒,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有用不完的力氣。 對比昨天晚上的表現,章萊發現了湛湛的另外一面,這位福晉是座透明碑,鬧脾氣的時候不馬虎,正經做事之時也毫不含糊。 從王府總管到造辦處再到廚房,她跟下人之間的相處之道,不是刻意去籠絡對方的好感,她言談舉止之間的真誠,潛移默化的就爭取了人心,這點或許連她自個兒都沒意識到。 膳房里忙的熱火朝天,常祿把福晉交托給茯苓照應,自己上外院接他們家王爺下值去了,過了影壁,正撞見誠親王跟大總管在花廳里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