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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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音眨了眨眼睛, 說道:“我肚子疼, 你們聊, 我先走了?!?/br> 李慎看向她, 頓了頓,說道:“不用, 我帶霜兒出去?!?/br> 林詩音的肚子立刻就不疼了,眼巴巴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慎,問道:“你們去哪玩???” 李慎說道:“明光寺?!?/br> 這我倒是聽說過,明光寺就在京城南角, 附近有四街九巷,依托明光寺的香火, 成了京城里最好玩熱鬧的地方。 林詩音有些羨慕地說道:“我只有小時候去過幾次, 每次都跟過年一樣?!?/br> 李慎想了想, 說道:“最近天熱, 寺里寺外人都不多,等再過一個月天氣轉涼, 大哥會帶你去的?!?/br> 林詩音頓時高興起來,還跑進房間里給我翻找出一個粉云紗的帷帽來,說防曬。 我已經比較習慣這種小姐式的裝扮了。 李慎來的時候坐的是自家的馬車,其實車廂里是夠坐的, 但按著規矩的話,我就不能和他坐同一輛馬車了,只能坐林家的馬車, 跟著李慎走。 我不是很喜歡這種規矩,但勉強也能忍受。 到了明光寺就好多了,來這里的大多是戴著帷帽的婦人小姐,男客和女客并不分開,還有些夫妻模樣的男女也來上香拜佛,顯得我和李慎兩個人一起的樣子并不是很出格。 我問李慎,“好好的怎么想起帶我來寺廟里?” 我這個人不信神佛的。 李慎說道:“假如我告訴姨母帶你出來吃喝玩樂,她必不同意,但我只說帶你出來上香拜佛,她就答應了?!?/br> 我的目光落到了寺廟外面那“四街九巷”里。 我有些高興地說道:“那我們是先把佛拜了,還是玩了回來再拜它?” 我覺得先玩再拜比較好! 李慎笑了一聲,說道:“雖然不信這個,但說好了來拜佛,總不好讓佛等著,先拜一拜再去玩吧?!?/br> 我嘆了一口氣,只好跟著他進去了。 這會兒正值午后,是太陽最烈的時候,來的人也不多,故而我和李慎很快就排到了位置,向寺內僧買了香火點上,幾乎沒有排隊,我聽說天氣不熱的時候,有人從早排到晚都排不上一炷香,許多外地趕來的人都是打個鋪蓋睡在寺廟外頭,等早起燒香。 因為不信這個,所以我也只是點了一炷香隨意地拜了拜,什么都沒有求。 我連人都不求,更別提求神拜佛。 李慎倒是認認真真上了三炷香,然后拜了拜,有和尚問他要不要求簽,他搖了搖頭。 從明光寺里出來,日頭更烈了,李慎伸出手,把我撥到兩邊的粉云紗攏了起來,溫聲道:“路近,街巷里馬車進不去,我們要走著進去,別曬著了?!?/br> 我瞇著眼睛隔著云紗看他,說道:“美人如花隔云端?!?/br> 李慎怔了一下,笑道:“明明觸手可及?!?/br> 然后他就微微落后了一步,伸手指了指方向,帶我去了最近的街巷。 我看了一眼他垂在身側的手。 屁的觸手可及。 這會兒哪條街人都不多,商鋪倒是都開著,不管是外頭擺攤的攤販,還是鋪子里的伙計,見人來了都有些無精打采,李慎把我帶到一處茶樓里坐著,然后說道:“在這里等我?!?/br> 我點了點頭。 李慎從茶樓走出去,向西走了不多遠,剛好在我從窗戶向下能看到他的位置上停下,要是一般人能看清人已經不錯,但我的眼力讓我看到了他停著的那個攤子上賣的東西了。 雪冰碗。 認得出來不代表吃過,這是林詩音最常跟我念叨的,她還念叨過很多吃食,我只負責每次在她說的時候來上一句“我沒吃過”,沒想到幾年了,李慎還記得。 我立刻放下了茶盞等著。 不多時李慎就端著一盞晶瑩剔透的雪冰碗回來了。 雪冰碗的樣子比它的名字還要漂亮一些,冰敲碎成雪沙狀,撒一層厚厚的香瓜塊,再鋪一層雪沙,然后在上面放上新鮮的碎桃,桑葚和橘瓣,最有意思的是碗本身是用整塊的冰雕出來的,雪沙里五顏六色的果碎被冰碗一盛,很是好看。 配著雪冰碗的是不值錢的竹勺子。 李慎說道:“我也是頭一次吃這個,那邊的店家說冰碗化得很慢,雪沙吃完之后把冰碗扔到外面地上砸碎,這個天氣沒一會兒就化干凈了?!?/br> 我用勺子挖了一大勺還帶著桑葚的雪冰,雪冰甜滋滋的,和桑葚獨特的味道搭配在一起,冰甜里帶著些清冽的果香。 我不一會兒就把雪冰碗吃完了。 如果不是咬了一口才發現冰碗本身沒有味道,我都想把碗給吃了。 從茶樓出來是聽戲,戲樓就在茶樓左轉不遠,唱的是一個猴子鬧天宮最后被佛祖鎮壓的故事,不得不說,在隔壁就是寺廟的情況下,我很懷疑這個戲本子是和尚寫的。 但戲本身是很有意思的。 我和李慎在戲樓里足足待了有一個時辰,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日頭最烈的時候,天還不算晚。 我揉了揉眼睛,對李慎說道:“我覺得那個猴子雖然狂了一點,但不像戲里說得那么十惡不赦,一壓就是五百年,太過了些?!?/br> 李慎說道:“不教而誅,虐之極也?!?/br> 我嘆了一口氣,覺得李慎如果和我生在同一個地方,倒是很適合去做白道的人,至少他是真的講道理。 我把猴子的事扔到一邊,問李慎,“還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嗎?我不想這么早回去?!?/br> 李慎說道:“小南街那邊有賣新奇玩意的,想不想去看看?” 我搖搖頭,我不想買東西,只想玩。 李慎就想了想,說道:“那就去繞梁館,那里雖然臨近些秦樓楚館,但風評不錯,男客女客都有,一般是聽曲,有意的話也可以隔著紙墻以樂會友?!?/br> 我眨了眨眼睛,說道:“京城里除了寺廟,竟然還有給女客玩樂的地方?” 我其實沒有嘲諷的意思,但話說出口就帶著點嘲笑的調子,沒法改。 李慎笑道:“如今雖然風氣不如前朝開放了,但總歸沒有明文立法要把女子都圈在后宅不許放出來,自然也可以有女客?!?/br> 我其實有些不太開心,雖然我很清楚,不管我找了什么樣的男人,都沒人會把我圈在后宅里,但我還是不太開心。 也許是物傷其類。 李慎帶著我在街上走,他是認識路的,可能是之前來過。 我沒說話,他也就沒再開口,走了好一段路他才忽然說道:“這個世道對女子有太多不公,我能改變的不多,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和那些人一樣?!?/br>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只要像……林大人那樣,就足夠了?!?/br> 說實話,如果沒有李慎,我還真怕以后眼光不好,找著個敢于娶二房的,我都多少年沒殺過人了。 李慎沒有接下我的話,我有些詫異,一抬頭發現他看上去有些猶豫和掙扎。 我特別懂這個表情。 因為我經常會有。 有些喜歡,但不到一個特定的程度,感情上下意識做出承諾,理智上還沒有下定決心,這一般多發于我看中一個目標,但又猶豫著想會不會還有更好的時候。 李慎和我不太一樣,他應該只是在猶豫要不要和我繼續保持這樣的相處,畢竟先前的對話有些曖昧,他應該是突然醒過神了。 我嘆了一口氣,主動向前走了一步,善良地不給他壓力,在他前面進了繞梁館。 里面果然有不少女客。 和明光寺不同,繞梁館的女客和男客是分開的,兩側有竹門紙墻相隔,紙墻之間又分出一個個單間雙間來,兩側紙墻中間有相貌秀美的少女低歌,幾個樂師的身影隔在紙墻后,影影綽綽看不分明。 李慎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帶著我進了一個隔著紙墻的雙間,同行的客人是可以不分男客女客的,但雙間都在更靠里的地方,很大程度避免了女客被sao擾。 有侍者來詢問是喝茶還是聽曲。 李慎解釋道:“喝茶就是坐在這里聽外面的人唱曲,聽曲可以點人進來,歌者和樂師都可以?!?/br> 我自己就差是個啥都會的樂師了。 所以我搖了搖頭,說道:“聽曲,不要樂師?!?/br> 侍者立刻讓人呈了一份單子上來,李慎說道:“一個人最多唱三首曲子,多了會壞嗓子……你真不要樂師?” 我說道:“清唱才能聽出真來,我要聽《長相思》?!?/br> 侍者大約從沒見過聽曲不要樂師的,有些猶豫,但李慎給錢給得痛快,他也就不廢話了,不多時就來了一個青裙少女,看上去有十五六歲,大大方方地朝我們行了一禮,唱起《長相思》來。 李白的《長相思》。 少女的聲音清澈柔軟,也許正有感觸,唱得很是動聽。 我看向李慎。 少女剛剛唱到了那一句,美人如花隔云端。 李慎頓了頓,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垂下了眸子,隔了一會兒,少女唱到最后一句的時候,他忽然抬起了眸子。 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第113章 李某某與戰神表妹(16) 從外面回來, 我就陷入了思考。 思考的當然不是晚上吃什么。 我發現我的心態出了問題,我一開始對感情抱著隨緣的心態, 或者說并不是隨緣, 只是自卑又不肯折腰,直到遇到對的人, 這種心態才慢慢開始轉變, 后來又經歷了幾段感情, 我的心態從一開始的自卑轉成了自傲, 用這種心態去面對新的感情, 顯然并不可取。 一定要給個類比的話, 我覺得我有點像石之軒了, 雖然我挑不出他多少缺點來, 但他那種極度自傲的性格顯然和我不合。 李慎也是個驕傲的人,他不是江湖客,出身世宦之家,相貌俊逸風流,才華出眾, 金榜探花, 年紀輕輕就有大好的仕途,無論和什么樣的人做比, 他都可算得上天之驕子了。 我十七歲的時候還是個殺手。 但我又和石之軒不同, 我不是個極度自傲的人,或者說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性格,隨便挑出個武者來都比我亮眼得多, 倘若回到最開始的心態,我是不該這么急躁的。 痛定思痛之下,我找到了林大人,請他去和還沒離京的老李探花再談一場,我覺得在兩個人沒有明顯進展的情況下,定婚實在不妥當。 林大人有些詫異,眉頭也蹙了起來,說道:“是慎兒讓你來說的?” 我搖搖頭,說道:“是我自己,我覺得這樣不好?!?/br> 林大人詫異地說道:“不喜歡慎兒?” 我搖搖頭,“喜歡的,但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我想堂堂正正地和他相處,我知道他和大表哥不一樣,別說定婚,就算是成了婚,不喜歡始終是不喜歡,與其日后敬如賓客,不如現在好好開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