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是去年寒假嗎?” “應該是吧,我也記不太清楚,反正他媽去年病死了,據說是沒錢醫,”說著男人嘆口氣,“你說他這輩子也是倒霉,該結婚的年紀父親癱瘓了,沒人愿意嫁給他,為了照顧他老爸,在家里天天伺候著,這輩子都蹉跎了?!?/br> 顧西洲挑眉,昨天他們封鎖茶鋪的時候,在房間里沒有看見周一光的父親,他忍不住嘀咕問道:“那他父親現在在哪里?” “死了,也是去年,他媽病死之后,他爸沒多久就死了,聽說……是絕食死的?!笔莞吣腥藟旱吐曇?,特別小聲地對顧西洲道。 第58章 先回答我的問題 “絕食?”顧西洲。 瘦高男人點頭,噓唏道:“我也是聽他們院子里的人說的,說老人家死的時候就只剩一把骨頭了,那樣子可慘了?!?/br> 顧西洲聞言,面色微變,緊接著又和男人聊了兩句,對方知道的情況只有這么多,但是聯系時間上來開,死者的死亡時間就在去年寒假那段時間,和周一光的父母死亡時間接近。 吃過早飯,兩人離開小餐館,方執張了張嘴巴,卻沒發出聲音,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顧西洲親自帶著他進入小區,小區門口坐著一個中年男人,胡子拉渣的臉上左右頂著兩團高原紅,方執走過去,敲了敲中年男人放在旁邊的桌子。 “嗯?你們找誰???”中年男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兩個陌生人,用手打著哈切,問道。 方執道:“你好,我們是警察,找你詢問一些情況?!?/br> 聽見警察兩個字,中年男人一個激靈好像酒醒了,吞了吞口水說,“警察同志啊,你們想問什么,你們說!” “你是這個小區里的門衛,小區里的人都認識吧?” 中年男人回答道,“認識,都是認識,我們這小區是拆遷房,小區里以前都是生產隊上的老鄰居,是不是住在這里面的,我看一眼都認識!” 顧西洲道,“周一光在你眼里是什么樣的人?” 說起周一光,中年男人突然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是來問老周的事兒……唉……我到現在都想明白那水泥墩子里面怎么會有個人頭! “去年我們去參加他父母的白事還說他終于解脫了,沒想到竟然會出這種事兒。老周這些年不容易,照顧他癱瘓的父親,還有母親,在我眼里他就是個普通人,被父母連累這么多年也沒怨言,盡心盡力地照顧自己的父母。 “他開茶鋪,但是自己從來不打牌,其實他以前很喜歡打牌,但是因為他父母后來一直過得很拮據,他脾氣很好,人也很好,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我覺得他不會殺人!” “嗯,他父親死的時候你們參加了白事?”顧西洲。 “院子里的老鄰居都參加了,大家出了份子錢?!敝心昴腥苏f道。 顧西洲挑眉問道:“你們有見到他父母的尸體嗎?” “怎么沒見到,他也沒親人,沒人幫著抬棺,他父親死在家里,都是院子里人幫的忙,死的時候就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他的父親真的絕食死的?”顧西洲問了一句。 “當然!”中年男人激動道:“難道你們懷疑老周?我告訴你們!沒有!絕對沒有!他就算殺了人,也絕對沒有對不起他的父親! “去年!我親眼看見老周跪在他爸的床邊,求他爸吃飯,他爸不吃??!我們也跟著勸,周叔叔說不想再連累兒子,我親眼看見的!” 顧西洲見中年男人情緒激動,安慰對方片刻,接著問道:“周一光有和誰結仇嗎?” “就我知道的情況是沒有,他父親癱瘓后沒多久他就在小區里經營茶鋪,因為他父親的原因,他很少出去,一般都在茶鋪里面呆著給喝茶的人摻茶倒水,還要給他父親翻身。癱瘓的人不翻身的話,身上會長褥子,周叔叔身上一個褥子都沒有! “不過他以前在外面工作的時候有沒有和人結仇我就不知道了……” “他之前在哪里工作,幫誰,你知道嗎?”顧西洲詢問道。 中年男人想了片刻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br> “謝謝你,你知道有誰和周一光關系比較好的嗎?我們想了解一下情況?!?/br> 中年男人說了幾棟住戶后道,“這些都是經常在他茶鋪打牌的人,你們可以問他們?!?/br> “他們都在家?” “在,小區里無業游民比較多?!?/br> 顧西洲拿上字條,帶上方執最先走訪這幾家,一家一家敲門,詢問過兩家的情況都和門口中年男人說的情況差不多,可以確定的是這具尸體和小區內的人沒有任何關系,周一光似乎也沒有和誰有過節。 他們兩人又分別走訪小區里其他住戶,一直忙到下午五點。 “從鄰居的走訪情況來看,他們都認為周一光是個好兒子,無論是對癱瘓的父親,生病的母親從來都沒有埋怨過?!鳖櫸髦薜?。 方執:“對,我剛剛走訪了周一光那棟樓的所有住戶,他們都曾經聽見過周一光哭求父親吃飯,他們家對面哪一戶人家也看見過周一光對父親下跪求。 “去年寒假他父母接連死亡后,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開門做生意,那些小孩就是在那段時間弄壞那個水泥墩子的,找了其他幾個小孩再次確認?!?/br> “父母死亡后,水泥墩子里多出一個人腦袋,”顧西洲挑挑眉,“他母親是在醫院里死的……查查他母親住院記錄,醫院里有沒有醫生或者護士之類的人失蹤!” 顧西洲正說著,他的手機想了一下,他接起來,“沒有是吧,已經確定了?有人失蹤,嗯、嗯,我知道了?!?/br> 和顧吱吱說的差不多,去年這個時候沒有發現無頭尸,但是去年寒假失蹤的人很多,但是認尸有困難,尸體高度腐化,同時缺少身體部分…… “沒有尸體,只能從那段時間報失蹤的人里面找?!鳖櫸髦奕嗔巳囝~頭。 接下來的兩天,確認周一光母親死亡的醫院沒有醫務人員失蹤,顧西洲多次走訪周一光院子里的鄰居,發現這個人很少離開小區,也從來沒有仇家到院子里找過他。 將修好的汽車開回家,顧西洲躺在沙發上,給那天撞他車的女人打了一個電話,女人二話沒說直接把修車錢轉到顧西洲的卡里。 顧西洲手機上到賬短信,嘀咕道:“有錢真好,那富二代連發票都不看一眼,就把錢轉了?!?/br> “唉,也對,畢竟住在5a景區別墅,開得是瑪莎拉蒂,是個有錢人啊……” 顧吱吱:死要錢。 看見顧吱吱寫在本子上的字,顧西洲翻個白眼,道:“你這種賣房子買車的人,趕緊閉嘴,你要是不賣,房子都升值了,你那破車只貶值不升值?!?/br> 顧吱吱:…… “汪汪汪!” “汪汪汪!” 狗兒子一路小跑,耷拉著舌頭湊到顧西洲的面前,蹭蹭他的放在下面的手。 “它這是怎么了?”顧西洲坐起來看著嗷嗷叫的狗兒子,挑挑眉,“昨天不是剛帶它出去遛過彎嗎?” 顧吱吱:你昨天吃過飯,今天吃不吃??? 顧西洲懶得理他,揉了一把狗兒子的狗頭,翻身坐起來,無奈道:“走吧,帶你遛彎!” 將鞋子拿出來,顧西洲剛換好鞋子,揣在懷里的手機響了一下。 “顧哥,對比記錄備案過的人中,找到了相同y染色體dna和死者一模一樣?!?/br> 方執的話音一落,顧西洲立即道,“好,我馬上來警局!” 掛斷電話,顧西洲將拖著狗繩的向外走的狗兒子提著狗繩抓起來,狗兒子懸在半空中,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顧西洲。 “汪汪汪!” 顧西洲看了一眼狗兒子搖動的尾巴,無奈道:“你的小尾巴搖成螺旋槳也沒用,今天不能遛彎了?!?/br> “汪汪汪!” 將狗兒子丟給房子里的顧吱吱,顧西洲穿上鞋,拿上鑰匙,開著車一路直接到警局。 “什么情況?”顧西洲一到辦公室就問道。 向元的徒弟李顏介紹道:“最近市內抓捕了一些吸毒人員,在這些吸毒人員做備案登記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名吸毒人員和死者y染色體完全一樣,這個吸毒人員是一名男性,年齡十九,叫徐青,是個富二代,因為好奇吸食毒品,父親叫徐偉,一年前失蹤,是一名開發建筑商!” 方執補充道:“已經調取資料,是在工地上失蹤的,去年因為老總突然失蹤,建筑工地一度停工,建筑公司瀕臨破產,徐偉的妻子變賣大部分股權,有人入股后才從新走上正軌!” “走,去戒毒所見一下這個徐青?!鳖櫸髦薜暤?。 車子開到戒毒所已經是晚上九點鐘,顧西洲如愿見到徐青,徐青十九歲,并不想其他吸毒者一般瘦骨嶙峋,吸食毒品的時間應該不長。 “你好,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的來意?!鳖櫸髦抟姷饺撕?,直接開門見山道。 徐青不太情愿地點頭:“我知道,你們發現的尸體真的是我爸的?” “沒錯,”顧西洲淡聲道,“y染色體完全相同,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幫你做一份親子鑒定?!?/br> 徐青擺擺手道:“不用,其實他失蹤那么久,我也沒什么感覺,只是突然聽見他死了,有點感嘆?!?/br> “他有什么仇人嗎?”顧西洲問道。 “做房地產的,怎么可能沒仇人?多了去了?!?/br> 方執從懷里掏出一張周一光的照片推到徐青的面前,問道:“這個人認識嗎?” “不認識?!毙烨嗫戳艘粫簱u搖頭,“其實我和他關系不太好,他有錢之后,回家的時間很少,他外面認識的那些人我都沒見過,你要問就去問我媽,我媽肯定知道得比我多,我媽要是知道這死的是他,說不得還要放鞭炮。 “說實話,知道他死了,我都不知道我是傷心還是不傷心,你說要是我沒吸毒,可能你們還發現不了是他!” 顧西洲聞言搖頭,“只要報過失蹤,認不出來沒事,我們還可以一一比對dna,也就是時間長一點,過程麻煩一點?!?/br> 徐青說了兩句后,直接告訴他們他家的地址,顧西洲和方執先給徐青母親打了一個電話,“行,你們來吧?!?/br> 和徐青說得差不多,徐青的母親鄧梅知道丈夫的死十分冷淡,顧西洲一到別墅前,就已經有阿姨打開門。 “太太在里面等你們?!卑⒁套鲆粋€請的手勢。 顧西洲和方執走進別墅內,看見一個中年女人,這個女人長得不算好看,連普通水平都達不到,身材微胖,臉很黑,身上穿金戴銀,像個土財主,她看見顧西洲和方執兩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 “請坐?!?/br> “放心,你們想問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迸穗S口道。 “你丈夫失蹤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女人:“去年過年后,他到工地上查看施工情況失蹤,失蹤地點就是現在的淺水花園。 “其實我不是第一個知道他失蹤的人,我和他分居大約有八年,自從他變成小老板之后,他在外面包養了不少年輕漂亮的女人,不過我也不差,我也包養過幾個男的?!?/br> “哦……”顧西洲有點失望,這樣說的話,女人應該并不知道老板和周一光的過節,“這張照片里的人,你認識嗎?” 中年女人結果顧西洲手里的照片看了片刻,就在顧西洲以為希望落空的時候,女人猛地一拍腦袋道:“認識!這個是老周!” “以前我和徐偉在工地上認識的!以前他管我們兩!” 顧西洲急聲道:“麻煩你詳細說一下情況?!?/br> “老周那時候是我們工地上的管理,對我們這些手下的人都挺好的,那時候一般人在工地上打工,很多人都拿不到錢,你應該知道,”女人回憶說,“這個老周管理的時候,經常幫我們這些人催錢,后來我聽說他家里出事兒,他就辭職走了?!?/br> “徐偉從農民工變成小包工頭還是他給幫得忙!” 顧西洲用手輕輕敲桌子,現在終于搞清楚兩人的關系,顧西洲又問道:“老周和他后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徐偉的妻子沉默片刻道:“有……這事兒徐偉做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