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愫

    昨晚秦冀南教訓了那三個混蛋，讓她異常興奮，以至于晚上出現在她夢里。

    她大學在海城，位于新開發區，還有個老校區在市中心，而新開發區的校區新建成，當時種植了許多櫻花樹，蘇瑤竟然夢到自己被秦冀南摁在櫻花樹上接吻，四周是紛紛揚揚落下的櫻花瓣，畫面美得不可思議。

    半夜她被自己的夢境嚇醒了，在黑暗里癟著嘴，最近一定是她太累了，怎么會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夢呀！

    早晨醒來，她特意給秦冀南提供叫醒服務。

    蘇瑤站在門口敲門，很快門開了，但開門的卻是繆斯，繆斯是秦冀南的機器人，一個猥瑣的機器人，聽說是他的好朋友易湛幫他量身打造，她見過易湛一次，可真是個風度翩翩，英俊精致的男人，可惜人家已經結婚。

    “你的主子呢？”

    繆斯堵在門口，晃著小腦袋：“在晨跑?！?/br>
    秦冀南確實是有晨跑的習慣，卻不是每天都跑，她扭頭往樓下走，繆斯跟在身后。

    蘇瑤：“小可愛，幫我把包拿下來?！?/br>
    繆斯搖著它的小腦袋：“拒絕幫忙?！?/br>
    “我是你主子的老婆，也等于是你半個主子?！?/br>
    繆斯的眼睛在滴溜溜的轉著，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蘇瑤下樓，秦冀南剛好跑完步回來，這個天已經熱了，即使是清晨，溫度也不低，他一身汗涔涔的上樓。

    蘇瑤坐在餐桌前擺弄著手機，繆斯托腮就坐在她對面，秦冀南擱在桌上的手機在響，她瞥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不過看一眼還沒碰到手機就被繆斯搶走，跑著去樓上給秦冀南。

    她看著它奔跑的背影，真是個狗腿的機器人，竟然還有自己的思想。

    一會秦冀南一邊打著電話一邊下樓，她喝著清淡的南瓜粥豎著耳朵，聽到什么天使什么投資，等他坐下之后，電話還沒掛，又說到三千萬的額度。

    蘇瑤腦子轉的快，幾乎一下子明白是什么情況，她輕輕地擱下勺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秦冀南的電話很快打完，她推過南瓜粥又拿了塊酥餅放在他掌心。

    “秦先生，你真是個善良的人?！?/br>
    秦冀南知道她要說什么，都不知道要擺什么表情，又似是陷入某種回憶：“我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投資是為了賺錢，不是做慈善?！?/br>
    “嗯，您說的對?！?/br>
    “所以大概要讓你失望了?！?/br>
    蘇瑤點點頭，心里也不沮喪，天使投資人也不是只有他一個。

    早飯之后，秦冀南要去上班，很友好的載了她一程，把她送到了公司，她站在馬路邊上高興的朝他揮揮小手。

    他車子沒立即開走，反而透過后視鏡看了會，心情復雜的把車停在路邊上許久。

    蘇瑤回公司之后，辦公室里的狼藉已經收拾好，胡一兵正站在椅子上繪聲繪色的描述昨天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描述了當時的場面。

    下面竟然坐了一圈人在聽，一臉仰望的表情。

    她靠著桌子咳咳兩聲：“胡一兵，你過來下?！?/br>
    “蘇總，你等下?！?/br>
    “嗯，王大炮你也來下?！?/br>
    等她帶著他們兩人進辦公室，讓讓捂著臉跑進來，壓低了聲音：“我覺得咱們的蘇總戀愛了?！?/br>
    劉姐是公司唯一已婚的人，也是在公司時間最長的員工：“真的假的？”

    “今天我看到有人送她來上班，而且最近蘇總總是時不時地問我借化妝品，你們見過蘇總見客戶化妝了？”

    眾人一臉所思的樣子：“似乎說的有道理?！?/br>
    張夜撓著腦袋：“也未必吧，女人化妝也許是去見女性朋友呢？”

    讓讓心里琢磨，似乎也有道理。

    廣告部的劉菲菲忽然插了一句：“咱們蘇總那樣的美貌，完全被她浪費了?！?/br>
    讓讓附和：“就是，多美的一張臉啊?！?/br>
    蘇總的美貌是全公司公認的，就是不太愛倒騰下，化個妝，穿條裙子該多美啊。

    大家就蘇總是否戀愛又聊了會才結束，劉姐掃了眼張夜，他暗戀蘇總也不是一天了，一直沒跳槽走也是因為蘇總在。

    蘇瑤在辦公室里和兩個程序狗開會，說的唾沫橫飛，終于敲定了如何修改網站頁面，兩人出去之后，她接著寫項目計劃書，接連寫了三稿，看著最后一稿依舊很不滿意。

    辦公室里的人都走了，外面的過道漆黑一片，蘇瑤揉著眼鎖了門。

    站在滿是夜風的街頭，夜深人少，她捂著咕咕叫的肚子往前走，像是每一個加班回家的人，為了工作不得不奮斗，才得以留在這個繁華的城市。

    城市雖美，卻無情的碾壓著每個人，勝者留下，敗者慘淡的離開。

    蘇瑤在公司附近吃了碗面條，再次回到辦公室加班，繼續第四稿，外面的夜早就深了。

    秦冀南站在屋前臺階上，仰望著頭頂繁星點點的夜空，繆斯搖著扇子立在一邊。

    “主人在等老婆回家嗎？”

    秦冀南回頭看了它一眼，“嗯”了聲，聲音很淡，幾乎要消失在空氣里。

    “主人，你的老婆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br>
    秦冀南眉眼間多了絲凌厲：“小孩子別亂說話?！?/br>
    “哦?！?/br>
    …………

    蘇瑤昨晚加班到凌晨兩點，索性在辦公室里湊合一晚上，也不是第一次睡在這里，早上起的早，去樓下小攤上喝了碗餛飩，順便開了機，只有陳嘉的一條短信，以前的大學室友結婚，問她上多少份子錢。

    她快速打了幾個字，老板的餛飩做好，蘇瑤喝著guntang的餛飩，又打包了兩個茶葉蛋，回到辦公室換了身衣服出門，同事陸陸續續的來了。

    她背著包直奔地鐵站，轉了兩次地鐵才到秦冀南說的咖啡店，她站在外面看了幾眼，進去之后找了張空桌坐下，又點了杯咖啡。

    此刻不過早上九點，大片的陽光從玻璃墻落進來，灑在靠墻的桌上，店里人并不多，只有三三倆倆的幾人在喝咖啡，看報紙，她記得秦冀南提起的話。

    “這家店常有天使投資人去，至于誰是需要你自己觀察?！?/br>
    她一個個的觀察，坐在側前方是個年紀頗大的男人，在喝著咖啡看娛樂報紙，一杯咖啡喝完之后拿著報紙走了。

    和她坐在一排的是個年輕的女人，面前放著蘋果電腦，正在奮力的敲著鍵盤，一會看一下腕表的時間，應該是約了人。

    蘇瑤又把視線落在她后面的中年男人身上，雙手交握在桌上，眼睛時而看著門口方向，一會服務員在他面前放了兩杯咖啡，也是在等人。

    蘇瑤吸了口氣打開包，把電腦放在桌上，看著她寫的計劃書。

    忽然門口的風鈴一陣叮叮當當，她扭頭看過去，大步進來的是向成，向成是秦冀南的助理，他也看見自己，先是頓了下，然后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

    她記得自己和向成并不熟悉，但是最近的幾次見面，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比較奇怪呢。

    原本與她坐在一排奮力敲鍵盤的女人忽然起身，疾步走了過去，熱情的同向成握手。

    “抱歉，來晚了?！?/br>
    “不不不，是我早到了?！?/br>
    “秦先生……”

    門口的風鈴再次叮叮當當，秦冀南闊步進來，蘇瑤癟著嘴看過去，他目光從她身上掠過，紳士的同那女人握手。

    “開始吧?！?/br>
    他們一桌就在自己旁邊，說話聲難免傳到讓她耳里，秦冀南今天是在和對方談所持股份問題，對方最多接受30%，他卻要33%。

    “秦先生，你要的太多了?！?/br>
    “何小姐，如果沒有我的資金，你的項目就是一張白紙?！?/br>
    “對我項目感興趣的投資人也有一些?！?/br>
    “如果他們給的條件比我誘人，你就不會坐在這里?！?/br>
    他說話犀利，直捅人心底，何小姐臉色頗為難堪。

    “合同已經做好，今天簽字，款今天就到?！?/br>
    秦冀南從向成手里接過合同放在她面前：“何小姐，你應該清楚，沒人會比我開的條件更誘人?！?/br>
    “秦先生?！?/br>
    “33%，你還有一個下午的考慮時間，晚上六點前給我回復?！?/br>
    他低頭看著腕表，何小姐捏著合同，極為不情愿的樣子。

    即使對方是個女人，秦冀南也絲毫沒有放緩自己的犀利，何小姐拿著合同塞進包里。

    “秦先生今天約了人？”

    “對，就在半個小時之后?！?/br>
    何小姐臉色微變，很快拎著包走了，蘇瑤不太明白，托著下巴看，秦冀南抿了口咖啡，蹙著濃黑的眉頭：“看出來什么？”

    蘇瑤索性也掏出自己的項目計劃書，坐在他對面。

    “秦先生，你看看呢，就當我也是拉投資的?！?/br>
    秦冀南翻了幾頁她的項目計劃書，十分迅速的合上，然后推到她面前。

    蘇瑤一頭問號，結束了？

    “蘇小姐，請問項目計劃書你做了多久？”

    蘇瑤看著他認真的眸子十分誠實：“大概一整天?！?/br>
    “你一個人？”

    她點點頭。

    秦冀南冷靜的看著她：“你已經很不錯，不過還需要繼續努力?！?/br>
    她臉頓時有些火辣辣的，別說拉投資，對方連項目計劃書都拒絕看，因為做的太差，她用手指勾了過來，按在掌心下。

    秦冀南一雙漆黑的眸子很是犀利、冷靜，不帶感情色彩。

    “天使投資人都是商人，最終目的是賺錢，不是為了幫你實現虛無縹緲的夢想，不管這個項目最終能不能賺錢，至少你的項目計劃書上是要賺錢?！?/br>
    蘇瑤點點頭，幾分沮喪的裝進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