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他又心想,這樣可不行,這么大歲數了,過幾年指不定都要成親,連這種陰陽參配的常理都無法面對,臉皮這么薄是病,得好好治治。 不然新婚的時候可怎么辦?難道要把人家新娘一推,冷冷說:“抱歉,我不行這茍且之事?!?? 顧茫大概是真的醉的厲害了,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著,越想越好笑,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師兄當的很完美,簡直是在替師弟cao著老媽子的心。 一面想,一面嘩嘩地翻著圖冊。 入眼的畫面yin靡混亂,極盡夸張香艷,他看著看著,就有些神思不屬。他也懶得去管自己在墨熄身上埋的火種了,也懶得去管墨熄在寒風中把人生思考得怎么樣。他放松下來,梨花白像是泡軟了他平日里總是繃緊的筋骨。 他享用著被墨熄嫌棄了的“弱冠之禮”,越看越覺得墨熄那家伙簡直是不識貨啊。 這么極品的書,換成是陸展星,早就該和他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地談論哪個姿勢好,哪個姑娘漂亮,彼此笑得不懷好意。 這才是正常男人。 墨師弟該不會是有什么毛病…… 顧茫胡思亂想著,思緒卻漸趨朦朧。那工筆畫一張比一張更刺激勾人,他看著看著,被書中的畫面勾得心中熾火更燒,不免有些口干舌燥,酒水浸潤的身軀很容易就被欲望點燃,燒得血液發燙。 他其實已經很久沒有發泄過了,他與兄弟們去窯子逛,左擁右抱和那些姑娘嘻嘻哈哈地聊天倒是可以,但最后一關卻總過不去。 顧茫自己也說不清這是因為什么,或許是因為他覺得性事無愛總不那么痛快,又或許是因為他從小失孤,心底里一直盼望的都是那種安定的、一生一世的陪伴。 又或許,這些理由都不對,都太虛偽了。 他只是覺得擁抱過的姑娘都太柔軟了,像是易碎的瓷器,他無疑欣賞她們的美貌,卻生不起過多的欲望。 就比如這春宮圖,圖上的女人們雖然千嬌百媚,姿態誘人。但他卻更樂意欣賞那些與她們交姌的男子,那些硬熱的、淬煉不碎的強健體魄—— 思及如此,顧茫覺得自己大概也有病。 畫頁逐漸往下翻,這圖冊他雖然翻過,但也沒有一張一張細看,到了其中某頁,顧茫愣了一下,繼而昏沉的大腦嗡地一聲血流上涌。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反應自己為何會血流上涌,只是一種圖畫給他的本能刺激。 等那陣猛烈的刺激過后,他才發現那張圖畫的和別的都不太一樣。大概是畫師為了追求新鮮,覺得純粹的男女交頸不夠勁,于是別出心裁地畫了個極為大膽的場景。 陰陽春宮,女人自然是有的,畫面上的女人青絲凌亂,仰著秀頸躺在榻上,一個男子正在她雪玉顫然的身上攻城掠地。但關鍵不是這個,讓顧茫驀地血流加速渾身燥熱的是在這個男人身后,居然還有一個男子,后背式摟著那個正在上女人的男人,從后面…… 顧茫眼睛一掃那個位置,一向厚若城墻的臉皮竟然轟地漲紅。 只覺得暈眩,好像有什么困擾他許久的答案破水而出,在他心里掀起一番滄龍海嘯,惹得渾身血流都往下涌。 顧茫一下子就硬得發脹了。 “我靠……”顧茫喃喃地罵道。 他太昏沉,醉意也太濃深,就這么傻盯著這畫面發了良久的呆,連墨熄什么時候回來了也不知道。 直到墨熄走到他床邊,他才聽到動靜,回過頭——他看到一張在夜風中吹久了,瓷胎般白剔的俊臉。 墨熄的睫毛很長,嘴唇性感又很薄,微抿著。那雙漆黑的眼睛俯視著自己,里頭好像有些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 顧茫:“……” 墨熄:“……” 兩人各揣心思,一時相顧無言,而顧茫好像是第一次注意到墨熄眼睛里的這種情緒,他不太確定那是什么,只知道這情緒讓他心口發燙發癢。 “師兄,我……”墨熄似乎在外頭卯足了勇氣要和他說些什么,但是只說了幾個字,顧茫就忽然抬手,一把將他拽了下來。 墨熄猝不及防被他這樣一扯,高大沉重的身子倒下去,結結實實地壓在了顧茫上方。他立刻把自己撐起來,耳根都漲紅了:“你——” 顧茫衣襟微敞,舔了舔嘴唇,笑道:“我什么?你什么?你要說不清楚那就換我先說。我剛在這圖冊里發現了些特別好看的內容?!?/br> 他嘿嘿一笑:“好東西,就要與好哥們兒一起欣賞?!?/br> 墨熄道:“你聽著,我不能和你一起看這個。因為我……” “因為你啥?” “因為我……”墨熄的神色越來越尷尬,越來越緊張,他側開臉龐,不去直視顧茫的眼睛,但這個姿勢卻讓顧茫輕而易舉地發現他整個頸側到耳根都紅了,且這種薄紅還在上泛,“我對你……” 顧茫眨了眨眼睛,若換作平日里他定然能明白墨熄此時的意思,但他喝蒙了,腦子不清醒,手腳卻靈活。 “哎呀知道了因為你潔身自好嘛,但是男歡女愛天經地義,黃帝還和玄女雙修呢?!鳖櫭Pξ卮驍嗨?,“你臉紅什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有別的話對你說——” “說什么?等你半天了也不見得你開口。來來來,先看書!” 于是不管不顧,死纏爛打地,一邊熏熏然敷衍著墨熄的話,一邊又鍥而不舍地把春宮圖冊給他看。 一邊塞一邊道:“你有話對我說,我有畫給你看。你先陪我看畫,我再聽你說話。公平買賣?!?/br> 最后墨熄實在磨不過他,只得陪他睡下,陪他看那本破書。 就算是貴胄出身,作為低階軍士時,行軍床鋪也并不寬敞。兩個大男人擠在上面,未免有些局促,墨熄躺在顧茫身后,側著和他一起看春宮圖——準確的說,是被強迫著看春宮圖。 顧茫時不時回頭“檢查”墨熄的狀況,嚴厲道:“你又把眼睛閉上了!快睜開!” 墨熄:“……” “你閉上就不算數了。你哥教你怎么睡姑娘呢,你學著點啊?!?/br> “……”見人發酒瘋的,沒見人發酒瘋是強迫兄弟陪自己看黃書的。 顧茫也沒打算一開始就讓他看那一頁最刺激的,只一頁一頁慢慢翻著,時不時還要回頭“choucha”墨熄有沒有轉移視線。 帳篷里很安靜,顧茫心知那一頁越來越近,然而不知是出于逗弄冰雪美人的狹蹙在作祟,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他的心跳卻越來越快。 大抵是感到顧茫的狀態有些不對,墨熄的呼吸也逐漸開始低沉,那一起一伏的熾熱呼吸就拂在顧茫耳鬢,硬熱結實的胸膛抵著顧茫的后背,好像在蓄積一場兩人都不能控制的風雨。 很燙。 很熱。 畫卷在逐漸往后,顧茫知道有著男人與男人交歡的那一頁在第幾張。他本來是迫不及待想要翻到那頁和墨熄共賞的,可是隨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漸趨詭異,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熱流在他們緊貼的rou體間涌動,那原本膽大包天的戲謔,忽然就有些發虛。 顧茫那不畏天不畏地的性子,總算在這一刻后知后覺地慫了。 “……要不就到這里吧?!?/br> “你是不是想給我看什么特別的?!?/br> 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句話,顧?;仡^,鼻尖險些觸上墨熄的臉。 一時間帳篷內的空氣都像是粘化了,熱得流不動,濃烈得化不開。顧茫忽然有一種作繭自縛玩火燒身的危機感,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 墨熄的聲音因為將某種情緒隱忍了太久,所以有些啞。 他近距離看著他,低聲問道:“是有的,對么?” “能有什么特別的啊,哈哈,哈哈哈?!毕乱豁摼褪悄且豁摿?,顧茫喉頭滾動,下意識地想要把圖冊合上。 可之前還嫌棄它像嫌棄爛泥似的墨熄,因為嗅聞到某種微妙的氣氛,忽然伸出修勻有力的手,將它奪了過來。 長手指將它翻了頁。 顧茫大禍臨頭地閉上眼睛。 “……” 沒動靜。也沒人吭聲。 幾許沉默,顧茫受不了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試探著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就看到墨熄一臉高深莫測,神情復雜地盯著那副男人cao男人的畫面看。 眼神陰晴不定。 這年輕男人身上的氣場太不對了,顧茫見他這樣,縱使醉著,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強笑著打算爬起來:“那啥,恭喜師弟弱冠,時候不早了,哥哥我回去了先,我——” 話未說完,人就被摁了下來。 還是側躺著,還是墨熄從后面靠著他。但是剛才墨熄有意識地保持了一些距離,只是顧茫的背和他的胸貼著,其他地方并沒有碰到一起。 但這一次,墨熄幾乎是把他按在了懷里。顧茫瞬間就感到下面有個極硬極大的東西抵住了自己,還往前頂了一下。 “嗯……”顧茫一下子悶哼出了聲——醉意,陌生的刺激,可怕的禁忌,蓄積的yuhuo,這些東西竟讓他如此敏感。 而一個濕熱沉炙的嗓音貼著他的耳背,那里頭沙啞低沉的欲望,幾乎讓他這具被酒泡軟的身子渾身發抖。他自己和那個聲音,竟都陌生得厲害。 墨熄濃深的呼吸就在他耳邊:“師哥,你是這個意思嗎?” 后面被抵住的滋味實在太令人毛骨悚然脊柱發軟了,顧茫忙大喊道:“你他媽的發什么瘋!你也喝多了吧!放開我!” “是師哥非要逼我看的?!?/br> “不……我啊……” 顧茫只說了幾個字,耳垂就被濕熱的口腔含住了,緊接著粗糙的舌頭就伸進耳廓吮吸舔弄,顧茫的腰一下子就軟了,從未感受過的刺激讓他不由自主地低叫出聲:“啊……” 這一聲像是給了身后那個剛剛成年的青年極大的勇氣,那青年忽然用力抱住他,有力的手環住他的腰,把他緊緊摟到懷里,克制著,卻又像是克制了太久,反而欲望奔流得一塌糊涂,愈來愈深,愈來愈熾熱地吮吸著他的耳垂。 “所以師哥也是愿意的,是嗎?” “不是……墨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可他這時候再說什么,嗓音都軟的不像話,怎么聽怎么像是欲拒還迎。墨熄顯然是誤會了,墨熄自后面一手抱住他,一手上下撫摸著他,摸到顧茫也起來的欲望,驀地一頓。 氣氛一時沉濃到極致。 饒是顧茫如此厚臉皮,也不禁羞憤欲死,而墨熄低頭看著顧茫的反應,眼睛忽然就亮了。 他像是得到某種確認,用力掰過顧茫的下巴,燭火中盯著那雙眼睛看了片刻,猛地親了下去,他像是渴極了的人,近乎暴戾地吮吸著顧茫的嘴唇,撬開他的口腔,舌頭在里頭翻攪著。這吻實在太過激烈了,兩人唇齒之間發出嘖嘖水聲,還有顧茫喘息掙扎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墨熄像是磕了情藥似的,抱住顧茫試圖翻滾的身子,一把抓過來,讓他緊緊貼在自己懷里,一邊側捏著他的臉,和他激烈地接吻,一邊本能地用下面隔著衣服去頂蹭顧茫。 墨熄的嗓音已經啞的冒火了,他親的顧茫的嘴唇又濕又紅,濕漉漉地分開,低喘了口氣,眸中暗的厲害。 “師兄說今晚要陪我弱冠成禮,那就陪吧?!?/br> 顧茫恨不能把嘴賤的自己掐死,他崩潰地:“我他媽不是這個意思!” “晚了?!蹦ㄆ鹕?,將他翻過來,沉重地壓在他身上,衣襟凌亂敞開,露出玉石般細膩卻結實的胸膛,“我給過你走的機會,是你自己不要?!?/br> “……” 他把春宮圖扔到一邊,捏住顧茫的下巴,抬起那張臉。 那雙眼尾纖長的黑眸子迷離地看著他,不太有焦距:“墨熄,你……你簡直是在……胡鬧……” 墨熄喉頭攢動,伸手下去扯開顧茫的腰封,低聲道:“是啊,胡鬧師兄最有經驗?!?/br> 他眼中的色澤暗的可怕,一寸一寸看過顧茫在他身下皮膚發紅愛欲燒灼的模樣。 最后,他俯身。渾沉地吐出四個字來:“師兄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