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可余笑自己知道,自己說的是真的。 直到現在,一想到自己正在做的項目在未來十年里會改變很多人的生活,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是興奮的。 看著眼前的數據,她問自己: “在沒有經歷之前,你能想到這種快樂嗎?” 那種……自己正親手推動著什么,往更好的方向發展的快樂。 這個發展還被人給予了時間——十年。 真好啊。 她低下頭,有這個數字在自己的心里,她好像就能就能用它去彌補那些自己缺失的時間了。 是三年,是七年,也許更久。 第二天一早起床,褚年看著卡在“88”不動的計分器,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拍得自己連孕吐好像都更厲害了一點。 昨天是腦子不清楚了吧?怎么就突然放棄了呢?鍋里熱好的包子,褚年一邊吃一邊覺得自己大概是被醋泡海帶糊了腦子。 計分器沒刷起來,文檔也只做了一小半,上班的時間,也沒人分配給褚年什么事兒,他就用電腦繼續鼓搗自己做的項目推廣表。 中午的時候,褚年叫了一份清爽的涼拌土豆絲當午飯,早上的包子他可能吃得太急了有些膩,上午吐了兩次喝了一堆檸檬水也沒覺得舒服。 下午的時候工作室有人要帶裝修材料的樣品來談合作,程新又讓褚年提前回家。 “甲醛對孕婦不好”,這個理由讓褚年有點惱怒。 “這家公司不是主打無甲醛建材嗎?” 被從省城派過來幫忙的小玉姑娘理直氣壯地說:“要是他們說沒有就沒有,就不是他們非要湊上來找咱們合作了呀?!?/br> 韓大姐沒說話,只是摸出了一副口罩,自從褚年送了她一堆化妝品,韓大姐就悄么聲兒地把一堆孕婦能用得著的東西搬到了工作室。 最后,目前只身高有161、體重只有90的褚年被身高超過170的小玉和體重超過150的韓大姐給聯手送出了工作室。 “算了,回家,我就不信我今天不能把分刷滿!” 想想要是余笑…… 褚年搖了搖頭,晃掉了自己的想法。 他現在不能想余笑,只能想自己換回來。 可要是不想余笑,他怎么刷分呢? 褚年決定回去先做一趟家務,然后拿出自己大學時候的本事寫一封情書……實在不行就把親媽叫過來罵一頓?這實在是不成辦法的辦法了。 一肚子的糾結在心里幾乎擰成了團,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成團的糾結凝固了,被凍成了冰。 “這么早就回來了?!?/br> “男人”單手插兜靠墻站著,另一只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微微抬起頭,顯然是在辦公順便等褚年回來。 “呵呵……”褚年覺得那句話應該自己說。 余笑把自己的行李箱往旁邊拉了一下,免得擋了褚年的路。 褚年知道自己應該走過去開門,可他不想動。 只想原地變成永不開門的石像。 第34章 誰在配合你表演 余笑現在是在我的身體里,我打她不算是打女人吧? 走第一步的時候, 褚年的心里飛快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看看自己的細手腕兒, 再抬頭看看現在的余笑, 就這個高差, 扼喉是不行的, 至于其他的……褚年瞬間覺得自己下身一涼。 雖然現在用不上,可那好歹也是他的,萬一出了事故,那他豈不是“雞飛蛋打”? 不行不行, 畢竟是自己的好兄弟。 走第二步的時候, 褚年想到了裝病,正好每天要吐個幾次,不如就…… 也不行,就在家門口吐了,那肯定要立刻開門扶進去才行啊。 要不要裝暈倒? 褚年又抬頭看了余笑一眼,就她現在這個身板兒…… 短短四五步的路, 褚年恨不能用極限慢動作走出個地老天荒,余笑只看著,也不著急,見他突然停下腳步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余笑說: “你怎么了?趕緊開門呀?” “我、你……這個胳膊……” 被太陽曬成了小麥色的手臂線條清晰, 它就長在那兒, 褚年卻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 不只是手臂, 臉的變化也很大, 看了足足十幾秒,褚年才看出來,除了曬黑之外,眉毛的形狀變了,發型也變了,可好像又不是只有這些變化。 “你……頭發在哪兒剪得,不錯呀?!瘪夷隂]話找話地說。 “在赭陽抽空剪的,順便修了修眉毛和發際線?!?/br> “發際線?” 余笑用手指摸了一下,才說:“哦,也被叫鬢角,不過我之前一直覺得你的發際線有點偏低,不夠精神,就讓人處理了一下?!?/br> 褚年點點頭,他還想說什么,余笑先開口了: “我們就在門口干聊么?” 被pass掉的兩個方案立刻又在褚年的心里翻騰了起來。 動手還是暈倒? “哎呀!” 褚年一臉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一雙有力的大手立刻扶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 “我……”把捂著小肚子的手移到了胃部,褚年“靈機一動”說: “我餓了,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吧?!?/br> “好,我先把行李箱放回去?!?/br> “先去吃飯吧,我懷著孕呢,我餓了,不對,不是我餓了,是孩子餓了,你陪我去吃飯吧!” 褚年一把抓住了余笑的手臂。 “那你開門,我先把行李箱放進去?!?/br> “哎呀,哎呀~我好餓啊,不懷孕不知道啊,孩子一餓我也餓,我不光餓,我還心口疼,我還腳軟,我得吃東西,我得馬上吃東西……我要出去吃東西!” 褚年真心覺得這是自己有生以來最丟人的時候,另一邊又幾乎要掛在余笑的手臂上了。 余笑只扶著他不懂,靜靜地看著他表演了半分鐘,才慢悠悠地說: “算了,看在你懷孕的份兒上,我們先出去吃飯吧,你想吃什么?” 其實褚年最想吃的是冰箱里余笑mama做的剩包子,熱熱就好,簡單不費事兒,可他是絕不肯讓余笑回去把他辛辛苦苦刷出來的分歸零的。 “去咱們常去的那家店吧,我好久沒吃了!” 真實原因是夠遠,來回路上他還能相處別的辦法。 余笑也答應了。 她的表現平淡,褚年的心里就越發多了些忐忑。 一段日子不見,余笑是讓他越發看不透了,褚年覺得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是已經洞悉了自己的一切想法,只不過是由著自己裝瘋賣傻罷了。 心里有了這樣的揣測,他坐在車后座上安靜地像是個鵪鶉。 開車半個小時到了褚年想吃的那家餐廳,褚年才想起來,這就是他之前被陳潞親口說“貓貓狗狗”的地方。 不是正經的飯點兒,餐廳門口的車位很好找,停好了車子,余笑下車,整平了t恤的下擺,她很自然地打開了后車門。 “下來吧?!?/br> 褚年坐著不動,他覺得要是自己就這么下去了,好像就平白矮了一截似的。 余笑歪頭從車外看他: “你怎么了?不是餓了嗎?” 褚年兩只無處安放的手握在一起:“我又不餓了,我們換個地方吃飯吧?!?/br> 一只手撐在車門邊上,余笑忍不住笑了: “你是撒嬌游戲玩上癮了嗎?” 就在褚年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時候,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 “褚年?!” 余笑轉頭看過去,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真正的褚年身子探出車外,看見了一個穿著入時的女子搖曳生姿步伐略快地走了過來。 “快,快走!”他拉著余笑的衣服下擺說。 “怎么了?那是……” 看那個女人越走越近,褚年幾乎要崩潰了:“快走快走!” 余笑把褚年的頭摁了回去,然后關上了車門,接著他自己也坐回到了汽車的駕駛座上。 她說:“那走吧,我們換家飯店?!?/br> 腳下利落地踩油門,方向盤右打,余笑開著車駛上了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