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裝水的杯子呢?”田露啊田露,到現在你還要狡辯,我不想你以后無法做人,你卻非得自己把自己逼上絕路。 “喏!”田露拿過自己那邊柜子上的玻璃水杯得意舉起。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都不需要樂舒開口,小英就扶著樂mama站起大聲唾棄:“上面還有你的口紅,分明就是你用來喝的,田露,表姐在給你繼續做人的機會,你為什么還不知悔改?dna鑒定你真沒聽說過嗎?安全套里的東西拿去一檢驗,你所有的謊言都會不攻自破,還有大表姐,你是不是腦子也有???她都這么對你了,你還要護著她,是不是非得她害死你了你才能清醒?” 龐煜眸光一閃,明亮耀眼,原來樂舒心中早有答案,繞一大圈,竟是為了給田露悔過的機會,田露早年有恩于她,又是二姨家唯一的女兒,她會顧慮理所當然,但她有為他想過嗎?若田露聰明一點,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誰也查不出真相,知道他將會面臨什么嗎? 她接受不了他搞外遇,便是妻離子散,和小姨子開房,便是道德敗壞,違背倫常,傳揚出去,逃不過身敗名裂,讓她來是給他說法,不是單單來查案上演姐妹情深的。 一聽dna鑒定,田露慌了,因為里面的東西的確不是龐煜的,她也想是他的,可龐煜醉后就跟死人一樣,還碰都不讓碰,廢了好大勁才把他給脫光,后來沒辦法,只能出去花錢請人弄來這東西,看她一直不讓人去碰那玩意兒,肯定是等她再次反駁后,就立馬真拿去鑒定,權衡一番,趕緊扯過浴巾圍在身上,下地跪樂舒跟前急切討饒:“樂舒,我……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我……我也是沒辦法了,你知道原凱已經被轟出家門了嗎?叔叔阿姨跟我們斷絕了關系,我倆現在連飯都吃不起,他因為還喜歡著你,每天也不去工作,就在家里成日嗜酒嗚嗚嗚,有時候喝多了還打我嗚嗚嗚?!?/br> 聞言,樂mama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地,怪不得女兒幾年就混到了刑警隊,而自己十幾年都只待在民警部門,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你也不能這么陷害姐夫啊,若是大表姐沒這些觀察力,他倆很可能會離婚的,田露,你為什么總喜歡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大表姐的傷痛上?為了嫁入豪門,你搶走原凱,現在為了錢,又來傷害她,是,當年你輸血救了她,但從小大表姐最在意的就是你,不管你想要什么,她都會讓給你,這份恩早就該還完了吧?不帶這么欺負人的?!毙∮⒉林鴾I撕聲大吼。 敏兒也加入了聲討行列,一臉憤懣:“我都不知道你對她哪來這么多的怨恨,實話告訴你,我們所有人都特別討厭你,要不是大表姐攔著,誰愿意叫你姐?這個家壓根都不會承認你,她對你還不夠好嗎?” 田露連連點頭:“是我錯了,姐,你放過我這一次吧,嗚嗚嗚,露露知道錯了,嗚嗚嗚,千萬不要告訴原凱,求求你了嗚嗚嗚嗚,姐,meimei求你了!”光是想到原凱知道后會發生什么就汗毛直立,雙手合十,淚眼婆娑地苦求:“你忘了你在病床上說過什么嗎?當時我抽血太多,腦袋昏昏沉沉,你拉著我的手說這輩子都會好好照顧我,你還說嗚嗚嗚,還說只要我有困難,你豁出命都會幫我度過,嗚嗚嗚姐,這件事不要說出去好不好?我也是沒辦法。 你們都以為我嫁入豪門,可是現在過得跟乞丐一樣,住在一個骯臟破房子里,原家一分錢都不給我倆拿,每天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去上班,一個月幾千塊都不夠原凱喝酒的,嗚嗚嗚,還老跟我吵架,嗚嗚嗚他說都是因為我才沒能和你在一起,嗚嗚嗚嗚嗚……” 說到最后,渾身虛軟地癱坐了下去,如個孩子一樣埋頭嚎啕大哭。 樂舒面無表地站在原地,正是因為記得當初的承諾,所以才一再仍讓,若是可以,她情愿當時救她的不是她,可上天就愛捉弄人,而且二姨嘴上說著不認田露了,如今自己既讓為人母,才明白世上哪有真會不要自己孩子的mama?那可是她十月懷胎,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 “我就想讓姐夫能借給我一筆錢度過難關,真沒要拆散你們的意思,嗚嗚嗚嗚,所以昨晚什么都沒發生,都是我鬼迷心竅,你消消氣,放過我這回好不好?從來沒求過你,這次真心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br> 見她哭得這么撕心裂肺,樂mama只嘆息了一聲,疲憊地同樂舒道:“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次不管你怎么做,我們都支持你,也別說顧及你二姨那里,她要敢說你的不是,也就不配再做我常娥的meimei?!毖粤T,拉著兩個外甥女決然離去。 樂舒看看癱坐在地上的田露,再看看等著要交代的丈夫,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天下再沒比這更難堪的事了,若不委屈龐煜,就是讓田露從此無依無靠,被原凱休掉,被娘家人唾棄,被世人不恥,以田露的性格,只會越來越瘋狂,直到死亡一條路可選,二姨白發人送黑發人。 她只能把這件事壓下去,下定決心,俯視著田露:“我希望我們以后再也不要見面,你以為我媽剛才為什么不計較了?是看在二姨的份上,二姨她嘴上說得難聽,心里卻是一直念著你,因為你是她的唯一,好自為之吧!” 實在不想繼續待下去,將地上屬于丈夫的衣褲撿起,繞到沙發前,見他都不肯再看她,抿抿唇,蹲下身把浴袍解開,脫掉一次性拖鞋,把褲子親自給套進去。 龐煜雖然神情冷厲,可也沒拒絕樂舒這番舉動,任由她把褲子拉好,皮帶扣上。 “能站起來一下嗎?”自知理虧,伺候人更衣還要一副懇求的態度,心道幸好肚子里住著一個,否則他才不會這么快就乖乖就范,待男人站好,忙不迭幫著把襯衣理理,紐扣一顆顆打理整齊,西裝上酒味濃重,皺皺眉:“就這樣吧,回去后我給你換一套新的?!?/br> “哼!”自鼻腔里噴出一聲冷哼,狹長鳳眼轉向門口,片刻不留。 某女搔搔后腦,這還是龐煜第一次跟她鬧脾氣,婚前二叔就提醒過她,別看龐煜平時很冷淡,但這人很少生氣,可一旦把他惹火了,是很難熄滅的,丫別的本事大,冷戰的本事更要命,換句話說,很沉得住氣,必須另一方先服軟才行,否則他情愿自己把自己憋死也不可能先低頭。 第121章 冷戰 六歲那年只被公公甩了個耳光,就跑到祖奶奶墳前待了兩天兩夜,那么小個孩子,深更半夜睡在墓園,他也不膽怯,后來逼得沒辦法,公公親自過去才給接回家的。 這次可不是一巴掌那么簡單,屬于原則問題,人家信任她,所以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結果卻是要他忍氣吞聲,沒關系,她會努力把他給哄好的。 沒去看田露,快步跟出,上班怕是要遲到了,哎,遲到就遲到吧,天大地大,現在好兒他爹最大,領導通情達理,會理解她的。 她沒看到,在門關上的瞬間,本在艾艾哭泣的田露立馬消聲,倒沒怎么慶幸,就地虛軟躺下,剛才一幕幕走馬燈一樣在腦子里來回轉悠,恨不得時間能倒轉,那樣她會做得更精密,想是這么想,卻沒以往在樂舒這里吃了虧后的怨毒陰狠了,因為她是真沒料到樂舒能這么輕易就放過了她。 明明向媒體一句話就能把她打入地獄的,樂舒,你每次都能贏,原凱雖然和我在一起,但他心里想的始終都是你,所以我還是輸了,永遠都在輸給你。 酒店外,樂舒噠噠噠跑到龐煜前面,拉開車門,強擠出個笑討好道:“你坐這里,我來開車!” 都準備去駕駛座的某男挑挑英眉,后寒著臉坐進去。 要換做平時,樂舒肯定滿頭黑線,給點顏色開染坊,可今天她沒權利抱怨,或許后面很長一段日子都得這么小心伺候著,昨天以前,礙著她肚子里那小東西,進門時鞋都不讓她自己脫,現在居然不反對她開車栽他,可想而知心里的火有多旺盛了,看他那樣,又有點哭笑不得,果然只要是人,誰還沒個孩子氣的時候? 下班后,特意趕到菜場買了對方最愛吃的生鮮,回到家,發現人還沒回來,以前明明都比她早到家的,別是等著她去公司接呢吧?應該不至于,于是讓四嬸到二樓把浴缸熱水放滿,自己則去廚房大展拳腳。 直至十一點,男人才遲遲歸來,聽到開門聲,樂舒悠悠轉醒,發現自己居然在沙發上睡著了,身上蓋著小毯,應該是四嬸給她蓋上的,含笑喊道:“回來了?” 龐煜擰眉,邊換鞋邊淡淡看了妻子一眼,沒有回應,徑自繞過餐廳直奔二樓。 某女還在客廳詢問:“吃過晚飯了嗎?我做了你最愛的吃鮮筍,要不要給你熱一下?”半響不見回音,無奈輕嘆,空氣中隱約有著股子酒氣,一定對她很失望吧? 當夜夫妻倆依舊同床共枕,不過丈夫再不像以前那般環抱著她,且整日無言,樂舒只好耐著性子往上湊,管他愿不愿意,傾身鉆到對方懷里尋個舒服位置安心閉目,自從婚后,她就喜歡上相擁而眠的感覺,龐煜身材健碩,特別是胸口位置,躺進去了就再無顧慮,從不怕他會大意壓壞她的肚子,還會在她趴著睡時為她翻身,這么好的老公,她卻讓他傷心了。 真心希望從此和田露再無交集,也希望能早日抹去丈夫心中的不愉,然后和好如初。 龐煜一手搭在前額,頃長軀體平躺,右臂隨著樂舒的動作懶懶環在她的肩上,雙目緊閉,似早就陷入了沉睡中。 樂舒次日醒來后,發現龐煜居然已經去公司了,心中不免開始憂慮,從他不拒絕她的親近來看,原諒她不過是時間問題,卻還是有點焦急,不希望他每天都這么悶悶不樂,到底要怎么辦才能化解? 時過半月,樂舒幾乎每天都定點回家,早早把晚飯做好,固執地非要看到人才肯上樓睡覺,那家伙也跟掐著點一樣,每天不到十一點肯定不回來,每次回來身上都有淡淡酒味,早上走得也比她早,所以除了夜里睡在同一張床上外,白天她有半個月沒見到他了,加上手里案子也有了點進展,想殺到公司查探下情況都無從抽身。 這天樂舒接到線報,嫌疑人可能在周邊某個縣城出沒,于是便帶領著時辛和燕子連夜趕去,這一走,就是三天,期間給龐煜打電話,他接了后也不說話,報備完,人家立馬就會掛掉,沒想到婚后才幾個月而已,關系就緊張成這樣,換成別的妻子,應該會放下工作,一直圍繞在丈夫身邊噓寒問暖,直到他消氣為止吧? 可是……龐煜,對不起,我現在必須要把那些失蹤的孩子一個個找回來,你會體諒的對嗎? “是的,昨晚還住在這里,不過今天早上他們已經退房了?!闭写芭_很是配合的一一道出。 樂舒暗罵一聲,問:“確定只有兩個人?” “對,兩個婦女,穿著普通,有點鄉村味道,聽口音,像外省來的,這里是她們的入住信息,你們沒來時我沒覺得有問題,現在你們一來,我可以肯定身份證不是她們自己的,但我們招待所有監控,要調出來嗎?”女孩兒熱心地提醒,雖不知那兩個婦人犯了什么事,潛意識就覺得被警察追捕的都不是好人。 “調出來!” 三名身穿警服的男女紛紛湊到電腦前觀察,爭取不漏過任何蛛絲馬跡。 難得龐煜今天早早回到家,正獨自一人坐在偌大餐桌前用飯,即使知道樂舒不在市內,不可能突然出現眼前,還是會無意識的瞥向旁邊空空座椅,四嬸娘家老人過大壽,準備好晚飯就回家了,望向外面空蕩蕩的大廳,婚前明明不覺得孤單的,也信誓旦旦向樂舒家人保證過不怕寂寞,怎么現在心中如此空落? 他已經很久沒和樂舒一起吃過晚飯了,一來田露那事他不想過早原諒她,有些事可以包容放縱,有些事不能,特別是聽到譚越說當年捅樂舒一刀的混混很可能是田露一手安排,就更不想任由她繼續被田露玩弄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