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夏文娟憤憤仰頭,麗眸蒙著一層薄薄水霧,正極力忍耐不讓眼淚落下,在當年親戚朋友一個個避而不見時,她就知道眼淚是世上最沒意義的東西,可是現在,很想用它來宣泄一番,那么努力,那么認真,到最后還是得不到一份公平,董事長自己說過能者上位的,一邊夸她比譚越做得好,一邊又不肯給予她公正待遇。 還有這個混球,早就知道劉愛云會在今天把股份轉讓給他了吧?看著她沒日沒夜累成狗,一定很高興吧? 女孩兒眼眶血絲密集,令正調侃的譚越呼吸一滯,心臟似被什么東西狠狠扎了一下,除了當初柳清顏去世見她哭過外,這是第二次,是因為他玩過頭了嗎?松松領帶,干咳道:“咋還真哭了?趕緊起來,坐這里像什么樣子?” “不用你假好心,譚越,你可真會演戲,我的自不量力是不是讓你很愉悅?不就是想體會一把將我這個跳梁小丑狠狠踩一腳的感覺么?你贏了,真的很疼!”起身一把甩開伸來的手,扭頭拉門預備離開。 一絲怒氣劃過眼底,以大哥哥的口吻斥責:“這就是你對待自己衣食父母的態度?還有我贏什么贏?早在月前阿煜就決定給你升職了,夏秘書長!” 抓著門把的小手驟然收縮,最后也沒忍住的一行淚還掛在小臉上,很想轉身問清楚,但沒有那么做,佯裝不在意:“你又想來戲弄我?” “我什么時候戲弄過你?”譚越無力地翻個白眼,這丫頭片子,心里指不定怎么樂呵呢,還跟他裝鎮靜,長長嘆口氣:“秘書長由你來擔任,也算眾望所歸,比起你,我的確技不如人,小丫頭,我譚越不是個自私自利自負的人,更能屈能伸,雖然不太樂意被個黃毛丫頭壓制著,可在公司,本來就是靠實力說話,努力勤奮、辦事效率這點,我不如你,咱是股東,自然希望公司越來越好,怎會讓人才被埋沒下去?” “哼!”夏文娟傲嬌的冷哼了聲,將門甩上,大步向辦公室,臉上哪還有方才的神傷?嘴角都快裂耳根子上去了。 小心肝更是噗通個沒完,以前譚越別說贊美她,好臉色都沒怎么給過,今天也不知吃錯了什么藥,居然以自貶的方式來夸她,不過那些也的確是大實話,她本來就很優秀好不好? 有些事吧,她不是沒感覺,當然這些感覺在今天以前都很模糊,從沒去深究過,都怪白棉。 跟她說什么譚越當初會選擇那套珍珠首飾,是因為見自己多看了幾眼,還說譚越是給她買的,當時有嗤之以鼻,壓根不信,可不信歸不信,從那以后就總會偷偷觀察譚越,發現那家伙真的好像對她有點意思,嘴上很惡毒,背地里卻……好吧,有好長一段時間她加班時,都發現那家伙在外面躲著偷窺。 以為她聞不到那股子煙味么? 剛才見她哭了,貌似頗有點手足無措的意思,還有秘書長的位置董事長曾親口說過更屬意于譚越,會改口,看來也是譚越自己去要求的,不然不會用這么輕松的口吻告知她。 這可怎么辦哦,她不喜歡譚越啊,算算年齡,二十五,三十一,男人比女人大個六七歲很正常,問題是這要分年齡段的,他都三十出頭了,老男人,花心大蘿卜。 怪事,他是從什么時候起看上她的?一點跡象都沒。 有句話倒是討喜,‘雖然不太樂意被個黃毛丫頭壓制著!’,切,不樂意你還自動棄權?哼哼,放心,等你成為姑奶奶手下后,會好好招待你的,幾年下來受的氣必須一一討回。 然后當晚夏文娟又加班了,雖然工作基本已經做完,夜里還坐在崗位上沒事找事故作忙碌,淡淡煙草味自門外飄來,竟有點安心的感覺,白天那樣罵他,今晚還守外面,要說譚越不是暗戀她,鬼都不信。 這事夏文娟非常篤定,卻依舊擔心若真自作多情了,豈不是很丟臉? 于是決定哪天當面試探一次。 感情上,她從來不是個磨磨唧唧的人,對譚越,憑良心講,除了太花心外,真不怎么反感,而且人家只是逢場作戲,沒真帶去開房,成熟得不成再成熟,長得帥,人際關系廣泛,有錢有勢,對女性頗為紳士,性格陽光開朗,如此看來,和他在一起挺劃算的,穩賺不賠的買賣。 最重要的是劉愛云絕對會是個好婆婆,公公喜歡做家務,沒啥話語權,只要哄好劉愛云,嘖嘖嘖,肯定家和萬事興! “???你說譚越暗戀你?真的假的?” 次日某個喝下午茶的古風餐廳里,樂舒差點把到嘴的茶水噴出來,她可真沒看出來那人喜歡文娟。 白棉也表示不信:“你想多了吧?” 第118章 是給增外孫的 夏文娟嘴角抽搐:“你倆什么意思?他暗戀不是很正常嗎?姑娘膚白貌美大長腿,高學歷高智商,幾年時間從一無所有到如今房車齊全,存款一大把,我不跟你們吹,馬上就要上升為秘書長了,工資六位數起步,你倆誰有我賺得多?而他呢?又老又花心,我還在考慮要不要跟他發展看看呢,切!”孤傲仰頭,就她這樣的條件,隨便勾勾手指,多的是男人前仆后繼! 沒聽說嗎?這年頭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四十歲還娶不到老婆的男人隨處可見。 “文娟威武!”白棉立馬豎拇指,熟識后,文娟可沒少給她和樂舒洗腦,什么現在已經不是封建社會了,要不是男人一直打壓女人,女性的地位絕對比男人高,才多久?女性的地位真的在噌噌噌的上漲,各地聘金越來越高,不求女尊男卑,但平等必須把握好。 樂舒則認為文娟太飄了:“文娟啊,如果事情是真的,你也有意和他發展的話,拜托你降低下姿態,我看你一點都沒打算跟人家平等,譚越好歹出身豪門,哪能每個月都向你伸手要錢花?” “廢話,他要和董事長一樣自覺,我才懶得管他的錢,對于某些男人,絕不能手軟?!睈汉莺葸∪^,瞇成一線的眼睛有那么點陰險的感覺。 樂舒和白棉一起搓搓手臂,好吧,她們承認對待譚越,是應該拿出點手段,甭管他有沒有真的和美女擦槍走火,這眼珠子動不動就往美女身上飄也不好,替他默哀吧。 轉眼迎來了情侶間最浪漫的鵲橋相會日,大街上玫瑰泛濫成災,還漫天要價,龐煜早早就捧著一束玫瑰回家了,預備趁樂舒沒下班之前營造出個浪漫氣氛,燭光晚餐,在她最愛的二樓露天陽臺,可當他到了陽臺時,發現桌子已經搭好,上面擺放著許多西式佳肴,狐疑轉頭,剛才進來沒看到人啊。 四嬸跟她兒子也被他放假回家了,屋里空蕩蕩的。 “你回來啦?正好,我去煎牛排,你把椅子搬上來,還有紅酒跟杯子,都交給你了?!?/br> 正準備給樂舒打電話呢,人就出現在身后了,某男失笑,頗為慚愧:“怎么下班這么早?” 樂舒聳肩:“領導讓我提前下班,我怎能辜負他一番好意?”咳咳,其實是她早早就把今天的事提前做完,然后裝肚子不舒服,領導體恤她有孕在身,便提前讓她回來了,相識后的第一個情人節,必須好好過。 “其實不用這樣,我提前回來準備也一樣,不過還是要感謝一下你的領導?!比嗳鄲廴藙⒑?,挽起袖子下樓搬椅子,開紅酒。 夜色朦朧,萬家燈火,夫妻二人一邊欣賞樓下夜景一邊相對而坐,新婚燕爾,又是閃婚后陷入愛河,這會兒還處于如膠似漆的階段,對雙方來說,都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愛情有個保質期,他們也遲早會到注視對方多久都不會臉紅的階段,反正現在樂舒是不好意思一直盯著他的。 “我喝這個就行了!”眼看紅酒就要入杯,樂舒趕忙把高腳杯拿開,徑自倒上酸梅湯,看著和紅酒也差不多,能應景就行,還解饞,以前不愛吃酸的東西,現在卻極其熱衷。 “嗯?為何?晚上要出行任務?”除了這個,龐煜想不到其他可能,因此眼底閃過了一抹無奈。 樂舒俏皮的眨了眨眼,將擱放在一旁的禮物送過去:“情人節快樂!” 龐煜見狀,也自兜里掏出一個黑色盒子放樂舒面前,學妻子那樣拋個別扭的媚眼:“情人節快樂!” 接著雙方開始拆開查看,樂舒手里是一塊藍鉆手表,什么牌子她也不懂,不像夏文娟,只一眼,就能把她渾身上下,小到文胸的牌子和價值都抖摟出來,對手表款式很是喜歡,忙不迭戴到腕上。 而龐煜打開盒子后,先是一陣迷茫,好像不太明白那是個什么東西,沒等他要拿出來仔細鉆研鉆研,就被妻子制止了,說只讓就這么看,不能拿出來,不干凈,什么意思?不干凈還當禮物送給他?忽然記起了什么,對著兩根紅線倒抽冷氣,松開禮物盒,傾身抓住愛人的小手:“是真的嗎?” “我從不說謊!”就今天下午跟領導說過一次。 龐煜依舊回不過神,沒有樂舒預期的欣喜若狂,而是定定的看著她,直到樂舒以為他并不會歡喜時,就見男人起身大步過來將她打橫抱起,估計空間要夠大的話,他能抱著她轉圈圈,咯咯笑著掙扎:“哎呀,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br> 聽到妻子驚呼,龐煜趕緊小心翼翼放下她,雙臂一摟,將挨了一個頭的小身軀緊緊擁護懷中,俊逸臉龐上寫滿無法言語的喜悅,只能靠收攏臂膀來表達自己此刻多么激動,又怕傷到脆弱的孩子,大手按住愛人后腦,結完婚生孩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甚至不止一次的幻想,如今‘他’真的來了,依舊激動得無法言語:“老婆,謝謝你!” 渾厚嗓音中帶著點點沙啞,讓樂舒想掙脫懷抱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哭了,至于嗎?沒好氣地嗔怪:“你謝我干嘛,我也很期待‘他’的到來!”知道懷孕時,她也很歡欣的。 “呵呵!”某男傻笑兩聲,點點頭:“那就謝謝命運之神!”拉開距離,眼底那層薄霧已然消逝,只剩合不攏的薄唇:“我終于要當爸爸了,你也要當mama了,樂舒,我沒想到會這么快,我們才剛結婚,呵呵,就當父母了,一點準備都沒?!?/br> “噗,我早前還有點心理準備,畢竟咋倆都很健康,但來得確實有點快,怎么辦?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當一個合格的mama?!睅讉€月前,她還覺得自己跟個孩子一樣需要,現在已是孩兒的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