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說到這兒,她掛著笑的神色一變,有些痛心疾首,還摻雜著nongnong的厭惡,“我婆家侄女,多標志的一個姑娘,當初鬼迷了心竅,非要嫁給一個窮書生,那書生長的可真不怎么樣,只不過嘴甜的很,最會糊弄小姑娘們。最讓人惡心的是,好吃懶做、不思進取,最后和其他不干不凈的東西有了茍且。嘖,自那以后我就想著,丑人多作怪,尤其是心丑的。好看的姑娘還是要和好看的人在一起,樣貌好和心靈好總要占一樣,才算不吃虧?!?/br> 葉溪眉眼彎了彎,露出燦爛的笑容,“大娘,我不是小姑娘了?!?nbsp;她指著一旁書肆門口的身影,長身玉立,俊挺朗潤,“那就是我夫君?!?/br> “呀!” 那婆子有些驚訝,“原來已經成親了,看著夫人嬌嬌嫩嫩,年齡也不大,像花骨朵一樣嬌艷,還以為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 這也不怪這個婆子會這么想,未出閣小姑娘的發髻和已經嫁人婦人家的發髻是不一樣的,以往也是通過發髻來辨認該女子是否婚嫁。 可本朝風氣較以往開明,并不嚴格講究這些習俗。畢竟姑娘家發髻就那么幾種,披在身后也不清爽利落,所以好多姑娘會選擇婦人的發髻來打扮,是以很難辨認出一個女子有沒有成親。 那婆子接著探頭朝書肆門口看了幾眼,又是笑呵呵的,“不錯,長的俊,夫人和你相公般配的很,老婆子就喜歡看到你們長得俊的人在一起,看著就養眼?!?/br> 盛滿蜜水的小酒窩露出來,葉溪眼里倒映著光,毫不謙虛道:“多謝大娘您的夸贊。我雖然成親了,可也覺得您說的有道理,心靈丑的人,多作怪?!?/br> 她就是一個膚淺的人,喜歡被人夸贊長得好,也喜歡聽到自己夫君被別人夸贊。 被夸獎的開心了,最后一激動,葉溪在攤子上買了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兒,噠噠跑到顧馳身邊,唔,其實她的本意只是來問一下價格而已。 “溪溪,你這是在做什么?”顧馳接過東西,有些好奇。 這幾日他發現,溪溪每到一個地方,就會記錄下特色吃食和出名的景點,還有相應的物價和自己的評價,厚厚的一本子,這幾天已經記錄好幾頁了。 第70章 我也是,喜歡你 提示:上一章修改了,最近審查的嚴格, 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紅鎖了, 作者君很慫,刪了一些關于洞房的描寫, 又增添一些情節,看過的讀者可以再看一下昨天那章, 方便接上今天的情節, 已經購買過就不需要再重新掏錢了,么么噠 聽到顧馳這樣問, 葉溪濃長的睫毛眨了眨,有些不好意思, 露出淺淺的酒窩,“夫君, 我告訴你, 你可不要笑話我。我想出一本游記,將自己去過的每一個地方,詳細的記錄下來,這樣沒有去過的人,可以有大致的了解,少走一些彎路?!?/br> 顧馳拉著她的手, 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眉眼間都是自豪和肯定, “溪溪很厲害!到時候夫人就是名揚天下的女大家, 為夫還要沾你的光?!?/br> 一步一步走來, 他見證了葉溪每一步的成長,現在小姑娘有自己的目標,他很是支持和自豪。 如今市面上有關科考之類的書籍和話本子、風月小說等泛濫,頗為火爆。 一是因著讀書人越來越多,帶動了這些書籍資料的暢銷;二則是因著大部分人家都沒有什么可供消遣娛樂的東西,有錢的大戶人家聽個小曲、看個歌舞,沒錢的就只能看話本子解悶。 也正是因此,大伙一股腦的開始寫這兩類書,導致市面上如游記、地理等書籍,銷量慘淡,沒有市場,長期以往形成惡性循環。 例如他們考科舉的學子、或者去外地做生意的商人、搬遷的住戶等,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無法通過準確文字的描繪來了解,只能向當地人打聽??梢怯龅侥切┖谛母蔚?,一不小心就會上當受騙。 比如故意引誘外地人多買東西、多掏錢、住自己的客棧等。如若有這些游記的指導,則會更準確一些,有大致的了解,不至于被人騙了去。 受到顧馳的肯定,葉溪眉眼彎彎,聲音又嬌又脆,吃吃的笑出聲,“好,夫君就等著我出名吧!到時候別人就要稱呼你為‘葉女大家’的丈夫,在外人看來,夫君你就是個吃軟飯的?!?/br> 顧馳勾唇,玩味的笑了笑,墨色深眸中含著熾熱的光,“夫君可不就是個吃軟飯的嘛?銀子都在你手里,不僅如此,夫人又嬌又軟,為夫也喜歡的緊,總是想要”,那“吃一口”三個字還未出聲,就感受到腰間輕輕的一陣疼。 素白小手爬上他的腰,抬手輕輕一轉,葉溪春水似的眸子里有些羞意,小臉兒也紅撲撲的,卻努力板著臉,朱唇抿成淺淺一條線,佯裝兇惡的樣子,“不準說出來,聽到沒?” 顧馳拉過她的手,眼里帶著笑,刮了刮如上好羊脂玉般的臉頰,“好,夫君不說了?!?/br> 小貓兒怒了,輕輕的伸出小爪子要撓人,可惜奶兇奶兇的,可愛極了,只想讓人好好親一口。 看著街道上絡繹不絕的人群,顧馳有些遺憾,這要是在客棧里該有多好。 幸虧葉溪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小手就又要爬上腰間擰一圈了。 估摸著顧父他們快要出考場了,顧馳找好馬車,在貢院門口等候。 正如前人有詩言:“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nbsp;由此可見科考的競爭激烈和不易,而處于科舉考試入門層次的府試,每次也是有許多人參加。 貢院外黑壓壓一大群等候的人,顧馳和葉溪也在其中,顧馳時不時的和葉溪講述一下當時他考府試的經歷。 “小兄弟,也是等人呢?” 從旁邊過來一個人,碰了碰他的胳膊。 顧馳面上掛著淺淺的笑,不失禮節,“是在等家父和兄長出考場?!?/br> 那人聽了話,卻冷哼一聲,眼神中有些鄙視,用手指著顧馳,對著身旁的人開口,“看看,不好好讀書,就是他那種下場?!?/br> 顧馳: 我哪種下場?每次都考第一名、連續考中四元的下場嗎? 顧馳仍帶著笑,不見生氣,“敢問,在你眼中,我是何種下場?” 那人瞥看他一眼,“只能在考場外等人的下場??!你父兄都去參加考試了,你卻只能在貢院外等待,怕是連縣試都還沒考過吧!” 這人轉頭看著葉溪,“這位小夫人,你可別被這個小白臉騙了,這種人就是長的好看一些,又會討好姑娘們,實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中看不中用?!?/br> 葉溪眨了眨眼睛,說出的話毫不留情,“這位伯伯,那你連小白臉都算不上,也是在貢院外等待,你有何資格說出這話?” 伯伯?那人抹了一把臉,這位小夫人眼神不好??!他明明剛二十出頭,正是年少好時光,怎么就成伯伯了? 那人似是沒想到葉溪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有些訕訕,“我也是好心,你不領情就算了?!?/br> 葉溪水潤的唇淺淺抿成一條線,“那你的好心可真廉價,連情況都不了解清楚,以貌取人,長得好是別人的錯嗎?我看是你羨慕我夫君長得俊,故意來挑刺吧!” 有些人拿著“好心”當做幌子,是真好心、還是假好心,可不一定! 好似被葉溪說中了心里的想法,那人有些心虛,卻仍然嘴硬著,“ 我才不會羨慕一個小白臉呢!” “是嗎?” 葉溪才不相信他的話,呵,男人!可不是只有女人才會嫉妒別人的美貌,有些男人也是如此,看見別人比自己長得好,千方百計詆毀別人,好像這樣就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和嫉妒心似的。 “嘿,你可別不信?!蹦侨松裆靡?,開始顯擺,“告訴你,我已經考過秀才了,鄉試也上了副榜,下一次定能考中舉人,二十出頭的舉人,怕是整個宛陽府也沒多少?!?/br> “哦,伯伯!” 葉溪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就得意上了?把我夫君的名頭說出來,怕是這人要嚇得跪地上! 這人猶不服氣,“你笑什么?我又沒說假話,把我的名頭報出去,自然有人知道?!彼种敝笨粗欛Y,眼神中有些嘚瑟,“你說,我厲害嗎?” 顧馳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學識尚可?!?nbsp;這是他的真心話,在二十出頭的年紀能上鄉試副榜,還是有一定實力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接著補刀,“可是人品差了點,長相老了點,心靈丑了點?!?/br> 葉溪噗嗤笑出聲,“伯伯,聽到了嗎?” “你,你又是個什么東西?我要是尚可,你可能連考場都沒進去過吧!” 這人忿忿指著顧馳,剛想繼續說下去,就看到幾個衙役朝這邊走來。 那幾個衙役對著顧馳恭敬的開口,“拜見顧解元,馬上就要考試結束了,知府大人邀您和尊夫人一聚?!?/br> 顧馳作為整個宛陽府的驕傲,他們這些衙役自然認得他,這不領頭的衙役一看見顧馳,就趕忙稟告知府大人。 顧馳笑了笑,“知府大人掛念著退之,退之很是感激,但今次府試,我父兄都已參加,為了避嫌,見面有所不妥,等日后再有機會,必定會親自登門拜訪?!?/br> 領頭的衙役有些遺憾,“知府大人早就盼著和顧解元再見一面,如今怕是要失望了。還請顧解元和夫人進屋歇一歇,到時候小的會將顧老爺、顧大爺和顧二爺領過來,和您匯合?!?/br> 看著顧馳和葉溪,方才出聲諷刺的那人嘴巴合不住,眼睛瞪的老大,那個小,小白臉是解元?就是連中四元的解元顧馳?天啊,他剛才對一個解元出言不遜! 憑什么顧馳能進去歇一歇,自己雖不是解元,可好歹也上了副榜,也有資格吧! 他對著領頭的衙役開口,“我在鄉試中考了副榜第一名,我能進去坐一坐嗎?” 領頭的那個衙役仔細打量他幾眼,“鄉試副榜第一名?不認識。這外面地方不挺大的嘛?空氣好又熱鬧,還有人嘮嗑,多舒服。老兄,您就在外面呆著吧!” 老兄?你睜開眼看清楚,那人心里在咆哮,自己明明才剛及冠,卻被一個三四十歲的衙役喊做老兄,真是欲哭無淚。 其他的人自然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聽到“顧解元”三字,大伙便明白是顧馳,耐不住他實在 是太出名,是整個宛陽府讀書人羨慕的對象,是家長和夫子口中“別人家的孩子?!?/br> 其他人看著這個人,“兄臺,方才解元夫人說的沒錯,以貌取人要不得??!顧解元長的那么俊,怎么就礙著你的眼了?” 兄臺?小夫人眼神不好,你們這些人眼神也不好嗎?自己哪里老了?不過從伯伯變成了兄臺,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好歹在稱呼上年輕了不少呢! 那人未搭理旁人,看著顧馳和葉溪離去的身影,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只覺得面紅耳赤,自己在行家面前顯擺,簡直是羞愧極了。 他自恃年紀輕輕考中秀才,又上了副榜,自鄉試結束后,便有些飄飄然,總覺得自己與大多數人相比已很是不錯,便有些自負。 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長的老就算了,連學識也比不過顧馳,今個算是給了他一擊,顧馳身為一個解元還未自傲,他又有什么資格呢! 他握緊拳頭,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讀書,擺平心態,再也不故意顯擺,因為嫉妒而隨意貶低他人,爭取下一次也要被這些衙役請進屋子里。 兩人并排走在一起,顧馳看著葉溪姣好的側臉,輕輕的勾唇,方才那人故意找事,他只覺得莫名其妙,并不生氣。 可自己的小姑娘 ,自己的夫人,卻認真的在爭辯、維護,真是讓人心都化了。 感受到顧馳的目光,葉溪對上他的眼神,鴉羽般的睫毛眨了眨,有些好奇,輕輕的張嘴,未發出聲音,做出說話的動作,“夫君,看我做什么?” 顧馳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湊在她的耳邊,桃花眼中含著深深的情意,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開口,聲音輕柔又低沉,溫熱的氣息噴灑,“喜歡你,越看越喜歡?!?/br> 葉溪水盈盈的眸子看他一眼,語氣也是輕輕的,像小貓兒一樣,“我也是,喜歡你!” 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兩情相悅可真甜啊,像吃了蜜一樣甜! 劉知府從貢院出來后,得知不能和顧馳見面,頗為遺憾。當初考府試時那個俊挺的少年,連續幾日的考核,脊背一直挺得直直的,目光清明而又堅定,讓他看一眼就忘不掉。 他沒看走眼,如今少年成了解元,只差會試這一關了,希望他一帆風順,綻放屬于自己的光芒。 府試后沒幾天,出了結果,不負眾望,顧父和顧大郎、顧二郎三人考過府試,成了童生。 沒過多久,這消息在月水村傳個遍。 “呦呵,顧老頭真的考中童生了,厲害厲害!” “顧家真是風水好??!一門三童生一舉人?!?/br> 不過也有些不和諧的聲音,周婆子陰陽怪氣的開口,“是啊,他們家就是旺,怕是把咱們月水村的好運都吸走了,給了他們一家人?!?/br> 顧家風頭正盛,如若只是有顧馳一個人,那他們也就僅僅是羨慕而已。 在一個村子生活了幾十年,原本大家都是泥腿子,那倒也沒什么,可顧父、顧大郎和顧二郎如今考中童生,一下子高出他們一頭。不少人心里泛酸,得了紅眼病。 這話一出,其他人沒吭聲,倒是說進不少人心頭里,憑什么其他人都一樣,就只有顧家一帆風順,日子紅紅火火?難不成村里的風水真的被顧家人給吸走了? “要不,咱們找個風水大師來看一看?” 有人提議。 “行,我看行。顧三郎以前還是個病秧子,突然就好起來了,指不定真的是和風水有關?!?nbsp;不少人同意。 李老頭白了他們一眼,“還妄想著讀書考科舉,就你們這腦子,活該比不上人家?!?/br> 他聲音高昂,又含著一絲鄙視,“這和風水有什么關系?顧家是外移來的,祖墳并沒有入咱們月水村的地方,房舍當時也是選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即便真和風水有什么關系,那也不是咱們月水村的風水。要說風水,我記得張婆子家位置最好,可是你們看看,風水旺他們家了嗎?” “你們誰要是眼熱,就和張婆子家換位置,體會體會好風水能不能讓你們也考中科舉!一個兩個不想著自己下功夫,把原因都歸于風水上面,丟不丟人!” 李老頭冷哼一聲。 其他人有些訕訕,張婆子家,腦子抽了才愿意和她家換位置呢!那哪是什么好風水??! 雖其他人不敢再當面說什么,可是好幾戶私下里找了風水大師來村子里看一看。 風水大師要起錢來可毫不含糊,今天這里擺放的位置不行,明天哪里少了個東西,折騰大半個月,花了不少錢,這些人家心滿意足,就等著風水保佑他們,像顧家人一樣。 顧家懶得搭理這些事,顧父三人考中童生是喜事,顧家自是很開心。 四月份一過,到了五月份,顧馳和葉溪也該動身上京了。 顧父、顧母恨不得將能帶的東西都給他們帶上,可是路途遙遠,帶這么東西不方便,只得挑了一些緊要的、平日用慣的東西帶上。 “這些醬菜、咸鴨蛋你們都帶上,趕路的時候吃東西不方便,配著干糧吃,好歹有滋有味。還有這銀子,窮家富路,碎銀和銀票娘都給你們放嚴實了,還要注意安全?!?nbsp;顧母看著自己兒子和兒媳,滿眼都是不舍。